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古六針……可以外傳嗎？”
吳廣川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那高傲慣了的眼睛裡都出現一抹深深的狂熱甚至乞求。
毫無疑問，上古六針這種傳說中的針法，對於用針用了一輩子的他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就像是一位用了一輩子劍、以劍爲生的劍客，遇上了一本傳說級別的絕世劍譜一樣。
這針法對於他的吸引力，已然足以讓他放下素來的高傲，去和楊天這麼個年輕的小輩去說好話了。
這話一出……
趙秋實驚了。他沒想到，這位素來以傲氣凌人著稱的吳神醫，居然會爲了這針法，對楊天表露出如此低的姿態。
劉賢也驚了。縱然此刻心中正無比焦急，他也完全搞不懂師父爲什麼需要對一個小子如此低頭——不就是一套針法嘛，再厲害，對於師父這位針王又能有多大影響呢？
只有楊天沒驚。
他一點都不驚訝。
因爲他很理解吳廣川這份狂熱，也很清楚這上古六針對於一位浸淫了鍼灸一輩子的老中醫意味着什麼。
毫無疑問，如果這個時候，拿上古六針跟吳廣川提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吳廣川肯定都會立馬答應。
可是……
楊天並沒有這麼做。
他只是看着吳廣川，一臉坦然地說道：“可以外傳，但……您學不會。”
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了。
無論是趙秋實，還是劉賢，抑或是吳廣川，都沒有想到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以外傳……但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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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說其他人，說不定還有人信。
但這說的可是吳廣川啊！是名聲在外的針王吳廣川啊！
所以……就算是趙秋實，此刻都有點難以想象楊天的話了——怎麼可能有什麼針法，是這位針王都無法學會的啊？
數秒之後……
劉賢都忍不住怒了。
因爲在他看來，楊天這話，完全就是再蔑視自己師父的針道修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侮辱！
所以他瞪着楊天，憤怒地道：“你這小子開什麼玩笑！不就是一套比較特別的針法嗎，你居然敢斷言我師父學不會？你這也太狂妄了吧！我師父可是針王，有什麼針法是他學不會的？”
楊天聞言，倒也不生氣，平靜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也沒有瞧不起吳老的意思。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這話一出，劉賢頓時更怒了。師父的針道，對於他們這些徒弟來說簡直都是信仰級的存在。怎麼能容許一個外人隨便侮辱？
他甚至都捋起袖子，想要上去跟楊天打一架了。
然而這時……
吳廣川卻是伸手按住了他。
“師父！”劉賢不甘心。
“冷靜點，”吳廣川沉聲說道。
劉賢微微一僵，總算是沒那麼衝動了。
吳廣川則是看向楊天，有些失望地問道：“小夥子，能告訴我原因嗎？”
楊天點了點頭，道：“很簡單。以氣御針，首先得有‘氣’，而你們並沒有。”
“你纔沒氣呢！我們又不是死人，怎麼可能沒氣？”劉賢忍不住開口道。
楊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說的這個‘氣’，當然不是普通的氣，而是……氣勁。也就是能靈活運用的一種類似勁道一般的東西。一般人，都不會有，只有專門鍛鍊、修習過的人，纔會有。”
“這是什麼鬼？你的意思……是類似氣功的那種東西？”劉賢皺眉道。
“這個……還真有些類似。只不過大多數江湖傳聞的氣功，都是假的而已。”楊天淡然道，“能練出氣勁的人，可以說在這世上都是鳳毛麟角。”
劉賢聽到這話，有些難以置信。撇了撇嘴，道：“什麼氣勁不氣勁的……一聽就是故弄玄虛。我纔不信有這種東西呢。”
但他信不信，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吳廣川已經信了——他認爲，楊天都已經展露出了上古六針，就根本沒必要跟他說這種謊話。
所以……吳廣川沉默了，但卻還有些不甘，看着楊天道：“這所謂的氣勁……我不能練嗎？”
楊天聽到這話，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吳老，您這不惜一切想要追求高深醫術的精神，我挺佩服的。但是……不得不告訴你，的確不能。這東西，說白了，就是練武，是需要許多年的錘鍊，纔可能有效果的。而且，就算是從小開始練，很多人一輩子都還是練不出來。所以……您這一把年紀了，練出這個的可能性，真得是微乎其微了。”
吳廣川聽到這話，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深深的失落。眼中也閃爍着幾分不甘，以及濃濃的無奈。
“可惜啊……讓我有幸見識到這傳說中的針法，卻沒有辦法學習……真是太可悲了，”吳廣川長嘆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都更蒼老了幾歲。
楊天看到吳廣川這樣，倒也很能理解。
他頓了頓，道：“吳老您也別太傷心了，這世上很多東西，本來就要看機緣的。這上古六針，您的確是沒法學了，但……我這裡還有許多其他不需要御氣的神奇針法，您是可以學的。”
吳廣川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睜大眼睛，看着楊天，道：“真的？”
楊天笑了笑，道：“騙你幹嘛？我師父涉獵甚廣。在他的影響下，我也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針法。這些針法大部分都不需要氣勁的，效果也都不錯，而且我可以保證，有不少您都從來沒見過。”
吳廣川聞言，頓時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雖然上古六針是學不了了，但若是能學到一些其他的高妙針法，讓自己的醫術再精進一些，也不錯啊！
“那太好了。你真願意教給我？”吳廣川認真道。
“這個嘛，教我是願意教，不過……當然也是有點條件的，畢竟我也不是什麼聖人，”楊天看着吳廣川，微笑說道，“我希望您能加入我們，幫助我建立中醫分院，打響中醫的名聲，在這中醫式微之際，讓中醫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