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迦葉的那一面，雙目緊閉着，徹底昏迷了過去。
雙面佛陀之身，也是“破損”嚴重。
大半的身軀都已經消失，只剩下一點殘軀。
阿難的狂暴，再多來一會兒就是真正的迴光返照了。
“唐玄奘！”
此時已經佔據主導位置的阿難發現唐洛的到來，立刻調轉目標，撲向他。
狂暴的氣息如同兇獸在咆哮。
一下子就衝到了唐洛的面前，還剩下的右手握拳，不管不顧對準唐洛的腦袋砸了過去。
唐洛揮手，一巴掌拍在阿難臉上。
阿難以比剛纔撲過來更快的速度飛向旁邊，直接撞進了遠邊的峭壁中，半邊的金色骷髏臉上都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痕。
只是這更加激發了阿難的兇性，從撞出來的大洞中飛出，不依不饒照樣殺向唐洛。
唐洛皺眉，擡手對準阿難，自上而下，往下一拍。
巨大的虛幻手掌印浮現，從天而降。
涅槃琉璃大手印！
大手印覆蓋下來，手掌下的阿難就像是一隻蟲子，無法逃離唐洛的掌控。
原本還算不錯的速度開始變慢，到最後幾乎靜止住，像是主動撞向唐洛的大手印。
大手印轟然落下。
大地一陣晃動，多出了一個巨大的手印深坑，殘破的雙面佛陀就在深坑中心，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基本上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
“尊者！”
那老和尚大喊着，怒視唐洛，“你竟敢下此毒手？”
“滾！”唐洛凌空一巴掌，把那老和尚扇飛，躺在地上只剩下喘息。
唐洛目光掃過去，如刀鋒利，如山沉重，壓得那幾個有些蠢蠢欲動地“小和尚”根本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有其它動作。
“既然要明哲保身，裝什麼大義凜然的樣子？再讓我聽到你聒噪，就送你去見佛祖。”
聲音如九幽之風，嗜肉刮骨。
這裡的“送你去見佛祖”可不是表面意思。
他也不知道如來在哪裡，死沒死——這樣的大佬，肯定沒那麼容易死。
老和尚聽到唐洛的威脅，身子一抖，嘔出一大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
或者，強行讓自己昏死過去。
無視了那給自己一條臺階下的老和尚，唐洛催動功德玉蓮爲雙面佛陀療傷，算是吊住了兩人的性命。
“你兒子跑了啊。”
把提着的鐵扇公主丟到地上，唐洛看向她說道，“就這麼把你拋棄了。”
阿難、迦葉身上有明顯三昧真火灼燒的痕跡。
很明顯，在吐出黑煙暫時困住哪吒後，紅孩兒便來了此地尋找這雙面佛陀的麻煩。
在重創他之後，又第一時間離開。
地面上的那些妖怪屍體，顯然是先頭部隊。
迦葉兩人原本就被轟了一記地圖炮，迦葉強行鎮壓阿難，狀態極爲糟糕。
跟先頭部隊的妖怪作戰，被紅孩兒偷襲成這樣，也是正常現象。
倒是那幾個和尚，狀態良好，傷得最嚴重的是那個老和尚，還是唐洛剛纔一巴掌扇出來的。
剛纔未見的戰鬥，這幾個傢伙在幹什麼可想而知。
如果他們肯拼命，他們口中的“尊者”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情況。
可笑還要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甚至隱約往唐洛頭上扣黑鍋。
唐洛教訓起來，自然不會客氣。
一巴掌就要了老和尚半條命，接下來的時間就苦熬着吧。
這懲罰，不比進降魔塔來得輕。
“好了，跟我們說說，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唐洛蹲下去，看着鐵扇公主問道。
哪吒則是往他和紅孩兒戰鬥的地方飛去，要取回他的“坐騎”黑蓮，馬上他就要解除這個戰鬥狀態了。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會是他的虛弱時期。
“我們孤兒寡母，想要做什麼？”鐵扇公主說道，“聖僧不妨自己想想。”
“嗯？”唐洛雙眼一亮，拍了一下手，“原來如此！你們想要找男人！”
“……”
鐵扇公主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你這個妖僧！
“話說給紅孩兒找後爸這種事情，他自己怎麼那麼上心？”唐洛問道，“還有，你們找就找唄，幹嘛把迦葉他們打個半死？難不成是他拒絕了你，你們惱羞成怒？他們是和尚啊，拒絕很正常，不至於有這麼深仇大恨吧？實在不行的話，精壯的男人我還認識一些，要不要給你介紹？”
聽着唐洛滿嘴跑火車，鐵扇公主硬生生給氣笑了。
剛剛開口，準備呸唐洛一臉，就聽到哪吒鬼哭狼嚎的聲音。
“王八蛋啊！小爺要手撕了那個小鬼！”
去找“輪椅”的哪吒重新飛了回來，“玄奘！是不是朋友！”
“呃，不是？”唐洛嘗試着拒絕了一下，“好，好，是朋友，好好說話，把槍放下，又傷不了我。”
“那個小鬼把我的黑蓮給偷走了！”
哪吒放下槍。
“……”沉默兩秒鐘，唐洛說道，“早知道我以前就把緊箍拿來了。”
紅孩兒這熊孩子離開觀音後，看來那叫一個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家大哈士奇拆，完全放飛自己啊。
