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軒索性把她的手機關掉,“既然這樣,就好好睡一覺吧。醫生說你血糖低,給你補充營養。”
盈束靜靜地躺在牀上,並不是想繼續呆在醫院裡,而是除了這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她閉了眼,感覺到疲憊到了極點,心口的疼痛卻一點都沒有減輕。
她在意着漠成風和森姐的親密,在意着他把他們的家拱手讓給了別人。
一夜胡亂地睡着,很早,她便醒了。
季雨軒一直沒有離開,守在她牀邊,頜下有着明顯的青色印跡,是即將要冒出來的鬍子碴。
“好些了嗎?”他輕問。
盈束點點頭,滑下牀,“走吧,時間不早了,今天還要拍攝。”
“你和FS的老闆有過節吧。”季雨軒考慮了好久才決定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她從帝皇的天字號包廂後出來就成了這樣,他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哪裡。”她強撐着,否認。
“如果困難,我們可以不拍的。”就算公司垮掉,他也不想她受苦。他清楚地感覺到,這並不是她想接的通告。
“不用了,真的可以的。”她勉強拉了拉脣角,卻笑不出來。季雨軒拗不過她,只能把打來的稀飯遞給她 。吃了早餐,兩人去了拍攝點。
“大家注意了,今天森姐會親自過來,不要出了紕漏。”
現場,才準備就緒,就傳來了導演的聲音。看得出來,對於這位森姐,大家很上心。
聽到她要來,盈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亂成了一團,臉色也開始不正常。季雨軒走來想對她說什麼,背後已經傳來了腳步聲。森姐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過來,短裝外披一件黑色外套,露出一雙長腿,黑色絲襪裹着,性感而又美豔。高跟鞋,踏得極有氣勢。
她喜歡用深紅色的口紅。
“森姐。”看到她到來,大家站起,恭敬地找招呼。
森姐只是微微含首,那份高調顯而易見。
“開始了嗎?”她問,指間捏着菸絲,輕輕一彈,菸灰彈得老遠。這種女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
“馬上開始了。”導演道。
有人給她擡了一張椅子來,正對着盈束的位置。她朝盈束輕淡地投去一眼,高調地彰顯着自己的風範。盈束撇開了臉。
她看得出來,森姐今天不是來看場子的,而是專門來看她的。她握緊手中的劇本,只當在背臺詞。儘管如此,一次拍攝還是給她演繹得支離破碎,亂七八糟。
導演喊了不下一百次卡,連季雨軒都看不下去了,忙着過來說好話,讓盈束休息。她的確想休息,因爲一晚上沒休息好,此時狀態差極了。只是,擡頭時,她看到了對面的森姐。她表情淡然,眼裡分明有着鄙視!這種目光,讓人很不舒服。
“不用了,繼續吧。”她咬咬牙,硬挺着。
喊卡的聲音,還在延續。
外頭,卻不知道讓誰弄出動靜來,呯地一聲響。只片刻,有人進來,如風一般衝向這邊。
是漠成風!
剛剛把他的臉看清,漠成
風已經衝到近前。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突然闖入,愣在那兒,導演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漠成風直接穿過所有人,來到盈束面前。他伸手,將盈束的腕握住,拉着就往外走。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等到森姐站起來時,盈束已經被漠成風拉出好遠!她被丟進了他的車裡,車子啓動。盈束伸手要去拉門頁,他呯一聲給壓了回來,“乖乖坐着!”
盈束有氣,紅着眼跟他對,“我現在在工作,怎麼可以出來,馬上停車!”
車子,並沒有停下的跡象。
她開窗,打算跳車。
漠成風將她給扯了回來,橫壓在自己膝頭,掌不客氣地拍了下來,“越來越有出息了?這種招都使出來了,想要死嗎?不可能!”
他像打小孩似地一巴掌一巴掌拍着她的屁股,她還穿着裙子,受到這樣的對待簡直屈辱得要死。這些天受的委屈在這一瞬間通通涌上來,盈束哭起來,無盡地掙扎,就是不肯屈服。
他的掌壓着她,不給她掙開,兩人在車上較量着,最後,他索性把她的雙手給反剪,扯下領帶綁得緊緊的。盈束用完了最後的力氣,再也沒有了辦法反抗,她不再哭,也不再出聲,安靜地縮在了他懷裡。
他終於滿意,伸手過來撫她的發,將被眼淚浸溼的髮絲一點一點撥回去。他的指繭輕輕觸着她的臉龐,颳得微微疼痛。
盈束始終不說一句話,也不看他。他也不再生氣,由着她,只是摟着她的臂從頭到尾沒鬆開。這麼一鬧,她已經沒有了精神,加上晚上沒睡好,他的胸口傳來溫溫的暖氣,她沉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在爭吵。
“我爲什麼不能那麼做?我這是在懲罰她!風,坦白說,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如果不是你堅持,我一定會把她趕出去!”
