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我看上你了

重生之嫡女無雙sodu

上好的松煙濃墨,柔滑濃澈,泛着淡淡的墨香,與錯金箋上的香味融合,似乎有着一股別樣撩動人心的魔力。裴元歌看到信箋上的字跡,心跳頓時一滯,彷彿已經聽到那如同美酒般醇郁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問她:“煙花好看嗎?”

難道說剛纔赤羽箭的主人是……。

不會是她說的話被某人聽到,然後那傢伙又在顯擺箭術,弄出這麼一場煙花盛會吧?裴元歌猜測着,莫名地覺得心中有股異樣的感覺流淌而過,心跳似乎有些加快,臉上微微一紅。

這傢伙!

“誰啊?寫得什麼?”溫逸蘭隨口問道。

裴元歌忙將錯金箋摺疊起來,收入袖中,遮掩道:“哦,沒什麼,是我二姐姐傳的消息,說她們也已經到了,就不過來了,讓我玩得開心點,另外多加小心!”

溫逸蘭倒沒有生疑,“哦”了一聲便不再追問。

這座豪奢精緻的乞勇臺的煙花,像是一聲震驚全京城的鑼鼓聲,揭開了今晚乞願節的序幕,慢慢地,各處的燭火都點燃起來,在夜色中閃閃爍爍,彷彿一條星河貫穿京城。各式各樣的燈籠透着燭火,照亮了人羣中的衣香鬢影,紫袍青巾,隨着夜色的深沉,氣氛反而越發熱烈起來。

溫逸蘭早就坐不住,拉着裴元歌出了雲茗軒,很有目的性地朝前而去。

裴元歌知道,既然是想讓溫逸蘭和那位秦公子有個接觸,當然不會隔着雲茗軒和乞勇臺那麼遠的距離,想必是已經約好了地點,兩人都會到那裡去,彼此見一見,說上幾句話,對彼此的性情也就能有所瞭解。

果然,兩人走了許久,纔來到一處猜謎臺前。

大夏王朝盛行猜謎,每逢盛大的節日,都會有許多權貴人家,召集清客製作謎題,掛出來讓人猜測,猜中則送上獎品,一方面作爲節日的取樂,另一方面也能從中發現些人才。同樣的道理,這些權貴所設的猜謎臺也往往人潮洶涌,尤其多求取功名的青年男子,希望能夠展露才華,被權貴看中,從此平步青雲。

而這座猜謎臺前,人潮格外洶涌,因爲在猜謎臺前擺着一對碧玉簪,瑩光透澈,光滑溫潤,簪身刻成連枝花卉的形狀,碧葉翠花,栩栩如生。單根碧玉簪是單支連葉花卉,花莖蜿蜒曲折,而兩根碧玉簪正好能夠嵌合在一起,巧奪天工。無論是從玉質、做工,還是造型,怎麼看都是無價之寶,自然而然地吸引來許多年輕女子,輕衫羅裙,鶯啼燕語,對着碧玉簪羨慕異常。

有女子在此,年輕男子焉能不來?

再說,能夠拿得出這種名貴的碧玉簪擺猜謎臺,幕後的主人必定位高權重,既能在美貌女子跟前露臉,又可能攀附上權貴,衆人自然趨之若鶩。

“臺主,你這碧玉簪賣不賣?我出一千兩銀子!”終於有女子按捺不住喜愛,問道。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競價聲立刻高潮迭起:“我出一千一百兩,賣給我吧!”

“賣給我賣給我,我出一千五百兩!”

“一千六!”

……。

轉眼間,碧玉簪的價格已經被哄擡到了三千兩。

站在臺後的臺主是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青衣布衫,眼睛滴溜溜地看起來十分圓滑,顯然是那種長袖善舞,擅長打圓場應對各種事端的年輕僕役,笑嘻嘻地道:“小姐們稍安勿躁,這是猜謎臺,不是競價臺,想要這對碧玉簪,就得猜中謎底才行!至於這對碧玉簪的謎面呢,就是碧玉簪本身,只要能夠猜中答案,就將碧玉簪奉送。小姐們不妨來試試?或者有哪位公子願意來幫這位小姐試試,說不定贏了碧玉簪不夠,還能迎娶一段良緣,機會難得,千萬不要錯過哦!”

這話一出,頓時將猜謎臺的氣氛推向高潮,無數人擁簇着想要上前猜謎。

溫逸蘭和裴元歌趕到時,猜謎臺前已經人滿爲患,溫逸蘭好不容易看準了那位秦公子的所在,拉着裴元歌奮力擠了過去,然而到了跟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起來這次是讓秦公子來相看她的,可是,秦公子從未見過她,就算她站在面前,秦公子也不會知道她是誰?

難道能讓她一個女兒家上前說:“秦公子,我是溫逸蘭,是你要想看的溫府小姐?”

那丟臉死了!

到了跟前,溫逸蘭纔想到這個難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悄悄地附耳詢問裴元歌。裴元歌笑着附耳回道:“說什麼?說不定溫姐姐你往這裡一站,秦公子就覺得你美貌不凡,氣質脫俗,立刻對你一見傾心了呢!哪裡還用再說什麼?”

溫逸蘭跺腳,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作爲報仇,這才輕聲道:“他要是這樣輕浮的人,我就不要他了!”

“好吧,我幫你出了主意,你要怎麼感激我?”裴元歌開始趁機敲竹槓。

溫逸蘭軟語央求道:“好妹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快幫幫我吧!趕明你來裴府,到我房間裡,看中什麼東西隨你挑,我全送你好不好!趕緊幫我出個主意!”

