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約翰遜家的智慧
不過，生氣歸生氣，幹活歸幹活。當爲難之事已經觸碰法律時，伊森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法那就是向法師請教。
於是乎，回到公司拿到車後，他便轉道前往了斯坦福，向命運遊戲的法律方向指導老師芭芭拉·巴布科克教授尋求幫助。
等他把事情描述清楚，認真傾聽的芭芭拉卻搖起了頭，“伊森，我個人覺得，這種事情暫時無法用法律的方式解決，至於原因，我想苗比達的警察已經和你說清楚了，這個不是勞動糾紛問題，而是經濟問題。”
“當我們加州，又或者說是整個阿美利加，需要用這一批頹廢的年輕人撐起整個，或者是一部分的低端製造業時，不管是哪個地方的警察，又或者說是哪個地方的法院法官，那都不會主動的去處理這些尖銳問題的。”
“因爲他們無法承擔勞動力成本提升的後果，他們也沒辦法去解決低端勞動力緊缺的問題，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我，也會保持現狀。”
‘……’
伊森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說：“如果換個思路呢？從他們鬧事的角度入手？”
這一想法讓芭芭拉笑了起來，“噢伊森，如果真的能從鬧事的角度處理他們，我想苗比達的警察早就動手了。”
“這幾名嬉皮士很狡猾，他們應該有着和警方對抗的經驗，他們不長時間的在工廠門口聚集，他們也不衝入工廠進行打砸，他們只是偶爾的來工廠門口喊幾聲，光是這種程度的折騰，還真的構不成犯罪。”
“雖然工廠是你的，但工廠外面的道路不是你的吧？”
“他們從工廠門口路過，因爲心裡不舒服，所以叫喊了幾句。”
“這些都是我們能夠猜到的說辭。”
說到這兒，芭芭拉更是雙手一攤，無奈道：“沒辦法，從六十年代開始，這些人就已經在社會上參與遊行了，他們進出警察局的次數可能都比伱進出學校的次數多，所以他們知道，如何踩在法律的邊緣噁心人。”
“更重要的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出發點還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不是惡意的打砸搶，他們只是想要份工作，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之前在工作時，應該沒有出現過問題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警方就更不願意去處理他們了。”
行吧……
事已至此，伊森便笑着感謝，起身告辭了。
既然芭芭拉無法解決這些事情，又或者說，就連她都覺得，單一意外向經濟妥協是一種合乎情理的選擇後，那伊森便不在法律領域繼續深究了。
出了斯坦福，他便開始尋找起喬布斯的蹤跡。因爲他想要知道，當法律武器暫時用不上時，曾經的雅達利是如何管理這些嬉皮士的。
而等他找到喬布斯，說出自己面臨的問題後，這個陽光開朗大男孩也撓起了頭，一臉抱歉的看着伊森，說：“你想知道諾蘭是如何管理我們的？”
“噢——我這麼說吧——諾蘭自己都飛煙——”
“甚至是帶着我們……啊不對，是帶着工廠裡的員工，一起飛煙。”
“What the fxxk？”
這個消息讓伊森皺起了眉頭，因爲他當初待在雅達利時，並沒有瞧見諾蘭·布什內爾在公共場合做出這種冒失之舉啊！
“你確定？”他有些懷疑。
“當然！”喬布斯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洛斯加託斯的警方，我記得有一次他是一邊開着凱迪拉克一邊飛煙，然後被抓了。”
“交了足足一萬美金才被保釋出來！”
“洛斯加託斯的警方警告他，如果在這樣危險駕駛，那下次就不會看在他是雅達利老闆的份上放過他了，一定會把他丟進監獄的。”
當這種事實出現後，伊森頓時就明白了，雅達利內部爲啥祥和一片了。
特碼的！頂頭的老闆自己都飛，那下面的人飛點怎麼了？
這種無法參考的做法也被伊森拋至腦後。
因爲不管是哪一輩子，他伊某人都和賭毐不共戴天！
而當法律和現實這兩個渠道都走不通後，伊森頓時就犯起了難。此時此刻的他是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來解決那些形影不離的狗皮膏藥了。
