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軍的妻子孫青霞也在。
她有些侷促的給季子昂端了茶過來:“家裡沒什麼好茶,你就隨便喝喝……”
“謝謝,您歇着就行,不用這麼客氣。”季子昂連忙道。
小時候,他們母子四人也是受過季建軍一家的照拂的。
這夫妻倆,算是季家僅剩的好人。
雖然對季家人沒什麼感情,但是季子昂沒辦法對這兩個人冷臉。
孫青霞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問:“你媽身體還好吧?聽說子軒和元元都有孩子了,你也得抓緊吶。”
季子昂並不反感孫青霞的話,反倒一句一句的回答着:“我媽身體挺好的,她也催我結婚呢,我最近也有這個打算。”
孫青霞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直道:“那就好,那就好……”
孫青霞原本是想好好伺候她,體面的把她送走的。
人都快死了,有些仇再不報可就沒機會了。
孫青霞站在旁邊,看向許秀華遺像的神色不悲不喜。
他揮了揮手,離開了季建軍的家。
季建軍也跟着站了起來:“子昂,當年……”
所以,許秀華得病不過三個月,就瘦成了皮包骨。
可孫青霞不怕。
沒再理會季建軍的唸唸有詞,孫青霞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只可惜,那老婆子自己作死。她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得了病,脾氣更是乖張。
她瘦的,像是惡鬼一樣。
季建軍什麼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爲妻子是個孝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那個不講理的老孃在胡攪蠻纏。
季子昂笑了笑:“都忘了吧,走了。”
許秀華的脾氣還和年輕時一樣,可孫青霞卻不是以前的孫青霞了。
季子昂將證件都寄回了B市,然後季子軒帶着證件,給季建國辦理了火化。
等季子昂離開,季建軍看向櫃子上許秀華的遺像。
那老婆子有這一天,都是應得的。
他有心替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解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喃喃道:“娘,你和建國都糊塗啊,你看子昂,現在長得多好?要是當初,咱們能對他們好點,建國何至於落得這麼個下場?”
第三天,辦理完火化,季子軒獨自一個人,帶着季建國的骨灰盒,開車回了B市。
老三有這一天,也都是應得的。
說完,季子昂又看向季建軍:“您放心吧,我大哥會把他的骨灰帶回來的。人死債消,不會讓他無處安身。”
這張遺像,是許秀華臨死前照的。
許秀華是得病走的,老二家的知道她得了病,攛掇着老二來跟老婆子吵了一架,然後便跟他們不來往了。
老三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呢,所以老婆子臨死時,全都是孫青霞伺候的。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那我就走了,等我大哥回來,我給您消息。”
剛纔,季子昂在這裡坐了很久,可他一眼都沒往這上面瞧過。
下午三點多,季子軒在季家灣的墓地與季子昂匯合。
季子昂給季建國買了一副棺材,坑也已經僱村裡的年輕人挖好了。
就等着把骨灰放進棺材,然後下葬了。
眼看着季子軒就要把骨灰放進棺材,季建軍組織道:“怎麼能這麼草率,好歹也得等出完殯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