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平衡

哈墨彌斯的手一揮,當既在兩人的足下有大量的煙雲生成。煙雲散去後,是一個原野。原野上生存着無數的動物,從獅子到羚羊、從大象到鱷魚、從飛鷹到游魚應有盡有,構成一道完事的生物鏈。獅子吃羊、羚羊吃草,在大自然這條生物鏈的運作下,萬物有序地生活着。

直到,人類的出現。

“在舊時代,包括以往許多個世紀以來,你們人類在這顆星球的物種上佔據着絕對優勢的地位。你們發展出動物難以企及的科技和文明,毫無疑問,你們是星球的寵兒,主宰着這顆星球一切的資源。”

“可是,正由於你們的出現,你們的索求無度,讓星球的資源迅速枯竭。生物鏈更是遭受着巨大的破壞,即使沒有後來的大災變。按照你們人類對星球的破壞,不用多久,一樣也會變成現在這般境地。可大災變的出現,讓這顆星球上的其它生物帶來轉機。”

“進化的轉機!”

哈墨彌斯手一揮,兩人眼前的景色又變。這是一片荒野,荒野上兩個人正在扭打着。最終比較健壯的男個殺死了自己的同類,並獲得勝利的果實——一塊發黴的麪包。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生命顯得如此卑微。一塊放在舊時代就連狗也不會吃的發黴麪包,放在新時代裡,卻有人願意用生命去搶奪。

然而那個獲得麪包的人並非真正的勝利者,三頭屍狼悄悄地接近,並撕裂了那人的喉嚨,然後屍狼得到了兩具屍體,它們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先是異變獸的出現,它們比舊時代的祖先更加聰明、強壯、狡猾。可野獸總歸只是野獸,永遠不可能威脅到人類。於是我們出現了,我們的基因發生了質的改變。進化的速度是原先物種的百倍以上。幾乎在一夜之間,猴子可以完成向人型的蛻化,而這一切全源於它。我們的母親。普羅休斯!”

“由銀河系以外更遙遠的星系而至的星獸,以吞噬星球能源爲食的可怕生命。在第四紀元被星球意志封鎖在某個角落裡。可大災變的到來讓這個囚牢出現了裂隙,於是普羅休斯得到一次反擊的機會。它啓動人類之外所有生命得以進化的鑰匙,同樣察覺到危機的星球意志着手干涉,讓人類中產生了能力者來對抗異變獸,甚至是更強大危險的深淵領主。意識到光有異變獸不夠的普羅休斯,又創造了我們。我們有七人,被普羅休斯賦予終結人類。並打開囚牢的真王!”說到這裡,哈墨彌斯輕輕一嘆:“可我們的母親並沒有想到,讓我們產生智慧的同時,也讓我們產生了疑問。”

荒野上。屍狼們拖着人類的屍體漸行遠去。然而卻有七道帶着凜然威勢的身影出現在大地之上,在其中,零看到了活屍女[王]莉莉絲,以及翡翠之綠,如今站在自己身邊的綠都之王。至於其它五道形態各異的身影。自然便是另外的真王了。

真王們似乎在激烈討論着什麼,最終,以莉莉絲的獨自離開宣告結束。

“按照普羅休斯所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將分散到世界各地秘密建造起一個個生物兵器王國。王國的藍圖及兵種設計圖已經植裝在漆黑王冠之中,我們所要做的只不過運用母親賜予的力量按步就班地去完成這一切。然而擁有了智慧的我們卻考慮到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當打開囚牢之後會怎麼樣?”

哈墨彌斯彷彿在問自己般,當他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零看到他所製作的投影出現了另外一番影像。

從地球的某個角落突然爆發起一陣極爲強烈的光,接着無法阻止的能量洪流橫掃整個世界。大海騰起數百米高的海牆,它們咆哮着拍往陸地。強烈的震動讓大陸板塊破碎分裂,海水倒灌而入,無論異變獸還是人類、亦或智慧生命們都無法擺脫被海水淹沒的命運。只有少數的強者得以逃過一劫,然而災難卻剛剛開始。

一團被黑暗更加深沉的物質沖天而起,它撕開了輻射雲,並狂旋着將輻射雲也吸入自身的黑暗物質中。然後是一系列能量湮滅和吸收的過程,這讓黑暗物質更加勢大,最終它化成一片籠罩大半個星球的黑色電雲。橫亙在外太空、星球的大氣層外,那黑色電雲裡逐漸探下一根根不斷旋轉的漆黑雲柱。就像章魚的觸角般,這些雲柱筆直地探了下去,將本就稀薄的大氣層徹底撕開,直入地心。

大海沸騰、大地崩裂、狂風呼嘯,這一切都是星球發出的最後哀嚎。隨着黑暗物質探出的觸角深入地心內,這顆星球的能量開始被雲柱捲上,並吸收進黑暗物質當中。它在吞噬着,它是普羅休斯!

