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夢境之主

破碎深淵的靈魂?

羅德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這個怪物的名字是「破碎深淵」?

難怪,它是深淵的一部分嗎?

回想起那龐大的身軀,羅德竟感覺這個猜測或許是合理的。

但怪物靈魂的描述,卻又讓他皺起了眉頭,「未知存在的破碎身軀?這是某個真神的殘軀嗎?它被抽乾了一切力量,沉寂在這深淵之下,成爲了深淵的一部分,直到我觸動了黑霧的禁忌,它才被黑霧侵蝕,腐化成這恐怖的怪物?」

知識之書狂喜地喊道:「主人,我們贏了,我們擊潰了黑霧的反撲,這是我們第一次直面黑暗的真正大勝利,源自黑霧本體的力量,被我們徹底消滅了!」

永恆之書阿撒也瘋狂地大喊道:「光,光刺透了黑暗,黎明照破了暗夜,我們真的勝利了!黑霧沒有可以降臨的容器!我們真的在與真正黑霧的較量中取勝了!」

人偶跪在原地,彷彿在向不知名的存在祈禱,它用無人聽到的聲音呢喃道:「無法置信的奇蹟……這是【他】的保佑嗎?」

一旁,阿薩哼了一聲:「這是當然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主人必將取得勝利,戰勝黑霧,就像正義戰勝邪惡,光明戰勝黑暗,大便戰勝沒有大便的怪物。」

羅德眼前也是微有恍惚,他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這樣一場戰鬥中獲勝,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霧禁忌,觸動的源反饋遠超過往,說是直面真正的黑霧並不爲過,而他能勝利,全靠這四件破碎的源器,它們在「永恆之夢」的影響,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內進入到了真正的源初之境。

那完全不受黑霧限制的「正義執行」的力量,真的太強大了。

「主人!」

知識之書跳上靈魂祭壇的一瞬間,立刻又發出從未有過的尖叫聲:「遺灰,怪物的殘軀中,有無數的遺灰,它們被它的靈魂帶進了夢境……天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遺灰,至少有近千份。」

羅德心中一震,急忙轉過視線,看到靈魂的祭壇上,無數細小的飛塵向四面八方散去,沒入空氣之中,卻又出現在靈魂荒原之上。

那無光而寧靜的荒原,在這一刻被遺灰的飛塵所淹沒,整個空間中都瀰漫着過去的塵埃,它們向着無數星辰的餘燼中飛去,那是曾經的輝煌,昔日的榮耀,儘管早已經湮滅在時光之中,卻依然還有在夢境中重燃的那一刻。

羅德握緊了拳頭,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觸涌上了心頭,過去的英靈在這一刻彷彿匯聚在夢境之中,和他一同對抗黑霧,他不是一個人,從來不是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

知識之書瘋狂地翻動着書頁,圍繞着靈魂祭壇狂奔:「回來了,都回來了,我們的星辰,我們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靈魂荒原才恢復了平靜,

羅德一眼望去,荒原上至少有接近一半的餘燼,都已恢復完整,而點燃的星辰中,也幾乎都找回了遺灰。

知識之書興奮地喊道:「【正義執行】【星之梭】【空白】【神之眼】【祭】【毀滅之球】【光之偏折】【夜之王】,都已經恢復,再加上之前在時光長河中找回的【血契復甦】【真理】和【生命之歌】,我們所有的星辰,都可以重燃了。」

羅德輕聲嘆道:「真是太好了,接下來,只要我有足夠的神性,就可以點燃全部的星辰,當第25個靈魂位格出現時,我就可以踏入準王的巔峰了,到時候,重新掌控那份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幻想,【灰燼之塔】的預示果然沒錯,星辰遺灰真的就在這裡。」

永恆之書阿撒好奇地問道:「這個怪物的軀體中,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遺灰?」

知識之書翻動書頁

,答道:「深淵是三界的最底層,位勢的洪流將一切時光遺留的殘渣沖刷匯聚在這裡,所以有很多遺灰在深淵的深層,是可以理解的,奇怪的是,爲什麼會在這個怪物的軀體中?」

羅德微微皺起眉頭,他也感覺到了奇怪,這個「深淵的碎片」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這個「未知存在的破碎軀體」到底是什麼?如果祂是殞落的真神的話,又爲什麼會被「抽乾了力量」?在這漫長的時光中,黑霧爲什麼不侵蝕它?直到他觸動黑霧的禁忌,才被當作容器侵蝕?

