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相約泛舟!

“回夫人,奴婢似乎還聽到了宋世子的聲音,隱隱約約中,還聽他們說到了失身、清白等字眼。”

丫頭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再加上了廳內本就極爲安靜,這一刻,她的話,可以說是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這頭一個被驚到的,自然就是樑夫人了。

宋子夜可算是她的外甥的,若是他在這裡出了事,只怕回去後,他要被護國公那個老頑固給打個半死的。

“怎麼回事?今日的宴會倒也奇了,怎麼這風花雪月之事,卻是屢屢發生?知道的,這是在給梅小將軍接風呢,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另有所圖的宴會呢。”

樑夫人這話說的可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梅二夫人的眼色暗了暗,可是如今的確是在他們將軍府屢屢出事,也的確是有些不妥。

“你可聽清楚了?”

“回夫人,奴婢聽地並不仔細。不過,二小姐的哭聲,斷然是假不了的。”

樑夫人冷笑一聲,“按說這是你們將軍府,我們也算是客人,本不該多嘴的,可是偏偏這丫頭剛剛話裡提到了我那外甥,既然如此,梅夫人,咱們一同去瞧瞧可好?”

梅二夫人心中將樑夫人給狠罵了幾遍,可是眼下事情弄成這樣,她也不可能肆意而爲。

宋子夜是國公府的世子,這爵位可是比他們將軍府要高,若是真的在這兒出了這等事情,對於梅沁瑤來說,倒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瞧樑夫人說的,宋世子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許是這丫頭說錯了,也不一定。既然您提出來了,那咱們就一道過去瞧瞧,也免得因爲這賤婢的一張嘴,壞了我們梅家小姐的名聲。”

梅二夫人說這話時,那丫頭的頭用力低了低,兩隻手還不停地在身前絞動着。

既然是這等事,自然不可能讓在場的貴女們同行的,所以,只是十幾位夫人一道急匆匆地去了蘭苑。

蘭苑外頭竟然還守了一名婆子?

“你怎麼會在這兒?何人讓你守在此處的?”

那婆子一看夫人來了,還來了這麼多的貴婦,自然是嚇得不輕,“回夫人的話,是沁瑤小姐吩咐奴婢在此候着的。”

“她人呢?”

婆子沒敢吱聲兒,只是往院子裡頭巴拉了一眼。

“弟妹,沁瑤那丫頭不會真的在裡面吧?”梅文成的妻子梅大夫人總覺得心裡有些沒底,這樣的事情,一旦傳了出去,受損的,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梅沁瑤。

也難怪大夫人如此憂心了,他們長房可是還有好幾位姑娘呢!

梅二夫人如何不知道這一點,只是事已至此,除了將事情給擺到明面兒上來,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解決此事了。

“走吧,我們也進去看看,說不準就是幾個丫頭們在此玩笑呢。”梅二夫人心裡頭打鼓,可是如今京城這麼多的貴婦都在,她總不能再差了人提前去知會一聲兒,若是衣衫不整,記得要先穿好吧?

“給,給夫人請安。”

兩位梅夫人一看到了那守門的丫環,便一下子愣住了。

這丫環正是在梅沁瑤的身邊伺候的,今日也一直是陪在她的左右,現在既然她在這兒,那麼梅沁瑤十有八九,就在裡面了。

梅二夫人這會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這個梅沁瑤,怎麼就這麼不長腦子呢?

自己不是都說了,今日會給她機會,只要讓衆位夫人看到了她的才貌,相信定然會有不少人上門提親的。

現在倒是好,直接就省了這麼一齣兒了。

合着人家自己早就有了主意了。

“怎麼回事?你們小姐呢?”

“夫,夫人?”守門的丫頭都嚇傻了!

