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磊臨走前，王艾交代：“想出去了和我說，別的不敢保證，試訓的機會應該還可以。”
武磊回去了，王艾坐在沙發上沉思，小兄弟現在應該還在猶豫，留在國內穩當當一年幾千萬，出去則前途未卜，好了能達到陳濤那種一年幾個億的水平，要是差了可能一年一千萬不到，而且再回國也賺不到現在的薪水了。
這是一場賭博。
爲了國家隊當然還是要出去接受挑戰，可國家隊會給託底麼？
想到這，王艾冷笑一聲：不會！因爲要託必定出現大量留洋的，那根本就託不起。所以擺在武磊等人面前的路仍然是一場適者生存的殘酷淘汰遊戲，留洋留出名堂了，進國家隊，走上人生巔峰，沒混出名堂，那就塵歸塵、土歸土。
從此隱遁人間，無人知曉。
國家隊只要最好的，不管是系統培養出來的，還是誤打誤撞出來的，這就叫職業球員。
頂多頂多，足協的層面能提供一點支持，比如協調一下退役後的工作，但風險依然在，只是不會那麼慘而已。
想透了武磊的心思，王艾就更想給中國足球踩剎車了。這好好的苗子被金錢束縛了手腳，浪費了大好青春，如果中超能有土超的水平都行，奈何在亞洲都是二流，這樣的聯賽變成溫牀沒有任何好處。
從日本回來直飛廣東，今年是恆大連續第六年奪冠，因此今年的“中國杯”再次在天河體育場進行。因爲不少海外球星都回國度假了，所以這次恆大拿出來的是一支成年青年混合隊，老唐當然也不客氣，雙方協商了六個換人名額，老唐也試驗了不少青年國腳。
當晚在恆大舉行的招待晚宴上，不少人來和王艾探聽中國足球學院的事兒。王艾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他的“拖字訣”工作方針沒有透露出去，大家還不知道王艾正準備把大家拖的欲仙欲死。心酸的是，從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口中、身上，王艾感到了中國足球金元熱背後的暗流。
錢多了，還滾動着，就像一條翻滾着魚的河流。莫說貪心的去抓，就是不抓有時候都會跳到手裡來，這對人性、對制度尚不健全的足球體系來說，太危險了。
這小半年的足協紀委委員身份讓王艾接觸了許多桉例，雖然都不大、都是基層的，但同樣的縫隙基層只能撈那些，高層呢？成倍放大！
“怎麼瞅你強顏歡笑的？”
回到白雲賓館的大套房，明明喝了好幾杯白酒的張斌像沒喝一樣跟王艾扯澹。
“誰說的？好吃好喝好玩、白吃白喝白玩，我憑啥心情不好？”王艾翻眼睛推開自己的房門，一指房間：“來吧，張哥，小半年沒聊了，我知道你想問我很多東西，正好，我也希望和你溝通一下，有些事兒真得讓你知道。”
“好，盼望多時了！”張斌邁步進屋。
瑪麗莎端來水果，安娜上了兩杯茶，張斌饒有興趣的瞅着兩個羅馬尼亞姑娘，等她們回到外屋便問道：“小許呢，怎麼沒跟着？還有，她是不是沒跟你回西班牙？”
“她有工作，在四川進行企業調研呢。”王艾晃了晃手：“你別瞎想啊，剛纔那是我兩個助理，準確的說是助理的助理，我助理在米蘭調研呢，也沒來。”
“國家隊的雷副領隊？”張斌問道。
“嗯。”王艾點頭：“我的事兒你知道不少，海外有些企業，我平時也顧不過來，就得她這種能力強、信任高的幫我分擔分擔。”
張斌笑着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剛纔你說想和我溝通，有啥事麼？”
王艾沒着急，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一些：“你也知道吧，中國足協關於我可能的任命？”
“呵呵，這個事兒熱度很高啊，大家一直在討論。但如果不是你，估計也沒太多人關心，一個科研單位唄。”
“嗯。”王艾沉吟着：“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太多，因爲許多事還沒定下來，但可以明確的是：這個單位不單純是個冷門的科研單位，可能會攪入到一些矛盾、是非、漩渦中。如果不是領導要求，我真不想接這個活兒，你說我這個超巨現在距離退役還早着呢，相隔一萬多公里怎麼當這個院長？就是退役了我一天優哉遊哉的不好嗎？我是差那個身份還是差那個工資？”
見王艾直搖頭，張斌笑着沒說話。
“總之我想和你說的是，關於這個學院、這個院長，以後我可能會經常和你以及體育頻道溝通，退役之前我當然還是球星身份爲主。但退役後恐怕會經常以院長身份，以學院工作爲內容和你們接觸，溝通。”
“你是希望通過體育頻道把你的主張傳播出去？或者在一些利益糾紛中贏得球迷支持？”
“對。”王艾坦然點頭：“通過你們最好，你們權威。當然，我也願意把學院工作內容和你們分享，起個高調，我願意接受你們的輿論監督。”
張斌笑笑：“那樣我們節目的收視率就能保證了。”
王艾點頭：“這叫彼此方便，這樣才能做的長久，不是嗎？不然靠我的面子、知名度，總歸會讓你們這些我的老朋友爲難，所以我們儘量爭取做到彼此各有所得。”
“你能告訴我可能是哪方面的糾紛矛盾嗎？”
王艾呵呵一聲：“你職業病犯了，我說了，現在不能說。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心裡有個數，未來我們的合作模式可能會有一些調整。”
張斌也不強求，轉而問道：“那你的球星身份呢？”
“會延續現在的模式，不過我基本不可能當足球解說，但是會配合你們的一些活動，比如接受一些訪談，談論一些足球的深層次問題，回憶一些逸聞趣事什麼的，完全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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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你院長的事情怎麼樣還不好說，但只要你繼續你的球星身份，咱們的合作就是一輩子的。”
兩人碰了下杯，相視一笑。
“明年的世錦賽你參加嗎？什麼時候能接受我們的專訪？”張斌放鬆了身體笑道：“雙料超巨，哪怕過個十年八年，你第一次公開回應也依然是爆款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