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皇甫玦套着睡衣回來，小傢伙立刻就向一旁讓出位置，然後指指其中一隻枕頭。
“這是爹地的枕頭對嗎？”
“你怎麼知道？”他揭開被子，好奇詢問。
“我認得媽媽的味道。”小傢伙指指自己睡的那隻枕頭，“這是媽媽的，所以這個一定是您的。”
“沒錯！”皇甫玦躺到牀上，側着身子睡在他身側，“以前你常常和媽咪一起睡嗎？”
“生病的時候或者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媽咪會讓我和她一起睡。”
“被人欺負？”皇甫玦皺眉，“他們爲什麼欺負你？”
“其實也不是被別人欺負啦！”小傢伙向他眨眨眼睛，“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捱打。”
“爲什麼要打架？”
“其實打架很無聊的，不過我不許他們說媽咪說壞話，我媽咪纔不是壞女人。”
男人的眉皺得越緊，“有人說你媽咪是壞女人？”
“是啊，他們說女人沒結婚就有孩子就是壞女人，還說我是沒爸爸的野孩子……”甘棠輕哼出聲，“只要被我聽到，我一定會把他打得哭着求饒爲止！”
小傢伙說得無心，皇甫玦聽在耳中，卻是一陣自責心疼。
將小傢伙小小的身子拉到身側，他的大手輕輕撫過甘棠的面頰。
“是爹地對不起你和媽咪。”
“不是啦！”小傢伙擡起臉，“媽咪和我說過，那時候你跟本就不知道有我，所以不是你的錯。”
“媽咪這樣說的？”
小傢伙點頭，“媽咪還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不！”收臂將他擁到自己胸口，皇甫玦輕輕搖頭，“爸爸不是，爸爸做得還不夠好。”
“沒關係的。”甘棠將臉靠到男人結實而溫暖的胸膛，“雪莉老師說過，凡事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做不好，就像我彈鋼琴一樣，多加練習就好了。”
孩子的稚嫩言語，如一股暖流撫過皇甫玦的心湖，讓他整個人和心都跟着柔軟起來。
這幾天來，因爲甘瑗的離開，他一直在暗自懊悔，認爲是自己的錯。
現在，他突然明白，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再去自責，他應該像甘棠說得一樣，去學習，去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輕輕吻吻小傢伙的額頭，他語氣溫柔。
“謝謝你小棠，我一定會努力。”
小傢伙就笑着抱住他的頸。
“我也要和爹地一起努力，做一個好兒子，將來做一個好國王……”
小傢伙起初還興致勃勃地說着，到後來聲音就淡淡地低下去，不知不覺，就依在父親溫暖的胸口睡着了。
這幾天，因爲想念媽媽，他也一直沒有睡好。
父親的溫度和心跳，結實的胸膛都給他莫大的安慰，這是數天來，他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擁着他，皇甫玦的手掌起初輕撫着他的背，漸漸的，那隻手掌也停下來，呼吸放緩，他也進入夢鄉。
懷中那小小的身體，甜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