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一樣的靈魂

寒風驟靜,夜明珠驟亮。聖後孃娘出現在她的身前,瞥了眼她腳踝間的那兩道鐵鏈,說道:“茶不錯,人如何?

小姑娘警惕地盯着她,沒有說話。

聖後孃娘看着她說道:“寧肯舍了眉心間的真龍之血也要幫陳長生,你想做的事情難道真以爲能瞞過誰去?”

小姑娘放下茶杯,神情漠然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聖後孃娘平靜說道:“無論你是想讓他去幫你取什麼,還是幫你傳話回龍族,或者想辦法破了王之策的囚陣,都不可能,因爲他年紀太小,想要滿足你的要求,至少還要過兩百多年。”

小姑娘直到此時才知曉原來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在這個恐怖的女人掌握之中,神情愈發冷淡,說道:“那又如何?

“陳長生在你面前說過很多話,你既然聽過,便應該知道,他很難活過二十歲,所以你的計劃基本上成功性等於零。”

聖後孃娘說道:“如果你幫我做件事情,我十年之後就放你出來。”

小姑娘豎瞳微縮,更顯妖異,說道:“什麼事情?”

聖後孃娘負手望向上方那道幽暗難見的光線,沉默片刻後說道:“幫我弄清楚陳長生究竟是什麼人。”

小姑娘怔住,有些不理解自己聽到的話。

陳長生不就是陳長生,他還能是什麼人?

“我要知道他究竟多大,身體裡的病是怎麼回事,計道人爲什麼會收養他,教宗和他在離宮裡說的那些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聖後孃娘收回目光,靜靜看着小姑娘,一道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壓,瞬間籠罩無比曠大的地下空間,地面上的雪霜漸成粉末。

小姑娘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說道:“我怎麼能知道這些?”

“因爲他很信任你,這非常重要。”聖後孃娘看着她說道。

小姑娘像是要解釋些什麼,急聲說道:“我都不知道他爲什麼信任我”

聖後孃娘平靜說道:“或者是因爲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他已經說了太多,所以現在他不在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小姑娘沉默片刻,說道:“這沒道理。”

聖後孃娘靜靜看着她說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小姑娘不解,問道:“什麼原因?”

聖後孃娘淡然說道:“你不是人。”

小姑娘眉頭緊蹙,有些不悅。

“如果……魔君和教宗在我面前,你說我會相信誰的話呢?”

聖後孃娘看着她問道,神情似笑非笑。

小姑娘很是不解。

最大的敵人和最可靠的夥伴,這需要考慮嗎?

聖後孃娘沒有給她考慮的時間,說道:“如何?”

小姑娘望向油紙包裡的雞骨頭和杯中的殘茶,眨了眨眼睛,說道:“好,我答應你,你放了我,我會跟着他,把他所有行蹤都報告給你。”

她伸手到身後,把鐵鏈拉了出來,看着聖後孃娘,認真說道:“您得先幫我把這個東西弄斷,謝謝啊。”

聖後看着她平靜說道:“何至於如此麻煩。”

說完這句話,她走到了小姑娘的身前,舉起右手,伸向眉心,似想要去輕撫那道血線。

小姑娘的豎瞳驟縮,感覺到極大的危險。

先前那刻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恐懼不安。

她的黑髮飄了起來,在空中嗤嗤作響。

她的脣微微張開,將要怒嘯。

然而她什麼沒辦法做,甚至連躲開聖後的手掌都做不到。

聖後的右手看似很隨意地落下,卻像是天地相合,避無可避。

啪的一聲輕響。

聖後的右手落在了她的眉心,覆在了那道血線上。

小姑娘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蒼白,豎瞳漸渙,顯得極爲痛苦。

片刻後,聖後緩緩收回手掌。

隨着她的動作,一道黑色的龍影從小姑娘眉心的血線裡被抽了出來

那道黑色龍影長約半尺,手指粗細,拼命地掙扎着,卻根本無法脫離聖後的手掌,一寸一寸地離開了小姑娘的眉

這道黑色龍影若實若虛,彷彿有生命,卻又明顯不是某種生物。

那不是黑龍的縮影,而是龍魂

聖後竟是活生生地把龍魂從黑龍的身體裡抽了出來

最終,這道黑色龍魂完全被抽了出來。

小姑娘眉心間的那道血線變得越來越殷紅,表面漸漸凝出一顆飽滿的血珠,真的彷彿變成了一顆硃砂痣。

隨着龍影被抽出,小姑娘變得異常疲憊,虛弱地癱軟在地面上。

聖後孃娘從腰間取下一方玉如意。

世人皆知,聖後孃娘有兩件飾物從不離身。

她的鬢間有枝烏木簪,頂端一點嫣紅,似飲盡鮮血,尾部有處破損,已經極爲陳舊,卻從未換過,因爲那是百器榜第三的又一簪

還有一樣飾物,便是她常年系在腰間的如意,只是以往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塊如意有何妙用,竟能與烏木簪一般。

