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我敢讓皇天折腰
圍繞的雲層顏色越來越複雜，好像混沌劫雲一般，偶爾出現一道銀色電蛇，出現時就嚇得其他電光紛紛退避，當扎進掌心的雷符裡，一股觸目驚心的毀滅力正在誕生。
那雷符越發像實物，釋放出強烈無比的雷屬性法則氣息，似乎有九天雷公即將甦醒，巨掌就這樣向前推去，要破碎一切毀滅所有。
“你若一心致我們於死地，那就同歸於盡吧，反正我們兩條老命，拼盡全力也會將你留下，滅掉一個絕世奇才，也未偉大的聖界貢獻力量了！”
“不錯！崇高的妖祖，您的光芒將永遠垂青萬世。”
示弱失敗後，兩個大妖逐漸決然，狂暴很快戰勝理智，妖族暴虐的本源力量終於被釋放出來，加上洪荒殘脈的催動，再也不能掩飾一個種族的本相。
‘你破開他的領域，我負責滅殺！’
‘好！’
兩隻大妖私下交流後，紫斑古獸竟然站了起來，上方的呲鐵荒獸虛影也遙遙站起，頓時拔高千丈。
本體上的紫色鱗片，被忍着痛苦一塊塊盡數揭下，接連的鑲嵌在玄精鐵殼上，陸寒那直插下來的巨劍，本已經深入二十幾丈，此刻逐漸寸步難行。
金眼古禽展開的兩對翅膀，狂猛扇出一道道粘稠彩光，形成了無數層光幕，將劍尖兒向下狂射的劍芒竭力拖住。
那已經崩潰的商羊鳥法相又重新激發，在暴怒的泣血嘶鳴中，張口噴出一片陰暗，好像要翻江倒海，茫茫法則混亂不已。
而玄精鐵打造的穹隆鐵殼，披上一層紫色霞光，酷似春水般遊離着，一點一點滲進去，似乎在奉獻自己的精華。
當拖住陸寒的巨劍後，紫斑古獸面對轟來的大掌，腹部鼓盪幾下，大嘴砰然張開，從呲鐵荒獸法相那近乎古老的黑洞裡，噴出了極其詭異的黑色匹練。
這匹練，縱橫時一波三折，酷似閃電的扭曲路線，伴隨陰鬼嚎叫之音，上面有無數白色光點，不斷閃爍的幽芒，幾乎能將視野切割開來，對無形之物最爲致命。
而且黑色匹練噴射的剎那，陸寒佈下的領域也爲之一暗，並且無比凌厲之意，絲毫不亞於他的巨劍，黑光狂瀉，幾乎渲染了半個天幕，欲要和銀光抗衡。
“黑白法練，此獠已經悟出了一絲洪荒異種附帶的陰陽之秒？”
一黑一白，就是陰陽，陸寒所修玄陰仙決，正是代表了至陰純淨，是混沌大開以來，來源於太陰的無上繼承者。
當超脫陰陽範疇，無盡接近混沌之遠，黑到極限，就是大白，白到極致，歸於黑暗。
黑色匹練上的白點，正是至陽之源，輕鬆碾壓玄界法則，讓其瑟瑟而不敢排斥。
見此情形，陸寒的巨掌中心，雷符砰的彈射而出，並且同時蠕動口脣，一串急促咒言念動。
整個銀白色茫茫空間，猛的上下顛簸了幾次，酷似十二級地震，除了他施展的神通，其他萬象頓時紊亂，兩隻大妖瞬間一驚，但似乎已有預料，趕緊施法極力穩固。
咔嚓——！
匹練和雷符，撞擊在雙方之間，詭異的是沒有絲毫強芒，就如兩大拳手對擊了一次，只有力道兇狠猛烈。
但紫斑古獸卻詭異的向後滑出十幾裡，就連陸寒也虎軀猛震，噔噔噔退了幾個大步，這還是他身爲領域主宰的情形下。
在僅僅不過百丈小的範圍內，繼而出現連綿閃光，雷符被匹練洞穿，但炸開後卻化爲一張銀色雷網，將匹練威能兜住，消磨吞掉其不少幽光。
當雙方僵持許久，匹練光華盡數消磨消失，裡面露出一根細長的黑矛，上面果然點綴着一個個白點，正被主人施法召回，猛烈彈跳急於掙脫。
但陸寒的巨掌到了，掌心同時出現大量黑白炫光，一個轉動就化爲黑白分明的大號磨盤，上面浮現無數靈紋，無比清晰入目。
大量黑光環繞，中間只又一個白色光點，但散發的狂壓更加詭異，明顯也屬於兩種法則，當磨盤飛快轉動，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力量，瞬間從中噴出，將銀網和黑矛都裹住，硬生生向裡面拖曳。
