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蹲下身子,捏了捏小鑫的臉,開口說道,“在這兒等着,等姐姐換了衣服出來陪你放炮仗。 ”
吳媽很快跟侍衛將熱水提了過來,送進了裡屋起居室去了,李雲李月也跟着進去,然後兩人分別沐浴換了舒適的衣服,之前在宮宴還昏昏欲睡的李月,瞬間又精神抖擻了。
李月過去前廳,小鑫卻是跟着李忠在掃淨了雪的院子裡將炮仗擺好了,看到李月過來,小鑫便興奮的朝着李月招着手,“姐姐,快來,我在這裡。”
聽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炮仗聲,小鑫早有些按耐不住躍躍欲試了,但是他卻一直記着要跟姐姐一起放炮仗,所以一直堅持等着李月回來。
吳媽跟徐青青一臉笑意的在旁邊看着,跟李月接觸久了,才知道李月是個難得的好主子,也漸漸的沒了忌憚,時常任由小鑫跟着李月一起嬉鬧。
不一會兒,院兒裡便響起了炮仗的聲音,還夾雜着大人孩子的歡笑聲。
一直到小鑫終於玩兒的困了,跟着徐青青一起回去了住處,李月纔跟着李雲回了屋,手腳已經是凍的冰涼。
吳媽很是體貼的再送來了一桶熱水,李雲硬拉着困的搖頭晃腦的李月泡暖了手腳,才直接抱着撒嬌賣萌不願穿鞋自己走的李月去了牀睡覺。
因爲頭一天睡的太晚,加李雲也不用去早朝,即便習慣性那個時候早早醒來,卻也再次閉了困頓的眼睛,摟着懷裡的李月繼續睡覺,一直到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李雲才睜開了眼睛,感覺到懷裡的人也被驚醒,微微動了動身子,李雲皺起了好看的眉頭,眼裡閃過一絲冷意。
“公子,您起來了麼?外面來了拜年的客人。”外面傳來李忠的聲音。
李雲不得不起身,拿了外面的衣服往身套,朝着還窩在被子裡被吵醒的的李月開口說道,“我去看看,你再睡一會兒吧。”
李月跟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撅着嘴不滿的說道,“都被吵醒了,不睡了,幫我把衣服遞過來一下,到底是誰呀,這麼早過來拜年,真討厭。”
吳媽聽的裡面兩人起身,便敲門送了洗簌熱水進來。
等到兩人收拾妥當出去的時候,便見着燕九跟燕十三還有周懷瑾已經朝着這邊過來了,燕十三看着兩人,便忍不住調侃道,“都什麼時候了啊,兩位才起身。”
後面的周懷瑾吊兒郎當的接過話茬,“我看是昨晚操勞過度了吧,不然怎麼會這個時候纔起來。”
李月臉色微紅的瞪了一眼周懷瑾,惱羞成怒的道,“你要是來拜年的閉你的破嘴,要不然趕緊滾蛋。”
端着炭火盆過來的吳媽,還是第一次見主子這般,嚇的吳媽微微愣了愣,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進淡定下來,眼觀鼻鼻觀心的錯開幾個站在門口說話的主子,端着火炭盆進屋去了。
之後幾個人便都聚集在了矮榻之,邊喝着茶,邊欣賞着窗外雪梅,邊看着對面兩個沒吃早飯的人用早膳。
燕十三看着窗外的雪梅,忍不住感嘆,“幾年沒這樣一起聚在這裡看雪梅了。”
周懷瑾也忍不住感嘆道,“是啊,光陰似箭,我還記得曾經每年的初一,咱們聚在阿雲這裡吃茶賞梅,那個時候,十三你還在宮裡呢,每次都偷偷跑出來。”
燕十三橫了一眼周懷瑾,說道,“說了我不是偷偷跑出來的,我那是大張旗鼓出宮給哥哥們拜年的。”
周懷瑾癟了癟嘴,“你跟哪個哥哥拜過年呢?七哥啊,九哥啊。”
李雲淡淡開口,“給你七哥九哥拜年往我這兒跑?明明是來給我拜年的。”
李月窩在李雲的身邊,時不時抿一口熱茶,靜靜的聽着幾個人說話,這還是李月第一次聽見李雲這般輕快的語氣調侃人呢。
燕十三聽的李雲的調侃,反駁道,“若不是因爲在你這裡沒那麼多規矩,還有好吃好喝好看的美女,你以爲我要來呢?再說我來你這裡,不是因爲知道七哥九哥這天也會來你這裡嘛。”
燕九此時卻是嘆息一聲,“也不知道七哥這些年在南疆過的怎麼樣。”