裴元歌微微一笑,忽然拉起溫逸蘭的手,另一手指着臺上的碧玉簪,作歡呼雀躍天真狀:“哇,溫姐姐,你看那對碧玉簪好漂亮,好別緻啊!我覺得,溫姐姐你戴上一定很好看!”說話中刻意咬重了“溫姐姐”的音調,想必那位秦公子也該知道會與溫家小姐在這猜謎臺前相遇,聽到“溫”字,應該會注意的吧?

溫逸蘭轉眼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暗贊元歌機靈,目不斜視地盯着碧玉簪,道:“是啊,好漂亮!”

果然,旁邊的秦灝君聽到“溫姐姐”三個字,心中一動。母親說溫府的夫人十分明理溫和,爲他們秦府着想,特意同意他和溫小姐在訂親前見一見,彼此心裡有個底,特意趁着乞願節,女子能夠光明正大出行,約在了這座猜謎臺前相會,只是到了這裡,他纔想起,自己跟溫小姐素不相識,根本沒見過,總不能他滿街地喊着:“溫小姐,我是秦灝君,我們兩府在議親”吧!

難道說這位溫小姐就是溫府的那位嫡小姐,也是察覺到他們不相識的問題,所以用這個辦法來表明自己身份?

可是,京城姓溫的人家也不少,萬一不是怎麼辦?

秦灝君想着,心中猶豫難覺,忽然看到自己的好友陳玉明在側,暗罵自己愚鈍,忙朗聲道:“陳兄,看着眼前的情形,倒讓我想起了方纔乞勇臺的盛況,且不說那兩位的超絕箭術,就是那些絢麗多姿的煙花,我秦灝君此生就從未見過,實在令人驚歎,今年的乞願節想必會精彩紛呈。陳兄你說是不是?”

說話中,則故意咬重了“秦灝君”三個字的音。

雙方既然在議婚,雖然還未確定,女子的芳名不便見告,但他的名字溫府早就知道,想必那位溫小姐也有所耳聞。如果她真是與自己議親的那位溫小姐,聽到“秦灝君”三個字,定然會有所異動。

果然,那位“溫姐姐”聽到他的名字後,猛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似乎有些羞怯地低下頭。

的確是溫小姐沒錯!

秦灝君心中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偷眼朝着溫小姐打量過去。只見她身着海棠紅印白色鳶尾花的輕綃衫子,下配淺紅色繡櫻桃連紋的紗裙,身材頎長,戴着銀紅色的面紗,遮住了鼻樑以下的容貌,但卻更顯得露在外面的眼眸清亮如水,雖然面色緋紅,形容羞怯,但身姿舉止仍然落落大方,並沒有尋常貴族小姐的嬌柔造作,或者驕橫自負,倒是顯得格外落落大方。

看來母親回來說得沒錯,這位溫小姐心思純淨,有沒有嬌驕二氣,身爲首輔的嫡孫女,實在很難得。

秦灝君悄悄打量着,心頭也十分中意。

能夠察覺到秦灝君的目光,溫逸蘭雖然沒有迎上他的目光,玉頰卻也越發緋紅,心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給秦公子的印象究竟如何,心頭只砰砰亂跳,緊握着裴元歌的手心微微地沁出汗意來,忍不住悄悄靠近她,低聲道:“元歌,我今天的打扮怎麼樣?顏色會不會太濃豔了?他是讀書人,也許我該換套素雅些的淺色衣裳出來?”

見她一副心如鹿撞的小女兒情狀,裴元歌抿嘴一笑,悄悄道:“不會,溫姐姐你穿紅色很好看!再說,等你和秦公子親事訂了,成親當天總要穿紅色的吧?難不成秦公子還嫌婚服太濃豔不成?”

她這話倒是實話,溫逸蘭容貌端妍,性情直爽,極適合穿紅色,顯得格外嬌豔,落落大方。

“你個壞丫頭,這時候還笑我,瞧我不撕了你的嘴!”溫逸蘭被她打趣得越發不自在起來,卻又礙於秦灝君在側,不好發作,只能狠狠地瞪了裴元歌一眼表示威脅,隨即又怕秦灝君察覺到她這個眼神,以爲她是驕縱蠻橫的人,忙偷眼望過去,卻正好迎上秦灝君悄悄投過來的目光。

雙方目光相觸,臉上都是一紅,忙忙分開,心頭都是砰砰亂跳。

就在這時,人潮一陣涌動,溫逸蘭被後面的人一擠,站立不穩,忙伸手拉住裴元歌。但裴元歌也被人潮擠得站不穩,被溫逸蘭這麼一拉,也沒穩住身形,朝着溫逸蘭的方向倒了下去,原本以爲會被人羣擠倒,旁邊卻橫裡伸出一隻手來,攬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形穩住,悄聲問道:“沒事吧?”

裴元歌心中一震,猛地轉頭望去,正好迎上宇泓墨幽深的眼眸,心跳猛地加快了一拍,低下頭沒說話。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難不成跟着她過來的……

而這邊溫逸蘭摔倒的方向正好是秦灝君所站的方向,眼見溫小姐似乎要摔倒了,秦灝君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扶住了溫逸蘭的肩膀,卻仍然沒想止住她摔倒的趨勢,溫逸蘭猛地一個踉蹌,撞入了秦灝君的懷中,聞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心頭更是砰砰亂跳,慌亂地想要站穩身形,卻又不經意地握住了他的手,如同被雷擊一般,慌忙縮手,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形,猶自心慌意亂,許久纔想起道謝:“多謝秦公子!”

