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閃爍出道道金光透着水霧,散射在依然凝聚都冷寒的空氣中,散佈傳遞寒冬過後久違的第一抹溫暖。
看着飛舞在新生的翠色枝頭的嬉戲的鳥兒們以及聽着它們的鳴歡聲,宮淺白站在窗邊經不住微微嘆息。
想不到新年便就在那皚皚爆雪中度過了,這也是誰也無從預料到的事情。應極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在想些什麼,你永遠不清楚。不若如此,又怎麼顯得它的神秘和不可探究。當然,這也只是在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和空間而己。
至於是不是玉鎖唸叨的那瑞雪照豐年,宮淺白低頭看了看寂無剛剛發來的情報來看,只怕卻確實將是一個烽年。宮淺白將手伸出窗外,讓手中的紙屑讓風襲捲而走。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又將花落誰家?
想到自從翔王府住了三四日回來之後,不過幾天,便下起了第一場大雪。僅一夜之間雪覆蓋了整個大地,到處披上了銀妝。隨後,那素裹的銀妝便一直披到現今,才被迫脫掉。
將原本打算好的進宮度過新年,也順便在宮中查探關於霧影連昕九年前發生的己被隱秘不在提起的事情的線索,也被這場大雪給阻隔了。想及此,宮淺白莫明的對着這個寒冬有些不痛快。
當然,若說去也並非不行,只是要帶上那個傢伙有另當別論了。爲此,一個寒冬,她的耳邊都充斥着兩個傢伙嘰嘰喳喳的聲音。
神情微微黯了黯,若是獨自一人,便是來去自由,現在的自己卻沒有如此的輕鬆的想法,如此看來算不算是有了牽掛。
牽掛?宮淺白默然擡起頭看向天上的日頭,也許自重生的那一刻起,強撲了那麼個人,掉下那麼塊肉,故事便己開始。宮淺白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逃避的不敢面對的永遠是自己以及那顆總對自己叛變而欲欲躍出的又被自己壓抑的心。
就算自己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留戀那夜晚充滿着藥香溫暖而乾淨的讓自己沉睡的懷抱,愛注視着那純靜清澈總是閃着光亮的眸子。她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都渴望陽光,而又害怕陽光。
當然,不能出門玩,悶的慌的兩人也並非時刻迴繞着自己。霧影輕翔隔幾天會過來一次,然後住一二天,便又回去。至於,那兩個傢伙口中時不時念叨一下的雲殤,自那一日匆忙離開之後,便再也不曾出現過了。
不過,在這期中,讓宮淺白很意外的是,霧影鴻天來過一次,而且是寒冬臘夜,冒着紛飛的大雪而來。初見,宮淺白還被這霧影鴻天嚇了一跳,那哪是皇帝,壓就是一雪球人,面上也不似第一次看起來那般精神,臉凍的通紅,還有些憔悴,穿着一襲黑色便裝,帶着二個下屬便來了。
霧影天鴻會如此憔悴,怕也是被這場大雪所困擾的。畢竟,天災並非人力所爲,聽說就連霧影梓坤和霧影青陽也被他在新年中派了出去,給那些受災嚴重的地區發放物資。不過,這也體現了他這個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皇帝,至少在她看來是。
霧影鴻天是在被雪所困的這三個月中霧影連昕發病的第三日夜間來的。渾身散發的氣息便如同那爆雪中的寒冬,只有看到霧影連昕的時候纔會消融些許,眼中卻帶着數不盡的哀傷和自責以及懷念。
宮淺白知道那抹哀傷和自責是屬於霧影連昕的,而那懷念乃是留給霧影連昕母后的。
這樣的霧影鴻天,她無絲毫的懷疑,他是真的寵愛霧影連昕的。
霧影連昕和霧影鴻天不像,一點也不像,她不知道霧影連昕從前的性格是不是和霧影鴻天很相似,但也能夠從霧影鴻天的眼神中看得出,霧影連昕長得應該像極了他的母后。
霧影鴻天來的那一次,霧影輕翔也在。兩個站在一起,倒是像極了一對性格相異的雙胞胎。
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和態度卻讓人捉摸不透。而且宮淺白覺得霧影鴻天看都會霧影輕翔的眼神中,隱隱透着些微的防備,這讓她很是意外。
若說霧影鴻天怕霧影輕翔那是絕對不可能了。從他身上散發的狂肆,不可一世的霸氣以及善掌控全局的氣勢,是至今爲止她見過的人中,無一人能與之相及的。
可是那防備與霧影輕翔眼中的落寞是爲什麼,宮淺白想不明白?
