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臨川別墅,時錦城見慕琉璃不說話,不由問道:“小璃,是在想什麼嗎?”
慕琉璃想起當初時錦城衝她表白,她卻因爲那個誤會的事,今天在見了許沐晴之後,不由得到了解釋。
她知道那種藥物的作用很厲害,因爲弄得連許沐晴這樣一個女人都神志不清,不由拉住時錦城的手臂問道:“錦城哥哥,你當時被下了藥,是怎麼離開的?”這離開的背後,需要多大的毅力?可是,她當時竟然誤會了他!
“小璃,沒什麼,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時錦城怕嚇到慕琉璃,於是轉移話題:“今天看到那麼多蛇,怕不怕?”
“不怕!”慕琉璃擡頭看向時錦城:“其實我也是個女漢子!”
時錦城聽了她的話,不由覺得好笑:“小璃,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女孩!”
“其實我也會照顧人的!”慕琉璃拍了拍胸脯:“你這幾天狀況不好的時候,都是我來照顧的!”雖然,被照顧的人安然無恙,照顧的人還摔了幾次跤。
“謝謝你,小璃。”時錦城低頭吻住慕琉璃的脣。
慕琉璃不由伸手抓住了時錦城的手臂穩住重心,只是,她的指尖觸摸到了他手臂上的一道傷痕。其實這道傷痕她昨天夜裡還專門看過,是新傷,而且看恢復程度,應該是認識她之後才添上去的。
她不由微微錯開了身子,指着傷疤道:“錦城哥哥,你這裡爲什麼傷了那麼深?”他幼年時候的傷痕,她會幫他一起忘掉,但是新傷,她卻想要知道,他什麼時候遇到過危險。
“這是……”時錦城低嘆一聲,無奈道:“小璃是非要知道我當時怎麼離開許沐晴房間的麼?這道傷的確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當時我幾乎都已經出現了幻覺,要不是用刀片劃出了這道傷,我怕真會做了讓你無法原諒的事……”
慕琉璃震驚地看着時錦城,她斷然沒有料到,這麼深的傷口,竟然是他自己劃上去的!都說很多護士無法給自己打針,就是因爲扎自己遠沒有扎別人時候的那種決斷。而他竟然爲了保留對她的唯一,在他自己的身上自殘!
“真被我嚇到了?”時錦城的語氣裡帶着淺淺的責備:“什麼都問,就像個好奇寶寶。”
“不是……”慕琉璃撲進時錦城的懷裡:“我當時收到了許沐晴手機發來的彩信,以爲你真的和她……所以,後來你在摘星臺影音室對我表白,我就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時錦城的眸底涌起一陣驚喜,語氣裡帶着些許的不確定:“如果沒有那個誤會,你會答應我嗎?”
慕琉璃點頭,其實那個時候,她的喜歡雖然還不太明確,但是他如果對她表白,她肯定不會拒絕。
時錦城心中一動,抱着慕琉璃便去了浴室。
“錦城哥哥,我自己洗……”慕琉璃抗議。
時錦城卻道:“誰說要幫你洗了?我現在看不見,如果滑倒怎麼辦?所以得你幫我洗。”
這是什麼藉口?這麼多天,他都是自己洗的,而且還刻意避開了他頭部傷口的位置。結果今天精神恢復了,竟然要她幫忙……
慕琉璃嗚嗚道:“錦城哥哥,你學壞了!”
“我的手受了傷,不能沾水。”時錦城說着,將他和慕琉璃的衣服都剝了下來。
對啊,他的手在醫院受了傷,她剛剛怎麼忘了?慕琉璃垂眸道:“好,我幫你洗。”
時錦城的脣角勾了勾,怕一開始慕琉璃不好意思,於是轉過身背對着她。
慕琉璃拿着花灑幫他沖水,打溼之後,又擠了一些沐浴露。她的臉頰不由紅了紅,幫他擦沐浴露這樣的事情,她還真的是第一次做。
……時錦城突然意識到,他這個提議似乎並不美妙。
這簡直分分鐘都在考驗他的意志好麼?
不過,他本身有潔癖,沐浴露沒有衝下去,他還真的沒辦法做到將她就地正法,所以,只能自己先忍一忍了!
“小璃,怎麼光洗後背……”時錦城出聲提醒。
慕琉璃的手一顫,花灑都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
心跳得撲通撲通直響,慕琉璃一咬牙,又擠了一些沐浴露,繼續……
只是,當她幫他洗完修長筆直的腿……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時錦城實在受不了了。他深吸一口氣,接過慕琉璃手裡的花灑,將身上的泡沫衝了下去,然後,一把抓住就要逃跑的小羊,吞入腹……
第二天,慕琉璃從牀上起來的時候,時錦城已經在聽冷夜彙報工作了。
見二人正忙,慕琉璃也沒有打攪,她吃了早飯,便給安月彤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安月彤的聲音透着興奮:“琉璃,我不是失業了嗎?但是溫夫人讓我去時光集團上班,我估計下月一號就去報到。所以這兩天我要盡情得high!對了,今晚我要在HOP酒吧比賽調酒,你和時少要不要來?”