一看到這丫頭的臉都白了,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問你,裡頭是隻有你們小姐自己,還是還有別人?”樑夫人的心裡也是很糾結,若是不問吧,先前那丫頭的說辭怕是就說不清楚了,可若是問了,這答案再真地將宋子夜的罪名給坐實了,那可就是太丟臉了。

“沒,沒有。只有小姐一個人在裡面。”

正說着,便聽到了裡面叮噹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梅二夫人的眼神一緊,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進去看看。”

樑夫人也跟着表情一冷,千萬不要波及到了宋子夜纔好。

“回夫人,裡面並沒有沁瑤小姐,而是沁芳小姐和汪家的公子。”那婆子出來小聲地回道。

丫頭的臉色一白,“怎麼會是三小姐?明明就該是二小姐在裡面的纔對呀。”

丫頭的這句話,倒是成功地讓兩位梅夫人色變,那丫頭也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

“夫人,如今三小姐在這裡,那二小姐?”

梅二夫人面色微寒,今日之事,擺明了就是有人藉着今日的宴會想要剷除掉自己的敵人了。

而且看這情形,倒是梅沁芳出手對付梅沁瑤的成分居多,只是不知道,那個二丫頭到底去哪兒了。

而且,這院子幾道門都有人把守,那梅沁瑤又是如何逃出去的?

難不成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還不快快去尋找二小姐?”

“是,夫人。”

轉了一圈兒,這後院兒幾乎都找遍了,也不曾看到梅沁瑤。

,也不曾看到梅沁瑤。

當然,也沒有看到宋世子的影子。

倒是隻有梅沁芳一個人哭哭啼啼地,只說自己是被人給迷暈了,趴在桌上,其它的什麼也不知道。

至於那位汪公子,原也是汪家的旁支,出身差自不必說,聽說連個功名也沒有,如今汪家沒落了,只怕他將來的衣食都不能有所保障。

好在兩人當時在屋內,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堪入目之事。

再加上當時進屋的幾位夫人也不曾細瞧那位汪公子的相貌,所以,此事後來被梅家人周旋,其結果,倒還不算是太丟臉。

梅夫人使了手段,將梅沁芳嫁給了汪家直系的公子,也算是保全了兩家的名聲,至於那一位被發現與梅沁芳共處一室的,沒幾日,便見了閻王了。

當然,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只說一行人四處找尋梅沁瑤不到,後來遇到了謝氏,這才知道,原來謝氏帶着孩子回去餵奶時,看到了梅沁瑤一手扶着頭,一邊晃晃悠悠地走着,這纔將她給帶到了自己院子裡了。

如此一來,這梅沁瑤似乎是遭了算計,不過,梅沁芳的事情,應該不是她做的。

樑夫人只擔心事情會不會牽扯到宋子夜,既然與他無關,那麼梅家的小姐與何人有私,也就與她無關了。

梅沁瑤回到家中,給梅文理請了安,便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這裡雖然再不是官家所住的宅子,可是梅家的產業,又怎會差了?

地方許是不及原來寬敞了,可是這佈置裝潢還都是一等一的。

梅沁瑤面色蒼白地靠在了美人榻上,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着,只要一想到她險些就毀了名聲,這呼吸就不由得緊窒了起來。

“給三公子請安。”

“起來吧。”

梅煥朝進來的時候,梅沁瑤整個人的情緒幾乎就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你沒事吧?”

梅沁瑤垂着眼簾,指尖微微顫着,“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幫我?”

“我若是不幫你,你現在豈不是就要嫁給那個無賴了?”

梅沁瑤卻是自嘲一笑,“我不明白。我不過是一介庶女,而你現在已經是嫡子了。我與你又並非一母所生,你何必要如此待我?若是被母親知道是你幫着梅沁芳來救了我,只怕她會恨毒了你。”

“我不幫你,她就不恨我麼?”梅煥朝反問了一句。

這一問,梅沁瑤倒是愣了一下,擡眸看他,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個總是表現得畏畏縮縮的兄長,竟然已是能坐得筆直,面目淡然,眸光如炬了。

“你變了。”

梅煥朝沒有否認,“我們每個人都在變,不是嗎?爲了我們自己,爲了將來,若是不能改變,只怕我們的命運將會無比悽慘。沁瑤妹妹,那會是你想要的麼?”

梅沁瑤緊緊地抿着脣,今日在蘭苑裡發生的一切,似乎是還在衝擊着她的大腦。

她無法忘記,她最信任的丫頭竟然背叛了她,她向來小心討心的嫡妹,竟然要毀她清譽。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身爲一個庶女,她時時處處小心翼翼,從來不肯有半分逾矩的行爲,爲什麼這些人還不肯放過她?

