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暗流涌動
王區。
最高議事會。
無比宏偉的火之大廳中。
王再次提出了他的擴張計劃。
“……黑潮導致黑暗世界中怪物勢力發生較大變動，許多區域都變得薄弱，而根據白塔觀測，未來我們將會有較長的一段好日子。”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以星之城爲據點，控制附近所有區域，再向西方擴張，拿下風暴關口，就可以將六百年失去的領土再次納入特羅裡安的範圍中。”
阿芒多搖頭道：“陛下，我們剛剛經歷了長久的血戰，在末日天相和黑潮來臨時，您堅持不放棄星之城，使我們遭到很大損失。”
“戰士們都已經精疲力竭了，王城中所有的醫療所全部爆滿，靈魂教堂的淨化儀式徹夜不停。”
治癒教團的團長站起身說道：“陛下，我們的所有中樞醫療者和治癒修女都在全力治療，但依然留下了很多永久性的殘疾。”
靈魂大師普莉希拉輕聲說：“許多戰士的靈魂腐化嚴重，我們的淨化能力已經達到極限了，黑霧的感染沒有那麼容易清除，戰士們在前線戰鬥得太久了。”
後勤總長鬍倫也說道：“西蘭軍事基地爆滿，戰鬥評級的預約已經到了明年，戰士們需要時間來消化經驗，戰鬥體系也需要時間更新。”
一些高層人物也在哀嚎。
“陛下，您的新法案太嚴苛了。”
“稅收太重了。”
“爲什麼要取締磨坊？”
“他們都是自願的……”
王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雜音頓時小了。
“血肉磨坊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人若吃人，和怪物有什麼區別，人類的王城和怪物的魔窟有什麼區別？”
“我們現在感到難受，是我們已經蝸居在紅土平原太久了，這片土地已經承載不了這麼多人口了，我們缺乏太多資源，有多少人因爲資源問題不能提升，每年的火之試煉，因爲資源問題又漏過了多少人？”
“我們需要更加廣闊的生存空間，現在，是時候再向外邁出一步了。”
王的聲音落下，火之大廳中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不論是長老團，執政官，還是剛剛回到王城的軍團長，守護者們，都沒有說話。
最終，擴張計劃因爲巨大的爭議而被擱置。
長老團認爲佔領星之城後，將它作爲一片飛地，牢牢守住城池，只爲王城開採水晶原礦和太陽石礦。
而王則意圖以星之城爲據點，將所有附近區域全部納入特羅裡安的版圖中，並繼續向西擴張。
軍團長們意見不一，守護者們也各有想法。
散會之後，高層中各自的團體都聚集了起來。
守護者、兼王之候選者瓊恩受到了以大裁決長瑪諾洛巴納和大法官萊維爾爲首的衆人熱烈拉攏。
他們迫切地希望瓊恩能站出來爲他們說句公道話。
“瓊恩大人，陛下對我們稅收太重了，王城的財政支柱本來就是我們，再這樣壓榨下來，支柱倒了怎麼辦呀？”
“對對，四成的重稅太過分了，那些沒有貢獻的平民爲什麼只用交一成稅？我們這樣的棟樑卻反而交這麼多？”
“血肉磨坊也不是我們願意幹的呀，那些窮人本來就沒有活路，存留在這個世界不過是浪費聖火的溫度而已，他們賣掉自己，救活家人，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對呀，他們獻出血肉和靈魂，製成靈魂紅晶，提取出活的靈性，還能爲前線的戰士們提供補給，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爲什麼要禁止？”
“我們地盤已經夠大了，沒有必要再擴張了，貧民就算死一些也沒關係。”
瓊恩默然不語。
這些人並不懂他所崇尚的殘酷冷酷，如果他即位爲王，第一時間就把這些人全部抄家滅族，他們的家產比那些貧民空空如也的口袋要有用的多。
然後他就會在王城實行鐵腕統治，用更加殘酷的手段向外擴張。
本質上，他和王的方向是一致的，只不過更加激進，
而這些蠢貨，居然還以爲他和他們是一路的。
但他的副官維拉斯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讓他注意拉攏更多的支持者。