慕琉璃微微抱歉道:“錦城哥哥剛剛好,現在不能喝酒,他最近可能比較忙,我得在家陪他。”
“好吧,當好你的小女人吧!”安月彤笑道:“說不定我今天在酒吧還能豔遇一個呢!”
“月彤,比賽加油哦!別喝醉了啊!”慕琉璃不放心:“要不我讓苻茗或者米雯雯去陪你?”
“沒事,不用了,我這邊也有朋友!”安月彤無所謂道:“你們好好過二人世界啊!”
這天,是黎落的忌日。薄苻茗一大早就起來,將自己定好的花放進了車裡,打算去公墓看黎落。
哪知道,車纔剛剛起步,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一臺十分緊急的手術,現在神經外科騰不出來人手。
患者生命爲大,薄苻茗連忙調轉了車頭,開向了醫院。
這臺手術很是棘手,一做竟然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不過所幸的是,病人通過手術,脫離了危險期,後期只要好好照料,就能慢慢恢復。
他又挽救了一個生命。
薄苻茗開着車向着公墓去的時候,已然日暮降臨了。傍晚的公墓,在
夕陽之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他將鮮花放下,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這纔開口:“落落,我今天來晚了,是因爲要做一臺手術。自從你離開後,我就下定決心,將來要做一名醫生。這幾年裡,我做了上千臺手術,挽救了上千個生命,但是,你也回不來了。”
“落落,對不起,我當年沒能救你。”薄苻茗深吸一口氣:“落落,我決定原諒我爸了,因爲身爲醫生,經歷過生死之後,才知道,世間也有醫生拿着手術刀,也無法挽救的生命。”
“過去的事情,我決定放下了。”
他又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心情有些沉重,每次從公墓出來的時候,薄苻茗都會去酒吧喝點兒酒。
今天,他開車到了HOP酒吧的時候,便感覺到酒吧裡不同尋常的熱鬧氣氛。
薄苻茗停了車,走了進去。
酒吧裡,人頭攢動,比以往都要熱鬧幾分。每年這個時候,他都喜歡一個人靜靜的,所以,薄苻茗蹙了蹙眉,打算換一家。
而就在這時,有人尖叫道:“半傷半糖太好喝了!我支持3號!”
薄苻茗的腳步驀地停下,半傷半糖,這款雞尾酒十分小衆,回調的人不多,而Tita卻是極爲拿手。他想了想,往人羣裡擠了擠,便看到了吧檯前的幾名選手。
那一瞬間,視線就好像被擊中,薄苻茗一眼就看到了在吧檯後面的安月彤。
不同於平日裡她的素顏,此時的她畫着漂亮的煙燻妝,在她的左邊眼尾處,還畫着一隻和她後腰紋身一模一樣的蝴蝶。
此時的她,熟練地翻轉着大大小小的瓶子,一杯杯酒便好像變戲法一樣,出現在了她面前的吧檯上。
記憶恍惚又回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見Tita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熟練的模樣,只是,當時的她妝容更濃,讓他幾乎看不清她原本的模樣。
“這杯是前塵盡忘!大家試試!”在薄苻茗的回憶間,安月彤已經又調出了一款酒,放在了吧檯處。酒液清澈,帶着淡淡的藍色,就好像毫無雜質的眼淚。
前塵盡忘?難道她真的是Tita?她忘掉了過去?薄苻茗想到這裡,一個猛地側身,在一隻手伸過去之前,夠到了那杯前塵盡忘,放到了脣邊。
他擡眼看她,眸底有探究的光流轉,意味深長:“那我試試,喝了能不能忘掉前塵?”
安月彤斷然沒有料到薄苻茗會來,她的眼底有驚慌一閃而逝,繼而又想到,她在國外時候,從未畫過煙燻妝,而且經過六年,她的模樣變了好多,他應該不會認出纔對。
於是,她坦然一笑:“帥哥,那你試試!”
薄苻茗輕啜一口,薄脣微微勾起,帶點兒輕佻的目光看向安月彤:“如果我喝了,把你忘了怎麼辦?”
