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犧牲
這是絕對沒有想到的人選，負責抓捕末日教徒，清理人類叛徒的內務裁決所的裁決總長，竟然就是末日教徒。
羅德瞬間提起靈能，進入了戰鬥狀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盧西恩整個人都呆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真面目被拆穿了，甚至都沒有提起靈能，進入戰鬥狀態。
“這，這是我嗎？”他發出了靈魂的拷問，茫然地看着羅德和圍上來的裁決者。
羅德皺起了眉頭，這不像是裝傻，那是沒有意義的。
事關末日教徒的源頭問題，只要有嫌疑，都會受到最嚴格的審查。
“當然是你。”
羅德簡短地回答了一句。
視線緊緊盯着他，但他的靈魂中始終沒有升起任何靈能，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盧西恩沉默了片刻，眼神漸漸從迷茫變得清明，沉聲說道。
“羅德閣下，以下的敘述是我個人的感受，請謹慎判斷，我一點也不記得這件事，在我的記憶中，我全程跟隨着隊伍，與他們一同戰鬥，並監視一切可疑的現象，直到返回營地。”
羅德點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當初大主教荷魯斯就中過招，藉助他的身份，無知無覺地搞了很多破壞，直到在星空城之戰中，他的靈魂才察覺到被入侵，竭力反抗，並在梅菲斯的幫助下取勝，奪回了身體的主導權。
現在盧西恩的情況，簡直和當初的大主教一模一樣。
只不過那個時候羅德沒有懷疑到荷魯斯的頭上，否則早使用過去之書回溯景象，早就知曉一切了。
但既然這種可能性很高，不能放鬆警惕。
羅德沉聲說：“盧西恩閣下，您會受到嚴格的控制，直到戰鬥結束。”
盧西恩早已伸出雙手，催促道：“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把我綁起來！你們的專業素質呢？訓練時的標準流程全忘記了？”
裁決者們這才上前，用靈能手銬鎖住了盧西恩的雙手雙腳，用靈能封印壓制住了他的靈能，又捆上了靈魂鎖鏈。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火之子也無法掙開。
作爲一級戰鬥人員的盧西恩更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很好。”
盧西恩稱讚道。
“小夥子們乾得很好，記住，末日教徒永遠是我們的敵人，不論他是你的父親，母親，妻子，丈夫，孩子或者更深入的關係，一旦暴露出了真面目，就應該像這樣處理。”
他轉過頭，對羅德說：“羅德閣下，監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羅德微微點頭。
“請您放心，在戰鬥結束後，我會立即將您送回王城，靈魂教堂會爲您淨化靈魂。”
盧西恩的臉色變得凝重。
“羅德閣下，請萬分小心，就像我之前所說的，號稱源之惡鬼的阿蒙，很可能擁有某種類似惡鬼的寄生能力，我的靈魂中應該已經被種下了惡種，它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操縱我，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能力，對特羅裡安的威脅極大，而我們卻還沒有掌控防護它的辦法。”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如果王城能掌控一個完整的標本，就能從中研究出對付它的辦法，可惜的是，荷魯斯的已經在對抗中燒燬了，而我，就是一個完美的標本。”
羅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已經猜到盧西恩要想說什麼了。
果然，只聽他聲音平靜地說。
“請將我冰凍起來，這樣就能儘可能地保證我的狀態，靈魂教堂的靈魂大師們，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羅德有些躊躇：“這樣沒有問題嗎？會不會危及生命？”
盧西恩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對於梅菲斯的能力，我們早已有非常深刻的研究……她能成爲你的戰士，全是因爲王的命令，小夥子，我只能說，好好的用她吧。”
羅德從盧西恩的話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梅菲斯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特殊，看來一會可以好好問問她了。
之後，他們很快返回了駐地，盧西恩的被抓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在瞭解到遠古惡念陰險的能力之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並越發尊敬這位德高望重的裁決總長。
梅菲斯被羅德叫了過來，在冰凍前她問了一句。
“這可能對你的靈魂有損傷，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確定嗎？”
盧西恩簡短地答道：“確定，就算耗盡我的生命，也絕不能讓末日教徒跑掉。”
梅菲斯沒有再說話，右手對着他，寒氣從指尖蔓延而下，白色的霧氣環繞全身，方圓一百碼，在一瞬間內就變成了冰霜世界。
盧西恩沒靈能防護，身體快速結霜，被冰雪覆蓋。
只過了十來秒，梅菲斯就放下了手。
“好了，這是完全冰封前的狀態，再進一步，他的靈魂就死掉了。”
羅德看着裁決者們將他覆滿冰雪的軀體匆匆擡入靈棺中，那是具有強大封印力量的棺木，可以儘可能地維持他的生命狀態，保證冰封能維持到送回王城。
他忽然問道：“梅菲斯，你的寒冰，連靈魂也可以凍結？”
梅菲斯掃了他一眼：“是的，你不是知道嗎？”
羅德點點頭。
不只如此，他還知道，將被梅菲斯的寒冰凍結的靈魂剖開，是目前唯一確定遠古惡念的辦法。
“它似乎不止是普通的冰霜。”
梅菲斯銀白的眼眸看着他，裡面似有冰霜在聚集。
“是的，那不是普通的冰霜，它是某種更本質的力量，‘寒冰’只是人類給於它的命名。”