瓊恩心中輕嘆一口氣，開始有限的迴應他們的話。
——
守護者、兼王之候選者青羽則受到了熱烈得多的拉攏。
所有人都知道青羽閣下心慈人善，只要是不違背常理、不過份的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絕。
她的一百六十名準王夫就是這麼來的。
她對王的影響力也很大。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勸住王，讓特羅裡安暫時安靜下來，不要再搞更大的動作了。
不論是戰鬥人員還是非戰鬥人員，不論是執火者，還是普通人，都非常疲憊了，迫切地希望享受這難得的平靜日子。
白狼維米爾則守在青羽身邊，隨時準備踢飛某些不懷好意的傢伙。
——
守護者、兼王之候選者星歌則沒有什麼人理會，他年紀太小，沒有影響力。
除非瓊恩和青羽暴斃，不然王位不可能輪到他。
——
大主教荷魯斯也沒有人理會，他是王的鐵桿，支持王的，沒必要找他。
不支持王的，也沒有必要找他。
但聖教會並非是荷魯斯的一言堂，其它的主教和大主祭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
第一防長大林召集了所有軍團長以及大隊長以上的人物，開啓了閉門會議。
——
第一長老阿芒多的府邸上則聚集了最多的人。
許多人都希望這個王城的第二號人物、保守者們的領袖，能勸阻王的冒險計劃。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持保守觀念，許多人也想重現特羅裡安的輝煌。
他們現在已經達到了一百年內最強大的狀態，但與兩百年前，三百年前，六百年前，或者更遠的特羅裡安時代相比，還差得很遠。
沒有人不想重鑄昔日的榮光。
黑暗世界中，只有更多的夥伴，才能帶來更大的安全。
他們也希望說服第一長老，轉而支持王的計劃。
這並不是毫無機會。
第一長老是最尊重傳統的，維護特羅裡安的傳承和規矩，是比他們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阿芒多在歷代第一長老中，也屬於最守舊的那一批。
如果能從古代典籍中找到什麼依據，也許就能說服他。
——
王的計劃有人支持，有人反對。
而王城首席執政官塔林納斯，則是所有反對者中最反對的人。
他在王城，鐵爐城，山城，石之城等特羅裡安主要城市中，都擁有大量產業。
如果王的新法案實施，他和他的家族將蒙受到可怕的損失。
而新法案，就是爲了擴張而實施的。
因此，塔林納斯極端反對擴張。
深夜。
瑪諾洛巴納，萊維爾等高層人員二次聚集在了他的府邸中。
這一次，沒有吵鬧和爭執，他們都是同一立場的，只需要討論方案。
塔林納斯從王最近的一系列動作中，準確地分析到，王試圖將羅德任命爲王之手，就是爲了讓他成爲擴張計劃的先鋒。
大法官亞摩利疑惑道：“王是不是失心瘋了？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有什麼用？”
“對啊，他成爲執火者才半年不到，就是個廢物，爲什麼會成爲擴張計劃的先鋒？”
“他當先鋒，必然慘敗，到時候我看那幫好大喜功的瘋子還有什麼話說。”
“不對。”
瑪諾洛巴納凝視着羅德的檔案抄本。
“王不可能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我們不能小看他。”
大法官克拉瑪嗤笑道：“除了獲得西奧多的靈魂波紋那段時間，他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戰績？”
“他沒有任何指揮經驗，沒有經歷過開拓的殘酷，連學業都沒有完成，星之城西部非常危險，調查軍團已經陸續發現了兩個腐化巢穴，他過去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全滅。”
大法官萊維爾贊同道：“沒錯。”
“不。”
瑪諾洛巴納依然搖頭。
“你們太傲慢了，想想王曾經做過的事情，二十年前你能想象到今天嗎？他控制了聖教會，控制了軍戰部，讓我們這樣的反對者也得爲他賣命，而我們再怎麼鬧，也翻不了天。”
