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師徒決裂
衛寧兒被拖了下去，直接就在院子裡執行了杖刑，一開始還能聽到衛寧兒哭喊的聲音，可後來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連嗚咽的聲音都沒有了。
杖刑是挺慘的，可對於衛寧兒這樣的人來說，真的是不算冤枉的，連晉王也能夠隨意的算計，還亂給晉王吃藥，這絕對是自己嫌命長了！
她還真以爲自己是無價之寶啊，人人都喜歡的不得了，這腦子長的不是一般的擰了！
衛寧兒雖然死了，但是晉王的身後事也是要辦理的，不過晉王死的真是讓人覺得很蛋疼。
東緒帝顯然也對晉王十分的不待見了，死也沒給活着的人留一個好的印象，估摸着晉王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
不得不說，晉王和太子真的是很對付的兄弟倆，絕對是一個娘生的，這行事的風格，不是一般的相似啊。
東緒帝實在不想再管晉王的事情了，就直接對皇甫錦軒說，晉王的喪葬事宜，讓他全權做主吧，等晉王下葬之後，他會下旨讓皇甫錦軒來承襲爵位，至於封地，去不去的吧。
皇甫錦軒很明顯是沒有爭奪皇位之心的，這一點，莫離染早就跟東緒帝說過，而且莫離染也說過，皇甫錦軒和他是過命的交情，既然晉王這個禍根沒了，留下皇甫錦軒，也算是給莫離染一點兒助力吧。
東緒帝交待了皇甫錦軒和晉王妃一番就離開了，首要的就是出了孝期，要趕緊的給皇甫錦軒定下一門親事了，畢竟皇甫錦軒的年紀也不笑了，皇甫錦軒和比莫離染還大半年，馬上就二十二了，皇甫涵軒這個二弟馬上就有第二個孩子，皇甫錦軒這裡還沒成親呢。
更何況，晉王死後，皇甫錦軒承襲晉王的爵位，立刻就成爲大曦朝最年輕的王爺，這親事肯定是好說的。
因爲百家的事情，東緒帝答應皇甫錦軒讓他自己做主，可這都三年了，皇甫錦軒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東緒帝肯定也是不答應的。
晉王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這件事情，不過就算是三年孝期過了，皇甫錦軒也二十五歲了，二十五歲娶妻，實在是晚了些，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晉王死的不是時候呢。
對此皇甫錦軒的態度倒是很無所謂，對於什麼時候娶妻，皇甫錦軒的興趣真的不大，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自己這輩子都別娶妻纔好。
反正他想要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嫁給自己的，所以現在娶誰對皇甫錦軒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東緒帝交代了完了這些事情，就直接回宮了，莫離染也沒跟着去，畢竟有薛振南和大批金吾衛，騰翼衛，以及暗衛跟隨，若是在出了事情，那就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其實莫離染心裡清楚，逍遙這人是不會對東緒帝下手的，起碼是不會刺殺東緒帝的，如果逍遙真人真的想這樣要了東緒帝的性命，也就不會暗中算計了。
逍遙真人既想要皇位，還想要名正言順的要，並不想做亂臣賊子，典型的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所以只能用見不得人的手段，而表面上，還要裝的大義凜然的。
所以纔會束手束腳的，這純屬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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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緒帝離開後，莫離染和謝雅思又留了一會兒，莫I離染主要還是不放心晉王的死，就對着皇甫涵軒詢問了不少細節上的問題。
皇甫涵軒就是一個多情公子，莫離染覺得自己和他說一會兒話，就有一種想要抽死他的衝動，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十分淡定的莫子笑，他真的不知道莫子笑這些年是和他如何過下去的。
如果他是莫子笑的話，大概早就殺了皇甫涵軒，或者自殺了。
要說皇甫涵軒也真的是一朵奇葩！
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多情成這樣子，而且耳朵根子還極其的軟，尤其是被女人哭訴幾句，立馬就心軟的一塌糊塗，莫離染真想抽死他！
不過莫離染還是確定了，晉王的死，應該真的是一場意外，和逍遙真人沒有任何關係的，衛寧兒那種智商也就能算計皇甫涵軒這種的男人了。