下一刻,聖後孃娘把黑龍的魂魄灌進了如意,這個看似簡單、甚至像是江湖術士的動作,實際上是世間最頂級的大神通

玉如意頓時活了過來,變成了一隻小黑龍。

那隻小黑龍在聖後的手掌裡靜靜躺着,看似很虛弱,但它的眼神很強烈,無盡的怨毒,盯着聖後的眼睛。

“你是龍族,血脈先天凝練,離魂奪魄,只要時間不長,對你沒有任何損害,再說如果不是你自行舍了真龍之血,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奪了你三縷龍魂裡的一縷,所以要怨恨,你似乎應該先怨恨自己。”

聖後看着掌心裡的小黑龍,平靜說道:“離魂不能歸,最終是怎樣酷烈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所以此去周園,你好自爲之。”

春夜如日間一般明媚,星光下的青樹甚至顯得更加生機勃勃,聖後離開井畔,在北新橋處濃郁的春意裡隨意行走,意甚閒適。

不遠處有輛車,隨着她走近,拉車的那隻黑犀牛謙卑或者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敬畏萬分地屈膝跪下,同時跪下的還有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歷史的長河還在流淌,有些人還沒有死,他們的名字還沒有消失,但就已經註定會成爲這條長河裡最難以忘記的風景,比如周通,現在就已經可以確認,他肯定會是數萬年來最出名的酷吏以及奸臣,無論是以刑囚手段的殘酷還是羅織罪名殺死的大臣數量來論,他都毫無疑問能排在首位。

在官員們以及普通民衆的印象裡,周通是個很神秘的人,除了像大朝試這樣重要的場合,他一般都呆在南城那個幽靜陰森的清吏司衙門裡,偶爾出行也會有無數強者隨行護衛,極少見人,即便在朝堂上與同僚相見或是審問犯人的時候,他也習慣性的戴着一幅黑色的面紗。

一般而言,只有女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子纔會戴黑色面紗,周通的這個怪癖爲他惹來了很多嘲笑,很多人認爲這位酷吏是手段太過毒辣,行事太過無恥,覺得無顏見家鄉父老,無顏見天地,所以常年遮着容顏,當然這種嘲笑或者說詛咒只會在暗中流行,絕對不會傳到他的耳中。

人們大概想不到,周通只是一個容顏普通的中年人,只不過因爲常年呆在大獄,也因爲常年戴着那張黑色面紗,所以臉色有些蒼白。

“陛下,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陳長生。”

周通低聲說道:“考慮到與離宮之間的關係,無法用刑。”

聖後孃娘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整個大陸都知道,周通大人是聖後孃娘最忠誠、也是最瘋狂的一條狗,在很多人想來,那必然是極聽話的一條狗

但事實並非如此,因爲周通很瞭解狗。

主人讓狗不叫狗就不叫,這並不叫聽話,相反,主人讓狗不叫,狗依然聽着門外的動靜便狂吠不止,主人即便當着客人的面會罵你幾句,作勢要打你,但其實心裡依然高興,覺得你乖。

這種不聽話纔是真正的聽話。

周通很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叫,什麼時候該沉默,什麼時候該撲上前去大廝咬,又是什麼時候該把陛下的敵人咽喉直接咬斷。

聖後孃娘對他一直很滿意,哪怕他作了那麼多惡事,已經成爲大周朝正統盛世裡無法抹掉的污點,她都從來沒有想過把這條狗扔進鍋裡烹熟,再讓那些深受其害的人吃掉,因爲她很滿意這條忠犬不會像徐世績那樣養不熟,而且她連史書上的評價都不在乎,哪裡會在意世人的議論?

“你覺得朕很想從陳長生處知道些什麼?”

聖後孃娘淡然問道。

說來很奇怪,哪怕當朝執政後,她也很少以朕自稱,只有在周通面前如此。大臣們也習慣稱她爲聖後孃娘,只有周通堅持稱她爲陛下。

周通說道:“陛下既然讓他活到現在,那麼是想讓他說些什麼。”

世間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聖後孃娘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確實想知道一些事情。”

周通低聲說道:“不能用刑,或者……用死?”

聖後孃娘聞言大笑,朗聲說道:“我曾經問過莫雨一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也可以問你了。”

周通說道:“請娘娘示下。”

聖後孃娘說道:“你相信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嗎?”

周通很認真地思考了很長時間,說道:“不信。”

聖後孃娘微笑說道:“我以前也不信,但後來發現有人真的不怕死。”

不等周通說話,她接着說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

周通苦思不得其解,問道:“陳長生爲何能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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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是真人,是真心人,是真性情人。”

聖後孃娘負手望向國教學院方向,還有個原因沒有說明——那少年一直在與死亡相伴——她默然想着,如此真情真性且不怕死,如果陳長生能夠活過二十歲,會不會真的成爲第二個周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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