“藥湯已經熱了三回了,娘娘,要去送給王爺嗎?”
“去。”說罷,她端起那黑乎乎的湯藥托盤,不等小桃取來油紙傘,便跨步進了雨簾之中,“娘娘,您等等小桃。”
小桃心中一驚,忙快步追上去,埋怨:“娘娘,中午小桃說的話您又忘了,您怎能如此不將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喬子凡望着前方小路,眸光有淡淡哀傷,她沒有說話。
小桃心下狐疑,從前,娘娘從來不會是這樣的!
“娘娘,您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有。”喬子凡低低迴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很快便到了書房,小桃推開房門,喬子凡大步走了進去,楚燁坐在書桌後,正埋首處理文件。
“阿凡?”
聽到聲音,他擡眸看了一眼,放下手中毛筆,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轉而攬着她的肩坐下:“今日天不好,你怎麼出來了。”
“想來看看你。”喬子凡順勢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輕閉上眼睛,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心好累,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有一種天地即將崩塌的錯覺,她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低低道:“楚燁,你說我是不是得了絕症,爲什麼天天都要睡覺?”
“人要睡覺,那是自然規律。”楚燁眉頭微微皺起,喬子凡的臉色並不太好,她眉宇之間充滿了疲憊,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着,懷中的女子,一點也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喬子凡。
他扶着她的肩膀,沉沉的眸光望着她明澈的眼眸:“阿凡,你想說什麼?”
“沒有什麼。”喬子凡從他懷中站起來,端了藥碗來:“喝了它。”
“好。”楚燁端着碗,湊近了碗口,一股苦澀難聞的味道瞬間漫入鼻孔,他劍眉不着痕跡的蹙起,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將碗放下,他好看的薄脣旁邊沾了星星點點黑色藥汁,喬子凡面上含笑,輕柔的爲他擦去,眸光柔軟的望了他俊逸面龐良久。
“阿凡。”楚燁低醇的嗓音忽然傳來,他冰冷的手指握住她柔軟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啊?沒有。”喬子凡一怔,慌張將自己的手縮回來,她忙轉過身來:“你還有事要處理,我不打擾你了。”
說罷,她腳步匆匆,出了書房。
楚燁緩緩站起,眸光陰沉而擔憂的望着她離去時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門外小桃不知跑哪去了,她心事重重的走在雨簾裡,並未注意到那一扇半敞開的小軒窗,裡,一道低沉而懷疑的目光直直注視着她。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一處極爲熟悉的院落外,大門之上高高的懸掛着一個牌匾,匾額之上端端正正的書寫着三個楷體‘元鳳齋’
她遲疑片刻,走了進去,這裡已經許久不曾住人,但是一花一木,她都印象極爲深刻,雨水打溼了青石板鋪就的路面,她站了許久,直到感受了一抹寒涼,才垂着頭,往外邊走去。
“喬子凡?”一個極爲輕佻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喬子凡驀然停住身形,只覺得這個聲音格外熟悉,她回頭望去,竟是東方呈不知爲何出現在元鳳齋裡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喬子凡皺眉來到東方呈的身前,仔細打量着他,他臉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痕,從右眼經過鼻樑,一直劃到左邊下頜,還好只是淺淺的一道,但顏色鮮豔,看上去依舊觸目驚心。
“你臉怎麼了?”
“說來話長,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東方呈環目四顧,面上有一絲緊張。
“那你就長話短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沒有我跟王爺的允許,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你要是說了,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要是不說,哼哼,我就把你私自闖進這裡的事情告訴楚燁!”喬子凡壓低了聲音。
“我被人追殺,一不小心誤入這裡,但是我發現,這裡好像是那殺手忌諱的地方,他一直徘徊在外邊一步也沒有踏進來,所以我就一直呆在這裡,沒有出去,這臉上的刀口,也是拜那殺手所賜!”東方呈面露無奈,他納悶的看着喬子凡,“你說你一個不會武功的破丫頭是怎麼在這麼危險的府上活到現在的?‘
“有刺客?府上接二連三的出現刺客……”喬子凡柳眉輕輕蹙起,沉思片刻,說道:“既然他不敢進元鳳齋,說明他對我的身份有所顧忌,這樣吧,你先跟我回紫涵宮,我給你拿些藥,然後我派人送你回城外你住的地方。”
“也好。”東方呈露出一個無奈至極的微笑,率先便向外走:“小爺這一張迷倒衆生的臉,說不定就毀容了。”
“喬子凡,你看它難道真有那麼明顯嗎?”東方呈擔憂的將臉湊到喬子凡的面前讓她看。
喬子凡左右仔細看了一遍,面色嚴肅起來:“指不定日後就會留疤,屆時,看你拿什麼資本去禍害少女!”
