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立教育股票大漲的事沒有出乎蘇洋和魏林的意料。因爲他們本身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畢竟做空做空，就是借了股票高價賣出，如果沒高價，還怎麼賣？
所以在新立教育大漲的時候，魏林就開始不停出貨了。
因爲蘇洋這次投入的錢太多了，裡外里加起來接近20個億。市面上新立教育的流通股沒有那麼多，所以魏林就算是多方搜刮，最後也只借到了接近10個億的股票。
這些籌碼佔新立教育流通市值的30%左右。已經非常高了。
所以即使魏林只是小規模的拋售，依然把股價猛地打壓了一節。
但是資本主義社會好就好在，韭菜們都是有“思想”的，或者說...他們不認爲自己是“韭菜”，而是一種叫做“自由”的東西。
他們相信股票是價值投資，不是金融的戰場，所以在看好新立教育的情況下，一窩蜂的繼續“買買買”。
所以新立教育就這麼漲一大節，挫一下，又漲一大節。
而此時新立教育公司裡也是一片氛圍美好：老闆不在公司，工作輕鬆許多。看財報，公司今年賺了不少，半年獎金和年度獎金估計也會多不少。大家不開心纔怪呢。
而這其中最開心，最自在的可能就屬財務部了。畢竟他們不僅公司的老大不在，連部門的老大都不在，所以一直充滿了歡聲笑語。
就在大家一邊嬉笑一邊工作的時候，副總監的辦公室裡電話鈴突然響了。
副總監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上司王總監，他連忙接起了電話，主動打招呼道，“王總。怎麼了？你不是在開會嗎？”
王總監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開會！開什麼會！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情開會！”
副總監一臉迷茫，不知道自己上司這是被哪隻狗咬了，得這狂犬病。這也太嚇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王總監說道，“我問你。財報是怎麼回事？”
副總監更迷茫了，“什麼怎麼回事？不是挺好的嗎？我看股票都漲了。”
王總監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問道，“我是說，爲什麼會發出去？”
副總監：？？
“這不是你讓發的嗎？”
王總監吼道，“我什麼時候要發了！”
副總監徹底迷茫了，“這財報是你拿去曹總辦公室的啊。上面也有你和曹總的簽名，還有公司的公章。最後也是曹總秘書交給我的。所以我複覈完以後就交給投資者關係部那邊了。”
這次輪到王總監遲疑了。
他愣了一下，問道，“曹總蓋章了？”
副總監，“對啊。蓋了。你看財報嘛，有照片的。上面有公章。”
電話那頭的王總監這下也迷茫了。
他考慮了一會，心情平靜，“行吧。那先這樣。掛了。”
說完，他掛了電話。
副總監滿臉寫滿了問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上司噴了一頓是怎麼回事...
而掛斷電話的王總監，仔細思考了很久，還是感覺不對勁：他認識曹啓光很多年，曹啓光不是那種朝令夕改的人，反而因爲他的性格強勢，讓他總喜歡一條路走到底，做了決定就不再反悔。
既然他昨天和自己說不發財報了，那麼今天發出來就一定有問題。
這麼想着，他給曹啓光打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一直在響，但卻沒有人接。
王總監皺着眉掛斷了電話，然後猶豫了一下，又把電話打給了曹啓光的貼身助理：曹啓光這人比較好色，貼身助理一般都貼身帶着。
這些助理一般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給曹啓光這個中年老男人做助理肯定不是沒有所圖：每年20萬公司報銷的開支，加上三十多萬的年薪，足夠讓很多小姑娘，乃至已婚婦女瘋狂了。
所以即使知道曹啓光目的是什麼，但是想要當他助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這個助理曹啓光已經用了一年多，一直非常喜歡，不捨得換，所以王總監也留了電話。
“嘟...嘟...”
這次電話很快接通。那個助理略帶撒嬌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王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總監單刀直入的問道，“曹總呢？”
助理道，“人家也不知道呀。他帶我來了杭城。但是今天一早就出門了。把人家一個人丟到酒店裡~好無聊的。”
王總監眼皮跳了跳。
把助理都丟了？
難道是去見那位了？
作爲曹啓光的心腹，王總監當然是知道曹啓光背後的人的。但也正因爲如此，他感覺事情有點棘手。
因爲如果曹啓光是去見那位，那麼肯定短時間內不會看手機，也就不會清楚財報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找了他。
這可麻煩了...
“喂？王哥。你還在嘛~”助理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你那天說要送我的包包，什麼時候給我送來呀~”
如果是正常時候，王總監聽到這個助理這麼衝自己撒嬌，估計多半心中會一蕩，畢竟會讓他不由的聯想到自己和她的某些畫面。
但現在王總監是真的一點這種心情都沒有，直接冷冷的說道，“很快。放心。”就掛斷了電話。
掛完了電話以後，王總監把助理嬌媚的影像從腦海中清空，開始思考着這件事。
現在聯繫不到曹啓光，王總監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誤會還是曹啓光真的改變了主意。
尤其是自己副手還說上面有曹啓光的蓋章，這事...就變得特別的詭異。
想了半天想不出結果，王總監乾脆心一橫：決定不管了。
畢竟他在公司的職級只是個VP（副總），撤掉財報這種事，他的職權也管轄不了，事情已經出了，想再多也沒用，還不如等曹啓光出來以後看看情況再說呢。
只希望自己這個老大早點出來吧...
...
