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讓玄界半部蒼涼
除了埋伏在附近的幾個隊伍，還有路過的好多散修，遠遠圍繞各自驚駭，更被一大團的財富差點刺瞎眼。
‘都傳聞陸寒身上有重寶，單單那些靈石，就可讓我們百年無憂啊。’
‘哼！也不看看他，在這兩年捏死了多少強者，甚至有的死鬼還執掌了宗門重器，而黑市也不見髒東西流出，必然都在此子身上。’
‘臥槽！在理在理！只是可望而不可得，他可怕了。’
‘單打獨鬥不行，羣毆和大陣也接連敗北，陸寒必然得到了什麼造化玄功，堪比仙術神法，甚至能能碾壓一界氣運之物。’
這些人越說越玄，忌憚的同時，狂熱一次次侵襲理智，他們苦修萬年千年，一切只問巔峰，爲證道長生不惜萬險，越高絕的東西，越能抹去無數艱難險阻。
“他在用海量靈石恢復法力，好大的手筆，似乎還是真的法力枯竭了！”
不知哪個宗門的隊伍裡，有人故意放聲提醒，即便所有修士都想到了這點，但效果仍然不同。
“這魔鬼經歷了幾次劇烈鏖戰，你們說他還能堅持多久？”
又一人緊跟着，趁機提出任何覬覦者的擔憂，頓時交頭接耳一陣紛亂，每個修士臉上，都沒有以往的自信和傲然，各個謹慎無比。
半晌時間過去，仍舊無人拿出充分論證，但他們的神念中，那如小山般的靈石，已經圍攏成環，陸寒端坐其中，一道光束沖天。
恐怖的靈力浪潮，酷似被鯨吞般的，全部向他匯聚而去，百丈內炫光滾滾，如世間最奇妙的聚靈大陣，其中的澎湃浩蕩，隔絕千里仍按感到驚悚。
他們暗暗焦急，同時偷偷互相觀望，都在期盼最好有人前去試探，做個自己的替死鬼。
若陸寒法力枯竭，爲何不瘋狂逃遁？
若他法力猶存，下一步意欲何爲？
“再不趁勢圍而誅之，他日必成大患，你我的宗門都可能不保，此子已經發現了我們，即便今天未當場報復，以後也會慘遭其各逐個報復？”
“話雖如此，那誰來第一個出手呢？”
整個西方又默默不語，但他們知道危機感在靠近，要麼趕緊撤走，否則等陸寒實力盡復，就是自己的垂危末日，昔日已經種下仇恨的因果。
而其他方向的散修，基本都是上玄甚至蒼元境的小輩，對這些老傢伙不感興趣，對陸寒的財富也只能聊表垂涎。
唯一的興趣，是可以一覽大戰，從雙方碰擊出的恐怖萬象裡，能窺視出一絲契機，即便也有生死風險。
關於界面殘運的傳聞喧囂塵上，每次入耳的消息，都是外海越發異常，大有滅世大劫再釀風雨的勢頭，身爲底層修士，都在竭力尋找方法增強修爲。
若非陸寒再度出現，這玄界就要陷入寂靜，洞府秘境裡，閉關者衆；集市與交易行，採購者能被擠爆。
“一羣懦夫，不堪大用！讓本尊來試試，若我出手後，爾等還在狡詐，我用半身殘血詛咒你們，誰也無法逃過滅世大劫。”
正在無限沉吟中，南方出現一道流光，有人踩踏靈舟而來，當話音在虛空炸開，頓時引起一片喧譁。
隨着目光望去，天際盡頭白光冉冉，一艘不過五丈大小的飛舟，破開虛空逐漸到達，晶瑩小舟表面，總有一團明晃晃的琉璃在閃動，飛馳速度堪比正常飛遁的兩三倍。
靈舟前端，一個員外郎獨自掌控，不但高大體壯，連腦袋都超過尋常人三圈，但整體上仍舊比例協調。
可惜灰衣灰髮灰色高靴，就連臉龐都有些暗淡，拉低了不少評分，印堂還微微發黑，唯獨精神十足，靈舟還在衝刺，一股神照境的強壓率先迫來。
‘此人是誰？’
好多人立即充滿敬畏，但印象皆無一臉陌生，而且剛纔話語裡帶着嘲笑和咒怨，也讓他們頗爲不滿。
就連帶隊的幾個神照境，也紛紛茫然相望，誰也沒有認出此人來歷，但感應了壓迫到的恐怖力量，讓他們盡數震驚。
難道此人，已經是神照中期大圓滿了？
“不對，不對！他怎麼可能還活着，早就去世幾百年了啊？！”