“您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所以,下次,不要再找她,我不喜歡。”
“漠成風,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森姐!”
裡頭的聲音消失,又安靜下來。盈束恍恍惚惚睡過去,醒來時陽光已經溢滿。她仔細回憶着昨晚的對話,像真實存在的又像在做夢。
季雨軒的電話打了過來,“束束,你沒事吧。”
“我很好。”睡了一覺,她覺得舒服多了。只有昨天被領帶捆過的地方還疼,但也並不影響拍攝。“你過來接我吧,我在漠宅。”
下樓時,她看到了漠成風。他還沒走。
與他相對,她不知道說什麼,默默地走過去,想要避開他。
“過來,早餐。”漠成風擡了頭,簡短地道。盈束遲疑了一下,看他做了拉椅子的架式,這才主動走過去。坐下,有些悶悶的,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東西。
漠成風不太滿意地投眼過來,卻也沒有說什麼。在早餐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開了口,“森姐跟我關係不一般,我們……的確有過那麼一段,但後來因爲一些事分開了。開公司的時候,她出了一大筆錢,所以,我把公司的名字裡加了她的名,意思是這家
公司,我們一人一半。這次,她重新出現,我原本是打算把屬於她的股份給她,但她堅決要換那塊地。”
“所以,你就把地給她了?”聽完漠成風這些話,她多少舒服了一些,卻還是有些不滿。
“對。”
他點頭點得很乾脆。
盈束嘩地站了起來,“就算要賣地,也要跟我事先商量不是?你這麼做算什麼?哦,對了,是你買下的,所以處理權也在你。如果是這樣,當初爲什麼又記在我的名下!”
不是她在乎一塊地,而是那個地方實在傾注了她太多的感情。
漠成風沒回答,她有些激動,也不想再鬧下去,提步走了出來。
“大小姐,我送你。”橫刺裡,玄鐵迎過來,拉開車門道。
盈束直接越過,避開了他。
“大小姐,您剛剛那麼說大哥,對他不公平!”玄鐵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顯然是一定要把話說完。盈束索性停下,聽他說,“大哥並不是心甘情願把地讓出去的,但是森姐拿出兩人的交情說事,您或許不知道,如果沒有森姐,大哥早就死了。還有,你接了森姐的通告,森姐拿你威脅了她。你在她的地盤上,只要她稍使小動作就可能再也回不去。森姐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絕對是恨得起來的角色,所以不要懷疑她不會對您下狠手。”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盈束想不通的。他們雖然有過一段,但不是分開了嗎?
“至於爲什麼,得大小姐自己去想。”
玄鐵沒有給予她明確的答案。
今天森姐沒有出現,現場安靜至極,不知道是不是內心平和了許多還是別的,盈束的表現極好,沒有幾次重拍,一口氣結束。
她去找了導演,“您好,能聯繫上森姐嗎?我想找她。”
“森姐這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導演爲難地搖搖頭。
盈束去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她報出自己的名字後,森姐出人意外地接待了她。
“怎麼?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一個個都吹來了?”森姐安然地坐在位置上,啓脣道。盈束理不清還有誰來過,也不想多呆,想直接開口。森姐卻把一個本子甩到了她面前,“這一次,你成功了。”
盈束低頭,看到了那份土地轉讓合同,不過上面印了一個大大的作廢。
“漠成風爲了這塊地,把自己那一半的森漠股份都給了我,盈束,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他這麼用心費力。”
盈束沒回應,接過紙是手一陣發抖。漠成風真的這麼做了嗎?
“放心吧,我不會要他的東西。森漠是我送給他的王國,自然不會毀掉。你可以走了。”
她不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盈束卻沒有動,“我有個 問題,想問。”
裡頭,靜默,沒有說問,也沒有說不問。
她自做主張地問,“你那在說我不肯爲漠成風犧牲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森姐冰冰地哼了哼,“你還記得漠成風的公司被查那天接到的電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