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巴圖老爺
地下世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日夜，但每到一定的時辰，頭頂的人造光便會熄滅，這時，地下世界的居民會亮起燈光或燭火，宣告夜間的到來。
每到這個時辰，地下世界許多地方甚至會更熱鬧，整個地下世界的秩序也會更亂，普通人都會關好房門熄滅燈光，安安靜靜的等待着下一個‘白天’的到來。
在‘夜’時到來之後，巴圖老爺的百貨店也會打烊。
百貨店樓上有四間房間，巴圖老爺和米亞各住一間，如今清理出了一間留給許末兄妹，米亞跪在地上鋪好牀墊後起身拍了拍手對着許末道：“許末，你還需要什麼告訴我。”
房間很乾淨，不大，十五平左右，但已經比他自己家好太多，許末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謝謝米亞小姐。”
“那你早點休息吧，有事叫我，我就住在對面那間。”米亞甜美一笑，又看着幺兒道：“幺兒，你也早點休息。”
“謝謝米亞姐姐。”幺兒乖巧的說道，米亞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後也沒有多說走出房間並關好房門，深吸口氣，臉上的微笑化作擔憂，她沒有再敢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只能希望許末他們能夠快點走出來。
“哥哥，幺兒喜歡米亞姐姐。”女孩擡頭看着許末稚聲道。
許末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米亞姐姐也喜歡幺兒。”
“恩。”女孩開心的點頭：“哥哥呢，你喜歡米亞姐姐嗎。”
“當然。”許末點頭道：“快躺好睡覺了。”
“哥哥陪我一起。”女孩大眼睛看着許末。
“好，哥哥不走。”許末點頭，幺兒這才躺了下去，見許末躺在身邊，便朝着許末的懷中鑽了進去，很快便入睡了。
許末無法入睡，看着天花板上的燈光發呆，短短不到一天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很多，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經歷了殘酷的生死。
如果不是米亞和巴圖老爺收留，或許他會更慘一些。
“呼……”許末深吸口氣。
這時，有歌聲傳入耳中，來自上面，是米亞的聲音，顯然她也沒有睡，去了樓頂唱歌。
歌聲很溫柔，溫柔中帶着幾分傷感之意，米亞的聲音不大，但許末卻能夠聽得到，是因爲聽力變強的原因。
她的聲音空靈而純粹，有些像前世的天后。
歌本身也很好聽，雖然是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語言，但對音樂的欣賞看來差別不大。
許末閉上眼睛，安靜的聆聽着來自這個世界的美妙聲音。
不知不覺中，他彷彿看到了一幅畫面，在空曠的樓頂，在鮮花綠植簇擁中，少女坐在搖籃椅上，寧靜的歌唱。
“我能看到？”許末隱隱感覺這不是幻想中的畫面，而是真實的畫面，他感知到了，不僅僅是聽力，他的感知力竟然能夠感知到看不見的地方。
在精神力集中的狀態下，他的感知力竟然還在變強，歌聲也變清晰，彷彿他就在米亞身邊。
“我是怎麼做到的？”
許末內心有些吃驚，這個世界似乎存在着某種隱秘力量。
他的頭腦此刻也異常清醒，許末甚至生出了一種念頭，他將感知力收回，放在頭頂的那盞燈上，許末清晰的感知到，那盞燈輕微的動了下，他的精神力集中，繼續嘗試。
“嗤嗤……”只見那盞燈忽明忽暗，彷彿受到了什麼影響，並且開始晃動。
“呼……”
許末眼睛陡然間睜開，大口的喘息着，他睜大眼睛盯着頭頂的那盞燈，沒有再暗下去，但依舊還在搖晃，顯然剛纔不是幻覺，一切都是真實的發生了。
許末忽然間感覺很累，剛纔的嘗試讓他腦袋有些疲憊，但他的眼睛卻格外的明亮，非常吃驚，他竟然能夠影響到燈！
莫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腦域發生了一些變化？精神力能夠觸及到外界嗎？
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人類和原來的世界進化程度不同，能夠覺醒一些超自然能力？
在前世，人類雖然主宰着星球，但在宇宙面前實則極爲渺小，這個世界，是否會有什麼不一樣？
許末這一刻感覺這世界充滿想象，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活下去！
以他目前對地下世界的認知，想要活命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他本身還存在着潛在的危機，如果兇手不肯放過他，怕是還會有危險。
沒有繼續去想，許末閉上眼睛。
夜半時分，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百貨店外有兩道人影出現，他們走到窗戶前，竟在撬窗。
路上偶爾會有人路過，但這種事並不少見，沒有人會多管閒事，假裝沒有看到。
“那胖子的女兒長得很靚，要不要幹一票大的？”撬窗的同時一位高瘦漢子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胖子能在這裡開店，怕也不是簡單貨色。”另一人皺着眉道。