“不要啊!老天不公!”東方呈哀嚎一聲,舉起美人扇遮住臉龐,移步挪到喬子凡的身後,“不行,不能讓別人看到小爺我這幅模樣,若是傳出去,誰還會傾心於小爺?”
“嗤,我看這還是好事一樁呢!我說東方呈你今年都多大了,還整日存着害人的心思!”
“不不不!”東方呈伸出手指在喬子凡的面前晃了晃,繼而說道:“那些小丫頭們可是心甘情願,要死要活的粘着小爺,小爺可沒有主動去禍害她們!”
“等你沒了這張臉,看誰還要粘着你!”喬子凡不忿,爲廣大女性同胞不忿!
“小爺不用臉,小爺由內而外,由外到內,滿滿的都是內涵!”東方呈嘿嘿一聲,笑的奸詐。
“嘁,你怎麼沒被那些自己撲上來的女子累死?”喬子凡撇嘴。
“小爺我一夜不停也行,尊貴的王妃娘娘,您要不要試試?”東方呈眼前一亮,這纔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污粉滿身的喬子凡。
“就你這小身板?”喬子凡嗤笑一聲,“本王妃看不上!”
“喬子凡!你知不知道挑釁一個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東方呈不滿的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被一個姿色上等,但又撂不到不能撂的人挑釁,是一件很痛苦又無可奈何的事情?”喬子凡笑的奸詐。
東方呈恨得牙癢癢的,“喬子凡,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這麼不要臉!”
“這不叫不要臉,這叫有內涵”!
“你口中的內涵,小爺我着實不敢恭維”!
“彼此彼此”喬子凡笑眯眯的。
二人說話間,路過楚沉舸外的院子,她二人默契的朝裡看了一眼,十分淡然的從門外走過,誰不知道如今楚沉舸與貝鈺膩歪在一起,誰來看他,都老大的不樂意!
“喬子凡,你說這楚沉舸對貝鈺到底是怎麼回事?貝鈺又是什麼身份,能夠讓堂堂一個小王爺對她如此的不同”東方呈納悶,他走了兩步忽然頓住,折身就要回到廂房裡去。
喬子凡連忙拽住他:“你傻啊,這個時候進去做什麼?”
“小爺我去關心關心他,順帶指導指導他的武藝。”東方呈扇了兩下美人扇,笑的意味深長。
喬子凡瞬間明白,她鬆開手,摩拳擦掌:“走吧,一起。”
二人還未走到房間內,便聽到裡面一陣慌亂嘈雜的聲音,隱約聽到有人在說流血受傷這幾個字。
喬子凡與東方呈原本抱着看戲的心態,這時,心底同時一驚,端正了神色快步走進去。
喬子凡隨手抓住一個神色慌張的丫鬟,詢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丫鬟面色蒼白,驚慌的說道:“貝姑娘受傷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流了很多血,但是問她她又不說,奴婢們就也都不知道爲什麼,舸王殿下命奴婢前去尋找大夫,王妃娘娘,奴婢趕緊去了。”
“去吧。”
喬子凡柳眉輕輕蹙起:“流血?還是不能說的地方?”
她忽而看向東方呈,只見他面色輕鬆,臉上帶了一抹淫因蕩的笑意,登時惱怒:“你笑什麼?”