莫離染看着皇甫涵軒，還是忍不住說道，：“表弟，我這個做表哥的給你幾句忠告吧，你不要以爲自己多麼高尚，你多情纔是最傷人的，你想對的起全天下的女人，可往往到最後一個都對不住，你娶了我大妹妹，我這個大妹妹賢良淑德，現在還給你懷着身孕，你最好收斂些吧，不要再整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了，就像今天那個缺貨，一不小心就把你給弄死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晉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死的這樣窩囊，實在是皇甫涵軒的前車之鑑。
其實皇甫涵軒也有一個好處，雖然很多情，但卻很聽話，尤其是聽莫子笑和晉王妃的話。
雖然一開始可能會被女子矇蔽了，但是隻要莫子笑和晉王妃盯得緊了，就能把皇甫涵軒給扳回來，這點兒比晉王強了太多了！
皇甫涵軒被莫離染說的擡不起頭來，其實皇甫涵軒也覺得自己是對不住莫子笑，可是皇甫涵軒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女子在記面前掉眼淚，他就犯糊塗。
幸好有莫子笑在一旁提點着，否則的話，皇甫涵軒真的不知道要煩多少錯，吃多少虧，上多少當了！
皇甫涵軒低着頭，不肯說話了。
莫子笑笑着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二少爺其實也挺好的，你放心吧，
也挺好的，你放心吧，我應付得來的。”
莫離染看着莫子笑，莫子笑其實就沒有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在郡王府的時候，整日裡照顧母親，照顧妹妹，出嫁後，還有照顧丈夫，莫子笑實在也是命苦。
莫子笑見莫離染不說話，又問道，：“母親和三妹妹最近怎麼樣啊？”
一提到莫子菱和張氏，莫離染的神色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他還真的不大清楚，這些日子他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事情啊！
不過一般沒什麼特殊的情況的話，莫子菱和張氏應該還是老樣子。
有傾城在，肯定沒有人敢爲難莫子菱和張氏的。
所以莫離染說道，：“大伯母和三妹妹都挺好的，大妹妹就放心吧。”
莫子笑點了點頭，：“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莫離染確定了晉王的死是意外，也就安心了，大概在逍遙真人的眼中，晉王這樣的貨色是不配與他爲敵的吧。
所以根本就沒打算對付晉王，而且東緒帝已經將晉王驅逐出去了，所以更加無所謂了。
莫離染打算起身告辭，謝雅思自然是一路，皇甫錦軒自告奮勇要送他，晉王妃當然點頭了，晉王的屍身還在牀上，現在也該置辦起來了，靈堂什麼的該佈置了。
晉王妃突然覺得有些無奈，除卻皇甫錦軒，竟然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皇甫涵軒就不用說了，他不添亂就算了，莫子笑倒是一個頂倆兒，可現在卻是娘倆兒了，晉王妃是肯定不會讓莫子笑操勞的，所以直接把小夫妻給趕走了，晉王妃感嘆自己天生的就是勞碌命啊！
莫離染和皇甫錦軒並排走着，謝雅思知道二人有話要說，所以就和莫離染說好在二門上匯合。皇甫錦軒開口說道，：“最近如何，這段時間晉王府封閉起來了，我也不想搞特殊，索性就閉門在家了！”
莫離染捶了皇甫錦軒一下，：“挺好的，你呢，還不打算娶妻嗎？”
皇甫錦軒有些無奈，：“大哥，我還要守父王的孝期好不好？”
莫離染這才恍然大悟，：“哦，我忘記了，就你那樣的父王，早死早超生，省的活着拖累了你！”
莫離染說的倒是沒錯的，如果晉王活着，皇甫錦軒勢必就要跟着去就藩，就要離開天奧城，晉王死的不是時候，但也是時候，雖然耽誤了皇甫錦軒說親，但是也避免了晉王府所有的人去就藩。
而東緒帝明確的表明了，不讓皇甫錦軒去就藩了，就留在天奧城。
這大概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就算封地在肥沃，也不如天奧城，畢竟這裡是他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了，離開，真的是捨不得。
皇甫錦軒有些無奈，莫離染這話說的實在是太直接了，雖然皇甫錦軒有的時候也覺得晉王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但是皇甫錦軒也毫無辦法，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的，如果能選的話，皇甫錦軒也不會這麼無奈了。
“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這麼多年我都熬過來了，就算是去就藩，也沒什麼的大不了的啊！”皇甫錦軒有幾分無所謂的說道。
