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買路財

這一天陽光明媚,這一天我心裡憔悴,這一天我百轉千回!

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可是爲什麼幾千年都沒能同時發生的事情,在我身上竟然全都靈驗了。女神一路絕塵,渾身散發着一槍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氣,她朝着遠處一個類似包子的山頭走出。

從女神的神色不難看得出,她心裡憋着一股氣,看來是找仇家打架去了!一場屠殺在所難免。我有心勸告女神回去,沒有殺害,就沒有買賣!可是一看到她手裡的那把銀槍,我就乖乖跟上了!不管怎麼樣我心裡明白這姑奶奶絕不是什麼善茬,可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我也只會管中窺豹!

儘管頂着毒太陽,可我有便捷式移動不充電環保健康冷氣跟隨,區區秋老虎,影響不了我觀看女神打架!走着走着,誒?怎麼不涼了!我納悶兒,一回頭,嘿!這鬼大爺正處在原地不知道瞅啥呢!

“大爺,要走了。你還愣幹啥”!

哦哦!大爺左右看了看,然後慢悠悠的飄了過來!

我看到他面若桃花,面色微紅!嘿嘿,我挑逗到,“大爺是不是看上人家奶奶了!大爺不是我說您,我這做小輩兒的得開導你幾句。你想,就算你還活着,那也是人妖殊途。你死了,那也是妖鬼殊途!所以,您該幹嘛幹嘛吧!別惦記人家那塊地了”!

誒誒額!大爺突然被我逗笑了。“小李呀,忒損了啊!還不許大爺尋一點戀愛的酸臭味了”!

大爺一邊給我當空調,一邊娓娓道來。

“哎呀!小李呀,大爺總感覺記憶斷片了,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原來是幹嘛的了!我看小狐狸她奶奶像我的初戀”。

咳咳!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得了吧您內。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還記得初戀,您老真是一個暖男!

恩恩!我清了清嗓子。“大爺,說真的一會可不要亂說話,一旦惹到我老闆不高興,她想要滅了您,我可攔不住”。

嘶!提到女神。大爺微紅的臉色瞬間沒了,陰氣沉沉的。這陰森森的樣子連我都想出手滅了他 !

女神一直前面領路,好像這裡的一切,她都很熟悉似的。那冷酷的樣子 ,簡直是自帶降溫效果,連老爺兒都躲着她。

跟着女神走了這麼久的山路,不禁想起了那些年我和李二花上山尋寶的日子。雖然二花長得粗獷,可絕對是個好保鏢。但凡遇到點山狼呀,野虎啊,狗熊什麼的。絕對會自動放過我這身排骨肉,窮追二花那一坨五花肉。每次我都能逢凶化吉,而且順利找到寶貝。

可是現在,女神苗條的身材,除了人類、色鬼和色魔誰還會想打她的注意,而我這身排骨肉沒準就成了上等的牛排了!

路越走越窄,森林越來越茂密。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陰煞之氣存在。這種陰煞之氣還摻雜着不弱的妖氣 。

“主人,這林子不乾淨”!青鬼向我提醒道。

恩恩,和我的感覺一樣。我仔細一想,以青鬼的等級來說,一般的小精小怪,根本不足畏懼,能夠引起這個百年妖怪的警惕,看來危險等級不低。

我緊走兩步,趕上女神的腳步 。“大小姐,這東西道行不弱,得小心了 ”!

“哼!你害怕了”!女神嚴肅道。

怕,但凡不是人的東西,我還就沒怕過,就怕沒錢賺呢!

“一會,你不用出手,一旁看着就行,以後搭檔工作了,也好熟悉我的戰鬥風格”!

搭檔?戰鬥!我從這兩個詞眼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難道以後女神每次去打怪都要帶着我去,我忽然覺得前途變得一片漆黑。

行進了大半天,不知道是天色漸暗,還是森林中陰暗幽邃,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瀰漫的瘴氣漸漸包圍過來!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知道時機終於到了。我期待着女神驚濤海浪般的身手,摧枯拉朽般除去一切邪祟。

女神如我所料一般,靜立於陰暗邪氣前,道袍輕輕飄起,一身正氣,傲視陰邪。周遭的天地靈氣被帶動起來,好像一場風捲就要襲來。

然而事情的本身絕不會按照你的劇本進行。

“道仙奶奶!這點小事就讓小的來處理吧”!