怒氣噴發的哪吒，身上的黑色鎧甲退去，臉上的紋路也逐漸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痕跡。
混天綾化作衣服，他乾脆“坐”在地上，怒視着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要笑。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給紅孩兒找後爹。”唐洛說道，“牛魔王在背後指使的？”
鐵扇公主斟酌了一下：“聖僧如此好奇？”
“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唐洛說道，“貧僧好奇，你應該高興。”
“哦？”鐵扇公主愣了一下。
“如果貧僧不好奇的話，管你們在做什麼，通通度化就可以了。”唐洛眼中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唐洛是一個“聽派”，畢竟是“三界第一大文豪”，需要各種素材來寫（作）作（死）。
可聽派不意味着什麼時候都要聽。
頗有耐心也不意味着，唐洛就會對這對母子一直聽之任之。
“我們，僅僅是想要復活我家老牛而已。”鐵扇公主說出了真實目的，再拖延下去，眼前的妖僧就要動手了。
而且，拖延到這種地步，其實也差不多了。
幾乎木已成舟，就算他想要阻止也沒有辦法。
“牛魔王死了？”唐洛問道。
平天大聖牛魔王，七大聖之首，孫悟空的結拜大哥，一身實力相當不凡。
當然，實力凡不凡什麼的，在山海界崩碎這種大天災面前，掙扎的餘地也不大。
該死的照樣會死。
“是沒死透？你們要復活他，可是這跟我的黑蓮有什麼關係！”哪吒怒道。
連殘疾植物人的輪椅都要搶，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天下竟然有如此無恥的妖怪！
“……大概是順便吧。”鐵扇公主臉色訕訕。
哪吒並不在計劃之內，包括唐洛也是。
他們都是不確定因素X，在謀劃阿難他們的時候考慮進去了，也成功用到了。
但X無論是不是唐洛、哪吒，其實無關。
是另外的外來者也好，是唐洛他們也罷，還是要進行計劃的，這是難得的機會，必須把握。
只不過唐洛、哪吒的出現，讓最後的行動變成了弄險之舉。
好在因爲鐵扇公主、紅孩兒的特殊身份，不至於讓事情變成生死鬥。
如果是同樣的強者跟這對母子來一場生死鬥的話，情況肯定截然不同。
兩者算是利用了“故人”的身份。
“你們成立紅蓮會，一直在暗中行動，最終目的是爲了復活牛魔王。”
唐洛沉吟道，“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廢土資源就這麼多，天庭、‘靈山’還有天神恩賜都是競爭對手。”
“想要‘復活’牛魔王所需肯定不是什麼小數目。”
停頓一下，唐洛看向只殘缺的雙面佛陀，“所以……”
連別人的身子都沒有放過。
“這是必須之物。”鐵扇公主說道，承認了。
“我的黑蓮也是嗎？”
“這個到不一定。”
廢土的陰影，紅蓮會的真相至此大白。
“等一下。”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的哪吒問道，“既然你都說‘復活’，牛魔王肯定不是如我這般狀態，絕對還要更加嚴重。”
廢土上的神佛，其實都很倒黴。
天庭衆神凝成黃衣之王，哪吒成了殘疾植物人，阿難、迦葉雙面佛陀。
紅孩兒和鐵扇公主也是外強中乾，比當初都要弱上一些。
牛魔王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要嚴重幾分，幾乎是一縷殘魂。
“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法子可以‘復活’牛魔王……”哪吒沉聲道，作爲一個重傷之人，他太清楚恢復的難度了。
哪怕取了阿難、迦葉雙面佛陀身上絕無僅有的材料，依然困難重重。
“除非，你們難道直接用了黑曜石，這不是找死嗎？”哪吒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黑曜石乃是劇毒的天地元氣凝聚。
神佛們僅僅將其當做動力之源，哪吒也只是當做最後的底牌來使用。
用來複活、療傷，那是作死。
用黑曜石，就相當於一個植物人一直在昏迷，用“虎狼之藥”讓他迴光返照，醒來那麼幾分鐘。
“我們自有秘寶鎮壓餘毒，這點就不用三太子操心了。”鐵扇公主說道。
“什麼秘寶？”哪吒問道。
鐵扇公主沒說話，這秘寶哪能跟外人說？
“喂，你是階下囚有點自覺好不好？”哪吒氣道，“別以爲小爺我不打女人！”
他可是個孩子啊，怕什麼！
“無妨，待會就知道是什麼秘寶了。”唐洛非常隨意。
“你……”鐵扇公主看着唐洛胸有成竹的表現，難道對方有後手？
“八戒，小白龍，情況怎麼樣了？”唐洛直接發問。
取經四人組那邊的戰鬥，在這邊戰鬥發生的時候，還在進行——大日院和紅蓮會依然往裡面投入兵力。
不過那是凡人之間的戰爭了。
兩人出手鎮壓後，就追蹤離開的紅孩兒而去。
“師父，快來吧，感覺要出大事了啊。”
敖玉烈嚥了一口口水，艱難迴應道。
“哞！”
此時，牛魔之聲，恰好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