“溫妹妹不必如此多禮,應該的!”秦灝君也低聲回道。

聽他連稱呼都改了,顯然對自己的印象尚佳,對這門親事並無異議,溫逸蘭心頭又是一陣亂跳,只覺得臉燙得幾乎要燒起來,腳底下輕飄飄的,彷彿踩着棉花,好一會兒纔想起還有裴元歌,忙四下環顧,見裴元歌在旁邊好好的沒事,才鬆了口氣,再看到裴元歌旁邊的那人,心頭猛地一跳,急忙拉住裴元歌,猛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右邊。

裴元歌莫名其妙:“溫姐姐,怎麼了?”

“噓!小聲點!”溫逸蘭豎起一根手指在脣角,示意她噤聲,指着宇泓墨所佔的方向,低聲道,“九殿下!”見裴元歌仍然猛然不解,急道,“這位九殿下很難產,不好惹,最喜歡無事生非,你在他旁邊,萬一一個小心冒犯到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忘了上次我奶奶的壽宴,他怎麼刁難你了?躲在我這邊,別被他發現,免得他又閒着沒事找你的麻煩!”

對於宇泓墨和裴元歌的關係,溫逸蘭仍然停留在上次溫府壽宴的印象,不想元歌再被找麻煩。

裴元歌當然知道她是好意,卻又無法解釋,只能苦笑不得。

宇泓墨悄悄地跟過來,站在裴元歌身旁,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許久未見,再次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他只覺得一顆心如同漂浮在雲端,正自歡喜雀躍時,卻猛然覺得幽香散去,身邊一空,轉頭一看,裴元歌果然不在身邊,而是跑到了右邊,跟一個藍衣男子相鄰,而他的身邊的人則換成了一個紅衣女子,雖然戴着面紗,他卻仍然認得出來,是溫府的溫逸蘭。

被溫逸蘭壞了好事,心頭鬱卒,宇泓墨的眉頭頓時微微蹙了起來。

察覺到他的惱怒,溫逸蘭嚇得身體微微顫抖,卻猶自擋在他和裴元歌之間,裝作沒看到宇泓墨似的,雙眼直盯盯地望着猜謎臺,只是不自覺地朝着右側竭力地挪過去,幾乎將身體貼在了裴元歌身上。

秦灝君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朝着左邊望去,迎上一張陰沉的絕色美人臉,心頭也是一沉。身爲官員,這位容貌絕世,情形喜怒無常的九殿下,他當然也見過,更聽說過他的性情,當即就明白了溫逸蘭的用意。見她明明害怕,卻還想維護朋友,怕朋友冒犯到九殿下,心頭越發地喜愛她的勇敢純善,忽然低聲道:“溫妹妹,這邊靠近猜謎臺,聽得更清楚,你站到這邊來!”

說着,小心翼翼地跟裴元歌交換了位置,再跟溫逸蘭交換,代替她站在了宇泓墨的旁邊。

見未婚夫挺身而出,溫逸蘭心頭越發柔軟,低聲道:“多謝秦公子……秦哥哥!”

這聲“秦哥哥”一出,秦灝君頓覺心頭甜滋滋的,即使身邊站着個陰沉着臉的活閻羅也不在乎了,挺起胸膛,朗聲道:“溫妹妹別擔心,還有我呢!”

“……”宇泓墨冷着臉看着這行人,心頭惱怒不已。

打聽到元歌今天出府,好容易他才找到她的行蹤,來到雲茗軒,想辦法搶來了她隔壁的房間,聽說她想看煙花,就跟人鬥箭,射出了一場煙花盛會給她瞧;誰知道才一個恍神,兩人就又不見,他在大街上辛辛苦苦地尋找,好容易纔在這座猜謎臺附近找到了她,纔剛站到她身邊,就被溫逸蘭擋在中間,現在又多了個男人!

最可恨的是,站在裴元歌左邊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宇泓墨心頭越發着惱,忍不住就想整治整治溫逸蘭和秦灝君這對壞他好事的男女,正要微笑着開口,忽然觸到裴元歌警告的目光,秀眉微蹙地搖搖頭,示意他別亂來,只能嘆了口氣,放棄了修理溫逸蘭和秦灝君的打算,沒精打采地在人羣中站着,神情很哀怨。

裴元歌在旁邊瞧着他這幅表情,抿嘴一笑,繼續聽着臺前衆人猜謎。

那對碧玉簪自然吸引了最多的目光,想要猜謎贏得它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臺主卻始終搖頭,表示這些人均未猜中,裴元歌心中一動,忽然笑着對溫逸蘭道:“溫姐姐,那對碧玉簪真的很好看,如果溫姐姐帶着那對簪子,一定很漂亮吧?唉,可惜啊……”說着,看着溫逸蘭的髮飾,一副唏噓不已的模樣。

秦灝君看看那對碧玉簪,再看看溫逸蘭花朵般的容顏,心中也暗自覺得,如果溫妹妹戴上這對簪子一定很漂亮,忍不住道:“溫妹妹在這裡少待,我上去試試!”

“唉——”溫逸蘭來不及攔阻,看着他擠到前面,忍不住抱怨道,“元歌,你在幹嘛?幹嘛突然說這種話,你沒看到前面那麼多人都沒猜中。萬一秦公子猜不中,覺得丟臉怎麼辦?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他嗎?”

裴元歌笑着道:“他能不能做到一回事,但是有沒有心思爲你去做,是另外一回事!”

