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突然下起一場傾盆大雨,警察們冒着雨趕到伯爵俯。
費爾提斯坐在大廳的長沙發上,彷彿一瞬之間又老去了20歲,受了驚嚇的新娘就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緊緊依偎在她父親的懷中,仍然止不住的顫抖。
費爾提斯擡起蒼老渾濁的眼,看了看面前氣喘吁吁的警察,他低下頭去,乾枯的嘴脣微微蠕動了一下,終於像下定決心一樣,緩緩的、嘶啞的道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那傳說中的東方男人從未拋棄過伯爵,他在一次與伯爵一同出遊打獵的途中不慎墜馬而亡。
伯爵傷心欲絕,他把他抱回房中,放在牀上,守着他的屍體不眠不休,沒有人敢去打擾。
幾天後,屍體長出暗紅的屍斑,伯爵才突然衝出門抓住管家問他有沒有辦法可以屍體不朽。那時的伯爵就像是瘋了一樣雙眼赤紅的抓住老管家質問,管家只好請來塑像工人讓他們將屍體塑進青銅像中。
在付給工人們高額的封口費後,對外只說那男人離開了。
伯爵家的下人們都知道那男人已死,只是不知道他被塑進了雕像,以爲他已經被埋葬了,對於管家的說辭,也不敢反駁或違背。
沒有任何人敢在幾乎瘋狂的伯爵面前說那個東方人已死,沒有人。
他們只看到伯爵天天守着那塑像,以爲伯爵只是藉此緬懷他的愛人,卻從不知那個應該被埋在泥土中緬懷的人,此刻就在那塑像中。伯爵和他的東方情人,他們之間已經相隔了一個世界的距離,生與死的距離,於是他們用這種方式相守相伴,一個悲傷,一個冰冷。
僕人們真的曾經以爲瑪爾蒂娜是上帝派來拯救伯爵和他們的,但他們不知道,從霖自馬背上跌落的那一瞬間,就再沒有人能被拯救了。
至於霖是如何俯身在塑像上,殺死了伯爵,沒有人知道。
管家來到花園中原本擺放塑像的地方,只看到那方中國蘭正盛放出一片幽冷的湛青,隨風飄出陣陣詭異的香。
幾天後,瑪爾蒂娜作爲德?艾斯維爾伯爵的未亡人繼承了那座莊園,但她和她的父親都從未想過要在那所莊園居住,他們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當他們正準備登上馬車上路時,瑪爾蒂娜卻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跑回莊園。公爵在身後不解的呼喊她的名字,但她依然頭也不回的衝了進去。
她雙手提起厚重的裙角,一路跑回伯爵的房間。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後拍拍腦袋,仰面將自己扔在房中間的大牀上——那張曾寄託着她甜蜜的愛情幻想的婚牀。
當她終於看清雕花大牀的頂部的東西時,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瞬時透出無比悲傷的神情。
“就是爲了這個嗎?”她輕聲地哽咽着,“這就是那晚你不讓我點燈的原因?”
牀的頂部,在帷幔的包圍中,鑲嵌着一幅真人大小的畫,黑髮黑眼的東方男人靜坐其中,長髮如水般披瀉,皮膚雪一般的白,鳳眼含笑,嘴角輕揚。只是淡然一笑,已恍若隔世。
瑪爾蒂娜用手遮住眼睛,嘴角抽搐的笑。她想起伯爵那晚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親暱地低語,她那時陀紅了雙頰,以爲終於得到朝思慕想的男人,卻不知這個男人只是爲了不讓自己這個外人看見他最親密的情人的樣子,她又想起那枚最後隨着伯爵和塑像一同下葬的婚戒背面刻着的銘文,I love you always ,我永遠愛你,永遠愛你,這樣深情地誓言從來不是給她的,她是傻瓜,真是傻瓜。
所有的一切,愛情,婚禮,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伯爵從未愛過她,就連那祖母綠的眼睛裡映出的自己的臉,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他只愛他,愛的那樣深,哪怕被人說成是瘋了都不在意,甚至連生命都放棄,只是爲了和他在一起,而他也愛他,從地獄爬出來,只是爲了和他想見。
而自己,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做着白日夢演着獨角戲的可悲小丑,陪襯着一場天荒地老不足企及的愛情。
“別哭了……”
“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別哭了……”
“可是……”
“沒有關係,就算我死了,也會從地獄回來找你……”
“不要這樣安慰我,我不要你走。”
“不是安慰,我會回來的,不管到哪裡,我都會回來的……”
“你不可以騙我。”
“嗯,不騙你,我會回來的,我會,帶你走……”
“那,我等你……一定要回來……”
當公爵衝進伯爵的房間時,看到自己的女兒正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淚流滿面。
(全文完)
伯爵:霖。
霖:嗯?
伯爵:你知不知道……那種死法很疼……
霖:知道啊
伯爵:……死相也很難看……
霖:知道啊
伯爵:那你還……
霖:你以爲塑在青銅像裡皮都燒爛了死相就好看麼?
伯爵:那是你死之後,起碼不會疼啊!
霖:我管你去死
伯爵:死都死了還怎麼去死?我不管,我要你的身體作補償~
霖:死都死了哪還有什麼身體!要不你去挖墳姦屍?
伯爵:死都死了拿什麼挖墳?不管!這樣就行~(一把撲住)
霖:你幹什麼?!
伯爵:拿我的補償啊~
…………兒童不宜鏡頭,自動省略
某蠍:伯爵啊~你剛纔怎麼不問死都死了拿什麼姦屍?
一聲巨響,某蠍被PIA飛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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