周懷瑾道,“在南疆當個土地主,卻是呆在這勾心鬥角充滿算計的燕京強,你不要瞎擔心了,這燕京,還有這朝堂,是個大染缸啊。”
燕十三應道,“是啊,曾經的美人,再也不是我們眼的那美人,曾經的小姑娘,也都變的徹底不是我們認識的小姑娘,連我們似乎也都不在是年少單純的我們。”
燕九看着燕十三,“難得你有這樣的感悟。”
“所以我還是打算離開這個大染缸。”
李雲的話剛說完,三個人的目光邊同時轉向李雲這邊,目不轉睛的盯着李雲,等着李雲的下。
李雲開口繼續說道,“過段時間,我跟王請辭,帶着李月回鄉了。”
燕九微皺眉頭看向李雲,“當年的事情,你不查了?”
李雲應道,“當然要查,不過我卻是不想要爲官了,家裡奶奶重病,所以我得先帶着李月回去,之後還會再來。”
燕十三鬆了一口氣,“我說嘛,這燕京呆的好好的,幹嘛硬要回去那邊境,到時候小月的郡主府建好了,乾脆把家人都接過來好了。”
李雲應道,“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打算呆在燕京,來只是爲了查當年的事情,辦妥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會回去邊境。”
燕九嘆息一聲,“我還想着你們能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李雲應道,“如今的形勢,各方勢力都已構不成多大的威脅了,唯一的絆腳石不是坐在你面前嘛,還會幫你開路,你現在唯一要攻克的,是面那位了,這事兒大概我們也幫不什麼忙,當然,你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們肯定也不會推辭。”
燕九再次輕嘆,“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我只希望,咱們這幾個人,以後還能像這樣聚在一起,知足了。”
李雲應道,“放心,會的。”
周懷瑾及時出聲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好啦,大年初一的,提這些糟心事兒幹什麼呢,阿雲,我記得咱們曾經可是在你那梅林裡埋了不少的好酒,那時候咱們還是半大孩子呢,我記得那酒還是我夥同了……我偷的我爺爺的,之後可是捱了我爹的一頓好揍呢。”
“對呢,雲哥,你不會後面偷偷挖出來喝了吧?”燕十三看着梅林朝李雲說道。
李雲應道,“那是你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埋的時候說了,以後大家一起喝的,都還在下面呢。”
燕十三站起身來,“走吧,難得聚到一起,咱們去挖出來幾壇。”
說完卻是提了小榻邊的鞋穿,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李月看着燕十三的動作,不滿的叫道,“榻踩髒了。”
之後幾個人卻是都從窗口跳了出去,包括李月,吳媽很快來將榻清理乾淨了。
原本還只是出來梅林裡挖埋的酒,不知道是誰先抓了一團雪砸到了另一人臉,接着開始亂了套,幾個人不停的相互砸着雪球。
李月穿的太多,加個頭力氣明顯不如另外幾人,很是吃虧,李雲邊護着懷裡個頭嬌小的李月,擋下砸向李月的雪球,邊替李月還擊砸她的人。
於是三個人很是統一的將目標對準了李雲李月夫妻兩人,李月有李雲護着倒還好,李雲卻是徹底的變成了雪人。
幾個成年人,卻是如同孩子一般,在梅林裡撒起了歡兒,玩兒的不亦樂乎。
一直到李月的臉凍的有些微微發紅,李雲纔將李月摟緊懷裡住了手,幾個人看李雲李月停了下來,也都停下了攻擊的動作。
李雲瞪了幾人一眼,纔開口說道,“月兒身子不好,畏寒呢,你們還瞎鬧,我帶月兒先進去了,你們挖酒。”之後便摟着李月,繞過後院兒,往屋裡去了。
燕十三看着李雲癟了癟嘴,“假正經,搞的似乎我們在鬧一樣。”
燕九敲了敲燕十三的頭,“挖酒吧你,是咱們疏忽了,又不是不知道小月的身子,次小月生病咱們都在呢。”
