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味道……”左慈典嚐了一口面前的醋溜白菜，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刀口裂了似的。
“您再試試這個土豆燒牛肉。”葉思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展示出自己的廚藝成果。
就像是他做醫生的時候一樣，葉思功面對廚藝，也是採用了重點貢獻的策略，現在擺在桌面上的七八道菜，就是他學到的拿手菜了。
它們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食材處理，順序操作，火候和時間的控制了，好包括一些小的味道的調整，尤其是一些次味的微調，加上多次練習的經驗……
至於其他的菜式，葉思功現在能做的種類更多，以後也有的是時間練習。
他要先戰勝自己的對手，從家常菜的對決中脫穎而出——儘管凌治療組想要的只是家常菜。
“你這個油和調料的使用比例是怎麼樣的？”左慈典又嚐了一口牛肉，緩緩點頭。
“今天做的，都是以健康好吃爲主，像是牛肉，本來是可以過油的，我也沒有過。當然，這個具體到做的時候，可以再選擇。”葉思功太瞭解左慈典的意思了，看這個中年醫生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爺爺似的需求上一去不復返了。
左慈典忍不住再次點頭，然後又從番茄炒蛋，清炒荷蘭豆等菜式，一個個的嘗過去。
“能把素菜做到這個味道，你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家常菜的水平了。”左慈典又讚了一句。
“肉菜我做的也不錯的。”葉思功笑笑，又道：“我是聽說，呂醫生做的滷味也是很好吃的，所以，大家現在最需要的，可能是吃稍微素一點的，可以調整一下胃口的食物。”
“恩，沒錯，哎，做醫生的就是聰明。”左慈典笑了出來。
葉思功笑而不語。
“方經理，今次是要感謝你了。”左慈典向旁邊的杜科的廠商代表握握手。
方經理迅速反應過來，忙道：“我就是做一點微末的工作，那你們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方經理慢走。”左慈典微笑着，目送方經理離開。
接着，左慈典纔看向葉思功，表情嚴肅一點，道：“你能說出我們呂醫生的滷味，應該是知道不少情況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進修時間，你是希望多久？”
“兩年……可以嗎？”葉思功咬咬牙。
經過了泰豐樓的歷練，葉思功在竈臺前，在蒸箱前，在案板前，想了很多很多。
他已經不想回縣醫院去了。
縣醫院的醫生，是一種不同於三甲醫院的醫生的，輕鬆的，自由的，更少責任和更多人情味的生活。
然而，葉思功有父親常年癱瘓在醫院，還有20多年的房貸，他也沒有車，也沒有享受過電影裡的都市生活……
葉思功能夠撈到的，唯一可以挽救自己人生的稻草，就是這次進修了。
兩年的進修，應該能夠學會一門術式了。如果不能——葉思功是不會想這些事的，到了這一步，再往後縮，也是沒意義的。
左慈典毫不意外的看看葉思功，笑道：“兩年時間，那你可得跟大家好好相處。”
“那肯定。”葉思功見左慈典有同意的傾向，連忙答應。
“你願意多呆些日子，我是不反對的。但是，兩年的進修是超時的，也沒有這麼長時間的進修安排，你工作的醫院，怎麼說？”
“到時候再說。”葉思功也沒有做好決定。立即辭職肯定是不划算的，但能拖一時，他還是願意再拖一拖的。
左慈典點點頭，道：“你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就行了。我們雲醫這邊，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究竟能學多少東西，拿多少錢，我是沒法保證你的。說實話，你現在有這一手廚藝，還是非常有競爭力的，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是。”
“凌治療組的醫生都比較年輕，你得尤其注意人際關係的處理，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再決定自己怎麼做。”左慈典說到這裡，換了口氣，又換了口吻，笑道：“你這個做飯的技術，要如何發揮，你得給我好好說說。恩，需要買什麼東西，做什麼準備，咱們也商量商量。”
“好嘞，我是這麼考慮的，如果是距離比較近的話，最好是開一輛車過去。”葉思功看了一眼左慈典，道：“不知道咱們近處的飛刀做的多不多，比例究竟是怎麼樣的。”
“一半一半吧，因爲凌醫生比較喜歡高鐵，現在都是一大半的近程的飛刀，遠處的話，能有三分之一吧，主要還是沿海幾個省……恩，可以在當地弄點特產的海鮮的……”左慈典笑眯眯的。
“那就這樣，再買一套廚具，必須要飛機過去的地方，咱們就做的簡單一點，近處就開一輛車，不受影響……”葉思功說的也越來越輕鬆了。
開飛刀其實也是有很多講究的，尤其是遠近分配，往往並不是飛刀的醫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
這是一個不完全競爭的市場。簡單來說，因爲飛刀的價位是由醫生的價值和名聲所決定的，與飛刀的遠近無關，所以，一般情況下，醫生都傾向於到自己周邊飛刀，這樣距離近，路途上的負擔比較輕……
但是，就雲華一地，就有省立、雲醫和陸軍總院三家大型綜合性的三甲，其他各類檔次不同的三甲，還有二十家，裡面的主任，可都是要吃肉的。
雖然說，一個醫生做的再多，也不能把所有的刀都給飛了，但是，穩定的飛刀周邊，需要的就不僅僅是技術了，還需要極強的能量。
另一方面，遠處的飛刀，偶爾也是比較受高級醫生們歡迎的，這是名聲的需要，也是名聲的表現。
沒有傳到外地的名聲，想要去開飛刀，也是不容易的。
葉思功此時頗有些滿足感，如果凌治療組的飛刀實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的話，兩年後，再找工作也是比較容易的吧。
或者，四五年後再找工作？
葉思功看着左慈典有些發皺有些醜的臉，有些難看有些無神的眼，突然覺得有些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