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歲到十八歲，十三年的時間，他教會她許多事情，禮儀、語言、格鬥、駕駛、騎馬……殺人，他帶她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這個世界的美好與黑暗。
曾經，他是她的導師，也是她的朋友、親人、家人……她曾經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的人。
“先生！”一個手下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您的電……”
摩西側眸，目光裡滿是殺意。
手下生生嚥下到嘴邊的話，忙着迅速退開，摩西的目光重新落回甘瑗臉上。
“甘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句，他的語氣已經染上幾分不悅。
握着加冰的蘇打水，冰冷的溫度涼着掌心，甘瑗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她怎麼能忘了他是誰？
他是摩西，他怎麼可能會原諒，在他的字典裡，有徵服、有殺戮……卻從來沒有原諒這個詞。
就算他可以接受她的存在，甘棠呢，他能接受嗎？
如果他知道那孩子是她和皇甫玦的孩子，他能接受嗎！
如果他知道，就是因爲這孩子和皇甫玦，她纔會背叛他，他能接受嗎？！
“如果gaia小姐還活着，她一定對您心存感激。”
嘭！
摩西手中的杯子因爲支撐不住男人的手勁爆開，暗紅色的酒液濺出來，落在桌上，也濺到她的臉上。
水珠從額頭滑下來，粘在長睫毛上，如淚如血，欲滴未滴。
視線掃過她睫毛上的水珠，摩西注意到自己情緒失控，擡起手掌扶住額頭。
“報歉！”
甘瑗捏過餐巾擦掉臉上的酒水。
“沒關係。”
一旁，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手下接通電話，看看摩西，硬着頭皮走過來。
“先生，真得很重要。”手下戒備地看一眼甘瑗，將脣湊到摩西耳邊，低低耳語，“關於……喬良！”
他聲音很低，聽不清在說什麼，不過，甘瑗依舊從他的口形中讀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喬良？
他果然在摩西手上。
摩西接過手機送到耳邊，聽了兩句，眉就皺起。
“我馬上過來。”
將手機丟給手下，他深吸口氣。
“有些急事，我必須馬上去處理一下，只能改天再請甘小姐聊天了。”
甘瑗擡手，將他的項鍊送過來，“您的項鍊。”
摩西伸過手掌，接項鍊的時候，手指無意地碰到她的，甘瑗下意識地將手向後一縮，項鍊差點掉落，幸好摩西眼急心快纔將項鍊抓住。
他挑眉握緊項鍊，“送甘小姐回去。”
“不用了，我的車就在樓下。”
“再見。”
他點點頭，大步離開桌子。
一直看着他消失在出口，甘瑗立刻就抓着包起身，衝出大廳，衝進安全梯，一路飛奔下樓，她小心地從側門衝出來，掃一眼四周，人就走到一輛停在路邊的紅色轎車邊，一肘將玻璃擊碎，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
等到她扯出電線將汽車打着火的時候，摩西等人剛剛從餐廳裡走出來。
看到他們的車隊離開，甘瑗拿過風擋前的太陽鏡戴到臉上，小心地啓動車子，遠遠地綴在車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