“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也別多想。兩位伯母都能證明當時你的情況也不好,特別是還有堂嫂證明你是處於了半昏迷的狀態的。這樣的你,是根本不可能會去害人的。”

梅煥朝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只是今日的一切都佈置得周全,沒有人會懷疑到梅沁瑤的身上。

畢竟當時她自己也中招了,再說一介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將梅沁芳給弄進院子裡?

還有那個汪家的無賴,又怎麼會無端地出現在了蘭苑?

僅憑着一個梅沁瑤的本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梅煥朝可以肯定,汪氏不會讓人再去細查了。

畢竟,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梅沁芳。

“好了,你也別多想,好好休息。我想,一會兒父親他們安慰了三妹妹,就會到你這裡來的。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兒若是他們來了,你仍然不舒服,大可以不理會他們。反正之前有二伯家的府醫作證,你的確是中了迷藥,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三哥,我能知道爲什麼嗎?”

“什麼爲什麼?”梅煥朝頭一偏,對於梅沁瑤的態度,有些不太明白。

“你爲什麼要幫我?僅僅是因爲我是庶女?”

梅煥朝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事實上,他在無意中得知了梅沁芳的計劃後,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竟然鬼使神差地就將這個計劃告訴了梅沁瑤,甚至還命人出手救了她。

現在想想,幸虧他出手了。

當初按照梅沁芳的計劃,是要將宋子夜引過去,如此一來,梅沁瑤的身分若是嫁入護國公府,最多也就是一介妾室的身分。

這於汪家可是極爲有利的,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纔得到了汪氏的支持,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了這樣大的一個逆轉。

梅沁瑤無事,宋子夜也沒有去,反倒是將梅沁芳自己給搭了進去。

估計這會兒,梅沁芳正哭得死去活來的。

“或許吧。事實上,在這樣的高門大戶,我們哪一個活地不累?你是庶女,如果我還是一個庶子的

一個庶子的話,那麼對於父親和家族來說,你的利用價值比我要大。畢竟,沒有哪一家的貴女願意嫁給一個庶子爲妻。可是你就不同了。”

梅沁瑤的眼神閃了閃,對於梅煥朝的話,似乎是找到了幾分共鳴。

“你相貌好,才華也很不錯,若是尋箇中等的人家,自然是能做正妻的。若是嫁入高門貴族的次子或者是庶子,定然也能爲正妻。可是梅沁芳卻偏偏不肯讓你如願,你雖然屢次表明了心跡對安王無意,可是她卻不信。若是不早早地將你給毀了,只怕她是不放心的。”

梅沁瑤的臉色一僵,“你連這個也知道?”

“你們在梅府後院兒,這纔多大的地兒?能瞞得住什麼事?只怕這會兒父親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是礙於你也中了迷藥,而且嚴格說來,三妹妹的身子並未受到侵犯,所以,他應該是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的。”

梅沁瑤的身子突然就打了個激靈,明明現在就是春暖花開的好季節,怎麼突然就覺得陰冷陰冷的?

“三哥,這次的事情,多謝了。以後若是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三哥真說便是。”

“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地看不過去。看到梅沁芳要算計你,我就想到了當初我是如何被大哥算計的。”

梅煥朝的眼神亦是變得有些陰暗,聲音也透着幾分的冰冷。

“小時候,明明就是我的字寫地最好,可是他卻趁着先生不注意,直接將我的字給撕了。若是我背的書比他快,比他熟練了,先生一轉身,我定然就要挨頓打。我們都是可憐人,能幫一把,總好過往火坑裡推一把吧?”

