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拉着打聽楚乾坤身份的，還有一個人，正是會議開始之前，就和楚乾坤聊過天說過話，正海貿易的方權方總。
“方總，剛纔那個年輕人，難道是OK服飾的老總？”
王飛騰有不少人認識，知道他是OK服飾下屬的服裝加工廠的廠長，說起來身份不低。
但是今天這一場協商會議，從頭到尾，除了回答楚乾坤的問話，就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對楚乾坤也是畢恭畢敬，自然而然的，這些人就會把楚乾坤和OK神秘的老闆結合起來。
雖然公開資料上的法人是柳天雲，但這並不會妨礙大家的猜測。
法人只是法人，有名無實的法人多了去了。
方權不是王飛騰，不會幫楚乾坤搞什麼神秘，熟人問什麼，他都是如實的回答：“你們說小楚啊，沒錯，他就是OK的真正老闆。怎麼樣，年輕吧，你老井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在幹什麼？應該是把妹子吧！”
“還真是。真的是年青有爲，只要事業不夭折，未來前途必定無量。一次性四個億啊，他公司的資金鍊抗的住嗎？”
老井一陣嘖嘖的感嘆，拿着眼神指了指三大家。
方權拍了拍老井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想多了。放心，你的公司黃了，他的公司都還在。”
雖然話裡是說老井的公司，但是眼睛卻是盯着三大家在看。
他和宋秘書他們的思路差不多，有青雲集團在背後撐着，一家小小的服裝公司，那還不是隨便玩玩。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東州服裝業的格局，將要發生巨大的變化。
但卻不是大多數人想的那樣，從四方對峙，變成三國鼎立。
而是，很快就會一統天下，東州服裝業很快會一強獨大了。
這“三國”還能存在多久，沒人知道，一個搞不好，今天就是他們最後的囂張。
這次協調會，來的不虧啊。
兩人邊聊，邊走出會議室，經過三大老總身邊的時候，都朝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驀然相笑！
右邊憶家冷總，中間喜鵲卓總，左邊歐詩力歐總，三個人的位置沒有變化，坐姿卻和之前完全不同。
頹然而靠！
當楚乾坤在工作人員的領導下，器宇軒昂的從他們身邊過去的時候，和他們的萎靡不振，形成了天然之別。
之前的志得意滿，早已不復存在，充滿心間的，除了不解困惑，就是迷茫愕然。
宋秘書臨走前的話，不斷的縈繞在他們的腦海，久久不散。
包括四大行，東州銀行在內的幾大銀行，全部都給OK服飾做了擔保，這錢還隨時都可以到賬。
這OK服飾，難道是銀行的私生子嗎？
這麼多銀行，難道都是它的乾爹？
銀行的錢，什麼時候這麼好糊弄了，他們三家聯合在一起，纔好不容易從銀行談妥了三個多億的信貸預受權。
而從確定貸款，到各項手續辦妥，直到放款，最少也要一週的時間。
可是人家OK呢？
隨時！
他們就是取自己的錢，超過五萬，銀行也不會給你隨時啊！
這真的是讓他們無法理解，除了是私生子，沒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你們說，宋秘書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會是糊弄我們吧？”卓總很不甘心。
冷總冷眼斜視，冷冷的道：“你怎麼還不死心，你要不要追出去，自己親口問下宋秘書。”
冷語中帶着悲嘆，怎麼到今天才發現，身邊這傢伙竟然這麼搞笑。
枉他以前一直視他爲強大的對手，現在看來真的是太高看他了，完全是個二貨嘛！
剛剛口不擇言的反駁了崔副市長，現在又要質疑宋秘書，以人家的社會地位，難道還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撒謊嗎？
而且還是那種，打個電話到銀行，就能查證的謊言。
是人家宋秘書傻，還是你喜鵲卓總傻？
歐總和冷總，隔着卓總對視了一眼，他的想法和冷總差不多，心裡對卓總也是一片鄙夷。
這塑料聯盟之情，飄散的真是及其之快，幾乎已經是蕩然無存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很可能一場冷嘲熱諷、脣槍舌戰就此展開。
聯盟既散，競爭迴歸，手段必然齊出，能搞死一個是一個。
於是，歐總也淡淡的說道：“宋秘書和崔副市長，應該在召見那個年輕人。要不，你也過去一下，當面好好的詢問一下。我們支持你，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卓總情商不高，但並不代表他的智商有問題，這左右兩總的嘲諷之話，把他氣的夠嗆。
騰的起身，把椅子重重的推開，憤然離席，轉身就往會議室外面走了出去。
他當然不是去找宋秘書質疑的，而是要想盡快離開這裡，不想再受這鳥氣了。
三總走其一，餘下的兩總沒有了一致的對立面，便微笑着，一前一後的離去。