但等到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伊芙琳聽到這些破事後，女孩卻給出了一個思路，“伊森，你爲什麼不嘗試着去找一下托馬斯？”
“因爲在我的記憶裡，在我們家經營果園的這幾十年裡，從未發生過一起意外，從未有人來我們家的果園鬧事。而就算是舊金山黑幫最猖獗的那幾年，托馬斯在運送臍橙時，都沒有給那些人交過車馬費。”
“雖然我知道這兩件事情不能混爲一談，但萬一呢？”
這個提議讓伊森眼睛一亮。
對啊！
他們家明明就有一個地主啊！
啊呸——
是種植戶！
既然托馬斯能夠在水果種植這個行業裡耕耘這麼多年，那他應該會擁有一些和勞工打交道的處世智慧吧？
抱着這種念想，吃完飯後，伊森便直接駕車來到了自家果園。
由於當下乃是金秋歲月，正是臍橙的初熟時期，當伊森來到果園時，那映入眼簾的採摘場景可是奏響了豐收的樂章。
戴着草帽的工人們腰間掛着一個大布兜，穿梭林間，摘取成果。
裝滿一袋，他們便會扛着出來，交由駐守在外的人員清點歸類。
按照個頭大小裝入籮筐，搬上秤盤開始稱重。
每到這個時候，托馬斯都會緊盯錶盤，生怕出現錯誤，壞了口碑。
隨着他的親自確認，那些新鮮的臍橙便會被立刻裝車，送往碼頭。
“噢伊森，你怎麼來了？”
隨着伊森的出現，托馬斯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擡起胳膊，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他笑道：“你該不會是來體驗生活的吧？你要是想摘臍橙，那邊就有布兜。”
“你以前可是最喜歡幹這種事情了，小時候的你因爲個子不夠，夠不着，所以就喊着讓我幫你扛在肩頭……”
美好往昔讓伊森露出笑容，略微擺手，道：“噢托馬斯，你要是缺人，那就直接和我說，我又不是不會幫你，沒必要騙我當黑工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和我說過，摘一袋臍橙就給我一美元？”
“結果呢……”
“你剛把錢給我，琳達就讓我交餐費！”
“我忙活了一天，什麼都沒得到！”
“哈哈哈——”伊森那打趣的話語聽得托馬斯放聲大笑。
擡起右手給了他一拳，然後托馬斯這才道：“Okay，Okay，你長大了，騙不到你了，說吧，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大家都是一家人，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當托馬斯開口發問後，伊森便果斷說出了自己的難處，隨着他的講述，托馬斯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等他聽完時，他也拍了拍手，示意工人們先休息一會兒。
然後大手一招，讓伊森來旁邊說話。
在托馬斯的挑選下，兩個人在一個小山包上站定，炎炎烈日讓托馬斯摘下了自己的草帽，扣在了伊森的腦袋上。
如此情形令伊森想要拒絕，但托馬斯卻擺了擺手。
從兜裡掏出一包萬寶路，抽了起來。
“草帽你戴着，這太陽很烈，不經常在戶外工作的人很容易被曬傷。”
解釋過後，他又道：“伊森，你說被辭退的工人來工廠鬧事了？”
“噢——我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
托馬斯的這個話語讓伊森有些無法理解。
而托馬斯則是凝視着身前百畝果園，猛吸了兩口香菸。
嘆息道：“伊森，我和你說實話吧，當我得知你招收了一批嬉皮士去上班後，我就知道你們工廠會出現問題。”
雖說托馬斯的話語聽着有些傷人，但伊森知道，姨父沒有惡意。
所以他便笑着反問：“噢——是因爲他們有着不好的過去嗎？”
伊森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可托馬斯卻搖起了頭。
“No。”他說：“我這個人並不會歧視別人的過去，因爲所有人都年輕過，當人處於衝動的年紀時，腦子裡或多或少都會冒出一些瘋狂的想法。”
“有些人只是想想，有些人卻將它們變成了現實。”
“你不能說前者就是好人，因爲他們可能身處在一個講究責任的家庭裡，他們的家長可能發現了他們的想法，然後果斷掐滅了一些不好的念頭。”