東方呈只是笑,十分欠扁,但是貝鈺的事還擺在前面,她惡狠狠的瞪了東方呈一眼,說道:“還愣着幹嘛,趕緊進來。”
內室,貝鈺一臉驚恐抓着被子坐在大牀的角落裡,驚恐的看着牀邊圍着的一羣面色焦急擔憂的丫鬟。
楚沉舸焦急卻不知所措的站在牀頭看着她,試圖哄勸:“小鈺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你先說出來,到底是傷到了哪了?”
貝鈺慌忙搖頭,潔白細膩的面頰一片通紅,她深深垂着頭,手指緊緊抓着被角,一句話也不願意說出來。
“楚沉舸,聽說貝鈺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喬子凡一溜小跑進來,一眼便看到這個場景,她擠開擁擠的下人來到楚沉舸的面前。
“參見王妃娘娘。”一衆丫鬟統統跪下,喬子凡擺了擺手示意起身。
楚沉舸一臉爲難:“小鈺兒什麼也不肯說,一直躲在被子裡,也不讓別人上前……”
“不肯說?”喬子凡驚異出聲,目光落在貝鈺的身上,她眼角餘光突然瞥到青色牀單上的一抹暗紅,她心中一動,突然問道:“貝鈺,你今年多大了?”
191 皇嫂,別扒我褲子
貝鈺聽到聲音,微微擡起頭來,見是喬子凡,她忽然就紅了眼眶,哽咽出聲:“我今年十三了,我……我不知道爲什麼……就就流血了,好多血……王妃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鈺兒,哪在流血?上邊?還是下邊?”喬子凡抿了抿嘴脣,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的柔軟,楚沉舸身心健康乾淨不懂她的意思,但東方呈卻是明白的,他猛一拍喬子凡的肩膀:“喂,人家小鈺兒還只是個孩子,你別帶壞人家。”
“閉嘴”喬子凡回頭便是一聲低喝,旋即繼續看着貝鈺。
貝鈺咬脣,想說卻又羞怯難當,她眨巴眨巴眼睛,還是一聲不吭的垂下頭去緩緩搖頭。
喬子凡將她眼中的羞怯收入眼底,旋即對着衆人說道:“行了,沒你們的事情了,都出去吧。”
一衆下人嘩啦一聲全部退下,但是房間裡還剩下了兩個男人,喬子凡眼睛一瞪:“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你們怎麼還不出去?”
“小姑娘,有前途。”東方呈拍了拍喬子凡的肩膀,搖着美人扇悠悠走了出去。
楚沉舸卻是皺眉站在原地:“皇嫂,小鈺兒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就是不願意出去,他不放心……
“出去。”喬子凡呵斥一聲,“這裡沒你的事!放心好了,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楚沉舸眼睛微微睜大,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一直都在現場,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喬子凡才剛來多久就知道了,他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不信任!
喬子凡見他怎麼也不願意出現,索性扭頭問貝鈺:“小鈺兒,你想不想讓楚沉舸出去?”
楚沉舸木管,急切的望着貝鈺。
貝鈺咬脣,心道自己流血的地方是不可描述的,他一個大男人如何能夠留在這裡,於是她眼裡有着掙扎,但還是重重點了頭,聲音小若蚊蠅:“你出去。”
“貝鈺!”楚沉舸低喝。
喬子凡卻推着他的背:“快點出去,再不出去小心我讓阿正阿在把你扔出去!”
楚沉舸無奈,但是貝鈺都已經發話說要他出去了,他知道自己非出去不可,於是只能警告喬子凡:“不許欺負小鈺兒!”
“你見過欺負過小鈺兒、”喬子凡惱怒的瞪他,“你要是真那麼不信任我,我可就走了啊”
“別別別!”楚沉舸心裡一急,忙大步走出去,末了還說道:“我走,我出去還不成?”
見人都走光了,喬子凡才輕輕出了一口氣,她無可奈何的望着貝鈺:“每個女孩子到了你這個年紀都會出現這種情況,不是病,是生理現象,不會死人的。”
“真的?”貝鈺擡頭看她,聲音弱弱的。
“真的。”
“那……”貝鈺咬脣,面上一波緊接着一波的通紅:“可是血……流了好多……”
“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別人提起過?”