“你——哎呀,不跟你說了!”溫逸蘭一跺腳,緊張地看着秦灝君,心中不住地祈禱,希望秦灝君能夠纔對。那對簪子的確很漂亮,如果能夠得到當然好,但是相對而言,她更加不想未婚夫猜不對,覺得失了顏面,心裡難受。

一旁邊的陳玉明聽着兩人的對話,微微一笑。

見秦灝君擠了出去,空出了身邊的位置,宇泓墨大喜,眼巴巴地看着裴元歌,心中不住祈禱:“元歌快過來吧!元歌快過來吧!元歌快過來吧!元歌快過來吧……”卻見裴元歌根本看都沒看她這邊,反而跟溫逸蘭說笑着,再不就是瞧着猜謎臺上的動靜,心中越發哀怨失落。

裴元歌飛快地看了眼宇泓墨,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頭暗暗好笑,繼續看着臺上的猜謎。

秦灝君上前,沒事沒過一會兒就又退了下來,有些忐忑不安地道:“溫妹妹,對不起,我沒猜出來那對碧玉簪的謎面,更加沒猜到謎底,於是——”

“秦哥哥別理會,我看這個臺主是故意拿這對碧玉簪出來吸引衆人的目光,好讓他這裡人潮更多而已,根本就沒打算把碧玉簪送出去,所以纔會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謎題,說什麼碧玉簪本身就是謎面,根本就是故意刁難人,不想失去這對碧玉簪。這都是生意人慣用的手法,是騙人的,秦哥哥不必放在心上!”溫逸蘭怕他心裡不痛快,忙開口安慰道。

見未婚妻並沒有因爲他沒猜出謎面而輕視他,反而竭力安慰他,秦灝君心頭大樂,更覺得這位未婚妻胸懷寬闊,不拘小節,卻又善解人氣,心頭更加喜愛,道:“多謝溫妹妹的勸解,不過那對碧玉簪的樣式我已經記下來了,等回去了我就畫下來,改天找個玉匠打磨出來。正好,我家裡有對祖傳的上好白玉,剛好能打造這麼一對玉簪!”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慢慢變小。

溫逸蘭當然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既然是他祖傳的上好白玉,卻要打造這麼一對玉簪送她,顯然是定情之意,心中十分感動他的用意,不禁紅着臉低下頭,輕聲道:“秦哥哥不必如此,一對玉簪而已!”

他們對話的聲音雖然低,但卻沒有逃得過他們身邊的宇泓墨和裴元歌的耳朵。

裴元歌本就是想試試秦灝君對溫逸蘭的心思,以及秦灝君的爲人,同時也通過這種方式,讓秦灝君瞭解溫逸蘭的豪闊大氣,和善解人氣。如今見目的達到,兩人越說越投契,心中自然歡喜。

相比較而言,宇泓墨就更加鬱悶了。

爲什麼這個秦公子跟溫逸蘭之間能這麼順利,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甜甜蜜蜜,他就這麼淒涼呢?

而這個時候,猜謎臺周圍的人幾乎都猜過這對碧玉簪的謎題,卻沒有一人猜中,臺主環視四周衆人,不住地吆喝:“還沒有沒有試過的公子小姐?要不要來試着猜猜這對碧玉簪的謎題,如果猜對了,這對精美貴重的碧玉簪就是您的了!”忽然瞥到溫逸蘭和裴元歌這邊,道:“這兩位小姐好像沒試過,要不要來試試?”

見這麼多人都沒出來,溫逸蘭也生了好奇心,忍不住道:“元歌,我們去試試?”

“好!”裴元歌同樣好奇地道。

兩人上前,先由溫逸蘭來猜。她拿起那對碧玉簪,仔細端詳了許久,也還是摸不着頭緒,只能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放下碧玉簪,對裴元歌聳聳肩,道:“完全不明白這對碧玉簪是什麼謎題,我猜不到,看你的啦!”

裴元歌上前,拿起碧玉簪,只覺觸手生溫,竟然是難得的暖玉。

整對碧玉簪通身毫無瑕疵,玉質溫潤,顯然十分貴重。裴元歌仔細地打量着,玉簪打造成纏繞的花形,兩隻能夠嵌合,也能夠拆開,便微微用力,將玉簪分成兩支,仔細地端詳着,猜測着看哪裡能夠成爲謎面,忽然目光觸及玉簪內壁一行刻得極小極精細的小字,心頭猛地一震。

之間那玉簪上刻着“靖州雲竹縣”的字樣,後面跟着一個小小的“王”字!

仔細只有芝麻粒大笑,在這夜色燈籠之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看到這行字,裴元歌心裡之所以震動,並不是因爲這行字猜到了謎面或者謎底,而是因爲,這行字喚起了她的某些記憶。當初溫閣老和李閣老爭奪首輔之位,李閣老安排下毒計,命假的李世海騙溫睦斂定下溫逸蘭的婚事,藉此鬧事,後來被她設計化解。當時,爲了洗脫溫府的罪名,她曾經無中生有,假裝王小姐,聲稱與李樹傑之子已有婚約。

她當時編造的身世正是荊州邊境雲竹縣人,與李家定親的信物,就是一對珍貴的碧玉簪。

而眼前的這對碧玉簪上也刻着“靖州雲竹縣”的字樣,也有一個“王”字,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她編造個靖州雲竹縣的王小姐,以碧玉簪爲信物與李家定親,結果就真有這麼一對碧玉簪,刻着“靖州雲竹縣,王”的字樣?但如果說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弄出這麼一對玉簪,刻上這樣的字樣,那目的又何在呢?

溫閣老已經接任首輔,這件事也算塵埃落定,這時候弄出這麼一對碧玉簪,又故意招人耳目,想達到什麼目的?而這麼一對碧玉簪,又能達到什麼目的?