這話倒是令梅沁瑤深有感觸。

梅沁瑤以前的日子,倒也說不上難過。

因爲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分,也從來不曾妄想着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所以,她的這份兒淡然和知足,倒是很讓汪氏放心。

只是可惜了,梅沁瑤的自知之明,並沒有讓其它的姐妹們也待她親厚。

反倒是她的這份兒心態,更激怒了梅家的嫡女梅沁芳。

不然,今日之禍也就不會有了。

“多謝三哥了。無論如何,今日若不是三哥在,只怕妹妹便不能再活了。與其嫁與那個無賴爲妻,倒不如直接死了的乾淨。”梅沁瑤說着,聲音已是有了幾分的哽咽。

“妹妹自己保重。父親或許不會來責怪你,可是母親那一關,只怕你並不好過。還有三妹妹,若是不來找你大鬧一通,反倒是奇了。”

“多謝三哥提醒。”

“再多一句嘴,三妹妹若是來鬧,你只管讓她鬧就是。哪怕是將你這院子給你砸地無法住人了,你也不能說一句。”

梅沁瑤的眼睛閃了閃,明白梅沁芳是府上的嫡女,她會跑來撒氣,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

又是汪氏的親女,就算是父親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只覺得是女兒受了委屈,要找人發泄一下罷了。

梅沁瑤點點頭,只是眸底閃過了一抹苦澀,她知道,經過這一次之後,只怕她在梅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現在,她只盼着自己能早日嫁出去,或許還能過得舒心些。

梅府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宋子夜。

因爲衆人都看見了,他一直都在前廳,始終不曾離開。

至於先前那丫頭將汪公子的聲音硬說成了是宋世子的聲音,梅家人也只能訕訕地說是丫頭聽錯了。

宋子夜冷冷一笑,今日如果不是他機警,只怕也就真的遭人算計了。

梅家的人心還真是狠,爲了拉攏世族,給安王增添助力,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清白都能算計了。

想想那個在暗中幫着自己的人,是妹妹的眼線,還是梅家的另一股勢力?

梅家經過了這次宴會,竟然是傳出了三樁喜事,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相親宴了!

梅煥朝與齊婉星的婚事敲訂,當然,在此之前,齊婉星在齊家可是沒少受罰,不過,既然婚事定了,而且對方也算是嫡子,嫁過去爲正妻,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

再想想現在梅家得皇上器重,三房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起來。

指不定這個將三房真正撐起來的人,就是梅煥朝呢。

梅家三房的大小姐也被議定了婚事,只不過是嫁過去做平妻,而非正妻。

就算是這平妻的身分,還是後來有了梅文成的介入,纔算是促成了此事。

至於梅沁芳,在過了幾日之後,還是與汪家嫡系的公子訂了親事,雖然梅沁芳心中不願,可是事已至此,要麼嫁過去,要麼就此絞了頭髮做姑子,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了。

說起來,這梅家的三樁親事,竟然全都是梅家三房的子女!

人們茶餘飯後再提及這場宴會,無一不是含了嘲諷笑話。

梅沁芳果然是到了梅沁瑤的院子裡大鬧了一通,除了不曾打梅沁芳,其它的事情基本上是全做了!

倒也不是梅沁芳知道適可而止,而是梅沁瑤之前有了防備,那梅沁芳上來就想要毀了她的臉,只是三番四次被人阻了。

汪氏知道了之後,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覺得女兒的氣也撒地差不多了,這纔派人過去將三小姐帶回了院子。

梅沁瑤看着滿院子的狼藉,失聲痛哭!

整個院子都是死氣沉沉的,她的幾個心腹,看着院

腹,看着院子被毀地根本就不能住人,也都掩着帕子哭了起來。

梅煥朝在得知梅沁芳大鬧的時候,只是勾脣笑笑,這個梅沁芳,還真是自己作死。

如今自己的清譽不再,卻又要傳出一個兇狠霸道的名聲不成?

梅煥朝守在了門房,一看到梅文理回來了,便直接請他去了後院兒。

梅煥朝倒不是真的覺得該出手幫一幫梅沁瑤,而是能給汪氏和那位嫡小姐添堵,他心裡頭就覺得痛快。

梅文理大概也能猜到那個向來嬌縱的女兒會做出些什麼事來,可是等真的到了這裡一瞧,這才傻眼了!

二女兒坐在石凳上哭着,一院子的下人有的在收拾,有的乾脆也跟着哭了起來,滿院的狼籍,豈是一時半會兒能收拾好的?