“你也不能說後者就是壞人，因爲他們可能生處於一個不幸的環境之中，在他們的思想還不成熟的時候，他們做出了一些大衆認爲的錯事，在無人引導的情況下，他們的犯錯是可以理解的，有些悔悟，甚至是可以原諒的。”
“那你的意思是……”伊森虛心求教，“噢托馬斯，我想我可能沒有聽懂你的話語，如果你說有些嬉皮士是可以被原諒的話，那鬧事的那些……”
伊森拉長了自己的聲線。
他覺得自己已經問的很清楚了。
他認爲鬧事的那些就是不能被原諒的。
而托馬斯則是笑着搖頭，再吸幾口後，他便將燃燒到一半的香菸丟在地上，擡腳踩滅，“伊森，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我不歧視嬉皮士，但我覺得你招嬉皮士去上班有些不合適。”
“這不是成本的問題。”
托馬斯的話語有些深奧。
但下一秒，他又大手一揮，講起了過往——
“伊森，你往前看，在我們家果園裡勞作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順着托馬斯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攢動的人羣全都是白色的身影。
“全都是白人對吧？”沒等伊森說話，托馬斯便感慨道：“我不喜歡招收那些MXG裔，也不願意招收那些非裔。因爲很多時候，一味的節省用人成本，對於一個果園，對於一個農場，對於整個農業行業來說，沒有好處。”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的觀點很奇怪，但這個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人生智慧，而當我順着他的智慧生活了這麼多年後，我發現他說的的確是對的。”
“我父親和我說，在我們阿美利加務農，並不是種地，而是用人。”
“因爲我們每給社會提供一個工作崗位，那社會就會隨之賦予我們一些權力價值，而具體的體現，那就是投票權。”
“投票權？”聽到這兒，伊森就是一愣。
因爲他不知道這玩意和僱傭人有什麼關聯。
而他的愣神也讓托馬斯笑了起來，沒好氣的在伊森肩膀上錘了一下，示意他回神，然後這才道：“你想的該不會是大選吧？”
“小一點！”
“放眼眼前！”
“因爲那種東西離我們這些農戶還是太遠了！”
伊森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因爲當‘投票權’這個單詞出現後，他的腦子裡頓時就出現了兩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爲了一份工作打掉狗腦的畫面。
在他看來，這就是‘投票權’的最好展現。
而托馬斯顯然不是這個意思，雙手揹負，繼續道：“雖然大選那種東西距離我們很遠，但地方選舉距離我們卻是很近。”
“每當地方有議員席位空缺時，想要上位的傢伙就需要我們的選票。”
“而每到這個時候，他們就會需要我們這些能夠給社會提供大量工作崗位的農場主。”
說到這兒，托馬斯停頓了一下。
偏頭看向伊森，他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經聽明白了。
而當他們四目相對後，伊森也笑了起來。
抿了抿脣，道：“所以，這就是姐姐說的，從未有人來找我們麻煩的原因嗎？因爲你養了一批人，而這批人都有家。”
“Yeah！”伊森的話語讓托馬斯哈哈大笑，道：“伊森，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們向社會提供崗位之後所收到的回報！”
“我們家有七十六名固定工人！”
“每個工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們按照平均每家五口人來計算，七十六個崗位代表着三百八十張選票！”
“而在加上他們的簡單宣傳，能夠輻射的實際人數絕對上千！”
“對於一個州的選舉來說，這種票數可能沒有影響。”
“對於整個聖何塞來說，這種票數也無法左右什麼。”
“但要是放在我們生活的地區——”
“那我們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前途！”
“而當我們推選的人上位之後，那就沒人會來尋找我的麻煩了！”
“受人尊敬的議員先生會謀求連任！會謀求晉升！”
“只要他覺得前途美好，那他就會幫我處理麻煩！”
