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大寶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從懂事開始,自己就在這裡生活,從未離開過,上次孃親帶着他進城,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當時就感覺原來這個世界還可以這麼熱鬧,以前雖然有聽祖母爹爹描繪過,但是,耳聽和眼見時間是隔着厚厚的一層黑幕……

其實,那些都不重要,他只在乎一點,那就是,從此以後,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不分開。

他可以每天都看到孃親,看到爹爹,還可以學習很多東西……想想都覺得激動——他好想快點長大!

“孃親,到時你會每天回家嗎?”大寶不確定的問道。

夢瑤好笑的捏捏大寶,故作不悅:“孃親不回家,還能去哪裡?”

“可是,這裡纔是我們的家啊……”

“這裡是我們的家,那裡也是我們的家,只是暫時不方便,我們要先住在那裡。那裡,地方大,還很方便,寶貝肯定會喜歡的。”夢瑤看着大寶,突然瞪眼,“難道,寶貝不願意?”

“願意願意,只要和孃親在一起,怎樣都可以。”大寶突然撲倒夢瑤懷裡,撒嬌道。

夢瑤寵愛的看着懷中的人,發現小傢伙越來越依賴她粘她樂。

子俊突然感嘆,不知道這家裡有沒有一個房間是屬於他的?

不行,得讓人在他們附近物色一套才行——啊,最好是在隔壁,這樣將牆壁掀了,不就是一個大院了麼?

子俊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好。

辰時剛過,二娃他們來了,一來昨天約好繼續釣小龍蝦的,二來,是感謝昨日的竹筒飯。

“大寶,你不知道,我爹孃一見到我拿回去的東西都猜了半天,最後還是我將竹筒打開他們才驚訝的大呼出聲,一聞到那香味,那樣子……,”狗娃搖頭,就連一向嚴厲呆板的爹爹居然也會有那種吃驚的樣子,太丟臉了。

“卻是很香的。”二娃想着爹孃的反應,也是一臉好笑。

“可不是麼,他們一聽說是你娘做的,都驚訝的不行,都佩服你孃的手藝,我爹甚至還讓我娘多向她學習呢。”狗娃接着說道。

“你娘也不生氣?”二娃開口,狗娃孃親反應如何他不知道,但如果他爹爹給娘這麼說,肯定家裡得鬧翻天——孃親可受不了爹爹嘴裡誇別的人。

“我娘以前……”狗娃看向大寶,突然有些尷尬,隨即道,“這些日子聽我說了很多事,再加上昨天,我娘也對大寶娘也是佩服得緊,說等空閒得來叨擾叨擾,多向大寶娘學習呢。”

二娃一聽也高興的說道,“我娘也難得的誇我了呢,”孃親從來就是暴躁脾氣,平時對他都不溫柔,可昨天,卻破天荒的說要向大寶孃親一樣,好好對他,好好對爹,一時間,讓他們兩父子有些接受不了。

“大寶,我……”虎子喏喏的開口,卻是羞赧的緊咬嘴脣。

“虎子,什麼時候說話吞吞吐吐的了?”

大寶對虎子一直有種莫名的憐憫,或許是因爲同病相憐的原因。

他們倆同是沒有孃的孩子,不同之處在於,他的孃親因爲受不了生活貧困艱辛而出走,留下爹爹一個人辛苦的將他拉扯大;而自己,身邊有疼愛他的祖母,還有嚴厲的爹爹,他知道,孃親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孃親,也是最愛他的,只是,她沒有辦法陪在他的身邊而已……

而現在,他有娘了……

虎子看向大寶一臉關切,定了定神,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你說說看,只要我辦得到,義不容辭。”大寶拍着胸脯道,他們將他當成老大,那麼作爲老大,理應照顧小弟的。

“我想請你幫我找找羅爺爺,我爹爹生病了……”爹爹總說沒事,可是他感覺越來越嚴重了,羅爺爺脾氣怪,現在更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羅爺爺?”大寶皺眉,好像他也有還些天沒有看到了呢。

想了想,讓虎子他們等等,跑進廚房,再次出來,手上拎着東西,跟祖母孃親說了一聲便與虎子等人一起往羅世文的家走去。

大寶這次沒有跟夢瑤說,也沒有首先依靠舅舅,因爲這是他朋友的事,就就是他自己的事,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幫自己的兄弟。

可是,讓他失望了,羅世文不在家,失望之餘,可又不想讓虎子難過,想了想,“虎子,你帶我去你家看看吧。”

虎子愣愣的看向大寶,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我想去看看你爹爹,”舅舅說自己是的悟性很高,掌握的醫理已經是一般的小郎中都無法比的了,或許,自己可以去看看,然後再回去找舅舅。

虎子想着自己家的情況,有些猶豫,可是看到大家關心的眼神,但是最終還是點頭,如果,他們真的與自己交好,就不會嫌棄自己的家的吧?

