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束抓了一把髮絲,“原本是睡了的,看到你回來了,所以……”她指了指樓下,表明自己是想來接他的。
他點頭,朝她走來,順手攬着她,“走吧,回房去。”屋外的風開始冷了,使得漠成風的衣袂也冷起來,冷得盈束身子縮了一縮。漠成風低笑一聲,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漠成風……你爲什麼還要查漠寒的身份?”盈束忍不住問。
“都聽到了?”漠成風的眉沉在陰影裡,看不清楚,“還記得我們上次去旅遊,我帶你去找過一個男人的事嗎?那個人的失蹤十分蹊蹺,所以想多查查。”
“可是,漠寒已經確定是你的骨肉了,你這麼查下去,到底希望知道什麼?”她對上了他的眼,一臉的認真,“再查下去,如果查到的是對漠寒不利的消息呢?他現在好不容易纔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對妞妞,對我,對你,都在習慣,你查出了不好的結果後不等於再次毀滅他嗎?”
漠成風的長指落在了她的臉上,“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他。”
盈束的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那當然,大家終歸是一家人。”
“漠寒的身份可以不查,但那些試圖用他的身份做文章的人卻不得不防。這就是我堅持要找到那個失蹤的老魁的手下的原因。”
他的解釋讓盈束無法反駁,最後只能輕輕點頭,“總之,不管查到什麼地步,都不要傷害到漠寒。”
“放心吧,他是我兒子,我有分寸。”
車上,秦藍煙安靜地坐在白贊身邊,忍不住回首去看他。這個男人很優秀,她甚至在疑惑,如果他和漠成風同時間出現在她身邊,她到底會選誰?
漠成風的冷漠沉穩,他的邪肆不羈,兩個人,兩種性格,都這麼惹眼。但註定,這兩個人都不是她秦藍煙所能掌控的。
這段時間,秦母已經爲她張羅相親結婚的事,她興趣缺缺。究其原因……她再次看向白贊。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以爲在經歷過漠成風后再也不會對男人產生感覺,但眼前的白贊卻讓她一切崩塌。
“有事?”白贊注意到了她的凝視,問。
秦藍煙終究在場面上經歷慣了的人,此時雖然尷尬卻沒有半點表露出來,迅速找到了話題,“爲什麼要慫恿李蜜兒去追求漠成風,你明明知道漠成風那個人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動的。”
白贊抿了抿脣,伸手在她的發頂掃過。他總會有這樣親暱的動作,正因爲這些動作一次次將她下定遠離他的決心打得支離破碎。
秦藍煙的身子猛然縮了一下,此時臉上已經升起一抹殷紅。
他沒有回答。白贊在她面前就是一個迷,看不透,理不清。他似笑非笑的眼裡永遠都瀰漫着神秘,不讓你猜管。
這個人,倒是漠成風的性子有些相似。
秦藍煙忽然想起一句話來: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尋找着相似的男人,所以在經歷了N場愛情後把戀人總在一塊,會發現,其實他們很像。
她,也是如此嗎?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懂得分寸,沒有再追問,只是問自己的任務。
白贊滿意於秦藍煙的表現,他要的就是一個懂得分寸,知進退的女人。
“繼續充當李蜜兒的幕後軍師,讓她
想辦法去拆散盈束。”
“你……”她想問白贊,爲什麼如此執意於拆散他們,最後並沒有問出來,只低低應了一聲:“是。”
李蜜兒今天心情大好,原因在她的包裡。就在剛剛,她抓到了一名狗仔,從他包裡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盈束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和白贊有一腿!
她低頭抽出那些照片,忍不住再次看起來,照片裡,全是盈束和白贊在一起的畫面。有盈束躺在椅子上,白贊深情凝望的,有他攬着她的腰的,有他們同坐一輛車的。
昨天白贊帶走了盈束的事已經在劇組傳開,如果加上這些照片,絕對能起轟動效應。
她勾勾脣,設想着邪惡的計劃。
“這些照片,挺生動的嘛。”手中一空,照片被人奪去。李蜜兒緊張地轉身,看到來人時擰起了眉,“又是你!”
秦藍煙一張一張地審視着那些照片,“這些照片如果給了媒體,頂多就是讓盈束難堪一下,但同樣,漠成風也會難堪。不過,指不定還沒有送到就被攔下來了。以漠成風的性子,是會追查的,如果追查到你,你的前程還要不要?”