“吶,我問你,如果閒的沒事,你會跟別人說你現在正在發生這件事不?”
貝鈺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會。”
喬子凡輕輕嘆了一口氣,坐在牀沿,朝着貝鈺擺了擺手:“你過來,我給你具體說說。”
貝鈺盯着她,剛動了一下瞬間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她帶着哭腔搖頭:“不行王妃姐姐,在流血……”
“那你別動,你在這坐着我出去一趟,你等我回來。”
“別走……”喬子凡剛剛站起來,貝鈺挽留的聲音便從後邊傳來,她無奈的回頭:“王妃姐姐很快就會回來,乖。我不會讓任何人進來的。”
貝鈺沉默了很久,才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她擡起頭,看着喬子凡急速離去的背影,眼裡既委屈又羞怯,她放鬆一般,輕輕靠在牆壁上,微微出聲:“還好有你,王妃姐姐,鈺兒能夠遇上你,真是鈺兒的福氣。”
喬子凡風一陣的跑出去,剛剛出了房間,手腕便被楚沉舸拽住,她一扭頭,便見楚沉舸一臉焦急的望着她:“小鈺兒到底怎麼了?”
喬子凡縮回手,望着這一衆灼灼的目光,她輕嘆一聲:“你們這羣沒有嘗試的人,小鈺兒只是初潮來臨,看把你們嚇的。”
“初潮?”楚沉舸面露疑惑。
喬子凡登時覺得,這世上還有這麼純潔的男人,真是一種過錯,“那葵水呢?葵水你總聽說過吧?”
喬子凡總覺得很慶幸,若非東方呈一時興起慫恿她進來瞅瞅,說不定還碰不上這事呢,若是她碰不到,這一羣呆板的人還不得折騰到天黑又天亮?
楚沉舸聞言,臉頰頓時一片通紅,他暗暗移開目光:“那……那我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喬子凡來了興趣,雙目亮晶晶的望着他。
“聽說……聽說女孩子那個的時候,會……肚子疼?”楚沉舸羞澀了。
“那個的時候?那個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東方呈這個時候湊過來,故作好奇的問道。。
“那個時候就是那個時候!”楚沉舸挑眉不悅。
“具體是哪個時候啊?”東方呈面上帶着一抹令人心底不悅的笑容。
楚沉舸回頭望着他,一眼看穿他是故意來糗他,不耐煩的低聲呵斥:“這裡沒你的事!”
東方呈一縮脖子:“沒我的事?虧你好意思說的出來,要不是我拉着喬子凡進來,你以爲喬子凡會這麼巧的看到這事?”
楚沉舸不說話,只是不悅的看着東方呈,心道,爲什麼東方呈這麼不討人喜歡的貨還能完好無損的長到現在,但是剛剛想完,他突然注意到他臉上一道血紅細長的疤痕,不由問道:“你臉怎麼了?”
“臉?”東方呈怔了一下,忙用美人扇遮了:“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小爺我依舊是那麼俊!”
說罷,他撥開人羣,逃一樣的跑出去。
楚沉舸面色有些陰沉,他轉頭一看,喬子凡不知跑哪去了,他想進去瞧瞧貝鈺,但是轉頭耳邊就響起方纔喬子凡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去。
他只得作罷,在門口左等右等,終於重新看到了喬子凡的身影,他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喬子凡根本沒有心思跟他說話,又風一陣的跑進去。
“小鈺兒小鈺兒,看姐姐給你拿什麼來了”喬子凡十分興奮,晃了晃手裡類似‘姨媽巾’的東西,她將東西放在牀上,衝着貝鈺招手:“過來,你看看這東西。”
貝鈺滿臉疑惑,她從角落裡爬過來,拿着那款‘姨媽巾’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它是用來做什麼的,便黏黏的將東西放在牀上,半跪起來:“王妃姐姐,這是什麼?幹什麼用的?”