裴元歌百思不解,心頭卻暗暗起了警戒之心,笑着搖搖頭,道:“我也猜不出來。”

說着,放下玉簪,挽着溫逸蘭的手一道下去。

這麼一個碧玉簪的謎題,怎麼猜都猜不中,衆人難免議論紛紛,頓時引來了更多的人潮,紛紛朝着這個猜謎臺涌過來。溫逸蘭和秦灝君本就不爲猜謎而來,只是來彼此相看,眼見人越來越多,十分不便,便心生離意,溫逸蘭挽住裴元歌,秦灝君和陳玉明護在周遭,繫着朝外面走去。

跟裴元歌身邊多出兩個人,宇泓墨已經很鬱悶了,現在這兩個人居然還想拐帶元歌離開,宇泓墨更加着急,也奮力地朝着外面擠去。可惜,這座猜謎臺實在引起太多人的關注,人頭簇動,擁擠得連多一隻腳都沒地方放,任宇泓墨武功再高,也沒有施展的餘地,他總不能施展輕功,踩着衆人的腦袋一路飛過去吧?

他倒是沒問題,元歌肯定不會喜歡!

因此,當宇泓墨奮力擠出猜謎臺擁擠的人羣時,卻已經不見元歌的身影,只能恨恨的咬牙:“溫逸蘭,還有姓秦的,我記住你們了!”

離開擁擠的猜謎臺,四人都覺得鬆了口氣,隨意在大街上閒逛着。

經過剛纔的種種試探,裴元歌對秦灝君還是比較滿意的,而且看他和溫姐姐相處得也好,將來兩人成婚後,應該能夠夫妻和睦,恩愛情濃吧?這樣一來,溫姐姐將來婚後的生活想必會過得比較舒心。見溫逸蘭和秦灝君正在談論詩詞,在這方面溫逸蘭造詣不高,但肯認真聽,秦灝君又是二甲出身,詩詞文章都很出色,兩人一個講,一個聽,倒也談得十分投契。

裴元歌見狀,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不去偷聽兩人的談話。

而幾乎和她同時,秦灝君的好友陳玉明也跟着退後幾步,給兩人騰出空間,察覺到裴元歌的動作,頓時向她微微點頭一笑,算是打過招呼,都明白彼此的心思,便不再說話。

裴元歌隨意地四處瞄看着,突然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忽然間眼眸一凝,看到旁邊衚衕口人影一閃,身形似乎是裴元容的模樣,心頭微微沉思,最後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不過不能偷偷離開,總要跟溫姐姐打聲招呼,免得以爲她失蹤了,於是上前輕聲附耳道:“溫姐姐,我看到三姐姐她們,過去打個招呼,待會兒在赤霞河中游放河燈的地方見面,好嗎?”

溫逸蘭正跟秦灝君說得開心,不在意地道:“好,那我在那裡等你。”

向衆人告別後,裴元歌穿過巷子,果然看到裴元容鬼鬼祟祟地注意着身邊的動靜,特意挑陰暗少人的路走,不但裴元舞和裴元巧不在身邊,就連她的貼身丫鬟也不在,不知道是想做什麼?裴元歌思索着,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穿過幾條街,忽然見裴元容表情興奮起來,提裙跑到前方一人跟前,嬌喘吁吁地道:“關曉,你等了很久了吧?”

旁邊燈籠的照射下,那個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驀然轉身,柔情滿面,正是萬關曉。

裴元歌頓時失笑,暗笑自己腦袋不靈光,乞願節難得能夠光明正大地外出,裴元容焉能不趁這個機會跟萬關曉私會?既然是要私會情郎,當然要甩開裴元舞和裴元巧,以及貼身丫鬟,免得被人知曉,自己剛纔竟然沒有想到。不想聽這兩人卿卿我我,裴元歌悄悄地退了出來,順原路返回。

然而,纔剛走出一條有些冷寂的衚衕,後方忽然有人道:“姑娘請留步!”

裴元歌轉頭,朝着聲音來處望去,頓時看到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明亮而熱烈,如果熊熊燃燒的火焰,綻放着狂野和自信。他的面容本來也算俊美,只是膚色微黑,眼眸深刻,使得整張臉猶如刀鑿斧刻般,帶着一種尖銳而鋒利的感覺,與京城男子的溫雅內斂完全不同,渾身都充滿了肆無忌憚的野性。

在這瞬間,裴元歌忽然有種置身山野叢林,被猛虎獵豹盯上的錯覺,下意識地側了側身,避開他的眸光,淡淡問道:“公子是在跟我說話嗎?”

“現在這條街上就只有我跟小姐兩個人,我不是跟你說話,還能跟誰?”鷹眸男子笑着道。

裴元歌眉頭緊皺:“但我並未見過公子。”

“你沒見過我也沒關係,我只是很好奇,想知道我的未婚妻是什麼樣的人物,現在看起來,還算滿意,至少沒有被我嚇得瑟瑟縮縮,也沒有一見我就想貼上來,至少這點冷靜我還是很欣賞的。”鷹眸男子肆無忌憚地道,毫不掩飾眼眸中的探索之意,“好了,現在我有興趣,想看看面紗下是張怎樣的容貌了!”

聽他言語無禮,裴元歌面色生寒:“公子請自重!”什麼未婚妻,胡言亂語,簡直是瘋子!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鷹眸男子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裴元歌慌忙後退一步,看向他的眼神越發憤怒。

見她這般反應,鷹眸男子忽然一拍額頭,恍然道:“對了,說了半天,裴四小姐還不知道我是誰,難怪如此境界。在下李明昊,靖州人士,家父名諱上樹下傑。我就是那位父親貪圖你們王家錢財,爲我和小姐定下親事,後來又毀諾悔婚的靖州左布政使司參政李樹傑的兒子。我聽說有人說京城又冒出來一人自稱是家父,又出來一位王小姐,自稱與我早有婚約,所以特意趕來看看我的未婚妻究竟是何等模樣!”

靖州人士?李樹傑之子李明昊?