時不時從外面傳來的霧影連昕以及霧影宮霖的歡鬧聲,驚醒了宮淺白的思緒。宮淺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小小的弧度,二三個月的斷斷續續的爆雪,
除了第一天下雪,那兩個傢伙盡興的玩了一天的雪,結果那天之後,手慘兮兮的腫了之後,便再也不曾玩過了。
每天只得穿着和企鵝一般,在屋內轉悠,轉悠,幹瞪着眼,瞧着屋外厚厚的積雪。早就在屋裡憋壞了,此時終於被放出了囚籠,那愉悅的嬉鬧歡樂聲將他們此時的心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那兩個玩鬧着出現在視野中的兩個人兒,宮淺白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何爲?
最近接連幾日,她總是心慌的很,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一般。這種感覺讓她很不愉悅,很不舒服。
“姐姐在想什麼,這般出神。”
突然的聲音,使得宮淺白回過神來看向走進房間來的人,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冷光,她並非覺得此人有什麼目光,只是不喜歡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闖入她的領地的人,當然,也許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她的這條定律在遇上霧影連昕時,是不存在的。
不過,若是這人不出聲,她到是快忘記府裡還住着這麼個人,宮鳳娜。
她是在下雪的前一天,她派人讓她過來的,既然答應過要給她治病,她必然會辦到。當然,並非她親自動手給她治病的,她只是把方法交給了從外面回來的樸靜,讓樸靜動手幫宮鳳娜治的病。
看着眼前的宮鳳娜,崩血的症狀己經停止了,至於其他的,雖未痊癒卻己好的七七八八來靠時間來滋補和養了。
本來在雪將融未融的時候,她曾派過人將這人送回去,卻被這人以各種理由拒絕了。不過,看在那玉墜之上,那般天氣路上也是容易出意外,便也就隨了她。
她到也看出來,眼前這個留在這裡只怕是爲了那隔幾日便會來探訪的翔王殿下,必竟,只要那人出現,這人便會馬上出現。而且,那眼中的情意,不會讓人會錯。
至於,霧影輕翔,她看不出他對宮鳳娜抱着什麼樣的態度,或者他對每人態度都是那般。不管你是主子,還是丫環在他的眼中皆是一樣。
“宮六小姐是來辭行的。”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宮淺白眼睛直視着宮鳳娜開口說道。
宮鳳娜的臉色不自然的僵了僵,嘴脣儒動了幾下,還未開口說話,便聽到宮淺白接着說道,“確實該走了,本妃等下便派人送你回去。”
說完,宮淺白直接任由宮鳳娜呆愣的站在那裡,自己便走出了房門。
隱隱的宮淺白還聽到房間內細兒不滿的報怨聲,以及宮鳳娜責備的話語,而她只是婉爾的微微一笑。
她的病己經好了,她和她的交集也將畫上兩條平行線了。
坐在亭子內,宮淺白手中磨擦了因見到宮鳳娜纔想起的那塊讓自己差點而忘記的雕刻着精緻紋路的血色的打磨的圓潤的棱形玉墜。
宮淺白仔細地看着手中玉墜上的精緻紋路,總覺得這些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卻又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當洛姨端着一杯熱茶走過來,瞧見宮淺白手中的玉墜時,眼睛不由自主的放大中有些詫異和欣喜的表情,沒有逃過宮淺白那若有所思的眸子。
“洛姨很喜歡。”宮淺白將玉墜攤在手掌心,看向洛姨淡淡的說道,眼睛確不放過洛姨臉上所表現出來的任何一點表情,雖然不知道洛姨對這玉墜知道多少,但明顯她認識。
“小姐不是說丟了麼!”洛姨這般說,眼睛卻沒有從宮淺白手中的玉墜上離開。
宮淺白有些詫異,丟了?原主人是這般和洛姨說的,或許不難看出洛姨對此物的重視,若是說送人了,說不定會勸原主人要回來吧!