卻說夢瑤在子俊鍼灸完了之後,便開始整理最近幾天大家編織縫製的東西。雖然最近天地裡面的事情比較多,但是,卻沒有因此而怠慢下來,這些做好的東西,夠“紫夢軒”堅持幾天的了。

一邊與田母聊到紫夢軒的情況,一向慈祥淡雅的田母,在聽到夢瑤的介紹之後也激動起來,可惜,當初自己沒能去一睹爲快。

“娘,您考慮的怎麼樣了?”殷切的看着她,只要婆婆答應,待會就可以收拾行李了。

田母當然知道夢瑤指的是什麼,舊事重提,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對大家以後的發展和路起着怎樣的作用。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或許會猶豫矛盾,甚至,根本不會這麼快考慮,但是,逸凡放棄了仇恨,夢瑤的身份因爲鬼醫而一日千里,那麼,以前的擔憂和顧慮就不存在了,她不能讓孩子們失望了。

心思百轉千腸,田母看向夢瑤,點頭應允。

“娘,你答應了?”夢瑤以爲還要費些功夫呢。

看到夢瑤的驚訝,田母好笑:“你們當我老太婆是靈頑不靈還是頑固不化?”

夢瑤低頭,您老只是有些鴕鳥罷了。

“知道你們是孝順,不想我吃苦,其實,如今的日子,真的很好了。”田母接着說道,“但是,我們是一家人,理應生活在一起。”

“娘,謝謝你。”不管怎樣,眼前這個眼目慈祥的婦人,是她的婆婆,不霸道強勢,不尖酸刻薄,不倚老賣老,不拖兒後腿,有這個的母親,真好。

子俊有些吃醋了,瑤都不問問他可有地方住,以後有何打算……想了想,決定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瑤,需要我幫忙麼?”子俊現在希望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給予她守護,不然她操勞,但是,又瞭解她的性格,不敢太過強硬。

不過,在毒未根除之前,他會小心的看着她,不然她太過辛苦的。

“逸凡已經安排下去了,到時問問他那邊還需要什麼再說吧。”夢瑤知道子俊的心思,所以,從不駁了他的好意,鬼醫手下,必然有很多能人異士,但是,她既然交給了逸凡,一切以後再說吧。

拿出畫紙,開始畫圖紙,想到子俊以前的愛好,“畫畫?”

子俊無奈的搖頭,他堂堂鬼醫鬼煞,居然也淪爲塗塗寫寫的地步,不過,真的很滿足。

“孃親、舅舅……”

“大寶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夢瑤擡頭看着跑進屋的大寶,掏出手帕給大寶擦了擦汗。

大寶眼睛微眯,享受着孃親的疼愛。

“瞧你,滿頭大汗,回頭着涼了怎麼辦?”夢瑤一邊說一遍伸手探進大寶的後背,發現後背沒有出汗,才放心下來。

“娘,我找舅舅有些事。”大寶着急虎子爹爹的身體,也想確定一下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這麼急着回來,原來是找舅舅的啊。”夢瑤酸酸的說道。

大寶在夢瑤的臉上親了一口,“孃親最好,寶貝最愛孃親了。”

“你這個小精靈鬼,行啦,我去看看中午做些什麼。”時間差不多了,逸凡該回來吃午飯了。想到男人今日做的事情,突然有些期待。

田母知道聽逸凡說起了夢瑤的身體,雖然中毒一事卻並不知曉,卻也擔心她的健康。這不,對方一說去做午飯,田母立即起身跟了去,可得看着不讓她太過勞累。

子俊滿意的看着這一家子的相處,瑤上輩子吃了太多苦,這一世,應該得到幸福。

“舅舅,我剛剛去給虎子爹號脈問診去了。”待祖母孃親離開,大寶趕緊跟子俊說道。

子俊一聽,心中詫異大寶的膽識,面上卻是平淡無奇,“結果怎麼樣?”

“積勞成疾,再加上肝氣鬱結,胸悶氣滯,理應調理疏導。”大寶將自己的判斷結果說了出來。

“你如何判得?”子俊挑眉。

“身體虛弱無力,面容憔悴蠟黃,肋痛、胸悶、脘脹、噯氣……”大寶先將虎子爹的症狀說了一遍,接着道,“肝爲藏血之髒,具有疏通人體氣機,調節血液運行的功能;人體各組織的正常活動,均依賴於氣血調和。而肝還有疏泄作用,喜舒暢而惡抑鬱。如肝失疏泄或清緒抑鬱不舒,均可引起肝氣鬱結。”

子俊暗自點頭,這小鬼才五歲不到(下個月才滿五歲),有如此的心性成就,假以時日,可以想象,是如何的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看來自己得努力了,不然,被侄兒趕超,就太丟臉了。

事關人命,子俊決定親自前往確認的,一來看看大寶是否真的學以致用,二來,也算是教學。

無形中,子俊已經將大寶當成是自己真正的侄子,以至於將對夢瑤的愛也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這可謂是愛屋及烏,不過,大寶確實有讓人疼愛的資本。

事實證明,大寶的判斷是正確的,子俊問及可懂藥材,能否開方,大寶猶豫了片刻,寫下一劑,子俊看後,雖然還有不盡人意之處,但是,對於大寶這般年紀的孩子來說,真的是了不起了。

子俊感嘆,如果大寶生在現代,估計就會當成神童,父母滿世界的炫耀了。

羅世文不在,村裡難以短時間尋到藥材,子俊在大寶的殷切希望中拿出一粒藥丸,讓虎子給父親喂服,不出片刻,虎子爹便開始又了起色。

在虎子父子千恩萬謝中,子俊和大寶離開,衆小夥伴也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大寶以前都深藏不露,還會很多他們不會的東西,至此,各自都暗下決心,定要多加學習。

回到家,田母和夢瑤已經將午飯做好。

子俊擔心夢瑤的身體,不顧反駁再次號脈,發現一切安好,方鬆了一口氣,是自己太緊張了,其實,適當的活動未必不是好事。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開會,回來太晚,初稿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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