衆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陰沉。
只有塔林納斯露出笑容：“古拉，繼續說。”
瑪諾洛巴納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我們仔細看，最蹊蹺的就是黑潮任務，莫名延遲並將羅德替換進去了，好像就在專程等待他一樣。”
“假設王預知計劃必然成功，那麼，這是不是很像在爲羅德鋪路？”
衆人沉默下來。
瑪諾洛巴納的手指繼續在檔案上划動。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王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爲了讓羅德成爲王之手，成爲他擴張計劃的先鋒。”
“王知道強硬推行擴張計劃很難成功，但退而求其次，只派一部分人作試探性的擴張，就容易多了。”
“假設羅德獲得了巨大成功，擴張的損失遠遠小於收益，王城中大都數人都會轉變態度，支持王之新律。”
“如果王再進一步控制了政務體系，內務體系，他就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權力，可以任意實施各種新律，執行擴張甚至遠征計劃。”
“諸位，到時候，你們的東西，就不會再是伱們的東西了。”
話音落下，府邸中寂靜無聲。
良久之後，大法官萊維爾才用一種驚懼的語氣問道：“這怎麼可能？那小子有什麼特殊之處？”
瑪諾洛巴納眼中冷光一閃，將真正的答案嚥了下去，淡淡地說：“你們忘記西奧多了嗎？這一切改變都是自巨人戰役之後發生的，也許西奧多賜予了他某種神奇的力量，從而獲得了王的信任。”
“對！”
大法官萊維爾眼睛一亮。
“說不定西奧多的靈魂波紋沒有完全消散，藏了一些，就等着出征時使用。”
大法官亞摩利喊道：“我明白了！西奧多還沒有死透，王故意派他，實際上卻等同於派西奧多去，傳奇的咒法大師怎麼會失敗？”
“對啊，王城的衆人卻只看到一個毛頭小子也能成功，沒想到他背後站的是西奧多！”
“太狠毒了！幸好古拉大人看出來了，不然我們就不妙了。”
“古拉大人，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瑪諾洛巴納冷笑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全力阻止他通過戰鬥評級，只要他不通過，王就沒有理由強行認命他爲王之手。”
“對對對！我們現在就去準備！”
“第五級的戰鬥評級還有實戰內容，試煉需要使用的怪物已經捉回來了，我去給它喂腐質物，讓它實力暴漲。”
“我去暗改試煉機關！”
“我去影響評級委員！”
“……”
一連串的叫嚷聲中，瑪諾洛巴納和塔林納斯不留神色地互望了一眼，流露出冰水一般的笑容。
——
第二天。
王城會議再度在火之大廳中召開。
經過一夜的討論，第一長老阿芒多和許多高層強硬的態度有所緩和。
王也有所讓步，決定先派一隻先遣隊進行試探性擴張，根據成效再決定是否進一步擴張。
這個方案得到了阿芒多的同意。
於是，關於特羅裡安進一步擴張的議題，就暫時這麼定下來了。
與之配套的新法案，也被押後執行。
——
隱秘分支基地。
羅德按照王的吩咐，正在努力擴展他在隱秘分支中的影響力，試圖尋找更多的夥伴。
但過程並不是特別順利。
索倫明確拒絕他的拉攏行爲，說他只聽從奧麗薇亞大人的命令。
特蕾莎倒是答應了，但她正在衝擊靈魂特性的瓶頸，必須等她完成蛻變之後才能幫他。
其他人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明確答應。
卡珊倒是答應了。
但她還不是正式戰鬥人員身份，除了完成有訓練性質的任務之外，不能自主選擇。
羅德正打算把目光移向隱秘分支之外時，收到了西蘭軍事基地的通知——
他的第五級戰鬥評級試煉已經準備完畢，將在明天午時開始。
終於來了！
羅德一瞬間捏緊了拳頭。
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