皇甫錦軒真的是沒那麼的野心，所以在哪裡都無所謂。
莫離染知道皇甫錦軒的個性，皇甫錦軒其實是一個簡單的人，要的生活也很簡單，至於從前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都是被迫的，皇甫錦軒雖然很有主見，但是晉王畢竟是他的父親，皇甫錦軒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所以我不想把你拉進來！”莫離染由衷的說道。
皇甫錦軒輕笑一聲，：“算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我肯定會留下助你一臂之力，更何況，晉王府也有我太多放不下的東西，父王走了，二弟的性子，我實在是無法放心將晉王府交到他手上，母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倒了我身上，我如何能離開呢，所以人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是無法選擇的。”
莫離染點了點頭，：“我都明白。”
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是過命的交情，皇甫錦軒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卻無可奈何。
“我大概要出去幾天。”莫離染說道。
“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大事要做，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好兄弟！”皇甫錦軒說着伸出了手，而莫離染對着他擊了一掌，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莫離染告別了皇甫錦軒，匆匆趕到了二門上，謝雅思已經坐上了去雲家的馬車。
莫離染原本是跟着東緒帝來的，所以就上了謝雅思的馬車。
謝雅思看着莫離染，神情也是很歡喜的，她笑着說道，：“總算是好起來了，這些天，你一直昏迷不醒，差點就把傾城給折磨死了！”
莫離染對此真的是十分的抱歉，：“都是我不好，惹傾城傷心，也讓師父您擔心了。”
謝雅思擺擺手，：“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啊？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師父下山了，現在在雲家，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他呢？”
莫離染聽聞此消息，首先想到的是楚靜研的事情，楚靜研是師父唯一的女兒，如今死了，師父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我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了？是不是傷心過度，很難過呢？”莫離染說着，語氣中帶着強烈的愧疚。
再怎麼說，楚靜研也是爲了自己而死
了自己而死的，這一點，他躲避不了，雖然莫離染道現在對楚靜研也是沒什麼好感的，可天機老人是他的啓蒙恩師，也是他的恩人。
謝雅思嘆了口氣說道，：“難過肯定是難過的，楚大哥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卻年紀輕輕的就去了，這心裡肯定是過不去的，但是楚大哥並不知道楚靜研是爲你而死的，楚靜研不讓說，陌兒就沒說，大概也是不想引起太多的誤會來吧。”
莫離染點了點頭，：“我明白大師兄的苦心，可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瞞着師父，師父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謝雅思微微皺眉，“話雖是如此，但是說了又能怎麼樣呢？楚靜研也不會活過來，而且還有可能讓你們師徒間有了裂痕，你覺得這個結果好嗎？”
謝雅思並不奇怪莫離染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這件事情傾城知道，雖說楚靜研當初留的話是不讓莫離染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讓任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謝雅思知道傾城的性子，肯定是會莫離染說的。
但是謝雅思不知道的是，莫離染雖然中毒昏迷，但是並沒有完全失去一時，所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莫離染都是知道的。
知道歸知道，莫離染真心沒這麼大的壓力。
