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客氣了。”
東陽妖聖哈哈一笑，錯開半個身子，沒有受洪明這一禮。
洪明的禮，有些重了。
這恭恭敬敬的一拜，算是半師之禮了。
當年東陽妖聖傳法下界，謀求功德，增加自身氣運，就曾經在下界留下諸多傳道手段，洪明在御靈宗之中，恰巧和兩位師兄進入秘境，得到了東陽妖聖隔空傳法，這是傳法之恩，但是這恩情有多少不好說。
當時東陽妖聖傳下大道，中規中矩，能領悟多少是下界生靈自己的本事。
換一個人，未必能領悟太多。
甚至按照現在洪明的修煉來看，當年東陽妖聖傳下的大道，連九牛之一毛都談不上。
但是……
傳到之恩，不容小覷。
當年若非這傳道，洪明也不可能領悟混元之道。
這是機緣巧合，但是恩情卻是做不了假的。
洪明和東陽妖聖聊着，隨口就說起了四凡界之事。
“道友來自四方界，說起來四方界當年也曾出現不少人界，我老師門下，還有金鰲島門下有數位都是四方界出身，只可惜……”
東陽妖聖露出唏噓之色。
洪明眼神微微一亮：
“此事我倒是不知，自從四方界天地破碎之後，此界內的傳承就丟失了不少，自此再無仙人出世，哪怕後來另闢蹊徑，可底蘊上還是差了許多。”
“沒錯，當年那一戰，諸多道主弟子都身死，仙界死傷的玄仙何止千萬，受牽連的下界也不少，四方界還算是運氣好的，那位明幽道人雖說以死求生，求得一絲生機，可爲了成道，終究給四周七個小世界生靈成仙之機，這也算是功德。其他的小世界……破滅的生靈有億萬之多。”
東陽道人開口說着。
洪明心思一動，回憶過往，剎那之間，就明瞭了。
當年小仙界的形成，有很多疑問。
下界之中，傳聞是上界大戰，導致下界諸多世界受到波及，之後，纔有仙人下界，以無上神通和法力，建造了小仙界。
但是，洪明後來修爲高了，才知道這不可能。
要下界，只能是玄仙。
金仙一旦凝練法則，本身的法則威能，極爲驚人，和下界的大道差不多，若是強行下界，下界會徹底崩潰的。
所以，金仙凝練小仙界。
那小仙界是如何形成的？
玄仙沒有實力凝練小世界，否則當年殷墟仙朝怎麼會崩潰。
也就是說，有金仙級別的強者下界，建造了小仙界。
這是自相矛盾的。
可是話說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這金仙即將身死，在身死之前，建造小仙界，那這樣做的話就是有大功德與四周的小世界。
氣運匯聚。
功德無量。
也因此，那明幽道人才能在死靈仙城之中存活。
死靈仙城的存在，哪怕是現在洪明看來都很奇特。
但是現在東陽妖聖這麼一說，洪明就明瞭了。
當年明幽道人身受重傷，在身死存亡之際下界，以仙帝法則，絕世才情，建立了小仙界，因爲建立小仙界，明幽道人才身死。
不過在生死之間，明幽道人建立死靈仙城。
在半死半生之中，求得一線生機。
這決斷，這膽魄，當真是驚人。
換做其他時候，明幽道人要這麼做是必死無疑的。
若是在下界，明幽道人建立死靈仙城，那是干擾天地法則，下界容不下他，到時候徒然造成無窮死傷，削減氣運，增添業力。
若是在上界，此事也不允許。
天地會降低懲罰，會有無數仙帝出手斬殺明幽道人。
因爲這事情，對天地不利，天地自然會給斬殺明幽道人之人功德和氣運，而明幽道人則是要面對整個仙界的仙帝。
那就是九死一生。
滅世魔帝，只有一個。
哪怕是蔑視魔帝機緣巧合，天資驚人，化身無數，可在仙界之中也不敢顯現真身，因爲一旦出現，諸多道主級別的強者，就會出手。
無關其他。
殺了滅世魔帝，那就是有天地降下的大功德，大氣運。
更進一步都大有可能。
若能做到的話，哪怕是先天至寶的功能也比不上。
這纔是真正的大機緣。
而明幽道人知曉輕重，所以不會在仙界如此做。
所以纔會有小仙界。
“明幽道人才情當真是驚人！”
洪明忍不住讚歎道。
東陽道人點了點頭：“明幽道人，當初還與我交好，也算是舊友，只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出如此選擇，當真是匪夷所思。再過幾千萬年，到時候明幽道人重生歸來，就是先天跟腳，而且道行大進，比我等還要強上一些了。”
洪明默然。
到時候四方界又該如何。
不過此事不是洪明可以干擾的。
……
遠處。
羅宣拜見無當聖母。
金鰲島門下，金仙衆多，但是因爲金仙多了，也分出遠近親疏。比如無當聖母，就是三十多位內門弟子之中最爲神秘的。
無當聖母，不顯山不漏水，偶爾出手，實力恐怖異常。
哪怕是羅宣都不敢怠慢。
“拜見師姐。”
羅宣行禮。
無當聖母微微點頭：
“我當你停手，你可有怪我。”
“不敢。”
“不敢就是有了。”
無當聖母說着。
羅宣不吭聲。
無當聖母見狀卻是微微搖頭：“你雖是先天火焰跟腳，可是底蘊積累卻不足，這些年辛辛苦苦傳道，積攢功德，修煉神通，實力算是不錯，但是神通不及天數，你神通雖強，可是卻不悟天道，不明天數，如何能走得更遠。”
羅宣聽聞此言，更加不吭聲了。
羅宣乃是先天火靈出身，跟腳不凡。
修爲和神通進展都十分驚人，只不過這種跟腳，先天不擅長推演，性情又極爲火爆，經常以神通廝殺。
之前弱小之時，遇到的對手都不強。
而強者又看在金鰲島面子上，不願意和羅宣過不去。
但是繼續這麼下去，就不好了。
無當聖母可以清楚的算到羅宣的氣運。
羅宣身上業力已經匯聚，氣運低的可怕。
若是這麼下去，身死之日就不遠了。
心底輕聲哀嘆，無當聖母又說道：
“羅師弟，那人和東陽妖聖乃是古舊，又和鎮元師叔有關係，實力非同一般，以後你莫要招惹了，此次之事就此罷手吧。”
“是。”
羅宣應聲，臉色卻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