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術走在最前方,爲首的那人走在中間,徐老依然走在最後面。
被稱爲父親的徐老得意地享受着張術這難得尊敬的姿態,自然還有這談不上美麗但空氣還算新鮮的自然風光,當然耳朵也沒閒着。
張術走在最前面,在心裡思索着,剛纔在車上,他在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印記,似曾相識,卻又和印象中的不一樣,到底哪裡有差別卻是看不出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爲了避免對方懷疑,張術也沒問關於印記的事。
因爲是山路,除了張術,大家都走得有些力不從心。身後的衆人越拉越遠,爲首那人只好快幾步跑到了張術面前,和張術商量讓他們稍事休息再趕路的提議。
本來張術就是要趕時間,但是他們還要休息,自然有些不樂意,一臉爲難地說道:“大哥,剛纔我也很你們說過了,我今天是回來參加婚禮的!要是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些兄弟們都是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實在有些受不住,小兄弟你看能不能稍微休息下,十分鐘,十分鐘就好!”爲首的人有些歉意地看着張術,此時還從口袋裡掏出了煙要遞給張術。
看樣子是個很重兄弟情義的人,對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也不錯。張術搖了搖頭,喪氣地坐在旁邊的一塊山石上。
爲首那人見張術有些不是太情願,自然也在張術身旁坐了下來。
“小兄弟,我叫隼,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呢?”爲首的人不再繃着臉臉色相對柔和了些。
對於眼前的情況,張術也早有預料,他要的就是現在單獨和爲首這人談話的機會。
“筍大哥客氣了!我叫徐鉉!”張術眼珠轉動,隨口胡謅了個人名,當下情況不明,張術肯定是不能把自己的實名說出來。
只是隼要是知道張術在心中唸的是竹筍的筍,估計會吐出血來。
“徐鉉?好名字!”隼的眼神悠悠地看着遠方。“後唐出過一位謀士,擅長謀劃雄辯,人稱江左第一謀士,他的名字就是徐鉉!”
“哦?!”張術有些心虛,畢竟這名字隨口胡謅的,自然也不知道什麼出處,慌亂地點着頭。
而這在隼看來恰恰是作爲農民的他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典故,甚至覺得張術就是一樸實的農民,剛纔的警惕也放鬆了些。
“那筍大哥,你們這次有什麼別的線索嗎?畢竟你說的這點我從來沒聽說過,怕是不好查。”
隼思索片刻,擡起頭來:“小兄弟,我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個氣功的傳承者,我們對氣功仰慕已久,想向他老人家請教!”
隼剛纔也說過類似的話,就是來找氣功的,但是要說是請教,他還真是不太相信,要是說某一個人不遠萬里說仰慕想請教他或許還相信,但是帶着一撥人來找,張術可以確定的是這不是個人的行爲,而且目的也不單純。雖然不知道真正的目的,但是張術還是不打算放棄。
“筍大哥,
你們說的這練氣我是真的沒有聽說過,村子裡倒是流傳着一個傳說,說是辛集鎮很久以前來過一個高僧,劫富濟貧,會練功夫,其他人倒是什麼都不會了。”
“那後來呢?這個高僧怎麼樣了?”隼滿臉的激動之色。
“後來高僧在當地娶了媳婦,不過因爲高僧觸犯了戒律備追殺,高僧帶着全家逃跑,最後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從那之後,鎮上再也沒有人會功夫,氣功更是沒有聽說過!”張術搖搖頭嘆息一聲,深表同情。
隼擡頭看着遠方,在思索着什麼。
見隼沒有再說下去的想法,張術站了起來表示想要繼續行進,隼點點頭集合衆人,打算繼續往前走。
張術已然走在第一個,這次走在第二個的是隼,山間的小路只能容下一個人,所以張術走在前面的表情隼是看不見的。
這次的談話雖然沒有說到什麼實質性的相關內容,但是至少拉近了他和隼的關係,也算是一種收穫。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這次我們抄近路應該很快就能到,不過提前說好了,這次可不能再休息了!”
徐老這次也沒有沉默,而是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臭小子,快點兒走,老頭子我還趕着回家收乾兒子的頭呢!”
