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清晨,春日陽光明媚,花香伊人,寧若秋臉上的笑容卻半點和明媚扯不上關係。

自從那日之後,她雖然還頂着葉家大夫人的名頭,可是葉若銘倒像是忘了她這個人一樣,從不到她房裡來,更別說親熱了,就是難得碰上了,更是視若未睹,就跟沒瞧見一樣。

不管她撒潑還是哭鬧,他都是一片淡定自若的模樣,若是她鬧得太兇了,他就立刻讓人請明王妃過來。

一開始的時候,明王妃是隨叫隨到,勸她說,葉若銘的性子原本就冷淡,反正這房裡除了紅袖,也就她這麼個女人,紅袖又還是她的婢女,身契也都捏在她的手上,生死都由她拿捏着,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即使親近如明王妃,寧若秋的自尊也無法讓她說出,葉若銘從未碰過她,她還是女兒身。

自個兒最大的靠山,都不幫着她了,她還能怎麼樣,忍着唄!

忍不住的時候,再鬧,葉若銘繼續請明王妃,可是明王妃卻不肯來了,說是有事,走不開。

這不,這些日子,葉若銘連別院都不來了,也沒人站出來,爲她說句話。

她這半年來,給錦好下了幾次帖子,錦好也都推說有事,不肯過來,想借錦好引葉若銘回來的計劃,也只得泡湯了。

倒是那個賤丫頭紅袖倒是真的被擡了二房,名正言順的佔着一個院子,吃穿用度幾乎都快跟她這個正妻平齊了。

寧若秋想到這些,這心裡就窩着火,先去尋了紅袖一個不是,狠狠地發作了一番。

紅袖原本以爲跟了葉若銘,就是攀上了高枝,這輩子榮華富貴是不缺了,可是卻沒有想到,榮華富貴是由了,吃得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姨娘的名分有了,可自從那一次後,這半年來卻一直守着空房。

還因此惹了寧若秋將她當成眼中釘,這沒事就尋着由頭,狠狠地折騰她一番。

被寧若秋罰着在地上跪了兩三個時辰後,差點暈死過去,寧若秋這才放過她。

紅袖不敢再惹寧若秋,只能一個人捂着被子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是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還不如一根白綾清靜去,也好過這非人的生活。

伺候她的丫頭,聞言翻了個白眼,這話紅袖是天天說,她是天天聽,可是到今日,這位紅袖姨娘,不也還好好的活着。

寧若秋狠狠地折磨了紅袖一頓,心口堵着的氣,終於泄了一些,正無聊的時候,一旁的丫頭討好道:“夫人,上次常郡主說寶隆銀樓最近請了一個新師傅,那手藝尖頂尖的好,你不也覺得她頭上那根金釵打得特別嗎,要不您也去瞧瞧,挑點自個兒喜歡的?”

寧若秋這半年就跟點了炮仗似的,時不時就炸起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哪個不膽顫心驚,都挖空心思,想要哄寧若秋開心,希望能過兩天安生的日子。

寧若秋興致缺缺,自個兒就是打扮的跟天仙似的,又有什麼用,攏不住葉若銘的心,再怎麼打扮都是徒勞的,除非她能變出一張和朱錦好一樣的臉來。

不過,到底想出去走走,總悶着,也實在無趣。

寶隆銀樓那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銀樓,先不說這裡面首飾,件件華貴,就是裡面的師傅,那也是從全國各地收羅回來的。

故而,能在寶隆銀樓出入的,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

寧若秋下了轎子,寶隆銀樓的夥計就打着笑臉迎了過來,態度甚是殷勤,這位可是財神奶奶,一向大方的很,撒錢撒得特別兇。

寧若秋選了個包房,特意讓夥計拿了些店裡的珍品過來挑選,挑挑揀揀,最後定了兩樣,一件鳳頭釵,一件碧玉簪,價格自然都是貴的離譜,一如既往的爽氣,讓夥計的笑容都咧到耳根。

“小姐果真是好眼光,您放心,一定請店裡最好的師傅爲小姐訂製,三日後,小姐讓人來取就是了。”

選好了首飾,又進了胭脂鋪子選了些上等的胭脂花粉,正低着頭,準備上轎子的時候,忽然聽得後面傳來一聲驚呼:“瘋牛……瘋牛……”

聲音惶恐,似是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寧若秋一個轉頭,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一頭壯實的水牛,像是瘋了一般,像她衝了過來。

她想要跑,可是雙腿發軟,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那頭瘋牛越來越近,眨眼睛,她就要陷落瘋牛的角下。

忽然一道身影,落在她的身前,手掌一揮,那頭瘋牛就倒落在地。

“小姐,你沒事吧?”男子的聲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般迷人,寧若秋的心頭一顫,慌亂的眸子就那麼擡起,看向了那救命之人。

那人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身淺紫的錦袍,寬肩窄腰,五官深邃,容顏俊朗,一雙鳳眼,灼灼生輝,深邃的如同千年古井一般,散發出清幽的光,身段挺拔,整個人都有種一股灑脫的味道。

寧若秋的心,不知道怎麼的,就顫了一下,半響,才喃喃的說道:“我……我……沒事!”