神秘的楚乾坤，奇怪的OK，大方的讓人難以置信的銀行，這些都需要他們去查證。
不搞明白寢食難安啊！
只是這臉上的笑，慢慢的就演變成了冷意和不屑，彼此敵意滿滿。
這一切，都落在了輕鬆閒聊的王飛騰眼裡，自然是心中竊笑。
真的是搞笑，就這樣的關係，竟然還搞聯盟，這還沒走出會議室呢，就開始面不和心不善了。
就這樣的城府，這樣的爲人處世之道，恐怕不需要楚老闆出手，他們就要先鬥起來吧。
原先號稱四大家的時候，因爲有翟光輝這麼一個狠人在，所以這三家公司之間還算和諧。
小矛盾肯定有，大矛盾堅決無。
現在翟光輝一倒，這三家很明顯就不再安耽了，鬥，在所難免。
而有力OK這條鯊魚的加入，這一池子的水，註定不會安靜，血雨腥風隨時來臨。
今天的協調會，奧凱的徹底落幕，就是信號槍。
……
楚乾坤不知道這些，知道了也不會過多的搭理，OK只會按照既定的目標和路線圖，或快或慢的前行。
遇到荊棘障礙的話，不會多話，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手起刀落，乾淨利落。
“兩位領導把我叫過來，不會就是請我喝茶的吧？”
楚乾坤跟着工作人員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在宋秘書的介紹下，算是正式的認識了崔副市長。
然而，在落座後，不論是宋秘書還是崔副市長，都沒有主動和楚乾坤說話，而崔副市長，更是時不時的看一眼楚乾坤。
有些彆扭，於是主動的開了腔。
宋秘書看了崔副市長一眼，然後微笑道：“銀行資金都確認好了吧，抓緊到位，好多地方等米下鍋呢。”
楚乾坤詫異道:“不是吧，催的這麼緊，你們堂堂大市府，不可能連這點資金，都墊付不出來吧！”
處置奧凱服飾的這筆錢，它的最終用處，宋秘書給他交了半個底。
主要是退還和賠償奧凱案的受害人，這是一個龐大的羣體，涉及金額自然也不會小。
奧凱存在這麼多年，爲非作歹這麼多年，涉及面很廣。
爲了查清案情，市裡動用方方面面的辦案人員，就高達數百人，這也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因爲案情影響很大，又是在從嚴、從重、從快時期，所以辦案人員增加了不少，更是在加班、加點的快速推進。
“市府是家大業大，可是開支也大，而且每筆錢都是有計劃的開支，一下子哪裡能墊付出這麼多錢。”宋秘書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原本的計劃，是上個月就要處理好的，現在拖延了一個月，已經有了不好的傳言。你要是再不抓緊，又得往後退，那影響又要增加。”
宋秘書的話，楚乾坤是聽一半，信一半，裡面肯定有叫苦的因素在。
“你們真摳啊！”楚乾坤感慨一句。
奧凱案偵辦處置到現在，即便是辦案人員再怎麼勇猛，徹底查清，覈實清楚的案情，也只能是部分。
即便爲了消除社會影響，提前賠償部分資金，也不可能有很大的金額。
幾個億的資金，不可能一次性賠償出去，這個時間段，也許會很漫長。
市政府，完全有能力先行墊付部分資金，哪裡需要盯他盯的這麼緊。
“怎麼說話的呢？政府的錢都是國家和人民的，當然要省着點用了。”
宋秘書說的時候，那眼神的餘光朝崔副市長身上過了一下。
兩人私下隨便怎麼聊都沒事，當着領導的面，還是要收着點。
楚乾坤會意，嗯哼了一下道：“奧凱服飾的錢，算是翟光輝正大光明賺來的。他犯罪所得的收入，不比這些錢少吧。你們就不能先動用那筆資金。”
“哎，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翟光輝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犯罪所得，確實是不少，可是我們查封查抄到了的資金並沒有多少，只有八千多萬。”
宋秘書感嘆一聲，拿着杯子，不停的轉動着，並沒有喝。
“怎麼回事？”
不應該啊，以翟光輝的的本事，經營了這麼多年，即便連奧凱服飾，這樣一個只是打掩護的工具，都價值四、五億了，他真正的犯罪收入，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呢？
要是違法犯罪的收入，還沒有副業賺的多，翟光輝爲什麼還要冒着掉腦袋的危險，賣賣衣服不是更好，更輕鬆，更安全。
他又不傻！
“哎，翟光輝這麼多年，一直在向國外轉移資金，大部分的錢，都已經被他轉移到了國外。他自己也一直在準備移民國外，我們這次要是下手再晚一點，他逃脫在外瀟灑的可能性極大。”宋秘書僥倖的說道。
關於案情，他比崔副市長知道的還要詳細，畢竟他是張市長在專案組的組員。
楚乾坤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這邊錢不是問題，只要流程走完，就可以轉賬。所以，這錢什麼時候到位，不在於我，而在於你們的效率。”
“放心，只要你準備好了，相關的手續，很快會辦好的。”宋秘書自信的說道。
廢話，事關錢什麼時候進市政府的口袋，下面各個相關部門，誰敢不把效率提到最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