“你猜猜看。”喬子凡笑,目光在貝鈺下邊遊蕩。
貝鈺臉色一變,機靈如她,隱隱能夠猜到喬子凡那目光中的意思,她臉色難堪的瞅着那東西:“王妃姐姐……您該不會是……鈺兒不要,打死都不要!”
她一臉堅決,默默退到牀角,繼續拿錦被蓋住自己的身體,小手虛虛的搭在被子上。
“小鈺兒,沒有人會笑話你的,要不要王妃姐姐將褲子脫下來給你瞅瞅?”喬子凡輕嘆一聲,抱着必死的心態,她就不信貝鈺真的會讓她把褲子脫下來給瞅瞅。
但是貝鈺眼底劃過一道精光,她抿了抿脣,露出隱隱的期待,雖是沒有說話,但是是個人都能夠看出她表情裡所隱含的意思。
喬子凡頓時覺得尷尬極了,她假裝看不懂貝鈺的意思,心虛的說道:“你既然不看,那就起來,王妃姐姐我教你換上。”
貝鈺臉色變成大紅色,她死死的攥着被子,死死的搖頭,倔強道:“我不,死也不!”
“小鈺兒,聽話!”喬子凡好聲好氣的勸解,只是貝鈺一臉拒絕,喬子凡面色一變,陰測測的拿着那東西,湊近了貝鈺,“小鈺兒,你要是嫌棄王妃姐姐,那王妃姐姐不介意讓楚沉舸進來幫你!”
“雖然楚沉舸也不會,但是孺子可教也……”
貝鈺登時大囧,“我換……我換1
要是真讓楚沉舸進來,看到她的這幅囧樣,她日後都沒臉出現在他面前了。
極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被子推到一邊,露出一片暗紅的睡褲,她皺起小小眉頭,十分糾結的問:“王妃姐姐,爲什麼女孩子會來這麼麻煩的東西?對啦,那男人會不會也有?”
喬子凡一怔:“男人沒有。”
“那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剛纔真的嚇死我了,還好有姐姐在。”
“來世記得做個男人,當女子太痛苦了!”喬子凡表示深有感觸。
“喬子凡,好了沒有!本王要進去了”驀然,房門外傳來楚沉舸焦急不耐的大吼。
“等着。”喬子凡高聲回了一句,轉而神秘兮兮的問道:“小鈺兒,楚沉舸怎麼這麼關心你了?”
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說,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這也是個好事。”
貝鈺心虛,她只知道自己很是依賴楚沉舸,但是不知道楚沉舸是不是也依賴着自己,從喬子凡的話中聽到楚沉舸關心自己,她心底就莫名的很是開心。
“皇嫂,你幹嘛?別扒我褲子!”
192 喬子凡,你這潑婦
貝鈺忽然就意識到不對,掙扎着便要逃離,哪知喬子凡的手輕輕一拖,她雙腿一軟,瞬間跪倒倒在牀上,突然一股暖流從不可描述的地方緩緩流出。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跪倒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紅着眼眶,控訴的看着喬子凡。
門外的楚沉舸聽到不對勁兒,急切之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推開門,走了進來,頓時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貝鈺……”楚沉舸慌忙扭過身子,貝鈺衣衫不整是怎麼回事,但他好像看到那褪到一半的褲子上留有血跡,他死死握拳,沉聲問道:“皇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沉舸,你來了正好。”喬子凡原先還想着怎麼勸說貝鈺,此時楚沉舸來的正是時候,她不顧貝鈺的羞怯,高聲招呼:“楚沉舸,你過來,我教你一件事情。”
貝鈺意識到自己此時衣衫不整,她又把被子抓過來蓋在身上,縮在角,瞪着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們。
楚沉舸咬脣:“貝鈺,你先把衣服穿好。”
“小鈺兒穿好了,你別囉嗦了,趕緊過來。”
楚沉舸聞言,慢慢的轉過身來,見貝鈺已經窩在牀角,蓋好了被子,心下稍安,這才邁步來到喬子凡身前。
“我該怎麼做?”