李蜜兒白了一張臉。
“當然,這種東西是雙刃劍,用好了對自己十分有利。”
“用好?”李蜜兒能混到今日,靠的絕不僅僅是運氣,她已聽出來,去看秦藍煙。秦藍煙把照片遞了回來,“想想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她擡腿走遠。
李蜜兒立在那裡,極力思索着,眼眸慢慢明亮。
“漠總。”
漠成風從公司走出來,正偕着幾個高層腳步匆匆。突兀的叫聲讓他停了腳,在門口,站着一個女人,亭亭玉立,清純十足。
“有件事想跟您談談。”她走過去,步伐款款。漠成風冷眼看着她,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熱情。
李蜜兒心裡涌出一絲惱怒,卻沒有表現得太明顯,指在包沿上掐了一下,“跟盈束有關的。”
漠成風這才揮手,示意衆人離開。
李蜜兒看到希望,迅速從包裡掏出照片來……
“怎麼來了?最近不是很忙嗎?”在劇組外看到漠成風,盈束略略有些奇怪。漠成風含了含首,“路過。”
他惜字如金,盈束也不多問,只讓美惠子去收拾,自己上了車。車子,行駛在無邊的公路上。
“和白贊,還有聯繫?”他突然問。
盈束奇怪地看一眼他,他已經很久沒有提到這個名字了。聯繫,自然是有的。她點頭,如實承認,“有,他是電視劇的男主,我們不能不產生聯繫。”
漠成風的臉越變越黑,卻終究什麼也沒說。盈束感覺到了他的反常,看了數眼,他每每這個樣子,她便不敢多說,只等着他的心情好轉。
清晨,在一陣急劇的電話鈴聲中醒來。盈束睜眼時,看了眼旁邊,沒有漠成風的影子。牀的另一半平平整整,漠成風昨晚出去後沒有再回來嗎?
好一會兒,她才記起電話鈴聲在響,接通,那頭,傳來的是導演的聲音:“束束,你能不能讓漠總幫個忙,去查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今天莫名其妙地下了個通知,說我們的電視劇不許拍了。”
“白贊呢?”白贊是投資
人,這種事不該去找他嗎?
白先生的公司被查了,說是涉嫌偷稅漏稅。
盈束倒吸了一口冷氣。像白贊這麼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敢與他作對!
“想來想去,只有漠總有這個能力去查清楚了。”更關鍵的是,盈束跟漠成風的關係是他願意去查的保證。
盈束忐忑着,“我去試試吧。”
她去了森漠大樓。
“大小姐?”玄鐵在看到盈束時,明顯吃了一驚。
“漠成風在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漠總在……談事情。”玄鐵臉上帶着些不自然。盈束還沒有理清什麼,門已打開,屋裡,走出了李蜜兒。
“你怎麼在這裡?”盈束意外至極,開口。
李蜜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盈束沒再理她,大踏步進入漠成風的辦公室。漠成風看到她,面色淡然,沒有往日的柔情。
“李蜜兒怎麼會到這裡來?”對於李蜜兒,她並沒有好感。
“工作。”漠成風淡淡吐出兩個字來,並沒有要和她談話的想法,伸手撈起一份文件看起來。
“漠成風,你怎麼了?”盈束感覺到了他的冷漠,不安地問。
漠成風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有什麼事嗎?”
她這纔想起自己的來意,把導演的話複述了一遍,“到底是什麼人跟我們過不去,好好的一部片子說不讓拍就不讓拍,我們的片子根本沒有什麼出格之處……”
“我!”
“什麼?”漠成風突兀的話讓盈束愣了一下,不解地看過去。
漠成風立起,“是我讓人去查白讚的公司,也是我舉報了這個片子。”
盈束愣在當場,像看陌生人般看着眼前的漠成風,“你……爲什麼?”
“不爲什麼。”漠成風並不想多談的樣子,“既然知道了,就回去。沒開車來的話,讓玄鐵送。”他的關懷依然在,只是語氣那麼淡漠。
“漠成風,到底什麼原因,要讓你如此針對白贊?”她忍不住問。他們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該有糾葛纔對。
漠成風放下了筆,目光直直地射過來,“又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擔心白贊?”
“我……”她覺得委屈,眼睛都發起脹來,“我並沒有擔心白贊,只是你做事太過莫名其妙,想問清楚,這樣都不可以嗎?”
“是我做的事莫名其妙,還是你太敏感。”
今天的漠成風每一句話都針對着她,聲音雖然低,但怎麼都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盈束扯了一把胸口:“我相信法律會給予我們公平的對待的。”
“派個司機過來,送盈小姐回去。”漠成風按下了對講鍵,對那頭吩咐,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盈束眼裡的淚滾了幾滾,終究沒有流下來,她咬着脣出了辦公室。
玄鐵站在門外,一點擔憂地看着她。盈束加快了腳步,往門口走。
“大哥真相信李蜜兒的話了嗎?”玄鐵走進來,臉上有着明顯的擔憂。漠成風向來不是耳根子軟的人,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相信與否都不重要,白贊這個人有蹊蹺。”
“什麼蹊蹺?”玄鐵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