張術樂了,這老傢伙倒是會活學活用,他在車上才和徐老講過他們的風俗,新郎新娘結婚的當天是要磕頭的,一般長輩們稱之爲收頭,當然同時也要有紅包的。
一行人倒是沒說什麼,儘管累,但是還是保持着基本的警惕。
張術帶着人走着小路,甚至還哼起了歌。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終於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條水泥路。轉過這個山口,那邊就是一條大路了,衆人都很開心,想着馬上到水泥路上也沒有走這小山路這麼無聊了。
張術帶着隼往前繼續走着,後面的人也來了精神。
“喂……”前面的山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大叔有事麼?”張術也喊話過去。
“費曲巴!”大叔操着濃重的鄉音夾雜着山間的迴音。
張術似乎沒聽懂大叔到底說的是什麼,仍舊是一臉茫然,
爲首的兩人對視一眼,表示都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當即二人決定一起走過去看看情況,其餘人先留在這兒。
二人到底是年輕,走得也不慢,眼見那個人越來越清楚了。那人在做着什麼手勢,兩人卻還是看不懂,只好往更近了去,卻見那人的臉色更難看了。沒過幾秒鐘,那人大聲吼了一嗓子,不同於剛纔那一聲吼,更像是在警告:“派肥去!!!放炮啦!!!”
兩人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裡去,張術甚至下意識地拉上隼,轉身就跑,但是“嘭!”“嘭!”“嘭……”兩人未來得及躲閃,接連的炮聲在耳邊響起,張術只記得自己下意識地將這筍大哥撲在了地上。
身後的徐老自然也是聽到了前面放炮的聲音,心中不經嘚嘚發抖,張術那小子可是走在最前面。徐老
發愣的時間,炮聲停止了,只剩下一股硝煙瀰漫在空氣中。反應過來後,徐老立刻往前跑去,後面的人也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大也在前面,剩餘人也慌忙跑了過去。
張術奄奄一息地趴在隼身上,隼兩手抱着頭跪在地上,此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在距離張術三米遠的地方,徐老停了下來試探性地喊着張術,這時候他也不好亂喊,“徐鉉!徐鉉!”
張術此時耳朵內一陣嗡嗡的聲音,什麼都聽不清楚,這種感覺張術很不喜歡。
徐老見張術沒有動靜,只好讓那個胖子和他一起把張術翻了過來,張術躺在胖子的腿上,眼睛慢慢地睜開,看到眼前的這些人,還好,他沒事。
只是張術有些疑惑的是徐老爲什麼只張嘴不說話,當然張術也沒有放在心上:“老頭子,你爲什麼只張嘴不說話?”難道徐老在和他說脣語?應該不會啊!
此時一旁的大漢也被手下的兄弟翻了起來,在適應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話了,見到這邊張術的反應也有些不太自然。
素不相識的人就因爲今天幫他們指路除了這樣的事,隼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到張術身邊。
張術樂呵呵地問:“筍大哥,你沒事吧?”
誰料筍大哥也是光動嘴不說話,張術當即晃了晃腦袋,這又不是在看啞劇。“你們爲什麼都只動嘴不說話?”
山上趕來的大叔聽到張術的話,臉色有些嚴肅,但是還不至於無措。大叔將張術抱在懷裡,用手指和嘴脣不時地比劃着什麼。
旁邊的人都一臉焦急地看着,也不知道沒有學過啞語的張術到底能不能聽得懂。
不過沒過多久,張術閉着眼睛似乎是在深呼吸,五分鐘後張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衆人,一圈人將他圍了起來。徐老已經將頭都快低到了他臉上。張術猛地從大叔身上起來。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個老頭子,瞅啥呢?”
“我能瞅啥?就瞅你唄!”徐老只是下意識地想回應,甚至忘了張術剛纔是聽不到聲音的。
“瞅我你還有理了?”張術白了徐老一眼轉頭不去看他。
徐老卻激動了,“你,你能聽見了???”
“當然,我什麼時候聽不見了?”張術沒好氣地說。
徐老見他已經恢復正常,自然也也沒了剛纔的擔驚受怕。
一衆大漢卻在旁邊笑了起來,看這對父子,真是不能停歇。
就連爲首的隼都笑了,“徐鉉和徐老爺子真是一對兒活寶,有你們在我們這一路也多了不少歡樂!”
“還有,剛纔謝謝你!”說完隼對着張術就鞠了一躬,張術連忙站了起來,表示承受不起,剛纔也是一時情急沒想太多。
謝過了剛纔的大叔,幾人又往前走去,只是此行再沒有了剛纔一路上的沉默,徐老嘰嘰喳喳地在後面和幾人聊得正嗨,張術也被隼認爲兄弟,還當着衆兄弟的面,甚至讓自己的一衆兄弟都稱張術爲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