“最後，不管他是上去了還是下來了，那都和我沒有關係，因爲只要制度不便，議員這個位置還在那裡，那我就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裡種臍橙！”
托馬斯認真的看着伊森，說：“噢，我的孩子，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覺得你的工廠會出事了吧？我說的出事並不是員工鬧事，而是你們的用人方式註定會讓工廠面臨問題。”
“你爲了壓低成本，僱傭了嬉皮士，而嬉皮士這個羣體又是社會公認的不好管教的羣體，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們擁有投票權，議員們也不會搭理你，因爲他們不相信你有這種影響力。”
“而我就不一樣了。”
“我不用MXG裔，因爲很多黑工沒有投票權。”
“我不用非裔，因爲他們不會跟着我投票。”
“我只用自己人！”
“因爲只有他們，纔是會被同族影響的人！”
“而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和我一樣，僱傭這種人，那我相信，那個和你強調經濟的警官會在你知道事情之前，就果斷的將販子、鬧事者抓起來！”
“然後丟給檢察官！”
“檢查官會在第一時間內提起訴訟！”
“他們會讓你充分的感受到，他們的誠意！”
當此話語出現後，伊森對托馬斯，又或者說是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姥爺有了深深的佩服！
讓自己僱傭的員工成爲左右議員上臺的投票權？
這尼瑪——
這是沒怎麼讀過書的傢伙能夠想到的東西嗎？
這涉足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商業，而是ZZ了好吧！
而在此同時，伊森又有一個新的疑惑，“可是托馬斯……”
“你怎麼能夠保證他們會跟着你投票？”
“而且……”
“你的僱傭方式……會讓果園的利潤降至冰點吧？”
當此話語出現後，托馬斯頓時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伊森的肩膀，接着帶頭下了小山包。
重新回到臍橙裝車點，衝着屋內還在休息的傢伙們吼道：“裡面舒不舒服啊？”
“舒服——”整齊劃一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你們能幹活了嗎？”托馬斯又喊：“再不幹活，天黑之前我們可能就無法送出三十車貨了！我想給你們付加班工資，但我更想你們回家吃飯啊！”
這話出現後，裡面的工人們立刻躥了出來。
“別催了別催了！”
“來了來了！”
碎碎唸的同時，還有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給托馬斯拿了頂草帽。
“戴上吧托馬斯，太曬了。”
托馬斯笑着接過，同時謝道：“噢，還是你對我好。”
接着，他又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認識了有三十年了？”
這個話語讓老頭愣了一下，接着問：“你是三零年出生的吧？”
“對。”
“那我們就認識了四十六年了。”老頭笑了起來，“你今年多少歲，我們就認識多少年，因爲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經跟着你爸爸幹活了。”
“噢對！我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托馬斯‘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你是看着我長大的！然後又看着我孩子長大了！”
“是的是的……”老頭笑呵呵的點起了頭，同時也將目光挪向了伊森，“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年輕的時候，托馬斯你還是個孩子，結果一轉眼，小伊森都成名人了。”
“不過，就算時間過得再快，我們還是當初的模樣……托馬斯，如果沒有你父親幫助我，我們一家可能早就在黑色星期四時餓死了，但現在，我孫子都參軍去了……而你也是個好人，這麼多年了，當很多農場已經在用機械工具，很多果園都在縮減人手時，你還願意僱傭我們……”
“你們約翰遜家都是大好人……”
當老頭滿是感慨的回憶往昔後，伊森也開始環顧四周。
