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名字是李道一

大家好,我叫二狗,我的夢想是發家致富,嫁入豪門。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贏娶白富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爲了這個夢想,這十年光影,我不辭辛勞的奮鬥着。

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純屬放屁,這是基因決定的好咩!隔壁的李二花,長着金剛的身材,恐龍的面孔。如今剛好一十八。暗戀我多年,一直想嫁給我做老婆,每次都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一遇見她,我的內心是這樣呼喊的,媽媽,媽媽救我!

從此我便身患隱疾,師父美其名曰,李二花恐懼過敏綜合徵。此病一直煩擾我多年,直到我離開李家堡。

十年光景,我從那個一緊張就尿褲子的盲孩兒,一躍變成一個俊朗少年,男大十八變,賽過潘安衛玠。就是我真實寫照。而我就是村裡的一哥,二狗!

細數我當年戰績,鬥過村裡的猛獸塞伯拉斯,抽筋剝皮,化整爲零。一鍋肉湯美美的孝敬了師父。結果人家找上門來,師父嘴一抹,屁股一擦,直接把我賣了。結果我被父親胖揍了一頓,成大家眼中的不良少年。

都說一次失足,下回挽救。我義不容辭的再次舉起正義的大旗。號召國家的響應,積極建設經濟,消滅貧富差距。爲了完成這個任務,就在本村大地主李國強的兒子放學回家的路上,我喊着劫富濟貧的號子,殺了個七進七出。最終斬獲無數,將錢財分給我一衆小弟。我心想這次定能挽回我高大的形象,誰知那小子直接跑到我家去告狀,害的父親又勞累了一次,師父也來幫忙了,打了我一天一夜。

我是好事做盡,卻換來名聲狼藉。心中的遠大抱負無人懂!就在我悲苦欲絕,對生活喪失激情的時候,一封錄取通知書擺在了我的面前。

“親愛的天機子老師收”!

咦?看着這金漆紅底,還帶着淡淡清香的信封,我納悶,這應該不是師傅的老鄉好寄來的。平時師傅都是去縣城裡的洗浴房,他跟裡面的徐姐姐很聊得來。每次回來都是榮光滿面,精神抖擻。嘴裡還說,終於找到知音了,和道友論道很是暢快。

父親和母親是實在人,都爲師傅感到高興。有時候父親還會拉着師父和兩盅兒,酒裡三巡,話到凌霄。有時候,我真搞不懂兩個老男人有什麼可聊的,還能擦除愛的火花咋地?

我索然無味,打算離開,卻無意中看到師父的口袋裡滑出來的相片。嘿嘿!師父眼光不錯,這徐姐姐雖然是半老徐娘,可風韻尚存。想來功夫也是一絕。

咳咳!不能在想了,少兒不宜。原諒我的輕浮。畢竟我也是一個正處在青春期的絕世美少年。

不過,話說回來,這信封是誰寄來的呢?

師父自從被縣裡大領導看上,不對,是拜訪過。就成了我們縣裡面的名人。時不時地就到鄉下各小學做個演講,開個講座。張嘴閉嘴就是你的夢想是什麼?整的跟選秀節目似的。不過話雖如此,在玄學道論上,師父的見地可謂獨到,甚至是獨領風騷。不多久就成了國學大師,給予教授的稱號。

名氣更大了,圈子人脈也就更廣了,省裡的領導都見過。在村子裡一提到師父,大夥都是一幅幅崇拜的神色。我們家也順帶着佔了不少光。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不,師傅已經外出一個星期了,說是去省裡的哪所大學演講,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徐姐姐論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估計也該回來了。

我拿着這封與衆不同的信封滿肚子疑惑地走回家。

“媽!我回來了”!

剛踏進我們家的破鐵皮大門,我大聲喊道。母親面帶笑容地趕出來,好像比平時更高興一點。奇怪的是父親也跟着出來了。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什麼領導,也不是衣錦還鄉,怎麼連父親大人都驚動了。

“媽,這是怎麼了”?我疑惑。

“死不奶死!(surprise)”師傅從門後跳出來,衝着我大喊。

“師傅!您回來了!等等!我奶都死了好幾年了,你說這個幹什麼”。對於奶奶我還是有着很深的念想,不喜歡別人拿着個開玩笑。

“哈哈哈!土鱉,這是英文,意思是驚喜嗎”?師傅狂笑,嘚瑟得不可一世。

我狂汗,想起師傅剛纔操着一句濃重陝北口音說出剛纔的英文,這是什麼鳥語?我靠!土鱉能聽得懂。不過父親大人在此,看在師傅是師傅的份兒上,我就打消了嘲笑他的慾望。畢竟父親大人說,要尊敬長輩。

