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首長也是在軍區摸爬滾打多年了，有些事兒，仔細一琢磨就明白了。
最看不慣的，就是蘇暖這樣的人。
女人心啊，海底針啊。
真要是陰狠毒辣起來，還真的是叫人膽寒啊。
蘇暖：“……”
蘇暖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隨即緘默，不再說話了。
秦首長倒也不惱，只是坐着，視線看向玻璃方向，言下之意是等着戰祁衍繼續發問了。
“秦首長，沒有什麼要問的問題，您出來吧。”
“嗯。”
秦首長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軍裝，在任何時候，這一套衣服都比自己的生命要重要得多。
“蘇暖，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了，希望你真的能對得起，你曾經身上穿過的衣服。”
說完，秦首長不再理睬蘇暖，徑直的向着門口方向走去。
蘇暖整個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垂眸，若有所思，眸子暗淡卻透着恨意。
……
秦首長從關押室出來，就看到戰祁衍和黎歡站在審訊室裡繼續觀察着蘇暖的表情。
秦首長是氣不打一處來。
“祁衍啊，氣死我了，這蘇暖啊，真的太能僞裝了，連我這個老江湖，也被她給矇騙了。”
戰祁衍看着秦首長難得動怒，薄脣抿起，聲線低沉的寬慰道：“有些人就善於僞裝，這和您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啊，當初我看她肯幹，還吃苦耐勞，還提拔她了。”
秦首長的宗旨就是堅決不能讓有用之人給埋沒了。
黎歡看着秦首長痛心疾首的模樣，脣角抿起。
“秦首長，沒必要爲了這種人讓自己窩火。”
秦首長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黎歡的身上。
“黎歡丫頭，說實話，原先你和祁衍在一起，我還真有些不看好，甚至詫異，現在啊，忽然明白，你啊，最適合祁衍了，祁衍是慧眼識珠，一眼就把你這個寶貝給相中了。”
黎歡聽着秦首長對自己的讚美，小臉一紅。
其實自己沒有秦首長說得那麼好的。
……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現在得去碼頭了，瞭解一下打撈的情況，軍區對這件事兒非常重視，我們必須把最後射擊的給揪出來，看蘇暖剛剛的表現，她似乎對唐櫻的出事很意外，她是軍區的人，也瞭解軍區的規則，她本意如果是想讓黎歡高考不安心的話，肯定不會把事兒鬧大的，我懷疑啊，持槍的人另有其人。”
“嗯，您跟我想到一塊兒了。”
“我們必須得重視起來啊，否則真的是太丟軍區的臉了。”
“嗯。”
戰祁衍點頭，秦首長也不耽擱時間，立馬錶情嚴肅的出了審訊室，直奔案發現場。
……
黎歡見秦首長走後，又看了一眼關押室蘇暖表情平靜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戰叔，我想進去會一會她。”
戰祁衍蹙眉，“我跟你一起進去。”
“嗯嗯。”
黎歡點了點頭，如果手上有刀，自己真想把蘇暖的臉劃開，看看血是不是黑色的。
……
蘇暖本來以爲秦首長審訊完會消停一些，方便自己想想應對之策的，沒想到戰祁衍和黎歡居然一道進來了。
蘇暖視線落在黎歡的身上，臉色有些難看。
黎歡除了臉色蒼白一點，眼眶紅了一些，看着是平安無事的模樣。
許涵歌這個廢物，真的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唐櫻送了命，結果黎歡倒是毫髮無損。
“黎歡，聽說你今天考得還不錯，恭喜你了……沒想到好朋友出事了，也不影響你的考試心情，我之前真的是小瞧你了，你倒是鐵石心腸啊。”
蘇暖也不繼續兜圈子，笑得燦爛。
黎歡攥緊小手，知道蘇暖在逼自己，自己堅決不能讓她看扁了。
黎歡嘴角揚起一抹更燦爛的笑意，要多青春靚麗，就有多討人喜歡。
“是啊，真是感謝你了，還好你跟許涵歌暗示，讓她對唐櫻出手，而不是我，否則啊，今天我就沒辦法站在你面前了。”
“嗯，好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啊，不就是用來擋刀的嘛……”
黎歡說完，便很是自然的坐在了蘇暖的面前。
“對了，蘇團長……在這兒待了一夜，感覺怎麼樣啊。”
“很好啊，我相信時間會還給我清白。”
蘇暖說得坦然，“如果你們因爲所謂的證據和人證就想污衊我的清白，我一定會上訴的。”
黎歡：“……”
論厚顏無恥啊。
黎歡眸子迸射出來涼意，簡直是要把蘇暖給射穿了。
黎歡平生最瞧不起這樣虛僞的白蓮花。
戰祁衍同樣擰着眉，這蘇暖不配合的態度倒是讓人意料不到。
呵……