這些隊伍，一流大宗的人就有三支，二等宗門多達五個，幾乎囊括了玄界西方大半力量，看着這名高大員外郎心中暗喜，但落雷宗的一個藍衣大乘期修士，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自我呢喃。
“怎麼？你見過他？那就是大膽說出來嘛，總是最得罪人，也有老子替你撐腰。”
爲首帶隊的滿臉紅色鬚髯，聽見後轉身一瞪眼，將那大乘晚輩嚇得退了幾步，但眼神裡泛出豪光，盯着飛舟越發篤定。
“請問，前輩可是自稱‘邊緣人’的晁天華，從界面南方的壁障到此？”
“嘿嘿！是不是本尊早就失去幾百年，現在又突兀出現，將你嚇到了吧？然，正是晁某！”
靈舟已到，高大員外聽了問話後冷笑，他上空頓時灰雲蓋頂，周圍出現一圈神韻般的光圈，雙手一拉一扯，就多出兩件天寶，分別爲一盞青銅古燈，和一卷紅雲拖着的長卷。
轟隆！
聽到確認後，無數人震驚如斯，當場陷入混亂，就連那些神照，也紛紛瞠目結舌，每個人表情如見鬼魅。
他們分明被醍醐灌頂，頓時想起了什麼，但越來越不可思議，宛如腦海裡出現炸雷。
‘晁天華啊？媽耶！’
‘噓……他是男的！聽聞曾經在千年前，有一強者遊覽整個玄界，並且深入小半個外海，飛山過海卻不拜大宗，不屑和任何勢力相見，卻被各大勢力尊敬，原來就是這位前輩。’
‘不錯！此人既不加入大宗，也否定自己是散修，憑藉奇才之身，一路問鼎神照中期，可惜直到數百年前，壽元殆盡也無法突破，然後默默消失了。’
‘嘶——！壽元到頭已經數百年，就算神仙也不可能還活着啊，此人怎會再現？’
‘呵呵！當年，聽說這位晁前輩，是銀衣銀髮頭戴金冠，十足的美男子，此刻只剩相貌無二，其他的……’。
現場頓時凜然，幾乎忘了最危險的陸寒，都被死而復生之人震撼到，一個個投過去的目光，帶着不解和忌憚。
但靈舟停頓片刻，上面的晁天華一個扭轉，就飛到落雷宗的隊伍上方。
“你叫什麼名字？”
“這……？晚輩不成氣候，本名阮凌，當年才邁進大乘時，有幸和前輩發生一次路過之緣。”
“既然只有你認出我，那就做我的記名弟子吧，本尊所有傳承，現在皆授予爾！”
話音剛出，就有多達三個儲物戒，衆目睽睽之下，全部飛到這名藍衣大乘，在他頭頂不斷盤旋。
“什麼？”
阮凌瞠目結舌，以爲自己聽錯了，就連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但隨即羨慕無比，無數嫉妒眼光投過去。
“我不管你和宗門如何糾纏，但得到我傳承後，有極大概率進階神照，將來不要太愚蠢，尤其是像今天的情形，小心保命悶頭苦修纔對。”
扔下這句話，晁天華一拂袖袍，直奔恢復中的陸寒，眼中平和坦然，毫無半點懼意。
“弟子恭祝師尊凱旋！”
後面，阮凌狂喜無比，頓時向那個高大身影跪拜，此刻一道光芒掠到近前，那件靈舟自動縮小，竟然也送了他。
在玄界，個人擁有飛遁神器的寥寥無幾，即便宗門打造的也正西使用，因爲造價是天文數字，材料之多讓人咋舌，窮其畢生也未必湊齊一件。
‘很奇怪，我怎麼感覺，晁道友都是故意去主動尋死的，他的狀態看似精神，實則本元已衰。’
‘唉！若真是他本人，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肯定在當年得了什麼秘術，逆天改命強行再續的壽元，。’
‘無論如何，他是受人尊敬的，爲我等前去試水，無論今天誰最受益，在場的都要銘記他。’
衆人目送那個身影，淒涼的感覺在縈繞，哪個不知自己都凶多吉少，何況晁天華一人前去獨鬥，但願他能再次將陸寒拉入深淵，哪怕是一點點。