裴元歌心中猛地一震,隨即想到,現在離溫閣老派人到靖州也已經有兩個月,算起來靖州李樹傑也該得到消息,想必是派李樹傑前來爲自己辯白,解釋清楚整件事的經過。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我不明白李公子的意思,如果要找未婚妻,應該去找那位王小姐,你找錯人了!”

這件事當然不能承認!

“小姐又何必遮掩隱瞞?”李明昊微微一笑,從袖袋中取出一對碧玉簪,瑩潤通透,刻成纏花形狀,正是猜謎臺上那對,“我故意弄出一對碧玉簪,在上面刻下靖州雲竹縣王的字樣,又故意在乞願節的猜謎臺上擺出,這對碧玉簪打造得如此精美,必得女子喜愛,想必會引來許多圍觀,一傳十,十傳百,說不定能將整個京城的女子都吸引來。事實證明,我猜對了,這對碧玉簪的確吸引來不少女子。”

果然這對碧玉簪有古怪,原來是爲了引她出來!

裴元歌神色沉靜:“所以呢?”

“有人冒充家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而那位王小姐能夠破解這個連環局,必然是聰明絕頂的人。聰明人大部分好奇心都會很重,遇到別人不能解的難題定然會感興趣。所以我故意命人說這對碧玉簪本身就是謎面,能夠猜中謎底者便能贏得碧玉簪。但實際上,這對碧玉簪根本就是不是什麼謎題,自然也沒人能夠猜對,我的目的,只是想要以此來誘導小姐仔細觀察這對碧玉簪。”

“然後呢?”裴元歌不動聲色,淡淡問道。

“其餘小姐看到這對碧玉簪,只會流露出喜愛卻不能得手的遺憾,以及無法解答謎題的不甘,可是小姐你卻不同。當你看到碧玉簪上所刻的字樣後,表情雖然仍然保持溫淡,但眼眸卻在一瞬間深邃起來,顯然看出這行字中的玄機。現在離那長事件已經過去兩個月,這中間又有許多事端,那場事早就被人拋到九霄雲外,更加難以記得其中的細節。所以,在這時候還能對這行字有反應的人,只有可能是當時那場事件的當事人,比如那位自稱是我未婚妻的王姑娘!”李明昊微笑着,將自己的謀劃娓娓道來。

裴元歌心中警戒,這次乾脆不再說話,聽李明昊繼續說下去。

“任何人,看到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根本就不存在的碧玉簪,居然在現實中出現,猝不及防下都會大吃一驚,心頭震撼。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小姐你掩飾的本領很到家,即使驟然發現碧玉簪上的字樣,仍然沒有失態,若非我先前就對小姐多有關注,還真的很難發現你眼神的微妙變化。”李明昊笑着,揚眉笑道,“小姐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特別關注你?”

裴元歌沒有答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因爲當時在人羣中,我聽到你叫另外一個女孩‘溫姐姐’。當時那場事端的起因是溫閣老嫡孫女的婚事,小姐既然肯爲溫府解這個局,想必跟溫府關係匪淺,更有可能跟溫小姐是至交好友。雖然我不確定那位溫小姐是不是溫閣老的嫡孫女,但是,聽到溫這個姓,我理所當然會多注意些,也很正常吧?”李明昊眼眸微揚,嘴角下意識地微微勾起,笑容中帶了幾分怡然自得,黝黑的眼眸灼灼地盯着裴元歌。

裴元歌依然不答話。

“看溫小姐和她旁邊那位男子的情形,似乎是男女在相看,但是彼此之前並未見過,所以不好相認。我看着小姐幫溫小姐出謀劃策,用不經意的方式報出溫小姐的姓,引起那位公子的注意,又出主意讓那位公子上前猜謎,替溫小姐試探那位公子的心思和爲人,同時讓那位公子瞭解溫小姐的豁達磊落,種種心思,精巧玲瓏,即使是我也不得不爲小姐叫聲好!”李明昊說着,眼眸中閃爍着讚賞的光芒,絲毫不加掩飾,“跟溫姓小姐交好,又心思玲瓏,這就很值得懷疑了,所以我命家僕故意邀請兩位上臺,終於從小姐的眼神中察覺到異樣,確定小姐就是我要找的人!”

沒想到這個人看似粗獷野性,謀劃卻如此精密,心思竟然如此細膩,果然人不可貌相!

裴元歌心中暗暗警惕。

“當然,我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上前求證,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就算我找錯了人也沒關係,最多繼續再找就是。但是,你的反應告訴我,我沒有找錯!當然,精心設計以爲沒有人能夠看出來的局,居然輕易被辨認出來,任誰都會驚訝,想要聽聽前因後果,裴四小姐,我沒說錯吧?”

李明昊朗聲道,看着她瞬間凝定的眼眸,透漏出微微的疑惑,高聲大笑道,“裴四小姐不用這麼驚訝,當天你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容貌,但是從聲音能聽得出來很年輕,而裴四小姐跟溫小姐交好也不是什麼秘密,何況裴四小姐最近在京城的話題這麼多,這中間自然也有讚美你冰雪聰慧的,我能猜到是你也很正常,不是嗎?”

裴元歌靜靜問道:“李公子這麼費盡心機地要找我出來,到底爲了什麼事?”

“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婚姻大事做文章,不管對方有什麼苦衷。所以最開始我想找你出來,是因爲有人自稱是我的未婚妻,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想找她出來教訓一頓。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因爲,”李明昊微微一笑,看向裴元歌的眼眸熾熱如火焰,“我看上你了!”

“李公子請自重!”裴元歌惱怒地道,“如果說李公子是因爲那些話語而來找我的話,我承認那些事情的確影響到了令尊的聲譽,我願意道歉。但除此之外,請李公子注意你的言辭,女子清譽珍貴如玉,不容玷污,小女子已經一身麻煩,不想再招惹是非,還請李公子慎言!”