“父親,不是兒子偏心二妹妹,只是三妹妹如今要訂下親事了。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名聲,只怕不好。再則,大妹妹的婚事也訂下了,接下來,二妹妹的婚事也該考慮了。之前二妹妹可是與二伯家的堂嫂很談得來的。”

梅煥朝這是在提醒他,梅沁瑤的身分或許差了一些,可是她卻是一個很聰明,也的確是有着才貌的,說白了,三房的幾個女兒,真正能入得了貴人的眼的,怕是隻有這位梅沁瑤了。

再說,如今四個女兒,兩個訂了親事,還有一個年紀還小,三五年內是不可能提及親事的。

梅文理皺了皺眉,這個女兒,也的確是做的太不像話了。

“別收拾了,讓二小姐搬去以前宋姨娘住的院子吧。那裡還寬敞些,另外,所有的東西,都差人去庫房領,就說是我的意思。堂堂梅家的小姐,總不能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是,父親。”

“多謝父親。”梅沁瑤此時擡起頭,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還真是看起來讓人心疼。

雖是庶女,可也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又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自己如何能不好好地安撫一下?

梅煥朝趁着他們父女倆說話,悄悄退了出去,看到幾個嬤嬤去收拾東西了,勾勾脣,回到了前院。

梅家的事情,就像是一場鬧劇,汪氏越想着瞞下來,可是外頭的風言風語卻越是囂張。

李傾月此時無暇去顧及這些小事,滿心想着,都是如何才能將梅煥志這樣的心狠手辣之人留在上京。

“妹妹,我要先回涪陵,至於梅煥志,無所謂,若是皇上將他派過去,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他這樣的人,總比那些老將要好。”

“不!你不瞭解梅煥志,此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做事從來都是不計後果的。只要能立功,他什麼都敢做。當年他能在軍中殺了一名副將而不被皇上責備,便可以看出皇上對他有多看重。”

“皇上的旨意,豈是能輕易改變的。你也不必徒勞了。大不了,我先想辦法將我的主要力量先撤出涪陵。”

“不可!”李傾月連忙阻止,“你在涪陵經營多年,若是就此輕易放棄,未免太過可惜。再則,若是你的大部分人手一撤離,豈不是反倒坐實了你之前的確就在涪陵的事實?”

李安旭一時有些猶豫不決,涪陵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這原本就是他所倚仗的最後力量,一旦真的出了事,那他這些年的苦心經營,也就是付諸東流了。

“妹妹,我在涪陵的確是有着不小的勢力,只不過,並非是所有的底牌都藏在那裡,就算是涪陵真的被人給攪了,我也不怕。”

李傾月抿了抿脣,眉眼低垂,“哥哥或許不怕,可是我們自己的力量就會再弱一層。原本離報仇就是那樣的遙遠,哥哥還要再多等上十年不成?”

李安旭的心神一動,她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明白?

“妹妹,我是哥哥,爲父皇和母后報仇是我該做的事,你只需要好好地做你的榮華公就是了。你今年也十六了,還是想着自己的婚事比較好。”

“哥哥?”

李安旭一擡手,制止她繼續說,“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的身手似乎是還在我之上。可是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妹妹,當年不曾保護得了你,本就是我這個哥哥的失職,現在,既然我們重逢了,那麼,該負的那些責任,就由我背起來。這條路太殘忍,也太血腥,不能污了你的手。”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是對於李傾月來說,他的說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自己不可能置血海深仇於不顧,反倒是能安享榮華富貴,過着安逸愜意的生活。

“哥哥,我是蒼溟的公主,我不能忘記自己到底是誰?”

李安旭知道,話這樣說,也就是不可能再改變她的心意了。

“也罷,那我先回涪陵,上次處理內奸之事,已經害得我們元氣大傷,這一次,我親自回去坐鎮。”

“哥哥,涪陵有着連綿山脈的優勢,若有必要,還是潛于山內爲佳。至於梅煥志,我先試着拖住他,若是能改變了皇上的心意,自然是最好的。”

“好,你自己小心。”

李傾月回到長生殿的時候,有兩名差人正候在那裡。

“怎麼回事?”

