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傳來一陣陣絞痛,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厲焱冰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薛紫琪,好似明白了什麼。
“痛——救命——救我——”,薛紫琪驚恐地看着那一地的鮮血,痛得全身都在冒着冷汗,一手的鮮血,伸向他,臉色慘白着,叫着,喊着。
厲焱冰卻只冷冷地看着她,一張臉上除了狠戾之外,再無其他的神情。
“琪琪?”,就在此時,一道略顯蒼老的,和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
“爹地——救我——好痛——”,聽到父親的聲音,薛紫琪痛苦地喊着,厲焱冰冷冷地看了眼薛父和那個男人,隨即,冷漠地離開。
薛紫琪被那男人抱了出去。
要想有能力對付別人,就先得強大自己。
雖然之前的項目被厲焱冰搶去了,但這次,鬱澤昊贏了一次,而且,給厲焱冰的公司一個沉重的打擊?
當然,薛紫琪提供的那份文件,起了很關鍵的作用。鬱澤昊並未完全相信那份文件,也沒有完全不信,他們做了一份更加優質的企劃案出來。
而現在的蘇氏,根本就是一灘死水。其實,他可以輕易地就將蘇氏整垮,只不過,鬱氏的大權還在鬱慶宏手上。
鬱澤昊美國的新公司也在迅速地發展,壯大起來,他經常以去美國度假爲由,帶着菲兒去美國那邊的公司坐鎮。
就等着它上市的那天,將鬱氏,蘇氏,一併收購?
他很忙,忙碌起來,也就忘了那個人。
漸漸地,沫兮似乎真的被他遺忘了。
而沫兮呢?
懷孕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她下山做過檢查,小胎兒很穩定。只是,她的肚子依舊很平坦,身體也還是那樣瘦弱,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懷孕了的女人。
好在,附近的村民經常會送些草雞蛋給她,沫兮的營養還能跟得上。
寶寶,要快快長大哦?
難得的悠閒,此時,沫兮走在雲霧飄渺的茶園裡,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腹部,在心裡,對小寶寶柔聲道。
擡起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心口涌起了一股惆悵,有點悶,有點酸。
他們還好嗎?
應該都很好吧?
沫兮在心裡自問自答
。她真心希望菲兒和鬱澤昊都過得很好。
想到鬱澤昊,鼻頭泛着酸,眼角發脹,然後,淚水又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終究,她還是恨不了他。
“兮丫頭,今天這茶泡得有些澀啊,是不是太久沒泡,生疏了?”,這天,鬱澤昊帶着菲兒回了老宅,喝着菲兒泡得茶,鬱老爺子皺着眉,有些不滿地說道,但是,臉上依舊揚着和藹的表情。
“哼……嗯……”,菲兒看着鬱老爺子,一臉的自責,然後,比劃着手語,“是很久沒泡了……”。
“爺爺?我又不愛喝茶,她在家泡給誰喝?”,鬱澤昊氣惱地瞪了眼爺爺,爲菲兒圓謊。
鬱澤昊對菲兒的袒護,令鬱老爺子滿意,“也是,也就我這老頭子,閒得無聊才喜歡喝茶?”,鬱老爺子捋了捋鬍鬚說道,那雙矍鑠的眸子卻一直打量着菲兒。t7sh。
“小昊子,難得你們現在的感情這麼好,趁我這把老骨頭沒進棺材前,你還是發發慈悲讓我抱上重孫吧?”,鬱老爺子一副不正經地說道,隨即,拉過菲兒的一隻手,然後,手指輕輕地放上了她的手腕上,不再說話,閉上眼,靜靜地爲菲兒把脈。
菲兒緊張地看向鬱澤昊,鬱澤昊對她使了個眼色,叫她安心。
鬱老爺子心裡其實是起疑的,他想不通的是,鬱澤昊和沫兮的感情這麼快就扭轉乾坤了,而且鬱澤昊現在是真心實意對沫兮的。
但,對鬱老爺子來說,只要鬱澤昊幸福,快樂,他就知足了。
菲兒還是有些心虛的,怕被爺爺看出來什麼異常,同時,這些天,她一直擔心着沫兮。
“哎……還是沒懷上,一會我叫人再送些湯藥過去?按理說,按照我上次開的方子,應該很快就能……我說,你個死昊子?你們是不是在避孕?啊??”,鬱老爺子鬆開菲兒的手,若有所思道,隨即,又拿過柺杖,朝着鬱澤昊的身上砸去
。
“啊——爺爺?您就饒了我吧?”,當着菲兒的面,爺爺就這樣揍他,鬱澤昊覺得很沒面子,瞪着爺爺,反抗道。
菲兒看着這一幕,倒也覺得很幸福,很有趣。
爺爺是位好人呢。
離開老宅,兩個人出了門,恰好遇到了裴靖宇。
裴靖宇的雙眸看都未看菲兒一眼,只是狠狠地瞪視着鬱澤昊一眼,然後,進了宅院。
“澤昊,這個裴靖宇究竟和你們家是什麼關係啊?”,上車後,菲兒對鬱澤昊小聲問道。
“沒什麼關係,那個裴靖宇和爺爺算是忘年交吧,爺爺很喜歡這個人,不過,我不喜歡。”,鬱澤昊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
看着這個裴靖宇,又讓他想起了沫兮。
那個,他感覺自己就快要遺忘了的人,心裡,沒來由地發酸。
菲兒沒再問,鬱澤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輕柔地在那枚戒指上撫觸。
“哦——”,倏地,鬱澤昊發出一道低吟聲。
“怎麼了??”菲兒看着他,只見鬱澤昊低首,正看着她的手。
“啊——怎麼回事??怎麼會斷掉??”,菲兒低首時,看到那枚戒指,竟然,竟然,斷掉了?
