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狐狸失聲的大喊。
突然間,她被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恐懼緊緊包裹,難以掙脫。
雲宛之前說的話在她耳畔邊不斷的迴響——‘我從不開玩笑。’‘我的手藝很好。’‘你不開口,我就只能動手了。’這些聲音每響一次,都會讓狐狸心中的恐懼更加增添一分,當檯燈上的光已經來到眼前,皮膚上清晰的感受到燈光的熱度時,她卻如同被禁錮在一個冰窟裡彈動不得。
身上,由於她的掙扎,讓牛筋細繩已經陷入了肉裡,刺眼奪目的血紅從傷口涌出,沾染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妖冶。
燈後,雲宛清冷的眸光中不含一絲情緒的看向狐狸,右手拿着蝴蝶刀揮舞了兩下。
冷冽的刀芒清晰的倒映在狐狸的眼瞳深處,那小小的刀鋒卻讓她忍不住顫慄。
“不是說了麼。”雲宛好似不耐煩的解釋:“這可是一項藝術,需要耗費很多時間的,我的時間可是有些不夠,還是早點動手好了。”
“不,等等!”狐狸驚恐的叫道。她已經清楚的感受到,之前對方的話不是在恐嚇她。
“怎麼?還有什麼事麼?”燈後的聲音裡,透着一種淡淡的無辜,還摻雜着一絲興致被打斷的不滿。
這樣的態度,在狐狸聽來更覺得恐怖,她已經不再懷疑這個女人確實會用凌遲來對付自己,而她也絕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裡。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恐懼已經到達了極限,讓狐狸在求生的渴望中選擇了背叛。
此刻,她只希望雲宛能夠放過她。
只要她抱住一條命,今天的仇她總會有機會來報。
等到那個時候,她會讓這個折磨她的女人生不如死。她不是喜歡凌遲麼?爲了她,自己一定會好好的練習一下這門手藝。
“可是我現在不着急知道了,你的身體真是讓我蠢蠢欲動,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能挨多少刀。”
雲宛的話,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讓狐狸幾近絕望。
蝴蝶刀的刀刃透着鋒利的寒光,緩緩接近狐狸白皙的身軀。
“不不!你不能這樣,你如果敢對我這樣做,就休想再從我嘴裡得到任何消息,那樣問不出消息的你,也會受到懲罰的,不是麼!”
當刀尖刺破皮膚,一滴血珠涌出的時候,狐狸驚恐的衝着拿着刀,卻依舊藏於黑暗中的人喊道。
刀尖上的動作停頓,緩緩收了回來。
這一幕,讓狐狸心中鬆了口氣,卻也再次把雲宛恨到了骨髓裡。
“你倒是提醒了我,差點忘了正事。”雲宛的話,讓狐狸差點沒咬斷舌頭。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如此熱衷於凌遲活人,把任務丟在一邊。king果然是與衆不同的,就連他的手下都如此的變態。
“那好吧,你就說說吧。如果你讓我滿意了,我就不拿你做實驗了。”沉默了一下,燈後的聲音再次飄來。
順着燈光的退去,危險的消失,狐狸已經驚得一身的冷汗。
看着雲宛已經退回了原位坐下,狐狸只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如果再拖延,她害怕還沒等到同伴們的救援,自己就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中。
“我的代號叫狐狸,跟隨獵狼做事。成員原本有五人,但是死了一個,現在就剩下四個。除了獵狼和我,還有一男一女,分別代號爲黑狗和靈蛇。”狐狸垂眸說着,她不敢撒謊,因爲她知道以king在傭兵界的地位,只要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總會有辦法去證實她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
如果自己騙了他們,恐怕下場會比凌遲更加的悽慘。
“獵狼力量很大,擅於重武器,伸手也很好,性格兇戾,是我們的頭。我擅長僞裝和欺騙,一般情況下我都是負責情報工作。靈蛇擅於飛刀,身材嬌小靈動,比泥鰍還難抓住。最後一個黑狗,對網絡很在行,是一名黑客,同時也有極高的身手,在我們幾人中與靈蛇不分上下。這次我們的任務就是獵殺科裡森,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們的頭想要和你的老闆king對決。”狐狸說完,眼神似有似無的看了燈後的黑影一眼。
似乎,她想要從對方的細微反應中判斷出她此時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對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就好像是在聽着無關的事一般。
這樣的反應,讓她難以判斷雲宛和king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雲宛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心中也在玩味的冷嗤:‘把我當做目標?’她還不知道,自己居然變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她的沉默,讓狐狸不得不又繼續說:“這一次,接下這個任務,就是因爲黑狗黑掉了傭兵網站的後臺,知道了科裡森的任務被king接下,所以才帶着我們過來,並處理掉了其他想要對科裡森下手的傢伙。”
雲宛眉梢輕挑,心裡差點沒笑起來。
這羣人居然幫她清理掉了一些麻煩的蒼蠅,她是不是該好好的感謝一下他們的善解人意呢?