隨着一種**轉動的隆隆聲也傳出，磨盤開始震顫，特別是和新出的白點，極其刺目的狂閃起來，似乎看到美味，分外的興奮無比。
“啊——？你到底是哪來的傢伙，竟然也能同時通曉陰陽法門！？”
紫斑古獸狂駭，這長矛是他僅有的兩大底牌之一了，頓悟沉睡了上千載，才凝結出這點黑白法練。
本想憑藉這個人族至陰極勝，其純陽必衰的紕漏，爭取對陸寒造成致命一擊，沒想到又被壓制了，對法則的領悟力，似乎永遠也無法佔到優勢。
“我乃道君重生，曾經斬殺萬仙，你死的不冤！”
話音未落，整個磨盤光芒更盛，從白點中噴出大量銀白符文，又在面前凝聚成一個黑色漩渦，恐怖吞噬力兇猛助威。
嗡！
“不——！”
“你這賊鳥爲何還沒有破開他的領域，等着一會兒被各個擊破嗎？”
即便竭力操控黑色長矛，紫斑古獸仍然無法帶回半寸，反而遭到一股大力拖曳，整個身軀開始前傾，面無血色的扭頭狂叫。
“算了吧！當年你我曾經給彼此推算命格，笑稱終極大限降臨的時日，就是他們玄界外海再次鉅變，‘界面殘運’爆發最兇猛時。
如今，似乎也不是太離譜，先前甦醒後，總感覺也就剩下百年時光，還未和你交流，就來了這個煞星，早死幾天又有何妨。”
‘啾——！’
那隻金眼古禽，一雙目光忽然黯淡下來，擡頭望了望巨劍，防禦強悍的玄精鐵殼，即便融合了雙方之力，仍舊快要被切開了。
“我不甘心，即便命運真正如此，也不能死在這個卑微人族手裡，把他聯手打敗打跑，你我自己崩解也能留個體面。”
聽到金眼古禽頹廢的話，並且見到商羊神鳥虛影，也淒厲的長叫一聲，然後當空潰散掉了，如遭針扎般的更加瘋狂了。
‘哼！！’
聞言的陸寒一笑，眼中彎月勾動，鼻腔重重悶哼，他在兩隻大妖沮喪的恍惚間，動用了極強的精神攻擊。
果然，剎那間兩聲痛叫，金眼古禽筆直掉落，心灰意冷之下，似乎連最基本的抵抗也放棄了。
下方巨大身軀，猛烈晃動幾下，就要翻身栽倒，呲鐵荒獸虛影頓時消散，似乎本來就難以爲繼。
一股強橫數倍的拉扯力，猛的在銀色電網上爆發，同時從磨盤上也透出強橫吞噬力，前方空間更是倒退起來，黑色長矛失去操控，嗖的沒入了陸寒手心。
“吼！痛死我也！咦？我的‘玄元大滅槍’呢，啊——！”
咔嚓！
一道刺目銀光射下，巨劍一扭一沉，把玄精鐵殼也徹底切開，鋒芒對準紫斑古獸的要害斬下。
但轉眼又停住了，周圍空間一陣顫動，領域緩緩退散，再次露出本來場景，外面的風格外清新。
只見紫斑古獸，在生死攸關之時，將巨大身軀驟然縮小，高度只剩下十幾丈，顫巍巍氣息衰敗，轉眼間骨瘦如柴。
一個通體發紫卻晶瑩透明的小瓶，擋在他和利刃之間，瓶身有三道靈紋，一絲絲微妙神光流動，裡面隱約有幾滴黑紅色的液體，正蹦蹦跳跳衝撞瓶身。
“來吧!只有你的劍芒洞穿我，就一起攪碎這點古老血脈，讓呲鐵聖獸的傳承徹底斷絕。”
“你瘋了！竟然動用‘碎靈練血大法’，如此殘酷的把聖血和本體剝離，和被他絞殺有何區別。”
還未等陸寒驚訝，金眼古禽高聲尖叫起來，他已經發現紫斑古獸，肉社不但萎縮的可怕，而且以肉眼可見速度，青毛變白，紫斑灰暗，陳舊褶皺快速堆積，幾乎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
“我妖族自誕生以來，屢經摧殘飽受災難，卻何時屈服過？衰落過？但他們人族只會苟且偷生，還自誇能屈能伸，一時崛起便忘了根本，每每小人得志，否則豈會那麼多次瀕臨滅族。
這洪荒血脈雖殘，到了你我手裡，已經是莫大侮辱了，豈能落到人族手裡。”
‘額……？此獠還是個硬貨啊！’