“我知道,你們京城不像我們靖州,規矩多,束縛大,女子名聲稍微有點瑕疵,就很難找到好的人家,說起來真是夠愚昧的!所謂名聲,不過也就是人傳出來的,口口相傳,哪能沒有舛誤?自己沒有親眼去看,單憑名聲就斷定好壞,這樣的人家不嫁過去也是好事!反正我不會在乎這些,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我覺得你好,這就夠了!”李明昊渾不在意地道。

裴元歌冷冷的道:“李公子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好吧,那我就入鄉隨俗,暫時不會到處嚷嚷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也知道裴四小姐如今的處境有些艱難。”李明昊笑着道,眼眸中卻依然帶着志在必得的篤定,“不過,只是暫時的,因爲總有一天你會成爲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風光大嫁給我!我李明昊說的話,從來算話,絕無虛言!”

“也許你的話從前沒有虛言,但是這次你說了不該說的話,絕對會成爲虛言!”

淡淡的話語從街道的另一端傳來,不向李明昊那般清朗堅決,聲音很有些輕描淡顯的味道,但卻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壓和氣勢,一時間幾乎連空氣都凝滯起來。

裴元歌下意識地轉頭,只見一襲紅衣從夜色中凝聚而出,宛如跳躍的火焰,照亮了那傾城絕豔的容顏。

李明昊微微皺眉:“你是誰?”

宇泓墨緩緩走到裴元歌跟前,擋住了李明昊看向她的目光,脣角微微彎起,帶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悠然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爲你的未婚妻,更加不可能嫁給你!你最好早點斷掉這種癡心妄想!”

李明昊雙眸灼灼地打量着眼前莫名出現的人,忽然道:“口說無憑,手下見真章!”

說着,雙足一點,身體如同飛鳥般輕盈躍起,從空中朝着宇泓墨攻了過去,豎手成掌,如同翻花蝴蝶般變幻莫測,口中道:“既然說我是癡心妄想,那就拿出點本事來,讓我覺得你有資格說這種話!看掌!”說着,掌勢越發變化莫測,虛影翻飛,讓人幾乎看不清楚他的手掌到底在什麼地方,虛虛實實難辨。

“雕蟲小技!”

宇泓墨冷笑,根本不理會他的虛虛實實,身形微動,側頭閃過他的掌勢,精準無比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手臂運力,想要將他甩出去。李明昊見勢不妙,知道遇到了對手,不再玩那些虛虛實實的花招,橫肘回臂,朝着宇泓墨的肋下攻去,攻敵所必救。宇泓墨見狀,雙手鬆開他的肩膀,腳下微動,只見虛影一晃,已經晃到了李明昊的背部,雙手又再次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李明昊狠狠地摔了出去。

李明昊身體在空中兜轉,化去來勢,穩穩地落在地上,驚疑不定地看着宇泓墨。

原本以爲這人容貌絕美,八成是個花架子的貴公子,沒想到身手竟然如此之好,想他纔到京城沒多久,最引以爲傲的箭術和拳腳都遇到了對手,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盯着宇泓墨那身火紅的衣裳,李明昊忽然心中一動,擡頭道:“原來乞勇臺上,射掉我的箭,打斷我的十五連珠的人,是你!”

“原來是你!”宇泓墨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囂張的白羽箭的主人。

這樣絕美的容貌,箭術超羣,身手利落,李明昊腦海中閃過一念,猛然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九皇子宇泓墨。據說你姿容驚世,箭術如神,武藝超羣,兵法也很了得,今日我已經領教了三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跟九殿下你切磋切磋兵法!好吧,你箭術比我好,我偷襲也沒能答應你,我承認你有資格對我狂妄,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我喜歡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會讓我更有拼搏的興趣,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的,無論是哪方面!”

宇泓墨淡淡道:“隨時候教!”

“好吧,既然我輸給你了,那無話可說,我走人!後會有期!”李明昊拱了拱手,想再看看裴元歌,卻被宇泓墨的身形擋得嚴嚴實實,今晚雖然找出了他想要找的人,達到了目的,但是卻連真容都沒能見到,總有些小小的遺憾,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轉身離開。

能射出十五連珠,李明昊的箭術毋庸置疑,方纔的交手也能試出這人身手不凡,而且看他的年紀似乎也與自己相若,京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物?宇泓墨思索着,他的言行雖然有些自傲囂張,但是卻也並非妄自尊大之人,進退有度,倒也算是個人物。

如果他不招惹元歌的話,倒是可以結交。

但如果他執迷不悟,還對元歌抱有非分之想的話……。那就只好滅了他!宇泓墨充滿殺氣地想着,算這個李明昊倒黴,正好撞在他的槍口上,因爲他今晚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因爲有個溫逸蘭,還有個姓秦的,差點毀掉乞願節這麼好的時光,讓他不能和元歌獨處。

想到元歌,宇泓墨的神情不自覺溫柔起來,脣角眉梢飛揚招展,轉過身來,看到裴元歌如花的嬌顏,在周圍昏黃的燭火映照下,更是如夢如幻,尤其當他觸到元歌那雙溫和柔潤的黑眸時,心中像是浸潤在溫水中的冰,一點一點融化成水,充滿了柔情和蜜意。

在兩人目光相觸的瞬間,這冷寂偏僻的街道,似乎也突然溫柔起來,充斥着令人心醉的溫柔。

凝視着她的眼眸,許久,宇泓墨終於開口:“煙花好看嗎?”