“在宴會裡,我潛入進去,控制一個女侍應對科裡森下毒,就是引誘king出現的計劃。如果king沒有發現科裡森杯裡的毒,那麼毒死了被king保護的科裡森,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場勝利。如果被發現,king找到了我,我會盡快通知同伴,拖延時間等他們會合,一起對king下手,這樣也還是我們贏。可惜……”後面的話,狐狸沒有說出。
而云宛卻善解人意的嬌笑着接口:“可惜引來的是我,讓你們的計劃完全落空,你也變成了我的俘虜。”
狐狸的臉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抿了抿脣,只能承認:“沒錯,我們低估了king的實力。或者說,我們沒想到king也會有同伴。”
“那你的同伴接下來會做什麼?”雲宛問道。
狐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計劃都是一次次擬訂的,就算我知道,現在我落入你們手中,你覺得他們還會繼續按照最初的計劃去進行麼?”
“那倒也是哈。”雲宛若有所思的點頭,突然又好奇的問:“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救你?這樣我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立下大功啦!”
那天真的聲音,聽上去真像是一個無邪的少女做着青春的幻想一般。
狐狸譏諷的一笑:“獵狼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的確,如果明知道這是陷阱,獵狼寧願犧牲她,也不會冒險來救她。
腦海裡突然的醒悟,讓狐狸一怔,眼底浮現出濃濃的嘲諷。之前,她還一直期盼着同伴的搭救,如今卻明白過來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的一切都說了,我要見king。”突然,狐狸衝着雲宛大喊道。
既然獵狼那邊回不去了,而king也需要同伴的話,她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
雲宛一愣,反問:“你見她幹嘛?”
狐狸咬着牙,恨聲道:“我現在回不去了,又不想死,我只能投靠他。只有他,才能保護我不受到獵狼他們的報復。”
雲宛勾脣淺笑,清冷的眸底帶着幾許玩味:“你這主意倒是打得挺好。”
“我和king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深仇大恨不是麼?”狐狸辯駁着。心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那就是‘你都可以留在king身邊,爲什麼我不可以?’突然,還未等雲宛回答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姐,大人要出發了,讓我通知您。”
雲宛露出一個莫名的笑意,可惜身在黑暗中無人得見。
她關上臺燈上的開關,四周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狐狸只能聽到腳步聲向門口的位子走去。
驟然,腳步聲一停。
雲宛的聲音響起:“你的請求,我會轉告的。”
說完,緊閉得沒有一絲縫隙的門被打開,狐狸在瞬間看到一道婀娜的身影閃出後,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
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狐狸在心中對自己說着,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一個敵人身上。
離開房間的雲宛站在走廊上,露出一個冷笑,對左右站立的保鏢道:“吩咐出發,這裡就請當地的特警來接管就行了。”
接下來,這裡恐怕會鬧出一場好戲,她怎麼會把印象不錯的保鏢們留下來送死呢?
科裡森在雲宛的陪同下離開酒店,但並非是因爲計劃內的行程,而是雲宛要讓他轉移住處,因爲這個地方關押過狐狸,已經變得不再安全。
在他們離開後的半個小時,一名穿着酒店服務人員服裝的嬌小女子推着打掃的車子進入了頂層。
走來上來回巡邏的人,讓她靈動的大眼中殺意連連。
……
坐在車上,雲宛很快就接到了來自保鏢隊長的電話,話中的內容,讓她流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的感覺,實在是耐人尋味。
保鏢隊長只是簡單的告訴她,俘虜被劫走了,派去看守的特警全部身亡,兇手出手乾淨利落,現在已經驚動了伯爾尼最高警務署長,由署長親自簽發全城搜索令,要緝拿兇手。
一切,都如設想般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