那男子聞言,點頭笑了起來:“沒事就好,看不出小姐還是個膽大的。”

說完,轉身大步的離開,一片風流倜儻的瀟灑,半點遲疑都沒有,倒是寧若秋對着他的背影微微失神了一下,那恍惚的樣子,看的一旁嚇傻的丫頭,心頭又是冒出一陣寒氣:自家的主子,每次瞧見中意的東西,都是這麼一副模樣。

可是……可是主子現在可是嫁人了,萬不能再生出什麼心思吧?

這出瘋牛驚魂記之中的觀衆,除了路邊的攤販,行人外,錦好和雲燕也在其中。

“真是好險!”雲燕捂着胸口拍了一下:“我還真的差點以爲這位葉夫人就要命喪牛角了。”

錦好卻是若有所思:“是啊,真的好險。”

心裡卻有些狐疑:這英雄救美是不是也太巧和了點?怎麼大街上的轎子,也不是一隻兩隻,怎麼就正對上了寧若秋?

難道真的僅僅是巧合?

她搖頭,將這些狐疑甩了下去,今兒個過來,她是陪錦好選嫁妝的,她和邱如虎的事情,經過半年的調和,總算是定了下來。

想到雲燕日後就是她的義嫂,這輩子都會在她所知道的地方活的很好,很幸福,她就高興的不得了。

這樣高興的時刻,她何必理會寧若秋的事情,自從當年她爲了討好常歡,將自個兒出賣,錦好就知道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她的朋友。

而半年前,從葉家別院歸來之後,她細細想了那醉酒之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她這人雖然沒啥酒量,但也不至於抿兩口就醉吧!

後來,聽得雲燕說,葉家大公子在她醉酒那日收了一房妾室,錦好的心裡就有些明白了。

更別說常歡郡主後來說自個兒的婆母,根本無事,不過是虛驚一場。

這些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形成一個信息,傳入錦好的腦海之中,她就覺得跟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噁心的難受,日後無論寧若秋如何盛情全全的請她,都找藉口推脫了。

這般厲害的人物,她哪裡還敢沾染。

“好了,既然無事,咱們再選點首飾,雖說你現在是金家的小姐,父親和母親這陪嫁上,不會少的,可是以咱們之間的情義,我總想你多些。”

她輕笑着:“大哥自然是個好的,但是陪嫁乃是女兒家的底氣,我自然希望你底氣足些,日後當家作主,自然不會差的。”

雲燕因她的調笑,臉色紅了起來,卻還是跟着癡癡的笑着:“我從未想過,這輩子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夫人……”

錦好打斷她的話:“又叫錯了,這都半年了,可怎麼還改不過來。”

雲燕感嘆道:“習慣了……不在意,就脫口而出。”神態落落大方,半點沒有爲自個兒曾經做人奴婢,而羞愧。

錦好看了,這心裡又放心了一份。

主僕二人選好了首飾,剛剛出門,就聽得對面的雅間包房,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以爲我們買不起嗎?全拿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來糊弄我們,我告訴你,這可是我表姐準備成親用的頭面……”

“表妹,你別這樣……”一道溫溫柔柔的女聲響起來,想必就是那嬌蠻女子嘴裡的要成親的表姐。

錦好尋着聲音,瞅了過去,就間對面的包房,人影晃動,似是吵鬧的正厲害。

錦好抿茶一笑,對雲燕道:“和你一樣,是準備成親用……”

還沒等她的話落下,就聽到一聲茶盞破碎的聲音,隨即那道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告訴你……我姐姐……要嫁的人可是威遠侯……”

錦好原本不想聽人吵架,想着快步離開,哪知道忽然聽得這麼個消息,瞬間讓她的臉色變了,

臉上的笑容頓收,腳下步子一頓,似是不敢相信自個兒的耳朵。

雲燕蹙眉,有些擔憂的看向錦好:“胡言亂語,侯爺已經娶了夫人,怎麼可能再娶別人……”

