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災難

“你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諾婭伸出手一揮,一道光在閃耀着,並逐漸凝聚成型,一道螺旋形的光刃從諾婭手部伸展而來,上面流淌着彷彿是鮮血一般的淡金色液體。

“那是…什麼?”天喰的瞳孔微微一縮,看着手持白色光刃的諾婭,天喰的心中忽然浮起了一股極爲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移動手臂,橫在身前,難以恆定的高溫彷彿要將天喰的手轟成粉末一般。

砰,天喰的手在瞬間就被彈開,接着白色光刃毫無阻礙的轟在了天喰的的身上,僅僅瞬間,骨骼斷裂的咔嚓聲在便極爲清晰響起,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喰卻拼命掙扎起來,在那極爲近的距離下,天喰猛然撲來抓住諾婭身體,兩人便以不斷糾纏的姿態朝着行星墜落下去。

就像像是從太空襲來的隕石一般,兩人以超越音速,甚至接近了光速的速度高速下墜。穿越高空,撕裂雲層,所經過的一切,都被隕石一般高速下墜的兩人轟爲碎末,兩人就這麼向着大地轟去,空氣劇烈的摩擦甚至使得兩人的體表上燃起了劇烈的火焰,在沿途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紅色痕跡,然後以世人難以想象的聲勢徑直轟在了地面上。

強大而驚人的力量伴隨着兩人墜落的瞬間,直接無視了地表,徑直向下貫穿了數十米,以兩人墜落點爲圓心,方圓數百米內的地面都炸裂開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縱橫其中,成爲深不見底的溝壑,整個大地在這一擊轟炸下爆開了。

“嘔,真的玩過頭了呢!”搖着頭,滿身傷痕的天喰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將目光看向站立在自己不遠處的但明顯毫髮無傷的諾婭。

“你……”諾婭咬着牙看向天喰,面沉如水。

“哈哈哈哈…”天喰不顧及身上的傷勢轟然大笑了起來,同時朝着周圍已經化爲廢墟的場景,張開雙手振奮的大叫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雖然不是刻意而爲的,但是因爲我們而被波及的普通人,又有多少人而喪命呢?”

“你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若只是將帶臨災禍,那麼你也已經跑不掉了!”

天喰搖了搖頭,不予置否,依然微笑着看向四周“果然……你是我最討厭的類型!”

…………

天上的風吹散了雲的傷痕,卻無法帶走罹難後的寂寥與悲傷。

就在那一瞬間,呼吸彷彿都靜止了,也許是被這些鱗次櫛比的高樓驀然坍塌的景象所震撼,就像沒有支架的軀體,突如其來的倒塌,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時間。

紛亂過後的寂靜是可怕的,一個個碩大的瓦礫組成了荒蕪的廢墟,沒有了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一片空白,生靈塗炭,一切都被毀滅,無限的悲哀在這裡瘋狂的滋長,像是那衆多的瓦礫,填滿了,填滿了人們絕望的心靈。

當回過神之後,才徹底發覺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廢墟嗎,應該是什麼也看不見,被大量的瓦礫和碎石深埋在地底,就連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淒冷的感覺逐漸麻木了所有的神經,房間的牆壁崩塌,碎裂的石塊砸在身上更是一陣皮開肉綻,但卻詭異的存活了下來。

若是原本的空間並不開闊,塌陷下來的話更是無可避之處,感覺着狼藉的角落裡,甚至連伸展肢體都做不到,但是還能夠聽到懷裡緊緊抱着的嬰兒的微弱啼哭聲,這讓她的膽子大了很多,勉強的堅持了下來。

“我還活着…孩子也還活着……太好了!”

雖然是一陣心驚肉跳,但是感受着懷裡嬰兒那顫抖的嗚咽聲,彷彿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那籠罩在周圍的那冰冷的觸感,直打女人的眉頭。

雖然在封閉的黑暗環境中看得並不清楚,但是眼前的那扭曲的景象卻令人驚異,就在這時候,周圍突然瀰漫起令人不愉快的氣味與濃厚的灰塵,女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後,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他死前最後的模樣,男子維持着雙手張開的姿勢,緊緊的抱住了女人,嫣紅色的鮮血不斷滴落下來,灑在女人的臉上。

“不不!!”女人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劇烈收縮爲了一點,瘋狂的大叫起來,摸着男人那已經失去生機的軀體,已經他那還未來得及閉上的眼睛,沒有一絲迷惘。

但也已經萬籟俱寂,女人痛苦的叫喊着,開始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不!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子說你的,你不能讓孩子剛出來就失去父親啊!!我們還沒有給他取名字,你要看着他長大……所以,不要死,快醒過來看着我啊!”

但是…沒有回聲,這一切都顯得格外淒涼,空氣也更加冰冷,直到幾分鐘後,女人才回過神來,看着懷裡的嬰兒,彷彿下定了決心,然後深刻的看向男子。

“我應該在這裡陪你的,但是我絕對不能讓孩子也死在這裡,我要帶着孩子離開這裡,一會我回過來接你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

女人說話戰戰慄慄的,聲線沒有一絲不在發抖,接着便快速行動起來,應該是他們身處的地勢畢竟低的緣故,塌陷並沒有那麼嚴重,地處傾斜而且塌陷的位置都向外的,女人咬着牙,使盡渾身解數的將周圍的石塊推開了,露出一簇明亮的光線。

“太好了!”女子抱着嬰兒戰戰慄慄的來到了外面,而浮現在眼前的景象,卻不像是某種天災,像是龍捲風,雷暴,又或是地震來襲,若是隕石撞擊的話,威力也太大了些,這又讓人不由得聯想這是多麼巨大的隕石。