當他發現，在自家果園裡勞作的工人都是上了年紀，最少也有四十來歲的傢伙後，伊森頓時就明白了，托馬斯爲什麼能夠保證這些人能夠跟着自己投票了，他更清楚了，爲什麼托馬斯的果園一年只能賺個三五萬美金了。
因爲在阿美利加這個土地上，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政府救濟的！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在泥沼裡打滾，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的！
還是有人想娶妻生子，還是有人想要脫離貧困的！
當托馬斯，又或者說是約翰遜一家向這些人施以援手時，他們自然會感激不盡！
可能在每次投票時，他們的確不知道自己選擇的人是好是壞，但他們也很清楚，只要跟着托馬斯投票，自己的生活那就絕對不會變樣！
而這……
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已經是真正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在和老伯簡單的說了說話後，托馬斯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伊森則是拿起了一個布兜，將其掛在腰間，鑽進樹林裡採摘臍橙。
每當有工人瞧見他時，他們都會笑着打招呼，詢問他怎麼過來幫忙了。
對於這種問題，伊森都會笑着說正好有時間，而隨着他的應答，工人們的臉上也露出了羨慕的笑容，一邊工作，一邊和伊森吐槽自己的孩子有多麼多麼的‘不聽話’，同時表示，托馬斯很幸福，養了個上大學的女孩，還有個會掙錢的兒子……
大概到傍晚四點，三十車臍橙也都裝夠了。
工人們和托馬斯揮手告別，而托馬斯則是笑呵呵的和他們招手。
待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伊森時，他也說道：“伊森，我是沒讀過書，但我知道一件事情，我們家最值錢的東西，是這一百英畝的土地。”
“只要土地還在，我們家就不可能貧窮。”
“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賺多賺少，只要每年賺到的錢足夠開銷，還有結餘，那就夠了。”
“我父親曾跟我說，他富不起來沒關係，只要有地在，後代總會富裕的，我沒上過學，不懂經營也沒關係，只要不把賺來的錢亂投資，而是繼續買一些地，同時保證這些地不荒廢，那下一代總會有機會。”
“所以，我之前一直和你們說，你們願意讀書，那就讀書，你們不願意讀，那就和我一起看園子，只要這樣繼續經營下去，我們家總會出一個願意讀書的，有生意頭腦的。”
“那個時候，這些地就能發揮最大的價值了。”
“而在此之前，這些工人才是我們最大的財富。”
“因爲他們能夠幫助我們保住這些土地。”
“我覺得，這個道理對於你們的公司來說，也是可以通用的。”
“因爲你的遊戲公司現在不會去追求極致的利潤。”
“我覺得也沒必要去追求極致的利潤。”
“因爲當你能夠把自己給向社會的工作崗位轉換成可以利用的投票權後，你的手裡就握着了我們國家最鋒銳的槍！”
“這些支出，能讓你更好的做生意！”
“你能弄出一百個這樣的崗位，那你就是一個優秀的創業者。”
“你能弄出一千個這樣的崗位，那你一定能窺視州議會。”
“而你要是能提供一萬個，十萬個，甚至一百萬個這樣的崗位……”
托馬斯停了下來。
笑了笑不說話。
而伊森則是感慨的搖起了頭。
因爲他知道，托馬斯說的沒有錯！
整個家裡最值錢的，那就是這一百多英畝的硅谷土地！
和地產的連年升值相比，這上面的所有作物那都可以說是不賺錢！
就算剋扣再多的人工成本，那特碼的也比不過土地的升值！
那在這種情況下……
保住地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其次，那就是隨便賺一點咯！
“噢托馬斯……你說的很對……”伊森感慨的點起了頭，“我承認，沒有在建廠一事上向你徵求意見，是我最大的錯誤……”
“噢——我的孩子——沒有什麼錯不錯的——”
托馬斯張開雙臂，將伊森摟在懷裡，拍打着他的脊背，道：“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年輕的時候，每個人都有成長的過程……”
