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說。”蛇王小心翼翼地說。
王靜澄和自家老二還在僵持不下，他一個做大哥的，要以和爲貴，這才弱弱地插了個縫。
“……”
沒人理他。
蛇王想了想，決定調大音量，彰顯他王的身份。
“咳咳！我說。”
女人狐眸望來，眸底的怒氣還未完全消散。
他雖有些慫，但是好歹是一國之王，怎麼也不能給人類女子嚇倒。
“閣下的小狗只是暫時暈過去，並無大礙。”
好傢伙，稱呼都變了。
“我的小狗現在倒地不醒，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們的緩兵之計。”
“我們蛇族有神醫，我可以請他來診斷。”
怕王靜澄不相信，它又補充，“神醫爲人正直，絕不說謊。”
“……”
王靜澄沒說話，就算是默許了。
蛇王如臨大赦，立馬招手請人派神醫出來。
爲了照顧王靜澄和江姝，甚至還請她們倆上座等待。當然前提是放了它二弟——從開場只說了一句話的眼鏡蛇。
王靜澄無所謂，反正她子彈瞄的準，輕而易舉就能一槍致命，乾脆就放了手上的眼鏡蛇，配合上座，畢竟抓住也挺累。
神醫很快就出來了，奇怪的是他絕非蛇類，而是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
王靜澄蹙了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一旁扇風的小蛇熱心回答，“閣下有所不知，神醫非我族人，但他曾在我族損傷無數的時候，將我們醫治完好，還主動擔任我族的救治一務，因此我族上下都很敬重神醫。”
“不是綁來的？”
“怎麼可能！神醫舉世無雙，仁者醫心，萬不可如此對待。”
王靜澄沒說話，把目光投向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身上，沉默不語。
徐武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轉過身對王靜澄說，“姑娘，它不過是中了些麻液，很快就沒事了……但……”
“但什麼？”
“這狗不像是普通的狗……他的面相非凡，定不是普通野狗。“
“你這跟沒說一樣。”江姝無語，小土狗就是小土狗，哪裡面相非凡了……
“恕在下醫術平庸，只能洞其異，卻不能明其異。“
那醫者看上去神情並無異常，不像是在說謊，王靜澄也沒過多心思追究小狗到底普不普通，沒事就好了，既然這事解決了，那就要解決一下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咳咳……”
蛇王見王靜澄不說話，趁着她現在心情不壞，趕緊和解。
“既然閣下的狗沒事，那不如待它甦醒過來，這事就算翻篇了。”
“誰說這事翻篇了？”
女人淡淡的話傳來。
蛇王嚇得一驚，什麼，還有事？有完沒完？
“額……不知閣下所指何事？”
“你說呢，當然是杏風村的祭品一事。”江姝倚在軟皮上，露出一大截玉腿，嫵媚萬分。
“休想。”
王靜澄威懾性極強的目光看過來。
它不禁語氣軟了半分，“……我是說，放人可以，條約不行。”
開玩笑，他一族之王，給人類女子當僕人，傳出去可還得了。
“給你三分鐘考慮，不行我就滅了你族。”
“你別欺人太甚！！”
蛇王再次弓起身子，眸子裡燃起殺意，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到女人跟前，咬斷她的脖子。
“哦？”江姝從軟皮上起身，嘴角微勾。
無聲的對峙在這一刻展開，人蛇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祭品？”
壓迫感極強的話音傳出，江姝一看，哦。是那個什麼神醫。
徐武肺都要氣炸了，誰給他們的膽子搞什麼祭品的。虧他還救它們，一羣白眼狼。
“誰允許你們吃人的？嗯？蛇老大，你這是不把我放眼裡了。”
“……沒沒沒沒有，神醫，我……”
“吃人？真有你的。”
“神醫……你聽我狡辯啊呸！你聽我解釋……”
“還狡辯什麼？你膽子大了，人都敢吃了，怎麼的，要不要先從我開始吃？”
“不不不！我怎麼敢呢？！”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王靜澄和江姝她們倆，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變臉。蛇老大，也就是蛇王。從一開始的凶神惡煞，到慌張認錯，再到賣萌求饒，再到撒嬌打滾，再到委屈賣慘。
好傢伙，川劇都沒他會變臉。
“神醫……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嘛……”
“氣死我了，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找人姑娘道歉。”
“啊？”
“不願意？不願意你就當沒我這個神醫！”
“我去我去！我去總行了吧……”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甚至不用王靜澄多說，徐武就領着蛇去杏風村道歉了，去的路上浩浩蕩蕩，一羣蛇進了村，把出來乘涼的大爺嚇得心臟停了半拍，還是徐武好說歹說才解釋清楚是來道歉的。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從自己家窗戶裡露出半個頭偷看。徐武見大家都在，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遍，說明了蛇族的改過之心，並讓蛇老大承諾從此之後不會傷害村民，更不會提有關祭品的事。
徐武不知道，大家都對蛇族的入侵心裡揣着氣。明面上沒什麼，但心裡都是有氣的，尤其隔壁被蛇害斷腿的老李更是強忍不發。
雖說道歉是有了，但怎麼說畢竟是蟒蛇，村民們就算再不滿也礙於蛇王的身份上不敢發作，只好沉默地看完全程，又關上房門。
徐武沒看出來，抓了個路人問祭品的下落，就帶着蛇匆匆離去。
王靜澄看在眼裡，沒有多說什麼，村民怎麼想是他們的自由，徐武怎麼做是他的選擇，她糾正到這裡，就夠了。
剩下的沒什麼要處理了，後續讓江姝跟着就行。她抱着撿來的小狗，找了個水潭，幫小狗簡單的洗了下身上的塵土，給它找了個草坪睡覺。
她也得好好清洗一下自己，蛇窟畢竟是洞穴，再幹淨也難免碰髒，加上方纔徒手抓了條眼鏡蛇，實在有些噁心。
她正蹲在水潭邊上洗手，就聽到汪汪兩聲，應該是小狗醒了，她轉頭。
小狗正邁開小腿向她跑過來，跑着跑着，狗樣越來越模糊，慢慢和人影交錯重疊。
“姐姐！餓餓！”
小狗撲過來，變成人，高出王靜澄一個頭，牛奶巧克力色的身軀把她攏在懷裡，健碩的手臂抱着她的腰，帥氣稚嫩的面孔朝着她笑得燦爛。
心臟都要漏跳一拍。
……
王靜澄被男人抱在懷裡半天沒回過神來，滿腦子問號。
這，這還是她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