“有‘香水’在怕什麼，哥倆多久沒嚐鮮了。”
另一人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儘量不用驚動那胖子。”
“好。”
兩人說話的同時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咔嚓一聲，窗戶被破開。
許末此時已經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兩人的對話他完完整整的聽到了，心頭一緊，地下世界的混亂超乎他的想象。
要通知巴圖老爺。
在他的感知中，兩人已經從窗戶跳進了百貨店，在櫃檯翻動着。
許末將精神集中，感知着巴圖老爺的房間。
“嗤嗤……”似有電流經過，巴圖房間的燈忽明忽暗，使得巴圖眼睛睜開，露出奇怪的神色，不過也就一瞬，燈又滅了。
與此同時，樓下的燈也出現了同樣的情形。
“誰！”一道輕微的驚呼聲傳出，正在翻箱倒櫃的兩人碰到旁邊的貨架發出聲音，頭頂又變得昏暗，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是虛驚一場，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緊張。
這時，他們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很沉重。
他們躲在貨架後，一人手中拿着一瓶液體，另一人則是拿着匕首。
“出來。”
巴圖冷冽的聲音傳出，但兩人躲在那一動不動，盡力控制着呼吸。
巴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對了一個眼神，隨後同時衝了出去，一人拿起‘香水’對着巴圖噴出，另一人則是直接擡起匕首朝着巴圖刺去。
只見巴圖直接閉上了呼吸，左手直接伸出，抓住了匕首，那鋒利的匕首竟然沒有能夠刺破他的皮膚。
大手用力一拉，那手持匕首的漢子身體傾斜，巴圖右手直接扣住了對方的嘴巴，他的巴掌很大，將對方的臉都覆蓋了，使得對方無法發出聲音來。
他左手放棄匕首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將對方身體釘在地面上無法動彈，右手一甩，咔嚓一道清脆的聲響傳出，那漢子脖子直接扭斷，臉上寫滿了驚恐。
另一人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命，但巴圖將手中的屍體扔掉後大腳往前跨了一步，手掌便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肩膀。
“饒……”他想開口說話，巴圖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樣一扭，咔嚓一聲，對方的脖子也被扭斷來。
做完這一切的巴圖打開門，隨後一隻手一個，巨大的手掌抓着兩人的腦袋將屍體拖了出去。
許末完整的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心臟微微跳動着，他知道巴圖老爺能夠在位置開百貨店不是普通人，但卻也沒想到會‘不普通’到這種地步。
再次躺了下去，許末感覺精神有些疲憊，他的念頭竟然能夠影響到電流，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巴圖老爺沒有過多久就回來了，他關好門窗回到自己的臥室，沒有休息，而是低聲抱怨了句，似乎是在罵自己睡的有些死，坐在那的巴圖老爺閉上了眼睛，肥胖的雙腿艱難的盤着，像是在打坐般。
“這是？”一直在觀察巴圖老爺的許末露出一抹異色，他的精神力集中，很快發現巴圖老爺正在以一種奇特的頻率進行呼吸，在這種呼吸下，巴圖老爺很快靜了下來，身體一動不動，許末隱隱感覺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奇特的能量場。
見到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許末並未感到驚奇，這個世界有很多‘神秘’，和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他將巴圖老爺的呼吸節奏印在了腦袋裡，隨後坐起身子，也學着巴圖老爺一樣進行呼吸，幾次嘗試之後，許末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外放，他‘看’得更遠了，感知也變得更加清晰，就像是空氣中有無數雙他的眼睛般，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呼吸的巴圖老爺，熟睡中的米亞小姐，百貨店外走動的身影以及竊竊私語聲，都無法逃過他的感知。
在他的精神世界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磁場，或者說是能量場，他無法準確的描述這是什麼，他隱隱能夠感知到有一股無形的能量在空氣中流動着，甚至能夠影響到那股能量場，他的身體置身於能量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