陸寒愣住，金眼古禽慚愧低頭，但他的身軀，也在此刻詭異的燃燒起來，現場一副悲憤決絕之氣。
“沒錯，你說的都對！可惜沒有起伏跌宕，沒有生死輪迴，沒有碰撞和激情，這大道還有必要存在嗎？還有意義嗎？你一生修行追求的，若長生唾手可得，若萬法瞬間在手，誰還會自強不息？”
“無論你的勇猛和不屈，還是別人的算計與狡詐，以及萬般現象，都是寰宇中的一點火花而已，一切皆爲點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物化無窮！”
“不起細微，不足以構成世界；任何看似偉大的東西，以及所有卑鄙的行徑，都不會引起大道共鳴，所謂道統不仁，以萬法爲芻狗；萬法不仁，就以你我爲芻狗。”
“懂了嗎？死的冤不冤？”
“嘶——！我……”。
每聽到一句話，紫斑古獸就哆嗦一下，陸寒的聲音彷彿炮彈般，一顆顆炸開在他的神海，越聽越冷甚至遍體生寒。
他忽然又響起銘記許久許久的那句話，靈智大開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總在其中迷亂。
大道，無情！
“哈哈哈哈……！”
驀然，紫斑古獸用衰微的力氣狂笑，沒有了洪荒殘血支撐，他哪有如此久的壽元，恐怕很快就會死去。
“吼！我還是不甘。”
“那又如何，你說了算嗎？
陸某前世苦心修行只問巔峰，從不害人清淨本心，終於踏上道君高位，萬仙之上一界之尊，然後呢？爲了一件無上仙寶，慘遭諸多同階設計陷害，當場灰飛煙滅，部分殘魂僥輪迴到這具肉身。
對了，那些兇手裡，你妖族的就佔了四個位置，有沒有很刺耳啊？”
兩隻大妖，當場驚得無比駭然，不可思議的看着陸寒，幾乎是真的信了，因爲實在無法拿出理由反駁自己。
實戰的神通，恐怖的悟性，對法則的掌控精準度，若非界面壓制，若非其本體法力欠缺，僅憑這浩渺的造型，不就是活脫脫的道家至尊麼。
‘唉！’
‘唉——！’
噗！
砰！
轉而，兩聲悲絕的哀嘆後，金眼古禽渾身焰火暴漲，很快翎羽不在，肉身開始焦黑，自我焚化消亡開始加速。
已成乾枯老牛的紫斑古獸，那三根彩色長尾直接脫落，並且從後身逐漸破碎，變成易層層青紫色光芒，越來越耀眼，似乎在最後時刻，也想再次向大道衝刺。
“其實，兩位也知道我必有辦法，能留下你們的三魂七魄和妖嬰，甚至可以再爲你們找一具肉身，都自殺了還堅持不肯開口，非要逼着陸某張嘴，嘿嘿！”
“真的以爲我稀罕這兩種殘血？”
‘吼——！’
‘啾！’
一聲震天龍吟，和一聲尖銳鳳鳴，忽然從陸寒身上傳出，天地瞬間變色，恐怖的洪荒威壓再次降臨。
比起兩隻大妖傳承的，更兇猛了不知多少倍，雷霆跟隨飛舞，彩霞自動翩翩，他們嚇得差點崩潰掉。
只見一條百丈蛟龍，沖天而起橫掃萬丈，幾個扭動就到了蒼穹，那股真正的太古力量，和血脈荒荒的霸意，就連空間都要讓路，萬靈瑟瑟不敢擡頭。
緊隨的三綵鸞鳥，長翎一掃就橫出彩虹九道，爲修長身軀架起棲身長亭，站在上面昂首鳴啼，那對鳳目藐視天下，靈光煜煜環繞己身，說不出的高傲孤冷。
“我能讓妖祖顫抖，我敢讓皇天厚土折腰！”
“救我啊——！”
“我也錯了，求您擡手！”
在人族身影冷言大喝中，在龍鳳鄙視下，兩隻大妖瞬間沒了任何底氣，似乎在宣泄內心的恐懼般，彷彿壓制不助力那種自滅劇痛，歇斯底里的淒厲哀求起來。
金眼古禽的身軀已經成灰，只剩下腹部苦苦支撐，紫斑古獸則先一步崩潰了，殘餘身軀轟隆隆炸開，一個衰敗的醜陋妖嬰竄出，捧着小瓶向陸寒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