八百里……五百里、三百里，圍觀之人均都屏住呼吸緊張起來，但他們發現陸寒周圍，由密密麻麻靈石組成的光圈裡，大半已經化爲暗淡殘渣，撲簌簌隨風消逝。
‘咕咚！’
僅僅片刻，一股驚天氣息直上九霄，把剛飄來的的幾片雲層吹散，那裡無限淨朗，甚至能看到點點星光。
“你，入了魔道？”
當聲音從陸寒口中傳送，就帶出無限底氣，似乎法力盡復，一股渾圓境界的樣子，嗡嗡傳盪出很遠很遠，導致衆人倒吸冷氣，擔憂之心更甚，同時驚訝連連。
‘他說什麼？晁前輩已經入魔？’
‘何以證明？他當年最正氣浩然，手持青銅古燈，不知煉化了多少害羣之馬，一身道法無比精純。’
‘唉！萬象無常，誰又能說得清，沒看見他的手裡還有一副紅色卷軸嗎，精純魔意內斂，我早已感應到了。’
‘若如此說，又把壽元延續至今，也就沒啥疑點了，可以去掉道身，用無上魔術爲自己逆天改命，連渡劫老祖都不可爲，他究竟遇上了什麼？’
‘真是太強啦！’
隨即，在陸寒問完的剎那，他們就感覺，一股浩蕩的魔意席捲八方，似乎有太古魔獸在甦醒。
那感覺，形同掉進一片魔海，周圍紅彤彤無窮無盡，一次次的詭異波動席捲自己，將要推向莫大血池，很快消融於其中。
“我錯了嘛？”
晁天華沉默片刻，才緩緩吐出四個字，那高深清明的目光裡，一絲赤紅正在醞釀，無窮威壓向前迫去。
“非也！我在誇你，將道體轉爲魔體，還能掩飾的如此好，這一生着實不易，但生命盡頭何不在完美一些，非要在此地收場。”
陸寒打開靈目橫掃，他也暗暗一驚，發現這位員外郎，浩然的外表只是一層殼，內部已經赤紅如血，無論臟腑和經脈，都煉化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好像紅色晶體拼湊而成。
區區下界，能強行廢了以往萬年道行，練就無上魔身的，簡直曠古爍今獨領風騷，可惜仍然被命格束縛住，還是無法突破到後期。
根據手裡那本‘怒婆羅大魔寶錄’，硬生生徹底化爲魔族，魔族將這種方法稱爲轉輪，道法裡因爲極其罕見，並無專業指定稱謂。
其過程和痛苦，不亞於千刀萬剮，那是每個細胞的全部轉換，一點點煉化提純，就連魔王也瑟瑟顫抖。
“能成功引起本尊關注的，同樣也只有你能做到，這世間沒有對錯正邪，咱們兩個一起作伴去輪迴吧，讓這裡歸於寧靜。”
‘嘎巴！嘎吱……！’
說完這句滿含悲壯的話，虛空中開始出現怪異響動，晁天華的人族容貌逐漸扭曲，最終被片片撕裂，那抹僅有的道家精華消失了。
一片紅光瀉出，如氾濫的洪水，轉眼覆蓋任何空域，衆人齊齊駭然，死死盯住他們敬重的那個身影，從沒有如此震驚和專注。
當皮囊撕裂，碩大腦袋嘭的炸開，耽美迸射任何東西，僅僅是皮囊消失，卻接連擠出兩個頭顱，脖頸分爲左右並列，猙獰面容能嚇死鬼魂，幾個扭曲就睜開了眼睛。
左側腦袋稍大，通紅的面孔上多了幾塊黑色鱗片，額頭上生出一隻數寸長的黑紫色尖角，還延伸出幾條鬼畫符般的神奇紋路。
另一隻頭顱上，呈馬臉狀的沒有鼻孔，額頭中間鑲嵌着漆黑如墨的獨立魔眼，森森放光內含紅色閃電，嘴巴又細又長几乎前後交融。
但詭異的是，此頭顱後面竟然也是一張臉，嘴脣到達此處已經烏黑，青面獠牙遍佈肉瘤，兩根遍佈肉刺的長蛇足有尺許，來回吞吐帶出陣陣紅霧。
四條粗壯無比的臂膀一直蔓延到膝蓋處，好像柳樹根莖纏繞着組成的，即便向裡收縮，也無法掩飾爪尖兒射出的幽芒。
身軀有些乾瘦，通體上下除了幾塊黑灰色鱗片，還有狀如苔蘚般的瘢痕，兩隻大腳酷似鴨脯，帶着風力彎鉤，左右胯部還生出一對兒比較纖細的手臂。
“還是將你燒了吧，竟然比我的那幾只寵物還醜陋，幾乎半個玄界都有陰森蒼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