“在我父親沒有給我傳授這些知識之前，我也覺得節省成本是一個好的方法，因爲那樣能夠讓我賺的更多。”
“而你知道，我父親當初是如何給我上的這一課嗎？”
“因爲一些事情，我對一個工人很是不滿，因爲他有些殘疾，做事比正常人慢，只是慢，不是偷懶，他做事還是非常認真的，但我覺得這樣不行，於是我便揹着我父親，將他開除了。”
“我父親知道後，直接就暴怒了，他揪着我的領子把我拽到了那名工人的家裡，然後我才發現，那個工人所拿的週薪，是他們一家五口的唯一開銷。”
“雖然他們可以靠着救濟而活，但穩定的工作能讓他們不用爲了救濟而不斷奔波，因爲一座教堂不會天天發放救濟品，只有不斷的跟換場地，那才能滿足生活需求，同時，想要吃飯還要拖家帶口的不斷排隊。”
“我們給他一份工作，那就相當於是給他一份穩定，他的妻子就能找點零活，他的孩子也能幫忙一二。”
“但我要是不給他們工作，他們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天，我父親讓我給他們道歉。”
“我照做了。”
“我哭着求他們原諒。”
“再然後，現在給你送貨的那二十幾個人裡，有兩個是他的孩子，而他的孫子，有一個非常聰明，學習不錯，我給他弄了份推薦信，讓他去了哈克中學，除此之外，我沒有給他們任何金錢上的幫助。”
“那個孩子的確是一家人供出來的，同時也是他們全家的希望。”
“而你知道嗎，去年，當你和伊芙琳做的《貪吃蛇》大賣，我給他們送了一些禮物以示慶祝時，他們那兩兄弟怎麼說嗎？”
“他們問我，老闆，你孩子都已經成了全米皆知的大人物了，那會不會和雅達利一樣開公司啊？如果會開公司，那需要什麼專業的人啊？”
“他們想要讓那個孩子在申報大學時選你們要的專業，因爲他們覺得，跟着你們不會有錯……”
“當然，我也沒有回他，因爲我自己都沒讀過書，我只是告訴他們，有空一定會把這個事情和你們說……”
“正是因爲這些原因，所以當你需要信任的司機時，我才能給你喊來這一批人。”
“這裡要感謝我的父親對吧。”
“如果沒有他的教育，我想我現在也會爲用工發愁。”
說到這兒，托馬斯停了下來。
他輕輕的拍着伊森的背脊，似是在懷念往昔，但又更像是感慨未來。
而伊森也覺得鼻頭一酸。
之前，再去本子參觀任天堂時，他還在感慨，山內溥那才叫人生贏家。
要啥有啥。
但現在一看嘛……
倒是他忽略了好多人。
擤了擤鼻子，在這個瞬間，伊森有些後悔。
如果當初在建廠一事上他不是想當然的照辦雅達利的模式，不是竭盡所能的剋扣成本，那或許現在……情況會好很多。
“所以，一切都遲了對嗎？”伊森有些遺憾。
他覺得，托馬斯說這麼多，是希望他以後能夠注意。
而他的話語則讓托馬斯拋出了反問：“哦伊森——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爲我已經把那些嬉皮士招進工廠了。”伊森說：“然後開掉了幾個‘刺頭’，”
“當這些事情已經出現時，那我們就只能接受了，對嗎？”
‘……’這個話語讓托馬斯愣了一瞬。
接着，摟着伊森的托馬斯笑了起來。
“噢——孩子——任何事情都有補救的方法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解的問題，只有想要拖延的蠢貨。”
“如果你想要解決問題，現在就可以做到。”
‘？？？’
這個話語讓伊森擡起了頭。
當他盯着托馬斯的面龐，向他投去疑惑目光時，托馬斯也沒解釋，而是鬆開了雙臂，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丟了過去。
“你去幫我把那輛停在門口的福特開過來。”
同時，他也指了指地上留着的二十箱臍橙，說：“接着，幫我搬上車。”
“我去打個電話給琳達，告訴她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哦對了，你也要想辦法和伊芙琳說一聲，晚上不回去了。”
“因爲你馬上就要跟我走一趟。”
“跟我去接收你父親留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注：①諾蘭·布什內爾的確飛煙，而且還是帶着下屬一起飛，《喬布斯傳》裡公開爆料的。②議員選舉的方式每個州都不同，而加州我查了，他們是自由選舉，有投票權的人自由投票。
PS，晚上麼有了，人快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