「不對!」

忽然間,羅德又注意到一個問題。

「【暴食者】的遺灰呢?」

知識之書軀體一震,這才發現,原來主人點燃的星辰,竟然還有一顆沒有燃起。

這顆星辰是非常特殊的,它的作用就是吃灰,通過吞噬各種灰燼,產生一些特殊造物,比如能夠儲存極多能量的「灰燼之核」,以及極高品質的「火之柴薪」,它也是羅德唯一一顆沒有喚醒的星辰,因爲它喚醒的前提就是要找回遺灰。

「唔,或許只是巧合吧。」知識之書沉吟道:「畢竟靈魂荒原中,還有一半多的星辰沒有遺灰。」

羅德微微頜首,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有【灰燼之座】在,將所有星辰的遺灰,全部收回,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轉過視線,看向靈魂祭壇,封印水晶牆中,又多了兩個強大的靈魂。

這一戰之後,他不僅收回了夢境碎片,找回了遺灰,還獲得了極大量的神性,以及一個「偉大的神魂」和一個「真神的靈魂」,還有無數的源律,噩夢燃料,神化源質物。

至此,重燃星辰的路途上,就再沒有了阻礙,夢境之主重回巔峰,已經只剩下了時間問題。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進入深淵的最底層,找到極惡之人的蹤跡。

羅德深吸一口氣,將精神從夢境中收回,這時,瀰漫在空間中的塵埃才漸漸落下,沖天的黑塵才漸漸散去,那個恐怖怪物的龐然軀體,已經完全化爲了飛灰,那灰暗的塵埃,鋪滿了整個深淵的大地。

但是,在這一片厚厚的塵埃之中,羅德看到了一個無比恐怖的大洞,它至少有幾十萬碼寬,一眼望不到底,那瀰漫在洞中的濃重黑暗,彷彿直通到深淵的最底層。

一股無比古老而腐朽的氣息從洞內升起,羅德的靈魂,感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邪詭,一種無窮原始的觸感,在他的精神中蔓延,彷彿這些氣息,自創世之初,就已經存在。

陡然間,腦海中響起了知識之書的驚叫聲:「深淵,這是真正的深淵,最原始、最初的深淵!」

羅德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這個大洞竟然就是直通深淵最底層的通道?

那源初級的【正義執行】,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不止殺死了墮落真神級的怪物,還將深淵擊穿了?

「沒錯,主人!」

知識之書瘋狂地大喊道:「這個怪物,就是深淵的一部分,它的一部分軀體,連接着深淵極深層和最深層,源初級的【正義執行】的超強威力,將整個怪物都摧毀了,說它擊穿了深淵,一點都沒錯,因爲這是唯一進入深淵最深層的通路,在強大源律的隔絕下,【靈舟】也不可能越過它進入深淵的最底層,這並不是它無法穿越空間,而是它的源律會被抵消,除非主人擁有比它更強的源律。」

羅德的心急速跳動起來,深淵的最底層就在眼前,極惡之人的痕跡就在那裡,黑霧誕生的隱秘,距離他前所未有的近。

難怪黑霧會出現如此巨大的***,這不止是因爲他即將拿回夢境碎片、遺灰和破碎的源器,還因爲他已經無比接近黑霧的真正源頭。

要下去嗎?

一股巨大的衝動在羅德的心中升起,但立即被他強行抑制了。

不!

不行!

深淵的最底層,一定潛藏着難以想象的大恐怖,那是位勢的最低點,一切污穢最終匯聚的地方,如果黑霧的源頭,就在深淵的最底層,那強大的源器又已破碎,他貿然進去,那不是送死嗎?

但是,如果他不去,這個通向深淵最底層的通路,會不會在一段時間之後就消失了?

羅德很清楚地感覺到,雖然黑霧暫時被他擊潰了,但它很快就會捲土重來,而在這之前,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思緒電閃之間,他便作出了決定,先重燃星辰,再進入深淵的最底層。

知識之書也喊道:「主人,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深淵的最底層,是不可觸及的死地,您只要一踏入就會殞落,那黑霧不可能出現這麼強大的擾動!」

永恆之書急速翻動書頁,書縫中涌出的金光幾乎將它淹沒,但這一次,它並沒有立刻預示到未來:「啊啊啊啊,我看不到,未來是一片灰暗的!太遙遠了,它遠遠超過了我的極限,我什麼都看不到!」

羅德並沒有感到意外,有關黑霧源頭的真相,不是永恆之書這個層級可以窺視的,但他的決定並沒有改變。

這時,塵埃散去,丘切爾等人也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靈能的屏障已經落下,他們看上去完好無損,沒有受到波及。

眼前的景象徹底震驚了他們,之前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之外,以至於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話來。

啪!