“再說吧，我先去雲家看看師父吧。”莫離染說道。
謝雅思沒有再勸說，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隨着馬車一起來到了雲家，當雲陌塵看到莫離染的時候，也顯得很是吃驚，他真的是沒想到莫離染竟然會好的這麼快。
謝雅思知道雲陌塵的心思，直接說道，：“離染已經完全好起來了！”雖然謝雅思也想知道莫離染究竟是怎麼好的，但是並沒有問出口，如果莫離染想說，肯定就會說了，反之，如果他不想說，他們有何必問呢？
雲陌塵也沒問想着待會兒再說，只是激動的觀察着莫離染，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來瞧師父的吧，我馬上帶你去。”
天機老人一直都住在雲家，一則他也是關心莫離染，二則，實在也是不想回去，畢竟楚靜研生前的一段時間，都住在雲家，在這裡，天機老人好像就能夠感覺到女兒曾經的氣息一樣。
元祁一直陪着天機老人，天機老人彷彿很喜歡元祁，也很依賴元祁，有元祁陪着，天機老人的情緒就會穩定一點。
天機老人是真的受不了喪女之痛，所以精神最近真的不是很好。
這會子，天機老人和元祁在花房裡呆着。
因爲花房是暖房，這個天氣在裡頭，太陽暖意融融的，真的是挺不錯的。
楚靜研生前在雲家住的時候，也經常到花房裡在坐着。
天機老人坐在這裡，想着女兒的音容笑貌，心情還是很低落，雖然說的輕鬆，但是真正的要從喪女之痛裡徹底的走出來，真的是太難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糟糕。
雲陌塵帶着莫離染來到了花房外頭，莫離染透過透明的玻璃望着裡頭，天機老人正坐着發呆，他的神情是那麼的落寞和寂寥，真的和從前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莫離染真的是有些內疚的，如果不是自己，楚靜研也不會死，莫離染慢慢的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慢慢的來到了天機老人身後，他此時此刻，真的不知道要對天機老人說些什麼好？
莫離染剛想開口，天機老人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離染，你來了？”
莫離染知道天機老人的耳力很好，能根據他們的步伐判斷究竟是誰。
從前在天玄山上，天機老人經常會出其不意的給他們這樣的驚喜。
搞的他們都以爲師父背後也張眼睛的。
莫離染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發澀的難受，但是還是輕聲應道，：“師父，是我，是我來了。”
天機老人慢慢的額轉過身，依舊還是那麼慈愛的看着莫離染，眼神問慈祥，：“好孩子，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莫離染剛想說話，天機老人又說道，：“你是個有福氣的，不像我那丫頭，實在是沒福氣啊，年紀輕輕的就去了！留下我這個老頭子，孤孤單單的，哎······”
天機老人說着這話，眼圈兒就紅了，想想苦命兒的女兒，天機老人真的覺得心裡很難受。
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可偏生自己這個女兒，早早就沒了，只留下他一個老頭子，孤家寡人的。
莫離染被天機老人說的也覺得十分的不好受，莫離染可以不在乎楚靜研，但是無法忽視天機老人。
畢竟自己這一身的本領，都是天機老人傳授的。
“師父，對於靜妍的事情，我很抱歉，靜妍若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去了！”莫離染沉聲說道。
天機老人的神色有些迷茫，因爲天機老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當時雲陌塵也只是告訴天機老人，楚靜研的死只是一場意外，而且楚靜研是死在皇甫逸軒手裡的。
天機老人並未多想，一直都認爲女兒的死只是一場意外罷了，可今天，莫離染卻告訴自己，楚靜研是爲了救他而死，是因爲他而死，這讓天機老人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天機老人的聲音有些發抖。
莫離染思慮了一刻，才慢慢的說道，：“師父，當日
師父，當日我中毒昏迷，原本皇甫逸軒要殺的人是我，但是經驗爲了救我，拖延時間，幾弄了皇甫逸軒，所以皇甫逸軒就殺害了靜妍！”
天機老人豁然站起身，失聲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莫離染只得再次答道，：“靜妍的確是爲了救我而死的，因爲當時大師兄他們全都中了毒，而我雖然在昏迷，但還是有些意識的，當時靜妍那樣做，大師兄也試圖阻止過，但是卻說服不了靜妍，而靜妍句句都在侮辱皇甫逸軒，故意激怒皇甫逸軒，這才死在了皇甫逸軒手裡，對此，師父，我真的很抱歉！”
