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蕾怎麼會在醫院裡？
古月想了一下，正打算跟上去，有護士就過來叫她。
“古醫生，醫院安排了車送你回去，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噢，暫時不用了，剛剛想起有朋友在這裡住院，打算過去看望一下。”
古月說完也開始上樓，剛剛在下面耽誤了一點時間，等她上去已經不見方小蕾的身影。
她知道這間醫院的三樓跟四樓是病房，看不到人她就一間間的找，最後總算看到方小蕾的身影。
方家母女兩人已經不在軍政大院好久了，她聽人說過，說是方家大哥身子不好要過去照顧些日子，現在看來也不知道身子不好的到底是誰。
古月在走廊的拐角上站了一會，等方小蕾提着水壺出去，她才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醫生，你是來巡房的嗎？”
病房裡還有另兩個病人，古月穿着白大褂，兩人自然以爲她是醫生。
古月點了下頭，沒有看那兩個人，目光只盯着病牀上面的方琪。
曾經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此時面色消瘦慘白，就跟沒氣了一樣。
她怎麼會生病住院？
古月看了一下牀號，轉身慢慢退了出去。
方小蕾全然不知有人來看過她媽了，她像往常一樣打水給方琪擦身子，剛剛纔幫她擦了一下手，就發現牀上的人動了下，手也慢慢擡了起來。
“媽！”
方小蕾高興壞了，趕緊去搖了下方琪的肩膀，看見她睜開眼睛，衝到門外去喊醫生。
“媽，你感覺怎麼樣？”
方小蕾叫完醫生進來，看見母親側身想起來，走過去扶她。
雖然母親的身子看起來有些虛弱，但她沒有叫痛，方小蕾感覺這一劫可能已經過去，可等她將人扶好，卻看見母親在笑，並不是對自己，而是那種沒有目的，眼神也沒有焦聚的傻笑。
“媽，媽？”
方小蕾的心顫了一下，用手捧上方琪的臉開口叫她，只可惜回答她的只有傻笑。
這人？
剛好這時醫生進來了，方小蕾讓開位置讓那些醫生看情況。
“醫生，我媽她怎麼會這樣？”
方小蕾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有些慌神，母親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傻子。
“她的情況現在還不好說，要檢查一下才好下結論。”
“好。”
方小蕾跟着醫生一起去診室拿檢查單，等她再次回到病房卻發現還本躺在病牀上的人不見了。
“哎？”
“小姑娘，你媽跑出去了。”隔壁牀的一個老阿姨給方小蕾指了一下。
方小蕾追了出去，果然見方琪披頭散髮從另一個病房出來，還有人追出來罵她神經病。
“媽……”
方小蕾過去將人扶住，聽聞進去吃了人家的東西，一個勁的又開口道歉。
這一切都被同病房的兩位病友看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看見這種情況都忍不住搖頭。
“人是醒了，不過看這樣子怕是傻掉了。”
方琪的神經有問題，隔天的檢查結果方小蕾跟方忠都看了，兩人站在走廊上，一個哭得傷心難過，另一個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處理。
“舅舅，我要去找他，報警抓他，讓他坐牢。”
方小蕾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母親都傻了，她還有什麼可顧及的。
對於她來說這是唯一的親人，現在被傷成這個樣子，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將那個人繩之於法，就算那個人是她親爸。
方小蕾衝出醫院，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郊區那幢房子，只可惜她去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沒人住了，而且外面的大鐵門上還貼着封條。
“大姑娘，你站在這裡幹嘛？”
提着一籃子菜的老太太走了過來，看見方小蕾站在鐵門邊提醒道，“這裡已經被查封了，你可不要隨便亂站。幾天前這裡住着的可是間諜，是賣國賊，你站在這裡小心給人當成同夥抓走。”
老太太是個好心，方小蕾聽到間諜兩個字嚇得差點跪下去。間諜這兩個字她小的時候聽說過一次，出事的人家還要是住在軍政大院裡面的。
那個時候她還小，並不清楚那家人最後怎麼樣了，反正從此以後沒有再見過。一晚上的時間，感覺那家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明明犯事的只是那家男人。
方小蕾慢慢往後退，轉身直接跑了，她現在只想有多遠走多遠。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身邊的這些事情足以讓人崩潰。
方琪出意外摔傻的事，林冉是從季少涵口中得知的，當時她聽到這件事也嚇了一跳，太不可思議。
“我爸將她送到養老院去了，請了人專門照顧。”
兩人正在食堂裡吃飯，林冉聽完方琪的遭遇嘆道，“這樣也好。那方小蕾呢？”
“她還是在學校上課，聽說在申請支教，想來過不了多久要走了吧。”
方小蕾支教？
她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想不到會有這樣的舉動，想來方琪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吧。
想想上一世，母女倆的消失應該也跟今生一樣。
養老院。
季淮將警衛留在外面，帶方小蕾跟方忠一起進去。
三人去到後院，遠遠的就看見方琪被人推着，正在走廊下發呆。
“妹夫，琪琪的事情我有錯啊。本來好好的回來看我照顧我，那能想到她會一不小心在家裡摔倒，還出了這麼大的事。”
方忠說着開始抹淚，他現在是真的傷心難過，妹妹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跟季家的這層關係也斷了。
他的計劃，他想做的項目跟生意，全部成了一場空。
方小蕾已經將李博元的事情跟他說清楚，那些事情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透露出去的，要不然全家都不用活了。
方忠越哭越兇，季淮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道，“既然是意外就不管你的事，你別自責了，我能理解，怪只怪命運弄人。”
“上天不公啊！”
方忠兩隻眼睛都紅着，季淮見勸不住人，便揮了下手道，“大哥，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有些話想對小蕾說。而且你這樣子最好也別給你妹子看見了，她現在雖然不懂，說不定也能感受到你情緒，到時傷心就不好了。”
“對，你說得是。”
方忠的眼淚立馬就收了回去，臨走時還給方小蕾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