“那就重新認識吧!”安月彤笑笑,又調了幾杯,給其餘的人。
前塵盡忘,喝下去第一口,感覺滋味清甜,讓人忍不住想要將杯中的酒都喝掉,可是,當真的一飲而盡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忘掉先前是什麼滋味了。
恍然間,薄苻茗不由想起了黎落。那是他的初戀,記得當初十五六歲的年紀,愛玩好鬥,看到就好像玻璃櫥窗中珍藏的娃娃般的黎落,便不由有種一見鍾情的感覺。
他主動追她,她開始還不願意,後來,因爲他一次爲她打架折了胳膊,於是被感動,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那會兒談戀愛,也就是牽牽手親親小嘴,害怕家裡知道,連逛街都是距離半米的。一切本以爲會順理成章下去,可是,她卻得了腦瘤,去世了。
那會兒,他萬分頹廢,正好家人讓他去國外上學,於是他便去了國外。只是,他根本沒有上課,而是在流浪。也就是在一次流浪裡,認識了Tita,然後,便在那裡留下了半年。
記憶之中的黎落漸漸變得模糊,而如今看着安月彤,Tita的模樣卻是越發得深刻。薄苻茗又拿起一杯酒,眸底劃過一抹自嘲,呵呵,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麼,爲什麼,他對安月彤的印象倒是更深了?
酒吧裡,安月彤的呼聲越來越高,她的面前已經坐了一大羣人,每調出一款新酒,薄苻茗都要費力和衆人搶奪一番。不過,在安月彤的關照下,他倒是一杯不落。
“不如,我給大家唱一首歌吧!”薄苻茗說着,走到了吧檯旁邊的麥克風處。
“WOW!”因爲薄苻茗長得帥,喝酒的樣子更帥,現在說要唱歌,頓時引得酒吧裡一羣女孩尖叫。
“來一首歌,獻給我一位朋友,謝謝她收留我半年。”薄苻茗說着,抱起吉他,信手撥絃:“歌名叫做《對你有一點動心》。”
他的話落,安月彤拿着冰桶的手不由微微一顫,有一塊冰滾落出來,砸在她的腳背上,疼痛之餘,又帶着一絲溼溼的涼意。
眸色瞬間變得清明,安月彤繼續調酒,而薄苻茗開始清唱:“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但不敢相信自己的情不自禁……”
周圍的喧囂依舊在繼續,安月彤卻覺得什麼都變得模糊,只有薄苻茗的聲音好似就響在耳邊,她想要忽視,卻變得有些深刻。
許久,薄苻茗一曲終了,調酒比賽的結果也出來了。因爲是酒吧中人投票,而安月彤的人氣最旺,因此,第一的殊榮便頒給了安月彤。
“美女,這是你今天的獎勵!”老闆給安月彤一瓶酒,同時也給了一張卡:“以後來我們酒吧喝酒半價!而且,酒吧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歡迎過來做調酒師!”
“好,我也累了,再喝幾杯也該回去了!”安月彤說着,去一旁的吧檯坐了下來。
薄苻茗放下吉他,坐到了她的旁邊:“月彤,你化妝其實也很漂亮。”
安月彤碰了碰他的杯子:“你說出的話倒是挺漂亮。”
“今天的獎勵?”薄苻茗看了一眼安月彤手裡的酒,挑了挑眉:“我家裡有配菜,要不過去一起喝一杯?”
平常的時候,安月彤必然是會拒絕的。但是,想起他剛纔唱的歌,安月彤腦子一熱,答
應道:“行啊。”
於是,兩人坐車去了薄苻茗家。
“你也是自己住?”安月彤走了進去,發現裡面頗爲乾淨整潔,不由挑眉:“沒想到你竟然收拾得挺像樣子!”
薄苻茗扯了扯嘴角,從鞋架子上取出兩雙拖鞋,頗爲抱歉道:“平常這裡沒有女人,所以只有男士拖鞋,你將就一下。”
安月彤的眸底劃出一抹困惑,他難道沒有帶別的女人回家過?
她換了鞋,薄苻茗走到飯廳,開了紅酒,又從冰箱裡取出一些下酒菜來:“這些是我昨晚買的,別嫌棄。”
“有吃的就行。”安月彤坐下來:“我也一晚上沒吃東西了,餓得慌。”
薄苻茗用牙籤取出一塊螺肉,蘸了點兒調料,遞到安月彤的脣邊:“調料裡沒有辣椒,放心吃。”
安月彤微微蹙眉:“你忘了我是喜歡吃辣的麼?”
“月彤,你一直都喜歡吃辣嗎?”薄苻茗意味深長地問。
安月彤四兩撥千斤:“當然不是,小時候出生難道就能喜歡吃辣?這不都是鍛煉出來的麼?”