錦好腳步停下,深淺不一的吐息了之後,就聽得剛剛那溫婉的聲音道:“二妹,休要胡說……”聲音雖然呵斥,卻帶着幾分羞澀,有着幾分待嫁女兒嬌澀。

瞧這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的,只是可惜啊,她是怎麼都不信金翰林會揹着她娶別人。

“咱們走吧,白攪合了咱們的心情。”

惦記着自家表哥女人,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愛做夢,就做去吧。

雲燕瞧錦好沒放在心上,心情也輕鬆了起來:“嗯,咱們走。”

別說錦好信金翰林,就是她也信金翰林,不過又是一個癡心妄想的,錦好說得對,何必爲了這麼個癡心妄想的,毀了自個兒的心情。

二人正邁步離去,就見簾子一下子掀了開來,錦好神色淡然,擡起眼皮子。

“侯,侯夫人……”那撩開簾子的女子,似是被錦好驚到,聲音有些結結巴巴:“二妹……來,來見過侯,侯夫人……”

顯然錦好聽到裡面的話,算是被驚的愣了一下,那麼這位撩起簾子,見到這錦好的女子,那絕對算得上驚嚇了,目光落在錦好那淡然平靜的臉龐上,一張臉,頓現紙白。

“侯,侯夫人……哪位?”那位妹妹顯然是個白目的,到這時候居然問出了這麼句話。

雲燕“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目光玩味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對姐妹花,長得不錯,眉清目秀,妹妹的看起來直爽些,那姐姐卻是個溫婉美人,瞧着也懂事些。

錦好嘴角也現了笑意:“威遠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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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侯夫人。”

容欣吵得正興起,忽然被容佳打斷,乍愣之後,便清醒了過來,看着眼前這淡然的美人就該是威遠侯的正室夫人,冷汗一下子“刷”的便沿着額頭落了下來。

“兩位小姐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麼看着眼生?”

“小女容佳,這是我妹妹容欣,侯夫人沒見過我們姐妹,我卻在太后的宮中當過差,見過夫人。”頓了頓:“丞相府的二夫人容氏是我們姐妹的姑母。”

錦好點頭,淡然道:“原來是二嬸子的侄女,先告辭了。”

卻連客氣都沒有,對着一旁的雲燕道:“咱們走吧。”連客氣的套話,什麼有空來家裡坐坐都沒說一句。

她果然聽到了剛剛的話,想必心裡對她生厭了,也是,他們是夫妻,感情那麼好,她曾經親眼見過那人對她的呵護,滿京城的人也都知道那人對她有多看重,聽見那樣的話,又怎麼會不生氣。

容佳心中苦澀,溫馴的道:“侯夫人慢走。”

錦好這次連輕聲應道,都懶得發出,雲燕跟着錦好多年,對她的喜怒情緒自然瞭解,此刻雖然錦好什麼表示都沒有,但是她卻知道她的心情很不好。

也是,誰遇到這樣遭心的事情,都不會心情好的,錦好沒當場發作那對不要臉的姐妹花,就算是好休養了,真是不知道羞恥,女兒家家的,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直到錦好離去,那對姐妹花才緩過神來,也沒再耍潑下去,而是灰溜溜的直接上了馬車,往家去。

“姐姐,你說那威遠侯夫人……我怎麼瞧着心裡有些發涼?”容欣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姐姐,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我瞧着這侯夫人倒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瞧着就是個有手段,有心眼的……你日後嫁到威遠侯府,我擔心不定有好日子過。”

容佳緊握的手又緊了一份,蒼白的一笑:“二妹,你又胡說了,這婚事,也還沒定下,若是到最後不成,豈不是要讓人笑話了?”

像是這段話耗費了她的力氣一樣,她撩開簾子一腳,看向車外,轉移了話題:“怎麼今天的天氣這麼悶,我看是要下暴雨了。”

容佳的話,還真沒說錯,等到錦好回威遠侯府的時候,晴天乍陰,狂風大作,傾盆大雨下了起來,金翰林親自守在垂花門前,見到錦好的馬車停下來,親自撐着傘,拿着蓑衣和木屐,迎了上來。

“雨大,你身子弱,可不能淋到雨,你先穿上蓑衣和木屐再下來。”

錦好雖然坐在馬車裡,卻也能從雨水的聲響中,知道這雨有多暴。

“好,我穿上蓑衣和木屐下去,你別站在馬車邊等,到走廊上等我,雨大,別將自個兒淋溼了。”

“沒事,我也穿了蓑衣和木屐。”金翰林抹了一把被打溼的臉,笑着說道:“我等着幫你撐傘。”