此時的曹啓光可不知道自己公司遇到了麻煩，他正在杭城一家很隱秘的會所，與他背後的大佬趴在椅子上，笑容滿面的聊着天。
他們身旁各自站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正在給兩人按摩。
曹啓光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威嚴的臉現在卻堆滿了誇張的笑容，帶着討好，“楊老哥，你最近太辛苦了，今晚一定要多吃點，補補身子。”
如果讓其他認識他的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估計多半認不出他是曹啓光：在外界，曹啓光可是一個不苟言笑，威嚴的成功人士。什麼時候會這麼諂媚？
所以...其實所有人都有笑容，只是他/她/它給的不一定是你。
你所愛慕的冰山女神/男神，在背後一定有一個...
被曹啓光稱呼爲楊老哥的人看起來五十多，他擺擺手，“不搞那些。我啊，現在到年紀了，只喜歡吃點清淡的。平時我都只吃素了。”
曹啓光笑着迎合道，“吃素好啊。聽說可以讓人身體更健康。我知道魔都有一家全素齋，哪天我讓人開車接你去嚐嚐啊。”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下，“那家店一般不對外公開，所以人也不會很多。”
楊老笑了笑，“再說吧。其實我也不懂素齋。都是你家嫂子說吃素好，讓我吃，我也沒別的選擇。”
“咱們在外，就隨意好了，有個清淡點的肉菜，也挺好。”
曹啓光一聽，又應和道，“對。雖然都說吃素好，但我其實也受不了。我也喜歡沒事吃兩口肉。我記得前一陣網上還有一些小年輕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叫什麼...”
曹啓光思索了半天，恍然道，“對。叫‘我們的祖先辛苦進化幾萬年，把我們送上食物鏈頂端，不是爲了吃素的’。”
這話一說，楊老哈哈大笑。笑過後，他說道，“現在這些小年輕啊，各種妙語層出不窮啊。”
曹啓光連忙又附和了兩句。
不一會，按摩結束，待女孩走後，兩人像倆老王八一樣翻過身來。
躺好以後，楊老問曹啓光，“對了，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曹啓光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說着，曹啓光把蘇洋的事說了一下，又把蘇洋相關的情報、背景、勢力說了一遍。
聽完曹啓光的介紹以後，楊老想了一會，嘴裡唸叨着，“蘇...？這個姓還真沒什麼印象。估計沒什麼背景吧。”
說完，他又道，“不過，他既然背後有姜家，那麼我還是不建議你與他直接正面衝突，也不要使用這些手段。”
曹啓光小心翼翼的問，“爲什麼？姜家現在已經勢弱，應該不用那麼顧忌吧？更何況，看佔股，姜家給他的支持力度也不會多高啊。”
楊老沒有直接答覆，而是搖搖頭，有點猶豫的說道，“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先等一下。”
說完，他朝着站在不遠處警戒的一個男人招了招手。
那個男人連忙快步走過來。
楊老道，“手機給我下。”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遞給了楊老。
楊老站起身，然後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楊老聊了兩句，掛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遞給男人，擺擺手。
男人快步走開。
楊老坐回搖椅，閉着眼思考了一會，說道，“這件事到此爲止吧。你的計劃停了吧。”
曹啓光有點驚訝，“爲什麼？”
楊老睜開眼，說道，“有些消息你不知道。你低估了姜家的影響力。姜家雖然現在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老爺子在國內還是有着巨大的號召力。”
“他的門生故吏遍地都是，即使已經沒辦法指使他們，但是在很多事上，大家依然要給足老人家體面。”
“而且，你想要對付的那個人，並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剛纔說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印象。然後問了一下，果然沒記錯。”
“那個叫蘇洋的青年，旗下不僅有手機公司，還有一家保健品公司。那個保健品公司生產的保健品，被檢驗出來對人體有很多改善作用。”
“姜老爺子，還有國內很多老一輩的人，都在喝這個口服液。甚至連很多大佬也都關注了過來。”
曹啓光聽到這，心中一突。
楊老看向他，“所以你明白了嗎？他不是你動的起的。就算是真有人打他主意，也一定不是你。”
曹啓光明白了楊老的意思了。所以連忙說道，“我明白了。我回去以後，就取消所有的計劃。”
楊老點頭，又補充道，“另外，儘量和他搞好關係吧。”
曹啓光，“這...？”
楊老，“這個青年不可限量啊。我聽到的消息是，國家現在非常的重視他。”
曹啓光問，“您剛纔不是還說，可能會有其他人打他主意嗎？”
楊老氣笑了，“我是說你不夠資格打他的主意。不是說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他頓了頓，說道，“現在時代不同了。”
“我們國家正在一場最關鍵戰役的準備階段，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也需要擁有在全球範圍，真正有核心競爭力的產業。”
“所以，對這個小朋友，國家應該在考察通過以後，會大力的扶持。”
“畢竟一旦他的兩個項目都被證實具有跨時代意義，那麼他將是國家走向世界之巔的那個扛旗的人。如果有人，有勢力，因爲自己的一己私利把這種企業，這種人給逼到其他國家。”
“那麼...他將是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罪人。”
曹啓光都聽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怎麼大。而蘇洋又這麼的...牛。
他特別想說：以他的眼界和圈子，之前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鬼才去得罪這樣的人呢！
他之前和蘇洋爲敵的時候，蘇洋還只是一個小破公司的老闆呢（在他情報裡）！這突然間成了受到國家重視的超級潛力新星。
這他媽可咋搞...
和楊老聊完，曹啓光有點倍加心虛。
他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的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人物。
而且...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