喬子凡扯着他坐下來,拿起那塊‘姨媽巾’衝着楚沉舸解釋起來,她說的唾沫橫飛,慷慨激昂,楚沉舸自從得知它的用途,用在的位置,臉上可疑的緋紅就沒有下去過,他尷尬的不時望一眼縮在角落裡,臉色更紅的跟蘋果似的貝鈺。
忽然覺得,這個任務好艱難,但是一聽到喬子凡說,這葵水自從女子十二三歲初次來臨,往後很多年裡都會存在,並且定時來臨,他心底的尷尬便悄然消逝,他心情放緩,極力壓制住自己的緊張:“我明白了。”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吶!”
喬子凡擦了擦嘴角因激動而噴出的口水,站了起來,她十分豪邁的拍了拍楚沉舸的肩膀:“好小子,有前途!”
“皇嫂,既然如此,您就先回去歇着吧,此處有我就夠了。”
“好,你先在這吧,記住,動作一定要輕柔,心思一定要端正!絕不能有那些不乾不淨的想法!”喬子凡板着臉訓道。
經過方纔那一番指導,楚沉舸如何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剛剛纔恢復原來模樣的面頰,突然又升騰起一陣火焰:“我知道了。皇嫂,您趕緊回去歇着吧,別費心了。”
“好”喬子凡應了一聲,剛走了兩步,忽然回頭望着貝鈺:“小鈺兒,乖乖聽話。”
貝鈺咬脣,默不作聲。
喬子凡走出內室,脣角輕輕翹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聽着裡面傳出的聲音。
不知是聽到了什麼,她一臉滿足的笑意,走出廂房。
東方呈一直等在外邊,見她笑的不能自已,便鄙視道:“殘害完未成年少女,就這麼開心?”
“這其中的樂趣,你不懂!”喬子凡兀自發笑,鄙視的看了一眼東方呈,旋即率先走出去。
東方呈格外好奇,他走了兩步,到底是按捺不住內心涌動的好奇之心,他控制不住的放慢了步伐,最後直接掉頭想跑出廂房裡聽牆角去。
“東方呈!你這變態!”喬子凡一回頭,就看到東方呈已一種格外猥……瑣的姿勢蹲在窗戶外邊,所有下人都捂嘴看着他,但是他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
喬子凡忍無可忍,上前便揪住東方呈的耳朵,使勁兒擰了半圈:“沒想到這種事你也看,本王妃我救你就是眼瞎!”
“哎呀,疼疼疼!放手放手!喬子凡,你這潑婦!”東方呈掂着腳尖,面孔痛的扭曲。
“走不走?”
“走走走走!鬆開,疼疼疼”東方呈服軟,顫抖着聲音求饒,“姑奶奶你快鬆手,耳朵要掉了!”
喬子凡非但沒鬆,手下加勁兒,直疼的東方呈不住跺腳,他感覺自己的耳朵距離掉下來不遠了。
這時,窗戶口突然伸出一個頭來,沉聲冷喝:“吵吵什麼?想被扔出去?”
“楚沉舸,你忙你的,皇嫂在幫你教訓這個聽牆角的登徒子!”喬子凡中氣十足。
“聽牆角?”楚沉舸咀嚼着這三個字,忽然明白過來,他一個翻身,從窗戶口跳出來,完美落地,衝着東方呈的屁股一腳踹下。
頓時響起一道殺豬般的聲音,喬子凡順勢鬆開手指,東方呈立刻朝前撲騰了幾下,最終也沒能躲過一個摔得狗吃屎的地步!
他一手揉着後面,一手揉着耳朵,嘴裡嘶嘶哈哈的喘着粗氣。
喬子凡與楚沉舸一前一後將他圍住,東方呈感覺到一抹危險,他立刻雙手護胸,抱在身前,美人扇孤零零的落在他的身側,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們:“你們想做什麼?”
他只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聽一聽具體發生了什麼而已,怎麼就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東方呈表示,欲哭無淚!
“你說呢?”楚沉舸冷笑一聲,眼中怒氣十足,“皇嫂,你說我北楚律例,聽牆角要被處以什麼大刑?”
“自然是要處以……”喬子凡的聲音噶然而止,她擡首看着楚沉舸問:“要被處以什麼刑罰?”