“很好看!”裴元歌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178章 挑釁043章 姨娘爭寵耍手段第301章031章 挑撥離間裴元容自食其果152章 明錦之死真相051章 四小姐理事好手段093章 九殿下夜入閨房吻260章 青黛事發027章 四小姐整治渣男034章 急轉直下是誰謀害四小姐013章 四小姐風華初綻下315章 大結局上209章 百口莫辯第297章104章 焦頭爛額後悔莫及202章 柔情陷阱268章 李纖柔之死上第306章014章 姨娘授意先生刁難106章 聯手抗敵道歉143章 局趙婕妤之死004章 慈愛姨娘感天動地046章 麻煩上身159章 撕破臉面066章 裴元華教唆姨娘生事014章 姨娘授意先生刁難067章 刻骨的恨再見萬渣男185章 無賴泓墨034章 急轉直下是誰謀害四小姐134章 趙婕妤被罰172章 太后疑心040章 敢咬我你死定了225章 葉氏覆滅爲營269章 李纖柔之死中206章 對峙004章 慈愛姨娘感天動地192章 陪你跪081章 溫閣老接任首輔元歌婚事041章 驚心舒雪玉出院274章 科舉舞弊萬關曉006章 姨娘訴委屈074章 章姨娘休想翻身003章 再見裴元容123章 皇后抓狂216章 葉氏覆滅設局216章 葉氏覆滅攜手039章 給我滾出去185章 無賴泓墨第286章044章 獨守空閨姨娘抓狂237章 婚事之爭160章 圍場秋獵047章 繡線之爭借刀殺人一百七十六章206章 對峙223章 葉氏覆滅劇變174章 相擁林間050章 分析利弊利誘管事085章 腦殘容加油添醋美女蛇被暴打136章 鷸蚌相爭025章 聯手夫人舒雪玉073章 並肩賞月九殿下動心204章 阿芫太后的恐慌019章 竊詩邀寵四小姐人品卑劣227章 葉氏覆滅重逢269章 李纖柔之死中第286章035章 計高一籌四小姐智挫姨娘第308章072章 九殿下吃醋後果很嚴重258章 內憂外患085章 腦殘容加油添醋美女蛇被暴打262章 六殿下宇泓瀚110章 步步爲營美女蛇捱打被辱070章 九殿下英雄救美177章 定情之吻219章 葉氏覆滅暴露101章 內姧退親121章 擔憂201章 等待好戲053章 姨娘的賠罪茶043章 姨娘爭寵耍手段191章 爭鋒030章 姨娘被辱四小姐壽宴放光彩096章 九殿下氣壞太后160章 圍場秋獵274章 科舉舞弊萬關曉195章 添妝第311章209章 百口莫辯252章 身份敗露058章 真假裴元歌姨娘發難063章 鬥畫四小姐技驚四座第304章281章 新歡舊愛泓墨吃醋144章 局上077章 掌摑裴元華溫府生變132章 圈套020章 揭穿真相第272章
178章 挑釁043章 姨娘爭寵耍手段第301章031章 挑撥離間裴元容自食其果152章 明錦之死真相051章 四小姐理事好手段093章 九殿下夜入閨房吻260章 青黛事發027章 四小姐整治渣男034章 急轉直下是誰謀害四小姐013章 四小姐風華初綻下315章 大結局上209章 百口莫辯第297章104章 焦頭爛額後悔莫及202章 柔情陷阱268章 李纖柔之死上第306章014章 姨娘授意先生刁難106章 聯手抗敵道歉143章 局趙婕妤之死004章 慈愛姨娘感天動地046章 麻煩上身159章 撕破臉面066章 裴元華教唆姨娘生事014章 姨娘授意先生刁難067章 刻骨的恨再見萬渣男185章 無賴泓墨034章 急轉直下是誰謀害四小姐134章 趙婕妤被罰172章 太后疑心040章 敢咬我你死定了225章 葉氏覆滅爲營269章 李纖柔之死中206章 對峙004章 慈愛姨娘感天動地192章 陪你跪081章 溫閣老接任首輔元歌婚事041章 驚心舒雪玉出院274章 科舉舞弊萬關曉006章 姨娘訴委屈074章 章姨娘休想翻身003章 再見裴元容123章 皇后抓狂216章 葉氏覆滅設局216章 葉氏覆滅攜手039章 給我滾出去185章 無賴泓墨第286章044章 獨守空閨姨娘抓狂237章 婚事之爭160章 圍場秋獵047章 繡線之爭借刀殺人一百七十六章206章 對峙223章 葉氏覆滅劇變174章 相擁林間050章 分析利弊利誘管事085章 腦殘容加油添醋美女蛇被暴打136章 鷸蚌相爭025章 聯手夫人舒雪玉073章 並肩賞月九殿下動心204章 阿芫太后的恐慌019章 竊詩邀寵四小姐人品卑劣227章 葉氏覆滅重逢269章 李纖柔之死中第286章035章 計高一籌四小姐智挫姨娘第308章072章 九殿下吃醋後果很嚴重258章 內憂外患085章 腦殘容加油添醋美女蛇被暴打262章 六殿下宇泓瀚110章 步步爲營美女蛇捱打被辱070章 九殿下英雄救美177章 定情之吻219章 葉氏覆滅暴露101章 內姧退親121章 擔憂201章 等待好戲053章 姨娘的賠罪茶043章 姨娘爭寵耍手段191章 爭鋒030章 姨娘被辱四小姐壽宴放光彩096章 九殿下氣壞太后160章 圍場秋獵274章 科舉舞弊萬關曉195章 添妝第311章209章 百口莫辯252章 身份敗露058章 真假裴元歌姨娘發難063章 鬥畫四小姐技驚四座第304章281章 新歡舊愛泓墨吃醋144章 局上077章 掌摑裴元華溫府生變132章 圈套020章 揭穿真相第27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