零明知這些只是虛擬投影,但看到普羅休斯的時候,無法抑止地全面開放自己的威勢。那沸騰的能量豪光透體而出,零一頭短髮無風自揚。那右眼的深處,更有金黃的火焰在燃燒。只不過看上一眼,零已經不自覺地進入全面臨戰狀態,那因爲索爾的離去而暫時保留下來的進化點更是差點自行消失,以便讓零的力量一舉提升到九階!

這時,哈墨彌斯輕輕一手拍在零的肩膀。零渾身一震,背後升起一道冰線直達大腦,讓他從無法自控中恢復了過來。哈墨彌斯揮去了兩人腳下的虛擬投影,以免進一步刺激到零。零大口喘着粗氣,並緩緩收斂自己的威勢及能量:“抱歉,我失態了。”

“不要緊,面對普羅休斯這個可以稱爲所有宇宙生命天敵的存在,你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哈墨彌斯淡淡說道:“剛纔你看到的,是除了莉莉絲外,由我及其它五位真王所共同模擬出來的場景。它是以打開母親的囚牢爲前提,而我們相信,事實肯定與此相去不遠。一旦放出了普羅休斯,它會立刻毀去這顆星球,而我們和其它物種所迎來的最終結局,便是伴隨着這顆星球的死亡而毀滅。在母親的認知中,我們和這顆星球的其它生命毫無區別,都是隨時可以犧牲和捨棄的工具罷了。”

正因爲如此,所以七真王中只有莉莉絲熱衷於釋放普羅休斯,並建立起一個活屍王國。而其它真王散落到世界的角落,它們當中也不乏建立起擁有強大生物兵器的王國。但無論哪個真王,都極力拖延着普羅休斯的呼喚,並努力尋找着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哈墨彌斯在七位真王中可能不是最強的,卻是擺脫普羅休斯最徹底的一位真王。他甚至修改了漆黑王冠中關於生物兵器的設計圖,哈墨彌斯創造出了格格尼亞人這支智慧種族。他賦予格格尼亞人生物兵器所沒有的情感,並形成綠都獨有的文明,更致力於尋求改善星球環境的方法。如果沒有意外,綠都可能會在哈墨彌斯的授意下繼續以自然的規律發展下去。

然而隨着普羅休斯呼喚他們七真王的頻率越見頻繁,哈墨彌斯意識到,單靠他自己或其它真王,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們是普羅休斯的造物,隨着星球環境不斷惡化,囚牢的裂縫越來越多,普羅休斯的呼喚將愈加有力,直到有一天,真王們無法以自己的意志拒絕從而變成它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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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段時間,綠都裡出現了窺視奈瑟雷斯之盾的人類。哈墨彌斯由此得到觸發,他們實在不該忽略了早在數百萬年前便出現在這顆星球上、最早的智慧生命——人類!

“可這裡面又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人類是種非常矛盾的生命,你們在渴望得到別人認同的同時,又很難去認同別人。所以縱觀人類的發展史,幾乎就是一部戰爭的史冊。你們永遠離不開爭鬥,彷彿這一切已經刻在你們的靈魂中、血液裡。你們的基因已經深深刻下這種烙印,哪怕人類當中不乏有拒絕戰爭、呼喚和平的人。可惜和你們龐大的基數相比較,那只是少得可以忽視的一小部分人罷了。”哈墨彌斯嘆道:“所以對於你們這種連同類也很難去認同的生命,要怎麼說服你們認同其它智慧種族,並齊心協力來阻止我們的母親普羅休斯掙脫囚牢。這幾乎是一個死結,而我對於這個問題則一籌莫展。直到,莉莉絲的隕落。”

“真王之間是有聯繫的,儘管這種聯繫並不見得那麼清晰,那已經足以讓我瞭解莉莉絲髮生了什麼事。當莉莉絲死亡時,我感到十分震驚,因爲通過那種聯繫,我竟然發現了星球意志的存在。只不過它沒有以具體的物質形態降臨,而是讓你成爲他的代言人。”哈墨彌斯看着零,輕嘆道:“你是他的傳承者,他將這顆星球的本質和規律無私地傳授給你。從那一刻開始,你便是他真正承認的孩子。星球之子,你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能夠得到星球意志的寵愛,成爲這顆星球至高無上的王者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只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星球意志似乎沒有留給你多少時間。但不要緊,我可以幫助你縮短這段時間。”

“要讓人類和智慧種族之間的天平不至於傾斜,我們需要一顆足以平衡雙方的籌碼。這顆籌碼既不能是純粹的人類,也絕不會是單純的智慧種族,他應該介乎兩者之間。不同的生命形態,讓我們很難去認識另一種生命。就像你們人類不會去關心豬羊的想法一般,我需要一個擁有人類和智慧種族特質的存在。這樣的存在才能夠理解彼此的想法,他是平衡天平兩端的籌碼。只有他存在了,星球上所有智慧生命和人類才能做到真正的共存,而不是互相傾扎。”哈墨彌斯重重道:“這個人是你,也必須是你,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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