風吹着傾盆大雨,如同潮水一般一陣一陣的涌了過來,到處都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就連傘裡的人,不穿蓑衣和木屐,這鞋襪和衣裙也都會立刻被淋溼了。

錦好剛剛伸出一隻手來,就被一雙晶瑩如玉般的手給握住,錦好擡頭,看到金翰林溫潤的面孔,又是一笑:“快下車,拱到我懷裡來,雨太厲害了,若是你撐傘回去,怕是到了屋裡,就跟水裡爬出來一樣了。”

說着,壓得聲音:“你小日子在身上,可淋不得雨。”

車伕早已將腳凳放在了車邊,金翰林毫不猶豫,扶着錦好的手,將傘移向錦好,自個兒暴露在暴雨之下,豆大的雨點,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將雨水擠出來,笑着彎腰,表示要親自服侍錦好下馬車。

阿寶撐着閃跑過來,雙手高舉着傘,爲金翰林遮雨。

錦好覺得說得挺有道理,又心疼他,一下子就躥到他的懷裡,被金翰林抱着肩膀,摟着懷裡,朝院子走去。

原本打算給錦好撐傘的離兒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愣了半天,這才撐着傘,跳下馬車追了上去。

後面跟着的下人,全都低着頭,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早跟你說,今兒個會有暴雨,讓你早點回來,怎麼還是到現在?若是淋到了自個兒,受了涼,可如何是好?”

金翰林其實不想守在門前等錦好,他見天色不好的時候,便尋思着親自去接錦好回來,奈何忘了問錦好確切的去處,就只能在門前等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正準備多派些人去各個路口等着,生怕錦好淋到雨。

錦好就這樣被金翰林直接擁着進了內室,饒是如此,錦好的裙襬,也潮溼了,更別說金翰林了,即使穿着蓑衣,渾身上下也溼的透透的。

丫頭婆子們,都是極有眼色的,早就將熱水準備好了,這二人剛進來,這熱帕子就準備好了,先給二人擦了把臉。

翠兒手腳麻利的給金翰林換下溼了裙襬的衣衫,金翰林也換了衣裳。

等二人收拾好了,廚房裡的熱湯也送來了,翠兒揮手讓伺候的人退下,自個兒也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錦好搖頭:“你喝吧,我沒淋雨。”拉着他因爲淋雨有些微涼的手,在她溫熱的臉頰上,蹭了蹭,帶着幾分撒嬌的語氣道:“最討厭下雨了。”

手背處的觸感極好,金翰林在她滑膩的臉蛋上蹭了幾下,感受到她的依戀,心裡有股歡喜,就那樣冒了出來,只是想到爲了別人的婚事,操心成這樣子,連自個兒的身子都不顧,這心裡便又有些不悅來。

“輕重緩急都分不清,你也知道自個兒之前傷了身子,我費了多少心思調理,纔將你小日子調理的規律了,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我的勞動成果?”

他邊說,邊翻轉手掌,捏了她的臉頰,以示懲罰,卻引得她輕笑起來。

金翰林瞧着她的笑臉,這心都笑得柔成了水,低下頭來,靠着她,面貼着面,鼻尖蹭着鼻尖,脣輕柔的碰觸着,來回的細細揉搓着:“你個磨人精,怎麼就不知道我的心情?”

錦好雙手穿過他的肩,圈着他的脖子,腦袋前傾,使勁的吻着他的脣。

在他想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她又退了下來,伸出白生生的胖爪子,捂着他的脣,眉眼盈盈,如同含了水,滴了油一般:“今兒個是被件奇妙的事情給耽擱了,你想不想知道?”

金翰林眉稍一挑:“什麼事情?”

錦好的眼中笑意越發的濃厚了,如同彎月一般,微眯着眼睛,聲音少了幾分嬌柔,多了淡然:“今兒個陪雲燕去寶隆銀樓挑首飾,你說巧不巧,正趕着容二嬸的侄女容大小姐也在挑首飾,那蓉二小姐是個直爽的,說是在幫着容大小姐挑嫁妝,更巧的是,那位容二小姐說容大小姐要嫁的人也是叫威遠侯……”

錦好直起身子,道:“這位容大小姐不但是容二嬸子的侄女,還在太后的宮中伺候過——你跟我說實話吧,你什麼時候招惹過她,讓她一副害羞帶怯的待嫁女兒家的樣子。”

想到那容大小姐在她面前,一副妾室見正室的樣子,她不得不說,這肝好像有些疼了,語氣自然就不那麼柔和,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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