天機老人的臉色頓時便的很難看，難看的沒有一點兒血色，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真的就是自己上趕着找死吧。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親口問問楚靜研，這到底是要做什麼爲了這個男人，值得嗎？
連自己年邁的父親也拋棄了，就這樣奔赴了黃泉之路，他們父女再也沒有了相見的機會。
天機老人的心，彷彿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這個女兒，終歸是他沒有教好，她實在是自私的厲害，眼中自己的愛情，爲了自己的愛情，真的是什麼都能做。
“我的女兒，就這樣爲你死了，你竟然還可以雲淡風輕的站在這裡告訴我事情的真相，莫離染，你的心腸未免有些太冷硬了吧。”天機老人最終還是忍不住將遷怒到了莫離染身上。
天機老人好後悔，如果自己沒有收莫離染爲徒，如果靜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莫離染，認識過莫離染，那是不是靜妍就不會死了！
雖然天機老人知道，楚靜研的死，和她自己的性格也是有關係的，可天機老人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莫離染低頭道，：“師父，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事到如今，你想讓我怎麼做？以死謝罪嗎？我做不到，靜妍這些年來對我做的事情，對傾城做的事情，她的死固然內疚，但是我卻做不到內疚一輩子。”莫離染說的都是實話，而往往真話，也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莫離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天機老人面沉如水，一字一句的問道，顯然是在強忍着怒氣罷了。
楚靜研的脾氣，天機老人當然是知道的，的確是讓人很難接受，可是楚靜研已經死了，莫離染還這樣說，實在是讓太南極老人接受不不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謝雅思和雲陌塵趕來了，剛纔謝雅思也是擔心莫離染會和盤托出，然後就去找雲陌塵過來。
沒想到他們還是來晚了，見到這個氣氛，雲陌塵就知道莫離染這廝肯定什麼都說出來了。
天機老人的眼中似乎能噴出火來，倒是元祁一臉的雲淡風輕，只是淡定的坐着。
不知道爲什麼，越是相處，雲陌塵對元祁就生不出好感來，他縱使覺得元祁太不真實了，對着誰，都彷彿帶着面具一樣，而面具背後，卻不知道元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雲陌塵忙上來將莫離染拉到了身後，然後勸慰道，：“師父，靜妍已經去了，您不要太傷心了，您這樣子，靜妍的魂魄也無法安寧。”
天機老人看到雲陌塵也是氣得要命，這個死小子竟然還死死的瞞着自己，將靜妍真正的死因瞞得死死，真的是太過分了。
“你閉上嘴，爲師這些年是如何對待你的，你就是這樣回報爲師的，你明知道靜妍之死的真相，反而還不肯告訴我，讓我一個人在這傷心難過了這麼久，你還是我的徒弟嗎？”天機老人剋制不住的怒吼道。
“楚大哥，你消消氣，你這樣子也不是靜妍想要看到的，靜妍也希望您能好好的度過餘生！”謝雅思勸說道。
其實天機老人的反應也算是正常的，畢竟知道自己的女兒爲了一個男人這樣心甘情願的就去死了，絲毫不顧及自己這個當父親的，誰知道了真相，也會受不了的。
“你不必勸我了，這件事情我無論如何不能善罷甘休，我要爲我的女兒討一個公道！”天機老人說的斬釘截鐵。
謝雅思有些意外，忙問道，：“楚大哥，那您的意思是？”
天機老人看着莫離染，字字如錐的說道，：“靜妍已經死了，而且她是爲了你死的，這也足夠說明靜妍有多愛你，你不能一點兒表示也沒有，我要你娶靜妍的牌位過門，做平妻！”
此話一出，別說是莫離染愣住了，謝雅思愣住了，雲陌塵愣住了，就連一直淡定的元祁也忍不住眉心一蹙，這個事情，貌似有些不知道該讓人說啥好！
“娶楚靜研的牌位？”莫離染機械的重複了一遍，他真的覺得這件事情太荒唐了！
而且是荒唐的要死，楚靜研活着的時候，他死活都不願意和楚靜研沾上一丁點兒的關係，死了，就更不想了！
別管是活着的楚靜研，還是死了的楚靜研，還是楚靜研爲他死了，莫離染都不想和楚靜研的事情沾邊兒。
娶她的牌位，莫離染也不願意。
“這件事，徒兒恐怕做不到。”莫離染直接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他曾經發過誓，會一直和傾城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連做皇帝都不打算娶后妃了，這個要求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天機老人沒想到莫離染拒絕的這麼幹脆。