阿布過來小聲解釋,“是來給您送東西的,那些布料的質地不錯,就是顏色也太豔了些。只怕不是您會喜歡的。”

李傾月一怔,一時沒明白到底是什麼意

底是什麼意思。

等到進入大殿後看到了那麼多的錦帛,倒是輕笑了一聲,“這是梅煥志讓人送來的?”

“主子猜地真準,正是他。”紅葉端了茶過來,爲她寬了外袍,奉上了茶點。

“這個梅煥志倒是有趣,梅家現在出現這樣不好的傳言,他竟然還有這等心思?”

“傳言再不好,終歸也是喜事。再說,又不是梅煥志有什麼不好的名聲傳出來。主子,奴婢看那個梅煥志的心術不正,您還是小心爲妙。”

李傾月大概也明白了梅煥志這到底是幾個意思了。

早就聽說他是一個男女通吃之人,只不過,將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還是說,自己上次將他打傷,下手太輕了?

早知道如此,當時就應該再多用幾分內力,至少讓他半個月下不來牀的。

“可有留了什麼話?”

紅葉拿了一封信過來,“說是梅煥志親手所書。”

李傾月挑了下眉,意興闌珊,身子一歪,倚在了榻上,“你念吧。”

字數不多,也不過就是幾句話。

大意也就是覺得與嶽大總管脾氣相投,有意邀其一同泛舟飲酒。

這話,怎麼就一點兒誠意也沒有呢?

“主子,這個梅煥志定然是沒安好心,您還是別去了。”

李傾月則是笑得有幾分壞,自己正說有些磕睡了,結果就有人來送枕頭了,還真是巧呢。

這樣好的機會,自己若是不用,豈非是對不起人家的一片好意?

“去!爲何不去?只不過,這地點由他訂,時間,就由我來安排。你去差人回了。就說明日後晌,我有空,至於船嘛,就用他們梅府的就是。”

“是,主子。”

阿布有些不太放心,梅煥志的武功雖然不及主子,可是這歪門邪道卻是不比主子差,兩人對上,只怕主子是要吃虧的。

“主子,梅煥志明顯就是居心不良,您當真要去?”

“當然了。既然人家一片盛情,若是直接給拒了,豈不是傷了人家的情面?”

阿布看她主意已定,也知道再勸無用,乾脆派了人去回話,與此同時,還是差人仔細地盯着梅家的船,謹防不測。

李傾月雖然答應去了,可是不代表就一點防備也沒有,再者,涪陵之事,她總要先探出皇上的口風的。

“給皇上請安,給蘇貴妃請安。”嶽傾手上拎了一隻八哥兒,那籠子都是頗爲講究,上頭繪了幾種飛鳥的紋路,同時外頭還鍍了一層金。

“免禮,你手上拿的這是何物呀?”

“回皇上,這是屬下剛剛得來的一隻巧八哥兒,會說話,特意送來給蘇貴妃娘娘解悶兒的。”

蘇貴妃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對這個嶽傾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好感,不過,他手上的東西,倒還真是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這隻八哥兒似乎是生得有些不同,皇上,與你之前送我的,有些不一樣呢。”

“嗯,的確,這一隻的體形明顯要大一些,顏色也更爲絢麗一些,倒不像八哥。”

“回皇上,具體是什麼品種的八哥兒,屬下也並不知曉,這種鳥兒會說話自然沒有什麼稀奇的,皇上您見過的,自是不在少數。可是這一隻,不僅會說話,還會背詩呢。”

“哦?果真這般聰明?”皇上一聽會背詩,也來了興趣。

這會說話的八哥兒並不少見,可是會背詩的,還真是不多。

“回皇上,微臣這就讓它背一首給您聽聽。”

李傾月話落,便衝着那八哥兒逗了兩句,“小九,來給皇上和娘娘背首詩。”

“背詩,背詩!”有些古怪的鳥聲響起,蘇貴妃的眼睛也緊緊地盯在了它的身上。

“對,背詩,若是背好了,娘娘一高興,這好吃的東西,可是數不清的。”

那叫小九的八哥兒似乎是真聽明白了,伸着脖子就開始背,“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哈哈!還真的會背呀!”