楚沉舸一陣懵逼的嫌棄:“鐵水封耳。”
“哦對!自然是要被處以鐵水封耳之極刑!”喬子凡雙手掐腰,威風凜凜的盯着東方呈。
東方呈心底一突,有些怯弱的問道:“你們真不會這麼殘忍吧?小爺我可是當今侯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一區區侯爺?”喬子凡橫眉冷對,說罷,彎身便要將東方呈拽起來:“走,跟我去見官!”
“哎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東方呈頓時慫了,鐵水灌耳,只怕不只是失去聽力那麼簡單,一碗鐵水灌下去,估計不但耳朵廢了,整個人也活不成了。
他如今還是個有爲大好青年,他還不想死。
“那你都聽到了什麼?”楚沉舸冷冷問道。
“我……”
“你要是敢說謊,本王妃定不輕饒。”東方呈剛剛說話,喬子凡厲聲打斷。
東方呈縮了縮脖子:“我怎麼可能說謊,小爺我纔剛剛蹲下,那是一個字兒都沒聽到。”
“真的?”楚沉舸狐疑。
“我發誓!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東方呈舉起四個手指。
喬子凡聞言,摸了摸鼻子,默默仰起頭望着陰雲密佈的天空,還好,沒有打雷,她垂下腦袋:“信你了,那此事就這樣算了——”
“轟隆轟隆轟隆隆——”
突然一道巨雷響徹整個天地。
楚沉舸面色陡然一變:“東方呈,連老天爺都信不過你!皇嫂,我們拉他去見管!”
東方呈愣了片刻,旋即手指蒼天,大聲罵道:“老天爺,沒想到你也污衊忠良!善惡不分”
他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只見一道亮光閃過,廂房外的一棵百年老樹突然從中間一分爲二,一陣噼裡啪啦的巨響,樹幹陡然落地。
衆人盡皆愣在當場,東方呈還想再罵,楚沉舸一把捂住他的嘴,喝道:“老天爺也是你能罵的?”
喬子凡嚥了一口口水,抿了抿嘴脣:“沒想到上天真能聽到咱們說話。”
“屁!只是巧合!”東方呈拍開楚沉舸的手,暗暗啐了一口。
“你就少說兩句吧,這雨還下着,貝鈺還在屋裡,楚沉舸你先回去陪着她,東方呈,跟我走。”喬子凡冷哼一聲,率先向外走去。
楚沉舸從新回到房間。
東方呈自知理虧,莫不做聲跟在她的身後。
“東方呈,你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連貝鈺楚沉舸的牆角你也要聽?”喬子凡回身,指尖點着東方呈的額頭,氣急敗壞。
東方呈尷尬的撓了撓額頭:“例外,今天是個例外。”
喬子凡還想再說什麼,但是一看到東方呈那慣有的欠扁笑容,她再多的話也嗆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算了,回去。”
二人一路無聲,剛剛回到紫涵宮,外邊小雨陡然轉爲大雨,嘩嘩啦啦的聲音惹人心煩。
“喏,這個是專門用來治療傷痕的,用上就有效果。”喬子凡從小小精緻的木質鑲嵌了寶石的小盒子裡,拿出一瓶寶葫蘆樣式的瓷瓶遞給楚沉舸。
楚沉舸拿着這瓷瓶左看右看,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取出明黃色的塞子,一股清香而又奇特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他面色陡然一變:“這是……這是雪蟬霜。”
“喬子凡,這麼尊貴的藥,你真的願意給我?”東方呈的眼裡,有着難以言喻的震驚。
喬子凡白癡一樣瞧了他一眼,“這玩意兒我多的是,不稀罕。”
東方呈奇怪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怎麼看,喬子凡都是一副窮王妃的窮酸樣,她怎麼可能會有世上奇藥?
“你想要,我多給你兩瓶就是了。”喬子凡順手又從小盒子取出兩小瓶扔給東方呈。
東方呈十分小心的接過,眼神複雜而震驚,良久,他吶吶出聲:“喬子凡,咱們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