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給您介紹一下，這是‘福特基金會’的安德魯·沃特森先生。”
“你好。”
因爲王市長開始客客氣氣，張浩南就知道，接下來見到的人，那有一個算一個，估計都是他不方便深入接觸的。
實際上安德魯·沃特森，正是“福特基金會”的駐華首席代表，他在華主持的項目，就兩樣，一個是總規模十五萬美刀的長江源頭環境保護；一個是總規模不知道多少的司法改革研究。
“張先生您好，您可以喊我的中國名字，我的中國名字叫‘華安德’。”
“可以改一下名字嗎？我不太喜歡。”
“……”
“開個玩笑，放輕鬆，沃特森先生。”
“……”
張浩南明明在笑，但是那種感覺，怎麼說呢，一旁的王市長突然想要喊保安。
“這位先生，對待外賓應該以禮……”
“主人講話的時候，做狗的能不能懂點‘伴侶動物’的規矩？”
瞥了一眼胡亂插嘴的一個女人，張浩南根本不作任何僞裝，“就算比爾想要跟我對話，起碼也要預約，警告一次，再插嘴別怪我抽你。”
張浩南的簡單粗暴，只有一定檔次的人才聽得懂他剛纔在說什麼。
他口中的“比爾”，可不是“拉鍊頓”的小名，而是四代福特。
安德魯·沃特森本身也是個學者，檔次也是夠了的，再者，他身爲“福特基金會”的駐華首席代表，也有一些額外業務，對GM公司在賣出“龐蒂亞克”一事是知道的。
而那個遲遲沒有被曝光的大買家，正是眼前這個身材壯碩目露兇光的中國男人。
“很抱歉張先生，米雪兒沒有惡意。”
“收起你的‘紳士氣度’，然後滾一邊去。”
“OK。”
無奈的安德魯·沃特森知道，眼前這個傢伙，跟紐約的“大人物”一樣，是真正強而有力的物種。
他們在公開場合可以謙遜，但在自己的“王國”中，他們更願意主宰一切。
沒有打算進一步刺激張浩南，安德魯·沃特森也無意挑釁，所以乖乖地讓開。
一旁的王市長直接看呆了。
當然一臉呆滯的絕對不只有他，樑溪市的女副市長也是目瞪口呆，她是早有耳聞張浩南的囂張跋扈，但這麼不分場合不講紀律的，還是頭一次看見。
可當她想要用什麼來約束張浩南的時候，卻又想不出來能用什麼……
於是更加覺得張浩南是個怪胎，傳聞中的“瘋狗”名號，果然是名不虛傳。
“你哪個單位的？”
路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張浩南駐足問了一下。
“編、編譯局的……”
“嘖。”
張浩南撇了撇嘴，原來是這麼個地方，難怪了。
跟賈家東府有啥區別？
門口的石獅子，那是最乾淨的。
本來張浩南以爲這就已經是最“聊齋”的，結果有個人突然要躲躲閃閃，然而張浩南記性不錯，一眼就認出來那人是“松江體改研究所”所長。
“他媽的，還真是蒲松林講故事……全他媽鬼話連篇啊。”
“……”
王市長聞言無語，他是真的沒想到，張浩南真就好眼力外加好記性。“張老闆，冷靜，都是走走過場的，給個面子，給個面子……”
聲音很小，但王市長的秘書顯然是聽得到的，於是表情管理有點失控。
“我找糧食集團的人算賬去！”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張老闆，幫個忙，幫個忙……”
怒氣值還在上漲的張浩南想了想，還是冷靜了下來。
“王市長，我脾氣不好。要麼讓我現在就走，要麼我抽保一寬一記耳光再走。這些牛鬼蛇神招過來吃飯，你也不嫌騷氣？”
“那我畢竟位子在這裡啊，不可能像你一樣自由，該要做的工作，再反胃再噁心，還是要做的。兒童節前兩天，湖濱賓館我還擺了一桌……”
“那我走了，幫我跟糧食集團的人說一聲，內鬥沒問題，但內鬥噁心到我張浩南，這筆賬，我很快討回來。到時候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幫忙。王市長，有空來沙城玩，對了，你剛接手的兩個‘爛尾工程’，要是搞不定，直接扔給我。幾個億的事情，沒必要到處浪費人情，人情欠給我一個人，省時省力不更好？”
“要小五個億啊。”
“我已經很少親自跟進這種小規模投資了。”
“……”
“走了走了，我不想掃伱的興。”
揮揮手，張浩南直接走人，路過政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某個老頭兒的時候，張浩南居高臨下瞥了一眼，沒有打招呼，直接……路過。
這老頭兒明顯拳頭硬了一下，但也就是硬了一下。
他敢呵斥一下，張浩南就敢一耳光直接抽到他休克。
可惜，這老頭兒直覺很敏銳，察覺到了張浩南這孽畜隱藏的惡意。
整個樑溪市政府要說被掃了面子……也不能說沒有，但談不上。
畢竟今天重頭戲是糧食集團跟柴氏股份的簽約，張浩南明面上也是受糧食集團邀請。
所以，較真一點，還是糧食集團不上路，得罪了小心眼兒的張老闆。
“老闆，這、這個張總……真就走了啊？”
“那走了就走了啊，還去追回來啊。”
“事故”的影響，目前來說是最低的。
接下來張浩南要跟糧食集團某些人鬥法，那都是“御前官司”，跟底下的“小小”副部長，自然是毫不相關。
而重回大巴車的張浩南，渾身火氣挺旺的，扛着樊素素就往車載大牀上一扔，扒了之後就是猛幹。
車隊也沒有在黿頭渚停留，直接去了一趟“沙啤·太湖水廠區”，到了地方，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樊素素一看到的是啤酒廠，於是正裝就沒穿，換了一身休閒碎花裙，戴着個超大遮陽帽，蛤蟆鏡遮住大半個臉，儼然就是“小蜜”氣質。
畢竟是“強化班”出來的，學習能力就是強，挽着張老闆的胳膊，扭得跟一條水蛇似的，要多騷有多騷，活脫脫傍上土老闆的常規“二奶”……
“哇，姐夫，這啤酒廠原來這麼大啊。”
“廢話，原來也是個明星企業，你以爲。”
大老闆親臨，但也沒有勞師動衆，“沙食系”的管理規定擺在那裡。
張浩南到了這裡，跟慣例抽查沒啥區別，就是人數多一點。
所以根據流程，也依然是廠區副總、當班幾個生產車間主任、保衛安全科辦公室主任等等陪同。
內容也不復雜，就是作業區分區巡察外加解說介紹，這種視察或者說抽查，看到沒啥屁事兒就是最好的事兒。
證明生產環節穩定。
不過，張老闆這邊穩定，但糧食集團跟柴氏股份的簽約儀式……多少就有點兒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