那戒指上的小翅膀,竟然斷掉了?
鬱澤昊回神,將戒指取下,仔細打量着,看着那對原本是鉑金打造的翅膀的斷裂層,竟然是一層黑色的?
“怎麼會這樣??這鑽石好像也是假的?”,菲兒看着那戒指,疑惑地說道。
“戒指被偷了?”,鬱澤昊開口,只冷冷地說道,雙眸裡卻迸發出兩道冷冽的眸光,沫兮的面容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逝
。
他終於明白,她爲什麼要突然離開了?
“偷?不會吧,怎麼可能呢??澤昊,是不是你買的時候上當……也不是啊,之前那枚確實是鑽石啊……”,菲兒其實根本沒怎麼打量過這麼戒指,對她來說,這枚戒指太貴重,她接受不起。
鬱澤昊沒再說話,只是將那枚戒指隨手放進了口袋裡,然後,叫司機停車,他自己下了車。
“主人?鬱澤昊開始尋找蘇沫兮的下落了?”,幽暗的房間內,沒有亮一盞燈,一道恭敬的男聲響起。
“讓他找到?”,隨即,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還有,主人,薛紫琪懷孕了,沒有流掉?”,男子的話音落下後,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中,那男人沒有再說話,識相地退出了房間。
出不人道。陰鬱的房間裡,如死一般的沉寂,黑沉的夜幕,將厲焱冰整個人都掩去。
“嘔——嘔——”,下午,沫兮孕吐地厲害,蹲坐在茶園邊,不停地嘔吐着。
“哎呀,小莫姑娘,怎麼又吐了——”,看着沫兮吐得太厲害,三三兩兩的婦女忍不住過來,她們同情地看着沫兮,知道懷孕女人的痛苦。
沫兮擡首,感激地看着他們,眸底,染着一絲悽楚。
胃像是被掏空了般,吐出的,也只有酸水了。
“哎……你還是回家去吧,女人一個人帶着孩子真是不容易的?”,一名婦女嘆息着開口,勸說道,沫兮聽了婦女的話,心裡更酸。
爲了肚子裡孩子的聲譽,沫兮騙他們說,她是因爲吵架才賭氣從家裡跑出來的。
然而,此刻,她哪裡有家呵……
不能讓媽媽知道菲兒姐還活着,所以,蘇家,她回不去
。
而她和他的家,不,那根本不算她的家……
一顆心,悽苦不已。
下午,沫兮沒再工作,回到了她的小屋子,冰冷的冬天裡,她蜷縮在牀上,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冰冷的身體和心。
鬱澤昊怎麼也沒想到,沫兮竟然躲到了這麼偏僻的大山裡?
此時,兩個男人帶着他,正向山上走去。
她不是偷了那枚戒指了嗎?怎麼?賣不出去嗎?怎麼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了??
鬱澤昊在心裡,暗暗地想到,在想到她竟然偷了菲兒的戒指後,一顆心,更加憤怒。
不過,此時,他心裡還是隱隱的,不相信是她偷的。
“鬱少,就是這裡?”,在一間小木屋前,他的手下指着單薄的門板,小聲地說道。
“嘭——”手下的話還沒說完,鬱澤昊擡起一腳,狠狠地朝着門上踹去。
然而,看着一室的簡陋,沒有一個人影,他的心,倏地一沉。
“怎麼不在??啊??”,看着空空的房子,蜂窩爐子上還燒着水,鬱澤昊瞪視着手下,厲聲呵斥道。
“鬱少?那邊有個身影,在跑?”,此時,另一個手下眼尖地看着遠處有個逃跑的身影,大叫道。
“給我追?”,鬱澤昊開口,厲聲道,隨即,自己也奔跑了起來。
斜陽下,穿着一身軍綠色大衣的沫兮,跑得並不是很快,她邊跑着,邊回頭,遠遠的,她好像已經看到了他。
淚水,不斷地滑落,肆掠了她的臉,一顆心,狠狠地悸動着,然而,她卻沒有駐足,一直往前,奔跑……身上只帶着來時,菲兒給她的包包,另一隻手,時不時地撫摸着肚子……
ps:今天一萬二完畢?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