我嚴重懷疑出門忘記吃藥的青鬼,正一副大義凜然,神色威嚴的跪拜在女神的跟前。女神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躁動的靈氣忽然停止了吵鬧。女神居然默認了,她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青鬼高大的身軀在浪濤般的邪氣中如一搓秋毫。

不知道青鬼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毒藥,不躲着這瘟神,還敢靠近乎,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我靜靜的看着,而青鬼不愧是百年的妖怪,就算肉身已毀,可那一身的妖力還沒消失。他渾身一震,包圍過來的邪氣突然遲緩了很多,顯然是對剛纔是妖氣有所震懾。

啊!青鬼大叫一聲,徑直衝進邪氣中。

忽然間,瀰漫在森林中的邪氣,生出一道邪氣漩渦,那漩渦裡集聚着越來越多的力量,不好!那道這邪瘴之氣要幻化出軀殼!我暗罵了一聲該死!青鬼的那道魂魄定是被這邪物吸收了力量,突然力量大增,要破繭重生了!

這隻傻鬼,就他媽這麼死了!老子還沒讓你幹活呢!

我抽出兩道符咒,欲要降住那道邪靈的本體。突然,女神伸出手臂,阻攔住我!我差一點急了,就算他是妖怪,可那也是我未來到道仙事務所的助理,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呀!

咦!女神嚴肅的神色中冒出了一點驚訝,好像有什麼事發生在了她的預料之外!

隨着那道漩渦氣勁更加兇猛,我心一涼,暗暗想到完了,差點丟了夫人,結果是折了鬼!

“氣吞山河”!隨着一聲嘯天巨吼。一副巨大的嘴出現在了眼前。

“青鬼!你丫的沒死”!我激動地要罵街。隨着邪氣慢慢被吃掉,青鬼總算出來了。呼!看來是虛驚一場。

青鬼站在我跟前,恭敬的解釋道,“主人,屬下的本源便是林間的煙瘴之氣,經天地靈氣匯聚才幻化出一副妖身。所以剛纔的邪氣算是我的補品了”!果然,現在的青鬼雖然還是元神的形態,可給人的樣子卻是更加真實,最重要的是力量也大幅度提高了。

“你的小弟還不錯,改天借我用用”!女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大步走在前面,朝着那道妖氣的來源前進。我愣了,這是要租借嗎?還是白用!

“小青子,怎麼一個人吃獨食呢!吐出來點,給大爺也嚐嚐”!鬼大爺好像對那道陰邪之氣也很感興趣。我直接越過了他們,追上女神。這麼口味重的話題我實在承受不來!

山神廟!

噗!我突然笑了,這不是活生生的繞口令嗎?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住着倆和尚,老和尚對小和說,從前…

“別耍寶了”!你沒察覺妖氣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嗎?我給自己講笑話聽聽,女神突然喝止了我。

沒錯,仔細感覺就能發現妖氣的根源就是從這座山神裡傳出來的,可到了這裡,妖氣就斷了!這種情況平生未見!

我揮散去腦袋裡的那一串詞!集中精神去觀察這座神像的面容!這黑黢黢的土地爺直直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到了他的地界,沒向他這個土地管理者意思意思(獻殷勤或者是送禮的意思)似的!

不過,下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一段虛幻的傳說!

千年之前,荊軻以斷腕之心,初始秦國,執行刺秦計劃。臨走前祭祖先,拜河神!唯獨忘記了土地爺!後來坊間的人說,因爲荊軻沒有祭拜山神,觸怒了山神,最後才導致了刺殺計劃失敗!

當然這種太過於傳說的故事可信度並不是很高。但在後世的時代裡,山神的地位卻得到了空前絕後的提高。鏢師走鏢過每一個地界都要拜祭一次山神,這樣便可躲避山匪。採藥的人上山採藥前,要祭拜山神,才能採到靈草!樵夫祭拜山神後纔不會遇到猛獸…

忽然我意識到,這條被現代人忽視的規矩也許就是問題的關鍵!

我慢慢走到神像前的灰布墊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羞紅的毛爺爺給了土地爺爺。沒辦法,誰叫兩位都是爺爺呢!然後,一拜,二拜,三拜,然後,我嘴中說了一堆吉祥祝福的話兒!

女神完全被我的行爲搞蒙了!

“二狗,你鬼上身了”!

我起身回過頭,對着女神說道,“這叫買路財!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懂”!

女神白了我一眼,這種電視劇了經典的打劫官方用語從我這兒說出來,女神感到十分協調!看着女神一臉鄙視的神色,我就知道她沒能領悟這其中的規矩!按照鄉村的說法,只有叫過土地爺,磕過頭,獻過香火錢,土地爺纔會保佑你!

我說出這其中的種種,而女神卻不以爲意!嘲笑我到。“這種年代久遠的陋習,還能驅魔除鬼不成”!

當女神轉身離開時,一股強烈的妖氣,正從山神廟裡向外泄出,而土地爺的神像卻變成了一隻仰天大嘯的熊瞎子!我和鬼大爺還有青鬼都驚呆了,這是什麼熊樣?

雖然我知道這法子不能驅除妖邪,可也沒說能引來妖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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