維赫勒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我在做夢嗎?這是幻覺嗎?我的精神被入侵了嗎?」

丘切爾看着那個無比巨大的深洞,震驚喊道:「這,這是通向深淵最底層的道路嗎?」

羅德用最簡短的話,把事情的過程告訴了他們,隨後觸動【靈舟】,開啓傳送門,這一次,白光在眼前順利展開,另一側的聖火祭祀場,在眼前出現。

「先回王城。」他平靜地說。

「爲什麼?」維赫勒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我們絕對不能錯過!」

飛雪也顯得十分激動:「讓我們去吧,我們死在下面也沒關係!只要能弄清黑霧的真相!」

羅德搖頭:「如果真相不能傳出來,你們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先回王城,傳送門我不會關閉,做好一切準備之後,我們就回到這裡,進入深淵的最底層,時間有限,但萬不可着急,否則,機會反而會從我們手中溜走,並造成更大的災難。」

丘切爾心中一凜:「沒錯,羅德閣下說得很對,我們在行動上可以急,但精神上決不能急,先回王城!」

說完他率先踏進了傳送門,維赫勒,飛雪,弗蘭克等人緊隨其後,羅德最後進入傳送門,並維持着【靈舟】,他也不擔心才傳送門被未知的力量掐滅,有了之前的經驗,再重回到深淵的深層,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回到聖火祭祀場的一瞬間,羅德便留下一句話:「不要打擾我。」隨即進入了夢境。

他知道,丘切爾,維赫勒,弗蘭克等人會將下面發生的一切,告訴青羽和大牧首,他們也會作出正確的決定,並不需要擔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恢復夢境,重燃星辰。

羅德來到靈魂祭壇上,將【畸形的融合靈魂】中的夢境碎片取了出來。

這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圖案,它無比複雜,彷彿在向羅德展示它的神秘和重要。

知識之書狂喜地喊道:「死之靈!它在月之湖的右側,主人快去將它復原吧,這是完整的死之靈!」

「死之靈」?

羅德微感怪異,但還是立刻來到

月之湖的右側,但手背上的灰氣落下之後,一大片石狀物體在月之湖的迷霧中出現。

它們呈現灰白色,沒有任何生機,就像褪色的靈的碎片,薄薄的,成片的,又像風化的岩石。

一行奇異的灰白色文字在羅德意識中浮現。

【死之靈】:讓死靈回到夢境。

羅德睜大了眼睛,這就是知識之書所說的,強大的夢境建築?

「它有什麼用?」

知識之書狂喜地喊道:「【死之靈】影響一切逝去的生靈,召喚曾經殞落的靈回到夢境,在它的作用下,靈魂荒原,永恆廣場,守護壁畫,惡鬼石缸,墓碑和夢境源化使徒的效率,都大幅度提升高了,尤其是夢境使徒,如果他們不幸死亡,他們的靈魂會有極大概率回到夢境,並以夢境的守護之靈的形勢存在。」

羅德心中一震:「你說什麼?所有的夢境使徒嗎?」

「沒錯!一切夢境的使徒,都將在死後返回他們的神國!」

知識之書昂首挺胸,驕傲地說道。

「不只如此,在月之湖的左邊,是【生之靈】,將這兩個夢境造物恢復,我們就可以復活殞落的強者了,當然,這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死亡越久,越強大的存在,付出代價越大……不過,再大的代價,也比不上擁有【源天神王座】的人類之生。」

羅德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那就是說,我可以復活王了?」

知識之書斜着立起來,用書縫對着他:「沒錯!」

第一次的,羅德原諒了知識之書的無禮,他心中的喜悅已經無法形容,王的資質毋庸置疑,他相信,若王能夠復活,他將在很短的時間內,達到源初的巔峰,甚至跨越那條線,和他一同成爲真王,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王的智慧,並不輸於他的資質,若現在的特羅裡安,能有王的幫助,那他們生存下去的機會,就大了很多。

這一刻,羅德心中充滿了澎湃的激情,他很想立刻找到【生之靈】,將王復活,看看王對現在的情況,有什麼看法。

但是,出乎他預料的事情是,【天球之鐘】這一次所顯示的畫面,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而且,它給的座標也非常奇怪,不論羅德怎麼計算,都似乎不在三界之中。

「難道……」

羅德心中隱約出現一個猜想:「這個夢境碎片,是在深淵的最底層?」

知識之書沉吟道:「有可能,這個座標太奇怪了,不像是在空間中能夠存在的區域。」

「可是,如果【靈舟】都無法抵達深淵的最底層,那夢境碎片是怎麼過去的?」

知識之書沉默了幾秒,緩慢地答道:「或許,是黑霧?」

羅德心中一凜,一個想法瞬間涌上心頭:「難道,這個碎片就是【生之靈】?」

知識之書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有可能!很有可能!主人,這是夢境最重要的建築之一,對黑霧造成過極大威脅,因此,它被黑霧隱藏在最深、最不可能達到的地方!」

羅德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目光立刻就轉向了方尖碑。

「重燃星辰!」

知識之書大喊道。

「請您踏入準王的領域,成爲真正的夢境之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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