“莫離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當年若不是和你父親雲峰有
父親雲峰有些淵源，我也斷斷不會收你做徒弟，還叫你這麼多精妙的武功，而你現在長大成人了，竟然這樣悖逆我！”天老人越說越生氣。
“從小的時候，靜妍就喜歡你，我雖然知道，但是從來沒有干涉過你，哪怕靜妍是我的女兒，但是你也是我最心愛的徒弟，所以我不想勉強，寧願傷害自己的女兒，可是你呢，是怎麼對待靜妍的，你如果對待靜妍哪怕有絲毫的耐心，靜妍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了！”
“若不是對你寒了心，若不是看不到一點兒希望，靜妍也不會這樣抱了必死之心，而且靜妍還是爲了你而死的，如果不是靜妍，那麼死的之人就是你了，莫離染，你難道連最起碼的同情心都麼有了嗎？”天機老人大聲的質問道。
顯然真的是很生氣了。
不等莫離染開口，天機老人又說道，：“而且靜妍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和鳳傾城連個死人都容不下嗎？她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我只是想讓我的女兒可以完成死前最大的心願，嫁給你，難道你連爲師這點心願都不肯答應嗎？”天機老人的語氣突然軟化了下來，竟然帶着死死祈求。
可見爲了女兒，天機老人也是什麼都不顧了。
天機老人真的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這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既然她這麼迫切的想要嫁給莫離染，作爲父親，天機老人自然是想要替女兒完成遺願的。
而且天機老人自問這個要求並不是那麼的過分，難道他們連個死人都容不下嗎？
又不是楚靜研活着，天機老人非得逼着莫離染娶她。
而天機老人此刻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沒有比這莫離染娶楚靜研，說不準二人成了親之後，莫離染就會喜歡上靜妍的，那麼靜妍也不會死了。
反正天機老人此刻是各種的後悔，各種的糾結。
莫離染依舊說的很堅決，：“師父，我是不會答應的，我當時求娶傾城的時候，就說過此生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絕對不會和別的女子有任何的牽扯，不管是死的活的或者是名義上的，都不行！”
“而且當時我也對傾城說過，寧負天下不負卿！所以這件事我是不會的答應的！”莫離染的語氣很明顯，絕對就是沒得商量的。
天機老人登時氣的差點昏過去，幸好元祁一把扶住了天機老人。
元祁有些看不過眼的說道，：“三師兄，你這也太絕情了吧，好歹師姐也是爲了救你而死的，現在只不過是讓你給她一個名分罷了，又不是真和你在一起生活，相信世界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元祁的聲音不疾不徐，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着。
莫離染這纔有空去觀察一直坐在天機老人身邊的這個少年。
莫離染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元祁，但是看到元祁，卻覺得一種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
這種感覺，讓莫離染覺得很是奇怪，彷彿元祁是他認識了很久的人，但是卻又很陌生。
“你是誰？”莫離染的嗓音帶了冷意。
天機老人冷冷的答道，：“他是你師弟，元祁，是我最後的關門弟子，以後我不會在收徒弟了。”
莫離染看着元祁，那語氣並不是多麼的和善，：“元祁師弟，咱們不熟悉，我現在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我最討厭的就是陌生人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這一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別怪我這個做師兄的教訓你！”
元祁似乎並不怕莫離染的威脅，反而挑釁的看着莫離染，：“三師兄，我也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
莫離染看着元祁，這小子還真有種，竟然敢和自己槓上，在天玄山，誰不知莫離染是個活閻王，誰敢惹莫離染啊，除非是嫌命長了！
莫離染剛想發火，卻被雲陌塵給攔下了，雲陌塵是因爲看到天機老人的臉色比剛纔更加的難看，如果莫離染和元祁在吵下去，只怕更會刺激到天機老人。
雲陌塵不是沒看出來，這些日子，天機老人對元祁的信任和依賴，估摸着莫離染要是收拾了元祁，和天機老人的關係會更加的惡劣。
