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關於在東都置辦房子，蘇素媛去東都常住的的話題，兩人談論到了天亮。
楚乾坤有不少迷惑和不解，能解釋的蘇素媛都給了他滿意的答案，不願意說的，楚乾坤再怎麼追問，蘇素媛都沒有說。
不過，到最後楚乾坤還是同意了蘇素媛的想法，答應她在東都置辦家業，答應她和他分居兩地。
雖然東都和東州的距離不遠，出城進城三個小時左右就差不多可以見面，這比他和歐陽暮雪的億萬距離，實在談不上遙遠。
但蘇素媛和楚乾坤的關係，又和歐陽暮雪不一樣，畢竟是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步，又在一張牀上生活了一年多的女人。
這突然要出去單獨住，多少有些讓楚乾坤措手不及和依依不捨。
但他知道，蘇素媛有蘇素媛的想法，他還是應該尊重她的想法，反正也沒有幾年好折騰的，等他大學畢業了，很多事情他都會重新安排。
到那時，也不會有那麼多這樣那樣的顧慮。
翌日！
省大的寒假正式開始，學校裡的學生逐漸的減少，原本喧囂的校園，也慢慢的安靜下來。
靜謐的有些讓人不習慣。
不過，也幸虧是放假了，不然昨天在藍月亮的事情，必然會傳的沸沸揚揚。
現在這假一放，也等於是變相的給事情降了溫。
臨近傍晚，楚乾坤一個人漫步在學院之內，一路上根本遇不到幾個學生，認識的就更沒有了。
他倒不是來學校憶往昔崢嶸歲月的，而是被吳忠平召喚，來校商談事情的。
“不是吧，這麼憔悴嗎？”
步入吳忠平的辦公室的，楚乾坤揮手扇着滿屋子的煙霧，看着朦朦朧朧的吳忠平感嘆。
整間大辦公室就只有吳忠平一個人，但是辦公室的室內空間完全被煙霧佔據了。
快步走到窗戶旁，把所有能打開的窗戶全部打開，雖然有些冷，但是比被煙燻死要好不少。
煙霧散去，終於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吳忠平何止是憔悴啊，不知道的還以爲在辦公室被關了好幾天呢！
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吳忠平，楚乾坤拿起他面前的茶杯，給他倒了一杯水。
然後拿掉他手裡的香菸，把茶杯遞給他道：“吳老師，煙就不要抽了，抽多了容易上火。還是多喝點水吧，舒緩一下情緒。”
接到吳忠平電話的時候，只是覺得嗓子有點啞，沒想到精神狀態這麼差。
“寒假裡，香約的雲貴之行我參加不了了，你和那邊打個招呼，說聲抱歉。”
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潤喉水之後，吳忠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抱歉。
確實抱歉，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機會，結果轉個身又反悔了，他自己是很不好意思。
“沒事，我還沒來的急說，不用抱歉。”楚乾坤搬了一條椅子，坐到了吳忠平的對面。
昨天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吳忠平心再大，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哎，想想都好笑，昨天上午我還在教室裡誇她，結果下午就給我整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來。”
煙抽多了，嗓子確實不舒服，這水自然喝的就不少。
“班長也不是故意的嘛，她怎麼知道那個小賓館會起火。”
不管張薇爲什麼要和桑晨在一起，楚乾坤對她都沒有落井下石，只是當成一般的七情六慾來看待。
至於腳踩兩隻船的說法，在楚乾坤這個腳踩艦隊的人眼裡，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看法。
“她就那麼憋不住嗎？她不是一直在和張揚談戀愛嗎？爲什麼還要去招惹桑晨，那個傢伙是什麼樣的德性，難道她不知道？”
吳忠平對張薇這個班長，一直比較看好的，班級管理的井井有條，大事小事都不需要他操多少心。
對於這樣一個左膀右臂的學生，突然做出毀三觀的事情，讓他也是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手掌更是在桌上敲個不停，恨鐵不成鋼啊！
“……”這幾個問題，楚乾坤真不好回答，於是跳了跳話題：“張薇現在怎麼樣了，手臂上的傷不嚴重吧？”
其實是明知故問，張薇手臂上也就是被張揚的小刀帶了一下，傷口並不嚴重，他昨天就看的清清楚楚。
“她能有什麼事，一點輕傷。”對於藍月亮事件，吳忠平似乎把問題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張薇的身上。
愛之深，恨之切。
“人沒事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藍月亮着火的事情，賴不到她身上。”