她也是聰明知道這樣拖着，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真是異想天開。
戰祁衍薄脣抿起，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對付你，你認爲需要那麼麻煩？蘇暖，你倒是把其他人當成傻子了。”
話落，戰祁衍目光落在蘇暖的身上。
“許涵歌身邊的兩個綁匪，是你安排的吧，嗯，軍區退伍的人？”
蘇暖聞言臉色一變。
戰祁衍鷹隼一般的眸子落在蘇暖的身上，薄脣抿起，緩緩地開口道：“蘇暖，真要是想找你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蘇暖：“……”
蘇暖抿脣，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說不定這綁匪死了，祁衍，你這麼跟我說，是想詐我？”
戰祁衍眯着眸子，扯脣，目光深沉而迷人。
“自作多情。”
戰祁衍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向蘇暖。
“在軍區審訊的手腕，我一個都沒有對你用上，你確定，你真配？”
蘇暖：“……”
自始自終，戰祁衍對自己的態度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而自己，卑微到塵埃裡。
黎歡見狀抿脣道：“戰叔，我倒是想讓蘇家人來看看，他們培養出來的蘇團長，是個什麼貨色。”
蘇暖臉色聞言更難看了。
“黎歡，你敢……”
“蘇暖，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害死了唐櫻，我現在巴不得你死，你越是怕沒面子，我就越是讓你沒面子，曾經我敬佩你，你照顧父母，有能力，自己在軍區斬獲了一片天，我還爲了你，去和劉佳爭執，只是因爲她在其他人面前說了你的壞話，我所做的，我都要讓你還回來。”
“這樣才能警告我自己，以後不要把自己的良心餵了狗。”
蘇暖：“……”
黎歡是認真的。
蘇暖看出來了。
蘇暖張了張嘴，臉色更是難看。
戰祁衍則是繼續開口道：“蘇暖，我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無論你是否配合，那麼立案調查，結案我也都會正常走流程，嗯，一路上有許涵歌陪着你，倒是不孤單。”
頓了頓，戰祁衍抿脣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拒不配合，罪加一等。”
蘇暖：“……”
蘇暖張了張嘴，臉色更加駭人的蒼白。
黎歡心裡稍微痛快了些。
好受了些。
只可惜，唐櫻再也看不到了。
……
蘇暖陰鷙的目光掃向黎歡，沙啞着嗓子道：“黎歡，我真想知道你憑什麼……”
“那麼多人因爲你受牽連，唐櫻更是賠了命，我的下場是不好，但是，我也不認爲你這輩子能活得心安理得……你會一輩子都記得，唐櫻是因你而死，你最好的朋友，因爲你死了……她才只有十八歲，什麼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他日你功成名就的時候，她卻默默無聞的英年早逝。”
黎歡：“……”
蘇暖的話彷彿淬滿了毒汁一般，在自己耳邊纏繞着。
黎歡的臉色難看極了，抿脣，死死地攥緊小手，來平復着自己起伏的心情。
黎歡從未有過這麼恨一個人。
哪怕黎家人……
那個蘇豔，雖然根本就是個人渣敗類，但是白蓮花比起來卻不是蘇暖的對手。
黎歡深呼吸一口氣，良久之後，緩緩地開口道：“的確，我會內疚一輩子，但是，每當我想到這件事，我更會想到，我有個真心關心我的朋友，願意爲了我捨命相救……”
頓了頓，黎歡凝視着蘇暖，絲毫不掩蓋眸子裡的厭惡。
“但是，蘇暖，你現在回頭想想，如今你落難，你有真心的朋友願意爲了你捨命相救嘛？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你還有真心以對的人嘛？你的父母遲早有一天會老去，死去，那麼你在這個世界上將會一無所有……這樣虛僞得過一生，有意思嘛？”
蘇暖：“……”
蘇暖張了張嘴，卻無力反駁黎歡說的話。
因爲黎歡說得有道理。
黎歡見蘇暖詞窮，嘴角嫣然一笑，眸子卻溼潤的噙着淚水。
“我有這麼一個願意爲我捨命相救的朋友，很驕傲。”
“對了，我不止是有唐櫻這樣一個朋友，還有張青哥，秦易哥，這些……是你根本無法企及的。”
“所以，現在是我站在戰叔的身邊，不是你，你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戰叔，只有你自己自認爲自己還不錯，沾沾自喜，呵……”
黎歡對蘇暖只有嘲諷，再無其他。
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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