母親看着我呵呵的笑,眼裡都閃出了淚花,父親那黑的臉龐上也多了一抹紅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被搞得一頭霧水。

師傅清了清嗓子,配上他那身華美精細的道袍,到是很像一個得道高人。

“二狗,拆開信封”!師父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半信半疑的將手裡的精美信封拆開,攤開一張棕色背景圖案的摺紙,上面寫道。

“尊敬的李道一同學:

恭喜你通過京山市第一中學的測試,我僅以代表京山市第一中學全體師生歡迎你的到來。

校長 夏美嬌”

這是什麼?通知書嗎?我曾見過村裡其他年長的孩子的收到學校的信函,上面的語句,內容和這個差不多。可是這個跟我有毛線關係?

我眉頭擠在一起,父親和母親則是看着我笑不攏嘴。師傅走到我面前。

“徒兒,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李道一。我接下來說的話,憑現在的你可能還無法體會其深意,不過我希望你牢牢記住它。道家精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給你取名道一,希望你能將來把我道門發揚光大。”

“我不要”!我扣扣鼻屎,然後把它在了師父的道袍上。

“小兔崽子,你彪啊…”!師傅終於忍不住了暴怒了,朝着我破口大罵,把平生會的方言全都用上了,可惜,我直聽懂了前兩句。

呼哧呼哧!罵累了,師父扶着牆大口,大口的喘,快要把肝肺都吐出來了。

“奶奶的,這是我新買的衣服,剛穿一天就被你這臭小子抹髒了”。

“額?師父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你少扯犢子,別轉移話題”。

師父一邊看着衣服,一邊含淚擦拭,這模樣痛不欲生,好像他心愛的白菜被誰家的豬拱了。

看着如此痛苦的師父,我有些於心不忍,深深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師傅,是徒兒錯了,我給您洗洗吧,您別傷心了”。我走上前,想把師父的衣服脫下來。

你別過來,師父防着我跟防着狼是的,“明天給我滾,滾去京山市上學去”。

哦!李道一原來是我。我恍然大悟。這是師父給我準備的驚喜。看着師父憤憤離去,我心裡涌出一股暖流。

第二天一早,父親母親還有鄰居大媽大伯都來送我。我穿上母親給我做的新衣服。都說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穿着母親親手做的衣服,就能感受到媽媽溫暖。可是現在的我卻感覺自己正在擁抱火山。

鮮紅的大花襖,鮮綠的棉布褲,怎麼看怎像鄉村非主流。此刻,我真想問,媽,我是您親生的嗎?

帶着親人的期許,帶着家人的關懷,我徑直的走了,沒有回頭。我怕母親的淚水會讓我的腳步停下。也許那一天是母親最傷心的一天,但也是母親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因爲她把她最優秀的兒子送去了大城市。

師傅沒有來,我也就稍稍放心了,因爲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對於我來說,這個改變了我人生命運的恩人。在昨天夜裡,我將一罈上等的女兒紅放在了師傅的門口。我知道師傅除了好色,最喜歡喝酒,尤其是這女兒紅。我留下一張箋紙放在酒罈旁。

“師傅在上,二狗在下。我的夢想師傅您知道,雖然學習道術只是愛好,但我還是會替師傅您廣結善緣。關於吧道門發揚光大,您知道我志不在此,到是我可以給你帶回來一個漂亮又有錢的徒媳婦,還有一羣小徒孫。嘎嘎”!

人羣外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穿着道袍,手裡拖着半瓶酒,有一口沒有一口的嘬着,看着另外一隻手裡的信紙,笑着,然後擡頭望向遠方。

嗚嘀~嗚嘀~火車轟鳴着汽笛,帶着萬千思緒的我離開了生我育我的故鄉。雖然平日裡的我最不喜歡傷感,可思緒上頭,卻也無法忍住。我把行李放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口袋裡好像有個硬物。我掏了掏口袋,一個紙團包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金屬,因爲有點重。我打開,原來是一枚戒指。戒指下還有字。

“臭小子,終於把你送走了,以後在也不擔心你跟着,我可以隨時找徐姐姐論道了,嘻嘻!這戒指是道戒。是我道門衆人的標識。本不想給你,可看你又笨又傻的。萬一遇到麻煩,死在外頭有辱我名聲,就當借給你了。最後,酒挺好喝的,下次多帶兩瓶”!

看着師父尖酸刻薄的信,我忍不住流下清淚。在一起這麼久,彼此都心照不宣。我帶起戒指,舉過頭頂,強烈的光線折射出一道溫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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