楚乾坤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水，窗戶外冷風呼呼，乾坐着還真有點涼意。
吳忠平瞄了楚乾坤一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桑晨都殘廢，差點性命不保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
“不是吧，不就是卵爆嗎？還能有生命危險？”楚乾坤眉頭一挑，他走到的時候桑晨都還知道嗯哼呢。
“你以爲呢？你經歷過啊，知道沒有生命危險。”
吳忠平擺了楚乾坤一眼，他今天的心火很旺，說起楚乾坤來都是夾槍帶炮。
“沒有，這一輩子都不想體驗。”楚乾坤雙腿夾緊，面色一整，然後又是眼角帶笑的說道：“這個張揚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只以爲就是嘴巴厲害一些，沒想到腿上還有點功夫。”
對桑晨，楚乾坤可沒有那麼多的憐憫之心，他今天上午從小刀教官那裡把有關於桑晨的資料，全部調出來看了一遍。
簡直是罄竹難書。
以桑晨犯下的那些事，別說卵爆，就是被人亂棍打死，他都不覺得奇怪，還會鼓掌。
“厲害又怎麼樣，一時激動，一時爽，卻把自己這一輩子都搭進去了。本來進入省大學習就是天之驕子，只要順利畢業，以後前途一片光明。”
“現在好了，這前途是一片漆黑，等他從監獄裡出來，恐怕這社會已經發展到他不認識的地步了。哎，父母辛苦了一輩子，眼看就要開花結果了，結果一陣暴雨襲來，這花還沒開透就凋零了。”
吳忠平很是感慨，張揚日常的表現和學業雖然一般，但怎麼也是省大的學生。
在省大普通，放出去都是拔尖的優秀人才，這樣的一根苗子毀了，還是在他的班級裡、在他的手上毀掉的。
鬱悶可想而知！
“沒這麼嚴重吧，讓他家裡做出積極賠償，量刑應該不會那麼重。”楚乾坤摸着茶杯，等待着吳忠平下面的話。
吳忠平如他所料的瞥了他一眼：“積極賠償，現在根本不是賠償的事情，桑晨家裡根本看不上所謂的賠償。他們現在謀求的是想要關張揚一輩子。”
死刑不可能，但是多關幾年，多坐幾年牢這個還是可能的。
“也是，桑副校家裡肯定是不缺錢的。”楚乾坤點點頭：“對了，吳校長呢？”
“校領導還在開會，開了一下午了，還沒討論出個子醜寅卯。”吳忠平搖頭道。
昨天晚上楚乾坤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他丟下美嬌娘，連晚飯都沒吃，急匆匆忙忙跑到了醫院。
先找到、看到了張薇，不過她並沒有大礙，身上除了一道小劃傷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在火場裡的燙傷。
其他幾個學生，狀態也都還算不錯，除了之前昏迷過的男生還需要住院觀察一下外，其他三人和張薇其實都不需要留院了。
但是，桑晨的情況就很糟糕了，醫院一度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吳校長帶着幾個學校管理後勤和學生的老師趕到了醫院。
找到醫院的領導和負責救治的醫生，瞭解了一番情況之後，先安排兩個老師負責照顧兩對學生情侶。
又指派了一個女老師專職照管張薇，一是防止她情緒波動，做出意料之外的過激事情；
二是考慮到張薇在這件事情中比較特殊，爲了避免尷尬和同樣避免意外，不讓她和肯定要來醫院的桑晨家人有接觸。
事情安排好之後，吳副校長才給賀校長做了彙報，收到了他的指示之後，便帶着吳忠平趕到了轄區派出所。
在那裡瞭解相關案情的具體情況，不過並沒能見到張揚。
案件的經過很簡單，對張揚的問詢內容，不涉及保密的部分，派出所的所長倒是簡單的給吳校長介紹了一下。
拿到第一手資料的吳校長，又帶着吳忠平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賀校長家裡，把整件事情詳細的彙報了一遍。不過對於楚乾坤救人的經過，只是一筆帶過，這樣的好人好事，現在也不適合表揚。
張揚和桑晨的案子，有的他們頭疼。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吳校長和吳忠平其實一直都在醫院，派出所和學校三個地方打轉。
桑晨傷情在今天早上也已經很明確，永久性傷殘，不可能恢復。
至於下半生是男是女，後期倒是可以做手術選擇，這樣的結果，自然讓桑晨家大爲不滿。
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被人傷成了這樣，下半輩子毀了不說，桑家更是有了斷後的危險。
桑武德兩兄弟，他自己只有兩個女兒，桑晨是他們桑家唯一的獨苗兒子。
桑晨的被廢，最懊惱的就是桑武德，他現在不但要把張揚關死在牢裡，更是要追究吳忠平的責任，連帶着還要省大附上相關的責任。
這一場校領導的碰頭會之所以開了這麼長時間，還不能拿出一個方案，和桑武德的強勢，甚至是有些無理取鬧，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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