“剛剛在衣物裡找到的!”
“衣物找到的?”洛姨有些皺眉或是懷疑,宮淺白自是知道,洛姨這般也並非全無道理,必竟她的東西都是洛姨在整理,然她卻也不願多說,淡淡的恩了一聲,便作罷。
“洛姨喜歡,便送給洛姨如何·本妃也不愛着這些東西。”
宮淺白這般說道,便伸出手來,準備將手上的東西交給洛姨。
洛姨眼神微微閃動,“小姐盡是胡說,這可是小姐的孃親留給小姐的遺物,怎麼隨便贈人,小姐應當好生保管着纔是。”
眸子微微動了動,我的孃親麼?果然!若是平常,洛姨的口中必是用夫人二字,宮淺白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玉墜,她並不認爲玉墜的主人和蕭豔萍是同一人。
當然,一直以來她也是這般認爲的。只是,這洛姨跟在蕭豔萍身邊也有些年頭了,若說偷龍轉鳳那不可能,那自己爲什麼又會成爲蕭豔萍的女兒,宮府的嫡女呢?
“本妃並未聽從外祖母提及過我娘有這樣一個物品,莫非是那宮溢涔贈的,若是這般不要也罷。”
說着,宮淺白便就事要扔掉。
“不要!”洛姨緊張的開口阻止道,隨即眼神有些愧疚,微微躲閃地說道,“小姐這並非將軍贈送之物,是夫人自己喜歡買的。”
愧疚?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宮淺白將它收了起來,然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洛姨。難道自己是眼前的洛姨所生!宮淺白有些遊疑的眼神在洛姨身上打量,卻也知道不可能,自己的孃親生自己的時候十八而這洛姨當時也才十五,這般想着宮淺白才發覺自己己經二十三了,而洛姨己經將近四十了。
她在自己身邊照顧了自己二十三年,將自己最好的年華都耗費在了自己和小肉團的身上,想着看着,眼睛不由有些溼潤,自己性子冷將這一切都忽略了。
或是不曾怎麼在意,也就未曾注意到過。她果然,中適合於獨做一個黑暗中行走的嗜血者。
“洛姨可曾怨我?”
這般說着,宮淺白的聲音卻輕柔了許多,帶上了些許的溫情。
洛姨有些疑惑的看向宮淺白,不知道此時自家小姐爲何要這般一說,卻還是侃侃的答道,“小姐這說的什麼話,洛姨疼小姐和小公子還來不疼,怎麼會有怨。小姐不要成天盡胡亂思想。”
疼還來不久麼?宮淺白感覺有什麼哽咽在喉嚨口,使得她無法發出聲音來,心中卻是一片溫暖,她這般的人,也會有人疼麼?
目光不自主的飄乎的看向天際。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收回目光,宮淺白再次對上洛姨擔心的眸子,“洛姨可有想過要嫁人了?是淺白和小肉團將洛姨耽誤了。”
聽到自家小姐如此直白的問自己要不要嫁人,洛姨不由老臉一紅,她不知道自家小姐爲何有此一問,不過,看向宮淺白那有些自責的眼神,不由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能照顧小姐和小少爺是洛姨的福氣,若是有下輩子,洛姨還是願意照顧小姐和小少爺,嫁什麼人啊!小姐莫要在胡思亂想了。”
下輩子?心中充盈着溫暖,無奈的搖了搖頭,可能也是悶慌了纔會想這般多。宮淺白微微勾了勾脣,看向洛姨有些戲謔地說道,“若是有合適的人選,洛姨莫要埋在心中,告訴我便可。就是綁本妃也得將他綁來給洛姨做夫君。淺白和小肉團可還想要個叔叔來疼。”
轟轟轟……
“呵呵呵……”
洛姨只覺五雷轟頂,再加上走過來剛好聽到自家小姐話的玉鎖和啞婆,洛姨的臉更是紅欲滴血,“那個,小公子和太子爺該玩累了,洛姨去做些點心給他們。”
說完,不等宮淺白再說些什麼,便動作飛快的跑了。不過,後面傳來的玉鎖的笑聲,讓洛姨臉上的鮮紅更甚。
就在這時,司嚴領着一人走進了攬月居,宮淺白看着司嚴身後的來人,神情變了幾變,最後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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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