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內的氣氛活躍開了，王艾也就藉機詢問兩人接下來的想法，這也是眼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陳濤和戴欽華的合同被超越從金德手中溢價收購，理論上這兩人現在都是超越的人了，所以他們去哪，王艾有決定權。
只是都是兄弟，去向一定要考慮他們的個人意願。
陳濤猶豫了片刻：“我覺得我能力還差點，最好還是回國。”
戴欽華也點頭：“我們倆還一門外語不會呢。”
顯然，他們倆是覺得自己現在出國了，頂級聯賽也去不上，二級聯賽的主力也很難，大名鼎鼎的圖賓根青年隊中，能打上主力的都是什麼人？豈是他們倆能比的？那還不如回國參加中超，混個主力身份。只是他們現在還沒意識到，隨着他們的“叛逃”，起碼在幾年之內，他們已經被國內俱樂部集體排斥了。
王艾沒點破這一點，反正他是沒想着把這兩位好兄弟再送回國內的，既然陰差陽錯的到了現在，就將錯就錯好了。
“我跟你們說一說孫繼海的事兒吧。”王艾沉思了片刻，突然開口道。
陳濤和戴欽華有點意外，不知道老大突然提起孫繼海是什麼意思，似乎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啊。所以他們以爲王艾要說孫繼海的八卦，結果一聽不是那麼回事兒。王艾講的是孫繼海的成功留洋經驗，重點是文化差異極大的中國球員到歐洲，需要一個適應期，最好不要馬上就到頂級聯賽。因爲一旦表現不好，就幾乎沒有回頭路。比如激烈的位置競爭中，一旦失利而缺乏表現機會的話，就沒有了回頭路。哪怕你想到二級聯賽，對方俱樂部也會因爲無法考察你的球場表現而拒絕你，對五大聯賽的球隊而言，國內聯賽的表現是不作數的。
“老大你是說，我們出國，首要的不是去什麼球隊，而是能打上比賽？”戴欽華插話道。
“對。”王艾讚許的點點頭：“我們呢，不能心太高，在歐洲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不能激進，而應力求穩妥，就先站穩腳跟再說發展。老孫和我都是這麼過來的。別管是不是有頂級聯賽球隊要你，你都必須考慮到風險問題，直接去頂級聯賽，說實話，除了有點虛名之外，沒有什麼實際好處，這方面的反面例子也有，比方說去意甲的老馬。”
“老馬？”陳濤摸着腦袋：“你是說國家隊的馬明宇隊長？”
“對！”王艾點點頭：“我分析過他的事兒。當年他去了一趟意甲的佩魯賈隊，但是呢，一場比賽也沒踢上，一分鐘的上場時間都沒撈到。你們也都看過他的比賽，你們說，他的水平即便夠不上意甲主力了，難道替補也不夠嗎？至於的一分鐘都上不了嗎？佩魯賈可不是什麼豪門，他又是能上能下，能左能右的。到底因爲什麼我就不說了，我說之後的，正因爲直接去競爭激烈的佩魯賈，結果第二年離隊的時候沒有其他球隊要他，只能回國，而他如果先去意乙站穩腳跟，然後哪怕去意甲還是一年沒踢上，回來還可以接着踢意乙，再尋求上升機會。你們別光想着楊晨，像他那樣直接踢德甲還能站住腳的纔是特殊情況。我們這麼多出國的，像他那樣的只有半個邵佳一和半個李鐵。你們都知道邵佳一這個賽季受傷就踢了一半比賽吧？也都知道李鐵這個賽季因爲骨折就踢了五場比賽的吧？這其實也是不適應的一種表現。”
說到這，王艾語氣沉重的道：“這些教訓，都是前輩用他們的職業生涯換來，我們這些後人要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不要總是重複失敗的道路。”
陳濤和戴欽華對視一眼：“老大，你到底什麼意思就明說吧，我們都相信你，從小到大一直都相信你。”
王艾苦澀一笑：“我知道你們相信我，我只是覺得咱哥們分別了兩年多，有些道理還是要和你們講清楚，省得你們有想法。這麼說吧，這些天我給你們哥倆琢磨了三條路，我說一說，你們想一想。”
兄弟二人點點頭。
“第一條。馬上就要進行土倫杯了，在土倫杯上你們如果表現的好，中國隊的成績也好的話，你們很可能被五大聯賽的球隊看上，這樣的話，你們有可能直接登陸頂級聯賽。你們也不要被我剛剛的話嚇到，你們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風險大，收益也大嘛。不過你們比別人強的地方在於，哪怕你們失敗了，我還有圖賓根青年給你們託底。”
兩人面色鄭重。
“第二條，直接去圖賓根青年。高指導在那當教練，我在那踢了三年球，還有這個賽季新加盟的鄭智。下個賽季確定要走的有羅彤亮、張永海、曲波他們仨，正好還有兩個空位。對你們來說，那裡基礎好，融入球隊容易，但聯賽級別低，薪水收入、名氣肯定和頂級聯賽沒法比。”
兩人互相看看，一想到老高在那，心中就亮堂了起來。
王艾沒管他們，接着道：“第三條，尤其是老陳，你要聽好。我啊，知道你這兩年不搭理我是怎麼想的，你就是想加入金德後通過你的努力把金德變成強大的球隊，就像我在圖賓根青年所做的一樣。但是呢，說來說去，你的球技、意識、雄心也許不比我差，但是你比我不如的地方在於，圖賓根青年是我的，但金德卻不是你的。所以這裡我給你兩條建議，一個是去拉科魯尼亞B隊，他們在西班牙第三級聯賽，水平一般，你當個主力沒問題，你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改造這支球隊；另外一個就是我在西班牙買一支低級別的球隊，交給你，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完全不干涉，給你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
說完了，房間裡沉默了下來。
這麼重大的事情，委實不是馬上就能決定的，哪怕是楞勁不改當年的陳濤。因爲起碼他要考慮老戴的想法。
“好啦，別想了，這件事兒不急。”王艾站起身來道：“明天我們去圖賓根，去看看高指導，順便給你們倆檢查檢查身體，整個土倫杯期間，你們都可以慢慢琢磨。不過土倫杯我只能參加小組賽，淘汰賽階段就和國家隊預選賽的重了，所以咱哥們能一起研究的時間不多，到時候你們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