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她不知道,在那一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關注裴瞿二人組的大當家及時把瞿大夫給撞開,躲過了被粗壯樹幹砸到的危險。
樹幹“砰”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可見如果砸到人的腦袋,那是不死也殘了。
瞿扶瀾後知後覺,只覺得一陣心顫,還沒來得及感謝大當家的救命之恩, 就聽到另一頭有人急呼,“裴世子!”
大家看過去,只見裴霽安捂着心口.單膝跪於地上,面色十分慘白,同時衣襟上滲出了血跡。
“裴世子,你怎麼樣了?”瞿扶瀾忙奔過去檢查。
裴霽安看着瞿扶瀾,她不知道, 在那一瞬間他心臟停止跳動, 只差一點點……他緩了緩心口的鬱氣, 緩緩搖頭,“我沒事。”
話雖如此,但傷口因爲運功而牽扯,又出血了,怎麼會沒事?於是被人扶着回去,但離開之前,裴霽安讓人把這一帶的幾棵樹都給砍了。
那語氣裡,摻雜着隱隱的怒火。
回去之後還是瞿扶瀾給處理傷口,傷口果然被扯傷嚴重, 她忍不住皺眉,“以後還是不要出去了, 好不容易纔養好一些,如今又這樣了。”
瞿扶瀾並不知道他是企圖動用武功所致,她又不會武功,哪裡懂這些?只以爲是走路不小心扯到的。
裴霽安沒有說話,躺在牀上閉着眼,似乎很虛弱的樣子。
瞿扶瀾給他換好了藥,以爲他是累了想睡覺, 給蓋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這邊纔剛出門,裴霽安就睜開了眼睛,黝黑深沉的瞳仁一瞬不瞬的地望着她離開的方向,默然不語,眼睛裡流轉的情緒,暗沉而幽深。
有些事情,也許超乎想象,叫人無法控制。
在後面的日子裡,瞿扶瀾明顯感覺到裴世子的異樣,他就好像變得不怎麼愛說話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帳篷裡看輿圖,就算偶爾出門走走,也不過是在帳篷不遠處。
而同時軍營裡管理越發嚴格起來,不允許有人輕易走出規定範圍,違者軍法處置。
如此安世子也不能出去摘野果了,若沒發生那樣的事情,他肯定要反抗, 可是發生了意外,他就乖乖閉嘴了。
先前要不是大當家的救助及時, 如今他估計也吃不了兜着走了。
說起來, 也虧得是大當家有心關注,否則他若對瞿扶瀾不上心,也不會救得那麼及時。
所以說這世間總有因果關係,總有善緣結善果。
裴世子身上的傷前後總共用了兩個月纔好,然後又開始上戰場。
然後每天都有傷員,瞿扶瀾救死扶傷,忙得什麼都顧不上。
裴世子還是會受傷,但卻都不是什麼致命的傷,不過他身上那種大大小小的傷痕,每一道都觸目驚心。
這場戰爭維持了一年之久,等徹底擊敗敵人時,所有人都喜極而泣,沒有人喜歡戰爭。
裴世子作爲主力,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善後,所以他讓瞿扶瀾和安世子等人先回京師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初帶他們來,也不是走正規程序,倘若一起回去怎麼交代?
安世子純粹是過來想一展宏圖的,結果看清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再不敢做那種虛無縹緲的白日夢了。
想來這也是安陽王的目的,知道裴世子必定會把他兒子保護好,也知道他兒子幾斤幾兩,與其讓他日後因爲傲慢做錯事,還不如直接讓他去戰場上看看。
都沒敢上報皇上,悄摸摸讓去的。
如今自然也要悄摸摸的回來。
一個人是見過苦日子,纔會珍惜好日子。
離開那天,大當家給他們餞行,一個大男人居然紅了眼眶,也許是知道這一別,以後再不會相見了吧。
安世子也難過,拍了拍大當家的肩膀,“有機會去京師城,我請你大吃大喝。”
大當家嘴上答應了,也知道不會去,自己的家就在這邊,去什麼京師城呢?沒有意義。
最後大當家想跟瞿扶瀾說點話,還不讓安世子聽,安世子罵咧咧的還是給騰出了空間。
大當家先是對瞿扶瀾說了一些辭別的話,最後不知爲什麼還紅起臉來。
“其實,我知道你是女的……”
瞿扶瀾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還以爲是自己僞裝露餡了。
結果大當家說是當初樹幹掉下來時,他推了她一把,最後摔倒的時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也不是少不經事的男人,自然就知道了,不過一直瞞着不說而已。
知道之後大當家還狠狠鬆了口氣,他不是喜歡男人就好,否則日後怎麼面對其他兄弟?
但大當家特地告訴瞿扶瀾這些,不是爲了告白什麼的,他只是想跟瞿扶瀾說一件事情,關於裴世子的。
因爲他的觀察細緻,他覺得瞿大夫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想提點她兩句。
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別人打斷了,要出發了。
大當家最終把話憋回了肚子裡,也許不用他提示,天意如此,不如順從天意。
瞿扶瀾是悄無聲息回到京師城的。
在經過一年多時間之後,京師城裡也發生了不少變化。
別的不相干的事情瞿扶瀾也不關心,她只在意自己的生意。
看到生意果然如預期般順利發展,她就放心許多了,這經過一年的累積,這個錢財就顯得多了,瞿扶瀾收錢也收得痛快。
見過了戰爭的殘酷,才知道過好每一天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要死就死得有意義,要活也要活得精彩,要活得有滋有味纔不枉此生。
瞿扶瀾纔回到京師城沒兩天,高枝巷的宅子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不是任嫿。
瞿扶瀾也才知道,任嫿上個月剛流產,如今家中休養。
也不是三姑娘,三姑娘半年前已經嫁到聞家去了。
所以這一年的變故太大,瞿扶瀾都需要一定時間消化。
然而這些還都不是最難消化的。
來做客的是方願。
跟一年前相比,如今的方願變得沉默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樣愛笑了。
似乎有什麼化不開的憂愁。
“瞿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二哥哥不跟着一起回來嗎?”
“他可能要晚那麼一兩個月才能回。”瞿扶瀾道。
方願就嘆了口氣,“你應該等等他的。”
瞿扶瀾就不解了,“方願妹妹,你似乎有心事?”
方願到底是個大家閨秀,不擅長背後說人壞話,但是有些事情,不說她心裡過意不去。
“是程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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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