現在爲了一個楚靜研，天機老人對莫離染就已經有了心結了，就更別提別的了。
“好了，離染，元祁師弟年紀小，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雲陌塵不斷跟莫離染打眼色。
莫離染看出了雲陌塵的暗示，的確，天機老人的臉色真的是黑如鍋底了。
莫離染這纔不再不做聲了。
而天機老人的怒火卻沒有因爲這個消散了，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爲什麼莫離染連自己女兒的牌位也不接受。
“莫離染，如果你真的不肯定答應我的條件，那麼從此以後咱們師徒就恩斷義絕，你以後再也不是我天玄山的人了！”天機老人說的乾脆，毫不留情。
天機老人不是說着玩的，而就是這樣想的，俗話說死者爲大，不管楚靜研以前做過什麼，她人已經死了，一切也該結束了吧。
莫離染抿着脣，是有些觸動的，畢竟他跟在天機老人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他和鳳紫宸一前一後的拜到了天機老人門下，算起來也十七八年了。
這些年的感情，說不關心是假的，說不痛心也是假的。
莫離染也弄不明白，爲什麼師父非得逼迫自己呢？
除了傾城的事情，別的他什麼都可以妥協，唯獨傾城的事情，他是絕
情，他是絕對不能，也不會妥協的。
“師父，你非得要這樣嗎？爲什麼就非得鬧到這一步呢？我對靜妍，真的沒有一點兒男女之情，有的就是師兄妹之間的感情，而這點子感情，也早被她的無理取鬧，她的瘋狂，她的極端給磨沒了，我說句心裡話，若非因爲她是你的女兒，她只怕死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楚靜研死了，我雖然也覺得可惜，但是我真的沒有太大的負擔，師父你可以說我冷清，甚至可以說我無情，可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感受，我不想，也不願意隱瞞，今天你非得要讓我將楚靜研的牌位娶過門做平妻，這一點，我無法接受，我不可能讓傾城跟着我受委屈的，楚靜研帶給傾城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我相信，傾城是不會願意看到楚靜研的牌位的，所以，師父，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哪怕你將我逐出師們，和我斷絕關係，我也不能這樣做！”莫離染說的很清楚明白，同時也很平靜，其實莫離染還是希望天機老人可以改變主意。
天機老人的臉色頓時成了調色盤，一會兒青，一會兒紫，最後又是奇黑無比了！
“好，朕是我的好徒弟啊，既然你這麼不在乎咱們師徒間的情誼，那麼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後你染世子和我們天玄山再無任何瓜葛！”天機老人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看莫離染一眼。
雲陌塵着急的不輕，忙勸道，：“師父，您別這樣，離染年紀小不懂事，師父您不能和離染一般見識啊！”
雲陌塵狠狠的白了一眼莫離染，這個時候了，還非得刺激天機老人，雖然雲陌塵也覺得天機老人這個要求的確有些太過分了，可天機老人也是一時間受不了這個刺激，莫離染就算是不答應，也好生哄一下天機老人啊，幹嘛把話說的這麼直接呢？
這下子好了，直接鬧崩了！
天機老人對莫離染也是一肚子的氣，直接說道，：“你也別在充好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靜妍也是煩得要死，靜妍死的時候，你在場吧，你爲何不阻止呢，你是不是覺得寧願讓靜妍死，也要保住莫離染呢，靜妍死了你最多傷心兩天，要是莫離染死了，估摸着你得傷心的沒了半條命吧，雲陌塵還有你，我也要和你斷絕師徒關係，以後你也和天玄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雲陌塵整個人都傻了，沒想到這戰火會蔓延自己的身上來，他看着情緒激動的天機老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其實天機老人說的也不完全是錯的，如果能選的話，他肯定希望莫離染能活着，可是他也沒有讓楚靜研去死啊！
他當時受傷的不輕，而且也驢勸說過楚靜研，是楚靜研自己不聽勸的，他能有什麼辦法啊，今天將事情賴到了他的身上，雲陌塵真的覺得自己冤枉了些。
“師父，你聽我說。”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對待我的靜妍，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們！”天機老人說完，站起身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