羅德心中一凜，問道：“如果沒有任何禁忌，你能使用所有的特性，你的戰鬥力會有多強？”
梅菲斯輕輕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
“詛咒。”
羅德皺起了眉頭：“詛咒？不是差不多解除了嗎？”
“沒有，只是解除了一部分，它源自我的靈魂，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解除，除非……”
羅德趕忙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我能獲得超乎尋常的力量……星空城主星祭司的祝福你記得嗎？”
“記得。”羅德點點頭，那個祝福強化了在場所有人，所有從星空城返回的戰士，實力都得到了長足進步。
而他本身，更是直接獲得了200萬靈魂強度和完整的十二級靈能，免去了繁瑣的靈能升階儀式。
“我其實並沒有獲得祝福，它繞開了我。”梅菲斯說。
羅德心中一凜，問道：“爲什麼？”
“也許是因爲我是不詳之人。”
羅德皺起了眉頭，只聽她繼續說道。
“但我截取一份原本是給於你的力量，那是主星祭司祝福的核心，也是我所說的超乎尋常的力量。”
梅菲斯神色平靜，彷彿在述說一件很平淡無趣的事情。
“我因此打破了詛咒的界限……事實上，我已經失控了。”
羅德心中一驚：“你……失控了？”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還有這種事情，梅菲斯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震驚他的心靈。
梅菲斯輕輕點頭，一縷銀白的長髮從兜帽邊緣落下，像劉海一樣在她的眼前晃盪。
“是的，我的靈魂詛咒已經完全不受我控制了，我需要更多的人性……”
羅德長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要人性啊，沒問題，想要多少，來吸就行了！”
梅菲斯銀白的眼眸看着，如同散發着寒氣的銀月。
“我需要很多，比以往多得多……”
羅德看了一眼他多達兩千多萬的人性，故意壞笑道：“那就要付出點代價了。”
梅菲斯掃了他一眼，銀白的眼眸中流出的複雜的神情。
但羅德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將人性送了出來。
梅菲斯吸取人性只用簡單的身體接觸，任何部位都行，隔着衣服也行。
很快，源源不斷的人性就從羅德的掌心，送入了她的靈魂。
羅德的人性再一次以爆表的速度瘋狂下跌。
這一次，一口氣掉了三十多萬人性，纔將梅菲斯餵飽。
“謝謝。”她輕聲說。
羅德大手一揮：“一點小事，你是不是又強了？”
梅菲斯答道：“我需要消化。”
羅德露出了一點笑容：“很好，你只要需要人性，不論多少，就和我說，明白嗎？”
梅菲斯微微點頭。
羅德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笑道：“殺魔龍的那個時候，你很酷啊。”
梅菲斯淡淡地說：“那個魔龍，它對寒冰的抗性強到不可思議，我無法凍結它，只能用物理的冰霜來打擊它了。”
羅德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嚴肅地說：“以後這種事情提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一點，還讓你去冰凍。”
梅菲斯的銀色眼眸中出現了一抹複雜的神情，但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默默地進入了冥想。
駐地很快回到了正軌，少了盧西恩一個人，但他的職責由羅德暫代。
羅德對內務裁決所的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在他的指揮下，內務事務沒有出現半點差錯。
甚至還找到了一個真的末日教徒。
他是一位學者，主持着研究歷史的工作，由於優秀的表現，讓他擁有了這次這難得一見的機會。
他隱藏在隊伍中，好不容易混進了撒古斯城，但可惜的是，他沒有來得及實施任何計劃，就被抓了出來。
可惜的是，這似乎是另一條線上的末日教徒，完全不知道阿蒙的存在。
羅德只能讓梅菲斯完全凍結了他，然後用靈能手術刀，將他的靈魂剖開。
可惜的是，它並不是遠古惡念，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屍體。
又過了一個鐘時，月光騎士奧麗薇亞總算回到了營地。
羅德第一時間就迎上了這位隊伍中的最強者，詳細地將事情的經過述說了一遍。
奧麗薇亞臉色也變得陰沉。
阿蒙的能力如此防不勝防，就她也有可能中招的機會。
“羅德，盧西恩閣下已經冰封，由你來代替他的職責，你打算怎麼辦？”
羅德簡短地答道：“絕對禁止單人出行，對每個歸來的戰士進行審查，互相印證他們的行蹤。”
“梅菲斯作爲最終的手段。”
奧麗薇亞臉更加陰沉了：“你怎麼確定她沒有被寄生呢？”
“梅菲斯不可能被寄生，她的靈魂很特殊，且自身就擁有精神控制的能力，不會受到阿蒙的影響。”
這句話說服了奧麗薇亞，儘管她臉色十分難看，但依然答應了下來。
“好，就按你說的這麼辦。”
奧麗薇亞深藍的眼眸從梅菲斯的帳篷處一掃而言，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憎惡，但很快被壓制了下來。
“說點好事吧，我們通往雙神塔的道路基本已經被清開了，只要願意，我們可以立即出發。”
羅德忙道：“奧麗薇亞大人，我們還有兩片區域需要清理。”
奧麗薇亞點點頭：“我知道，我會親自出手。”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由於事情有失控的傾向，我認爲應當立刻完成主要任務，返回王城。”
羅德雖然有些遺憾，但也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爲了穩妥起見，他答應了奧麗薇亞的建議。
之後，他們又擬定了一些手段，用於防備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隨後，奧麗薇亞帶着羅德等人將另外兩個區域清理了，並沒有耗費太大力氣。
羅德整個人都驚呆了。
在月相下的奧麗薇亞，強度遠遠超過了他之前的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