皇上看着也覺得有趣,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一旁的蘇貴妃此時正是眉開眼笑,彎彎的眉眼,竟有了幾分孩童的可愛。

多久不曾見到蘇貴妃如此開心了?

皇上竟然一時看呆了,眼前彷彿又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像,漸漸地與眼前的女子重合。

對於皇上來說,整個蒼溟都是他的,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擁有的?

可是偏偏對於這位蘇貴妃,他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十天半個月地不見她笑一次那都是正常的!

眼下看到她歡喜地像個孩子,皇上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再看向了嶽傾時,眼神裡也滿滿地都是褒讚。

“它可還會背別的?”

“回娘娘,這小九總共會七八首詩。不過它現在年紀還小,您若是常常在它的跟前念哪一首詩,它應該很快就能學會了。”

“果真?我也能教它?”

“自然。只怕小九就喜歡娘娘這樣的美人兒來教的。”

蘇貴妃竟然是意外地紅了臉,不經意間,還回頭望了皇上一眼。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皇上頓時就覺得心底裡頭癢癢的,就跟那貓爪子在不停地撓着他的心一樣。

“你們說話吧,我帶着小九去背詩。”

皇上整個兒都看傻了!

都看傻了!

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竟然是連番大笑!

“好,嶽傾,不錯。重重有賞。”

“謝皇上。”李傾月笑着低頭彎腰的同時,卻勾起了脣角,果然,只要能想辦法討好這位蘇貴妃,皇上的心情也就跟着愉悅了。

重要的是,自己若是能與蘇貴妃走地近了,皇上對她的信任,那將會是與日俱增的。

“你這幾日可去了護國公府?”

“回皇上,前幾日去過一次。如今汪家的事情也處理地差不多了。不過,聽說梅文理的嫡女與汪家又訂下了親事,微臣今日來,也是爲了向皇上稟明此事。”

“嗯,不過是兒女聯姻,隨他們吧。”

“皇上,微臣今日前來,還是爲了請罪的。”

皇上一愣,看着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倒來了興趣,“你何罪之有?”

“回皇上,前幾日,微臣奉命去了鳳舞宮鎖拿宮女佩兒。當時正巧梅小將軍也在,也不知是何人在梅將軍的面前抹黑了微臣,他竟非要鬧着與微臣交手過招。微臣當時也是有些氣了,竟然出手將他打傷。雖說傷地不重,可是這兩日一閒下來,還是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

“嗯,那個梅煥志打仗或許不錯。可是單論武功,自然是不及你的。你不是被人們稱做大內第一高手嗎?”皇上的眼神裡竟然是閃過了幾分的戲謔,也不知道這話說地是褒是貶。

“回皇上,微臣不敢。”

“若是單爲此事,也無需請罪,是他自己提出來要比試的,你何錯之有?”

李傾月故意有幾分爲難道,“皇上,原本微臣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昨日聽說,皇上有意要委任梅小將軍到涪陵爲將,微臣這不是擔心傷了他,一時半刻無法啓程,再耽誤了您的大事兒嗎?”

“呵呵,你是聽何人說起的?一派胡言!涪陵主將的人選朕都已經安排好了,此人你也認得,就是梁平,是樑公的親弟弟。他可是征戰十數載,真正有幾分本事的大將。至於梅煥志,朕將他調回來,是另有重用的。與此不相干。”

李傾月的心裡迅速地閃現了幾個念頭。

第一,涪陵的主將會是梁平,這倒還不錯。至少梁平是一個正直剛硬之人,不會用一些下三濫和太過陰損的手段。

第二嘛,皇上將梅煥志召回來,竟然根本就無意將他派往涪陵?

那皇上還有什麼更要緊的事情去辦?

帶着這幾個疑問,李傾月回長生殿換了衣裳,她與梅煥志相約的時辰已近,再不去,可就遲了。

梅煥志早就候在了岸邊,一襲絳紫色長袍,頭戴玉冠,負手而立,當真是有着幾分的英爽之氣,可惜了,這樣的一員小將,在軍中,卻是一個名聲惡劣之人。

“嶽總管果然來了,在下還以爲嶽總管事務繁忙,今日之約,要推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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