好奇心使得女子不斷朝着中心處靠近,突然一股熱浪傳來遠處出現一個近百米的巨大深坑,巨坑裡漆黑一片,在巨坑四周呈放射性的倒下無數的燒焦了屍體,地上是熔化後滾動的鐵流,再往裡一些,是還在燃燒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屍體燃燒惡臭味。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女人抱着嬰兒痛苦的大叫着。

再次朝着坑洞的中心迫近,驟然腳步停下了,那是一股難以直視的光芒直衝天空,只見光源之處,一男一女相視而立,他們的眼神中都充斥着非人的冰冷的神色。

“對,人…可以說是我殺的,但是你也難逃其咎!”天喰看着周圍的屍體,然後輕狂的冷笑着“所以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若是將生死看得太重,一切都會變複雜的,看着這一切吧,到底有多少人死去呢,你若相當的實力的話,即使我不顧一切的攻擊,你也能夠瞬間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吧,所以,這些人……都是被你殺掉的!!”

“是被我殺的!?”諾婭一陣悔恨,然後緊抓着頭髮,身體顫抖着,愈加強烈的疼痛開始蔓延着全身釋放出來,漂浮在了諾婭周圍的詭異的黑色文字,不斷的融入着諾婭的身體,這代表她內心承認了這條罪狀,違反誓約的代價將承受的詛咒。

“不不!我不能被他迷惑,他們不是被我殺死的,我不承認!!”諾婭一咬舌頭,隨着一縷血腥在喉嚨裡蔓延而來,讓諾婭的心神逐漸恢復。

“你這個魂淡,你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沒有!”天喰露出蒼白的笑容“因爲我覺得這裡實在是個好地方,儘管我承認我不是你對手,但是你不對我下殺手的話,在幾個回合後,你能夠輕易將我抓住,在這之前呢,你覺得我還能夠再殺死多少人,幾百個?不,幾千人啊,這只是在這裡,而在這之外還有更多的人!”

“而且…這裡還有!!”

說完,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那些都是在剛纔的撞擊中倖存存活下來的人,面露恐懼的和哀傷,朝着這邊看着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憎恨。

“人越來越多了……可惡!”諾婭抿了抿嘴脣。

“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之人!”說完這句話,天喰眼中一縷精光閃爍,接着縱身衝向了人羣密集之處,頓時,撕碎一切力量從天喰手中延伸而出,刺入每一個人的身體,衆人頓時驚恐地逃散,然而還是被天喰追過去撕成了碎片,伴隨着人的慘叫聲,大量鮮血濺射淋漓。

諾婭一陣失神,陰沉的擠着眼睛“你這傢伙!!”

傾瀉的鮮血將大地染成了紅色,四周一片死寂,彷彿可以擰出血來的濃濃血腥味瀰漫了整個空間,天喰流露出嗜血的笑容,在單手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緊接着一個轉身衝去,指尖的黑色光芒揮起,將身側的逃跑的人心臟捏碎後,面向了最後一個倖存者,那是一個眼神絕望的少女,天喰抓着她的脖子把她提到了半空中。

“給我住手!!”諾婭大叫着,衝到了天喰的面前。

“給我退後,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

“什麼!!”諾婭咬着牙,無可奈何的向後退卻,驟然眼神一緊。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的,給我退退後!!”天喰冷冷的盯着諾婭,面色張狂地大叫着“還退…還退!再後退些,你快離我遠點!!”

“知……知道了,你別激動…放了她吧!!”諾婭臉色蒼白道。

“你很焦躁嗎,同時也很不安,我如此的褻玩生命讓你感到如此的憤恨嗎!!”天喰連連冷笑,不屑的看着諾婭說道:“這都是因爲你,你自以爲是的能夠拯救所有人的愚蠢,這種的才叫做僞善啊,看着別人在我這個惡人手中被殺掉很痛苦嗎,但是你什麼都做不了,因爲你沒辦法拿捏真正的生命之珍重,你無法將他們做出比較!”

“我…”諾婭一臉落寞的咬着牙。

晶瑩的淚水順着少女俊秀的臉龐流下,滴落在了已經滿是鮮血與屍體的地上,她的臉上絕望,恐懼,痛苦,哀求的表情交加,少女的臉無比柔和,諾婭看着她有些失神了,卻彷彿和卯月的臉重合在一起。

卯月沙啞的聲音不斷的重複着三個字“救救我!”

諾婭便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刺穿,一刀又一刀將他的心刺痛的傷痕累累,鮮血淋淋,就在這個時候,天喰猛然發力將少女的脖子再次擰斷,就好像玩壞的玩具,被天喰扔到了一旁,她身形扭曲着一動不動,永遠的失去了生機。

彷彿心中構築的影像瞬間被撕裂成粉碎,接着一聲大吼,諾婭不受控制的原力開始釋放出來,她的面目開始變得猙獰可怖,從她身上不斷傳來一陣野獸般的氣息。

諾婭蜷着身子,她的兩眼愈加的發燙,她身體上劃過一道道淺淺的龍的鱗片的痕跡,並在進一步蔓延,她的牙齒變得尖銳,整個人顯得猙獰而暴虐。

而就在此時,天喰的一個行爲將諾婭的思緒打斷,只見他再次移動起來,他朝着另一個方向衝過去“人質不需要特別多,一個就夠了,而且……”

諾婭回過神來,瞳孔猛地一縮,遠處那是一個面容淒涼的女人,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而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無比柔弱的,恐怕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你這個魂淡!!”諾婭下意識的也準備衝過去,但是天喰比她快了一把,充滿蠻力的胳膊,緊緊的扣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而另一隻手則高舉着在嚎啕哭啼的嬰兒,天喰的嘴角上蔓延着無比猙獰的笑容。

“這可是一屍兩命啊,現在……你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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