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夜之死
一月之內，瀟湘城中，共有三件大事發生。
雷鳴、摩雲、奪月等上品宗門，入武道世家選拔宗人。
大周皇族涼王嫁女。
大周新皇登基，按慣例，舉國歡慶，有三日往生大會之期。
任意一條都比邊城赤巖，發生滅門慘案事情重要得多。
天香樓中，仍然是這座大城市井秘聞匯聚處。
天香樓十有八層。
天香樓主，據傳與大周皇帝有舊，來往賓客非富則貴。
更有無數高人逸士、超品宗門執掌者、皇族等等常常登門。
只是尋常人難以得見，這些地位尊崇貴賓，都只在酒樓十層之上飲宴，不用細說。
“最近日用緊缺，要是可以發個小財，倒可以勉強解決用度。”
天香樓一樓，幾位富甲一方的豪商正在攀談當中。
幾人有胖有瘦，人人都是綾羅綢緞加身，沒什麼說頭。
“發財的途徑多得很，只是看你做不做？”其中一箇中等身材老闆臉帶笑意
“說。”胖老闆臉上雖然懷疑，倒也忍不住發問。
“小財也有多寡，你是要多的還是要寡的？”
“隨便！”
“寡的自然是去劫了維揚票號，櫃檯得個幾千金沒有問題，多的去把那個十萬金的榜揭了就行。”中等身材老闆坐着不動，一本正經。
胖老闆只能給他一個冷臉，送了個呵呵出去。
“老李，你這不是瞎扯淡嘛，上品宗門想得十六破玄境宗人，花費百萬金而不得，我有這本事，直接捉了那個秦什麼夜，賣給宗門多好，還去揭榜，腦殘嗎？”最瘦的一位老闆搖頭不止。
“老張，明明耍咱們，你還當真了，別跟姓李的說話！”
“怎麼能夠這麼說？死的易得，活的難求，好不好……”
衆人攀談不止，議論他人生死，自然輕鬆愜意。
卻在數息之後，人人已噤聲不言，繼而紛紛站了起來。
天香樓專屬樓道，已有人走了下來。
其人氣宇軒昂，年齡四十多歲，五官更如刀砍斧削一般，這就是數日前，才入瀟湘城的雷鳴宗主了。
雷鳴宗，三品宗門，宗人擇取都以雷屬雕紋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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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屬雕紋極其罕見，但往往只要凝聚者，都是五品以上。
所以身爲上品宗門，雷鳴宗也是唯一擇取弟子，並不按雕紋品級爲準宗門。
玄武大陸，宗門爲上。
一國之力，全賴上品宗門多寡。
上品宗門之主，皆是帝王上賓。
這宗主現身，靜默起立，這是常人應對的基本禮儀。
而雷鳴宗主，並不理會衆人，向着天香樓外去了。
隨行也不過二三人，低調內斂，卻與尋常宗門區別極大。
那宗主已沒入鬧市之中。
“宗主，入城多日，門下宗人，並沒有一個打探到那秦夜行蹤。”
雷鳴宗主身後宗人已通傳不止。
“奪月、摩雲兩宗如何？”雷鳴宗主面色陰鬱，心情不太好。
“一樣，毫無消息。”
那宗主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個秦夜不會死了吧，那就實在可惜。”
身後兩位強力宗人各有嘆息。
“他做事太絕，除了自家族人追殺外，更有天虎宗傾巢出動，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哼！
雷鳴宗主表情不屑，“區區七品宗門，也敢毀我千年不遇弟子，若是被那蕭無言，落到本座手上……”
一國之大城，熙熙攘攘，無非如此。
市井消息，流傳速度自不待言。
像什麼東家丟了一隻雞，西家女兒丟了一隻鞋，南家老婆偷人了，擴散起來也是簡單至極，更別說秦夜已死，這種不大不小的消息了。
……
天香樓。
掌櫃正在算賬不止。
已有上到天香十樓以上的店小二，來去匆忙，從掌櫃跟前經過。
“通報宗門擇取宗人吉時的時間到了。”
“好的，掌櫃！”那店小二手捧托盤。
朝酒樓最裡面而去，神情略微有些喜悅。
庭院重重，十又有八進。
越到內裡，自然價格越是驚人。
美食美器，賓客常來，重樓越高，越是地位不凡才能使用。
過往豪商，卻未必多是地位不凡之人。
地位這個東西，若是對方不說，又不熟悉，想打聽仔細極其困難。
唯一要求卻也簡單，誰手筆大，誰的地位就高。
天香樓客房，最裡進，任意客房價格均等，五十金一宿。
摺合銀錢五千，普通平民之家，一年用度，五十銀錢足夠。
五千什麼概念不用贅述。
店小二已到最裡一進，一進十戶，早就客滿。
他站在院廊處，入眼，門禁森嚴，每一道門前，都有傭兵、侍衛、使喚丫頭。
只看這些使喚人的舉止、裝束也能推斷，縱然都是天字客房的貴賓。
也可分出三六九等。
上品宗門擇取宗人，瀟湘城每年都在本月。
一到每年這個月，城中必定人流爆滿，周邊城鎮武道世家子弟，紛至沓來，無一例外。
天香樓更無例外，自然都是世家子弟入住無疑。
“各位貴客，宗門擇取宗人還有十天啦，請各位貴客早做準備，高中而還！”
賞！
隨即就有金屬聲音傳出。
白花花、金燦燦，白的是銀錢，金的是金幣。
店小二強行忍住心中激動，奈何金幣誘惑讓他步履不穩，最終仍是呈現跌跌撞撞，最終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搶先先將金幣摟到手中。
一金值一百銀，這手筆可是一年難得遇到一次。
將金銀收納懷中，店小二又恢復了國，他身爲天香樓轄下人等的應有儀態。
緩緩走到居中一間客房前，“謝蘭小姐金幣賞，宗人擇錄之日，蘭小姐必定頭榜高中，衣錦還鄉。”
“謝謝！”裡面傳出相當稚嫩少女聲音，讓人推斷最多十一二歲。
“蘭小姐有事請示下，無事我先退下了。”
“你去忙就是。”
店小二倒退而走，一金之賞，與一銀之賞，理應應對有所區別。
這個其他賓客也沒有想不過。
“站住。”一間客房門已推開，幾個高大威猛護衛身前，一個俏麗少女已出現。
“徐小姐，請吩咐。”
那俏麗少女眼神閃爍，問出話來，“外面都傳那秦夜死了，有這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