燕十三抓了抓自己的頭,不確定的道,“小月有生病麼?我怎麼不記得了?九哥你記性這麼好啊。”
燕九低垂着頭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催促道,“趕緊過來幫忙挖酒罈。”
李雲跟李月回去了屋裡,兩人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李雲又吩咐吳媽,去給李月罐了一個湯婆子過來。
此時燕九幾個人也都將酒挖了出來,收拾了一番再次窩了矮榻,打開了那在梅林裡埋了有些年頭的美酒。
屋子裡飄散着一股甜美的酒香,李月正準備讓吳媽去準備幾個下酒菜,不想這個時候李忠突然進來,開口說道,“公子,大王子跟大王子妃來了,原本是打算過來這邊拜年的,半路老侯爺將兩人劫走帶去了侯府正廳那邊,怕是一會兒會過來了。”
衆人聽的都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有些掃興,李雲開口說道,“可有派人盯着?”
李忠應道,“我們的人都盯着呢。”
李雲道,“你也過去盯緊點,看看侯爺夫人那邊可有什麼動向,他們若是要來拜年,都帶過來吧。”
“諾。”李忠領命退下。
燕九開口說道,“一提起這事兒,我昨天有件事兒忘了給你說,昨天你們走了之後,這周侯爺跟侯爺夫人過去跟我大哥敬過酒,不知道那侯爺夫人說了什麼,似乎惹的大哥有些不快,一向笑面迎人的大哥都變了臉色。”
聽的燕九的話,李月眼睛發亮的道,“這終是有了動作了麼?”
燕十三跟周懷瑾有些不明所以,盯着幾人來回看着,李雲看着兩人好的眼神,也不打算瞞着,開口說道,“我在查當年的事情,似乎跟侯爺夫人和大王子有關。”
聽的是這件事情,兩人表情便都變的有些沉重,開口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儘快開口。”
因爲這一打岔,衆人卻是都沒了喝酒的興致,燕十三邊將幾壇酒的口子再次封,邊開口說道,“這麼好的酒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先把酒收起來,等那些討人厭的蒼蠅走了咱們再喝。”
李月很是好,這大王子是怎麼得罪了十三,從昨天晚宴的情況,能看出,燕十三那是相當不待見這大王子。
之後李月終是有問過,得到的結果卻是讓李月有些哭笑不得,都有些後悔問了,那個時候燕十三還只知道大王子的虛僞,並不知道大王子的變態狠毒,燕十三如此不待見大王子,是因爲大王子搶了李雲的未婚妻周嫣雪。
李月也從燕十三那裡得知,原來以前大年初一來李雲這裡賞梅的,還有周嫣雪,當然燕京出了名的才女美人,還有周嫣雪的妹妹,當年還是個小姑娘的周嫣然,可如今的周嫣雪,卻已嫁爲人婦,成了大王子妃,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周嫣雪,而周嫣然,也不再是曾經那個跟在周嫣雪身後,單純的小女孩兒。
因爲知道大王子跟大王子妃要過來,衆人也都沒有了品茶賞梅的興致,燕九問過李雲,需不需要回避,李雲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他怕是早注意到了你們的行蹤,迴避也是多此一舉,乾脆坦蕩些吧,當年咱們的關係,誰不知道?如今畢竟已不在是當年,如嫣雪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嫣雪,我李雲也不再是當年的李雲,總有些人,還是會抱着一些僥倖心理的。”
燕九面浮起一絲笑意,點頭應道,“好,那不迴避了,我倒是有些期待,大哥見到我們還在這裡,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呢?那面的笑容不知道還掛不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