薄苻茗笑笑,見安月彤的脣角有一點兒醬油,於是拿起一張紙巾給她擦掉。
“你覺得我們像什麼?”安月彤的眸底劃過一道鋒銳。她不喜歡這樣的曖昧狀態,當初的時候,她就被傷過一次了。如果他還是要這麼繼續,那她情願他們只是陌生人。
“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女朋友麼?”本來,開口的時候,不過只是一句戲謔的話,可是,不知爲什麼,薄苻茗覺得自己問出來之後,心底竟然有些緊張。
“爲什麼?”安月彤冷靜地看着他。
“因爲寂寞吧!”薄苻茗找了一個理由。
安月彤的心底涌起一陣失望,她的脣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聲音清冷:“抱歉啊,我不寂寞,所以不用了。”
“那就繼續做朋友吧!”薄苻茗也不勉強,碰了碰安月彤的杯子:“其實,今天是我前女友的忌日。”
玻璃杯輕顫,有紅色的酒液從杯子裡灑出,落在白皙的手背上。安月彤毫不在意地抹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垂着的長睫掩蓋掉了眸底所有的情緒:“那,請節哀。”認識他這麼久,當初在國外的時候,他到了這天,不也是喝得酩酊大醉麼?甚至……
她不想再去回憶,任由酒液燃燒着肺腑,纔將心底的酸意全部掩蓋。
“我覺得,我恐怕已經忘掉她了。”薄苻茗沒有察覺到安月彤的異樣,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彷徨失落:“我幾乎都已經忘掉,對她的感覺了。”
心臟似乎又活過來了,安月彤擡眼看他:“你放下她了?”
“或許是吧,我今天去了墓地,告訴她,我原諒了我的父親。”薄苻茗深吸一口氣:“我想,我應該已經放下了。”
酒精從胃裡升起,讓大腦變得有些發懵,安月彤看着面前的薄苻茗,突然覺得,她是不是該再勇敢一次?
只是,當初的傷害太深,一向勇敢的她,已經習慣性地躲在了自己築起的防禦裡,她已經沒了多少力氣,再去試探外面的世界。
“月彤,謝謝你今天陪我。”薄苻茗也有些微醉,他晃了晃酒杯,指着前方的吧檯:“你知道嗎,當初我女友去世,我十分難過,去國外的時候,漂泊了半年,才停在了那個鎮上的小酒吧。你看,我家裝修的格局,其實就是當初的模樣。”
安月彤渾身一震,怪不得她在進來的瞬間,覺得頗有些眼熟,原來,他是照着當初的格局裝修的麼?只是,那個酒吧里加了很多文藝元素,而薄苻茗家,是典型的現代簡約風。
“那你家裡,有音響設備?”安月彤隨口問道。
“你想不想聽?”薄苻茗說着,從吧檯裡取出一個麥克,然後繞到一旁,打開了影音設備。同時,他走到牆邊,關掉了大燈,開啓了酒吧燈光。頓時,大廳裡風格一變,略暗的光影下,一個酒吧變身成功。
“想聽什麼?”薄苻茗又問。
“唱你最喜歡的。”安月彤道。
“好。”薄苻茗用遙控器選了一首歌,很快,房間裡的立體聲印象便開始奏響。
安月彤坐在吧檯前,靜靜地看着薄苻茗。不知爲什麼,他唱歌的時候,渾身總是縈繞着一種淺淡的憂傷,讓他整個面孔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一時間,她完全忘了自己在哪裡,她端着酒杯毫無意識地一杯一杯喝着,目光卻根本沒有錯開薄苻茗絲毫。
漸漸地,安月彤覺得自己有些醉了,眼前的薄苻茗變得更加朦朧,恍惚裡,她好像又看到了六年前的他。
“Andy……”她無意識地輕輕呢喃了一聲。
音樂戛然而止,薄苻茗猛地站起來,走到安月彤面前:“月彤,你剛剛說什麼?”
“我……”安月彤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望着走進的薄苻茗,熟悉的名字滾到了舌尖,可是,她依舊還是無法說出口。
他不知道,當初勇敢叛逆的女孩,或許已經死在那個雨夜裡了……
“月彤,我給你倒一杯水吧!”薄苻茗說着,起身去給安月彤倒了一杯溫水。
安月彤喝下,覺得稍微清醒了些,她趴在吧檯上,眼睛彎了彎。因爲她的動作,她眼角畫着的蝴蝶就好像活了一般,似乎要振翅飛舞。
薄苻茗喉嚨一動,想起的卻是,安月彤後腰的那個紋身。
蝶夢半生。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將剩下的酒喝了個精光。再看安月彤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睡着了。
“月彤?”薄苻茗伸手去扶她。然而,因爲剛剛喝酒太急,他也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發暈,甚至看不清安月彤的模樣。
“嗯?”安月彤被搖醒,因爲意識模糊,她衝着薄苻茗粲然一笑。
薄苻茗怔了怔,晃了晃腦袋,眼前的女孩真的是失蹤六年的Tita嗎?他想要將她扶到客房,可是,卻低估了剛剛喝下的酒力,只覺得一番天旋地轉,薄苻茗不但沒有扶起安月彤,反而和她一起,跌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