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雯勾起妖豔的脣,“我知道你不會就此罷休。這個事情確實是我自作主張,不過我也會滿足你的要求和辰諾說下這個事情,你走吧。”
站在身邊的兩兄弟一驚,連忙問道:“林小姐,就這樣讓她走了嗎?”
“不如就逼着她簽字好了。”另一個男人就跟着出餿主意。
林曉雯沒有搭理,因爲她知道,即便是安楚初簽了字,只要是言辰諾不答應,一切都是無用功。
不過,現在即便是讓安楚初走了,林曉雯也是不怕的,因爲她後面還有她的安排,在等着安楚初。
安楚初聽到林曉雯說放她走,有點不可置信。
難道就這麼輕易的放她走了?
“你走吧,記得回去帶我向你父親問好。”林曉雯說道。
安楚初驀然怔了怔,父親?
“你做了什麼?”她連忙問道。
林曉雯:“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楚初聽此,立即轉身向海延小區走去,迅速的跑上了三樓的那個房間之中。樓梯道之中的感應燈,跟着亮起。
好不容易到了,進屋的時候卻是有絲猶豫。
隨着感應燈的熄滅,她慢慢的掏出了口袋裡面的鑰匙。
大門之後沒有什麼動靜兒,到是更顯得靜謐了。
她閉了閉眼睛,手中的鑰匙用力的向一邊扭動着,們陡然的開了。
正入眼簾的便是孟蘭蘭的背影。
“叔叔阿姨,請喝茶。”
孟蘭蘭手中端着茶水,遞給了那一邊的叔叔阿姨,又遞給了這邊的一位叔叔,和善微笑的說道:“叔叔阿姨,楚初等會兒就回來了,今天可能因爲醫院有手術,所以會晚一點呢。”
安鎮坐在沙發上,年邁的身體表現出些許羸弱,而坐在其對面的言辭來說,就顯得十分硬朗了。
而進入安楚初眼簾的,便是面向自己的安鎮,其次則是言辭,還有言辭身邊的禾珊。
兩人雍容華貴的裝扮,坐在這間破舊的小出租樓之中的沙發上,格格不入。
聽到門口有動靜,孟蘭蘭是首先反應過來的,“楚初,你回來啦,原來你都結婚了,我還不知道呢,你看你公公婆婆和父親都來找你了。”
孟蘭蘭什麼都不清楚,便是直言不諱,隨口道了兩句。
安楚初不自在的對着孟蘭蘭笑了笑,便是對孟蘭蘭說道:“蘭蘭,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孟蘭蘭還想說些什麼,不過也是感受到了客廳之中一股不對味兒的氣氛,還是決定遠離的好,“嘿嘿,我也這樣覺得,我還是去休息啦,有什麼事情再叫我哈。”
安楚初點頭。
隨着孟蘭蘭回房,輕聲的關門之後,安楚初才慢慢走到安鎮面前。
“爸,你來了,怎麼都不提前通知一聲。”安楚初問道,卻是低下了頭。
從她嫁給了言辰諾之後,她和安鎮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十分的僵,也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卻是這麼突然就來了。
而這突然的到訪也沒有讓這兩人感受到久別重逢的快感。
心裡倒是更多些許苦澀。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永世不再見你。”安鎮道。
安楚初抿脣,握緊了拳,跟着心尖上的一顫,已然證明了這句話的殺傷力足以。
安鎮擰着眉,“可是,楚初……你終究是我的女兒啊。”
一句話的撼動,確實將已經跌入懸崖的她又拉了回來,眼睛紅腫,眼眶飽和着淚,嘴脣半天才翕動出一個字,“爸……”
“我的孩子。”安鎮牽起了安楚初垂落在身側的手臂,拉着安楚初坐到了身邊來。
也是瞬間的暖意從手尖傳到了心頭。
安鎮白了的雙鬢盡落安楚初的眼中,心裡愈發的心疼。
“既然人都在,我們就來具體的談一談吧。”
言辭嚴厲的話語說出,讓安楚初眼眶一緊,便是將那要涌動出來的淚嚥了回去。
安鎮正了正臉色,撇着頭輕抹了眼角,便是面向了言辭,“親家公,有什麼要說的,直說吧。”
接着面向了安楚初,語重心長道:“既然親家公都到這裡來接你了,你也不能太任性,現在就收拾收拾回言家去。”
安楚初抿脣,就安鎮這一句話,她便了解到自己的父親還不知道內情。
對着安鎮搖了搖頭。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
“爸,不是這樣的。”安楚初皺起眉頭,就制止安鎮說的話。
安鎮不悅,對自己的女兒生氣,但是還要照顧了親家公和親家母的面子,笑說道:“還希望親家公親家母不要生氣,楚初畢竟還是個孩子,總喜歡鬧一點小性子……”
安楚初拉着安鎮,示意不要多說。
可是無用。
倒是言辭一開口,就是打斷了安鎮的話。
沒有留一點情面,面上雖然和善,卻是直白的很:“安先生,我想是誤會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其實是希望楚初和辰諾離婚的。”
安鎮頓時把雙眼瞪大,接着一陣駭然,更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面對安鎮一句一句熱情的“親家公”叫喚,言辭的醫生“安先生”就是將這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格外生分。
“親家公,不是……”還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的安鎮,轉眼看了看安楚初,懵懂。
“只是小孩子家吵架,怎麼就離婚了……”
安楚初揪着心,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着突如其來。
言辭一雙總是充斥着冷靜的幽深眸子看向安鎮,面無表情,卻是威嚴不可侵犯,“就像是安先生所瞭解到的,令嬡和我那不孝子相處的不和睦,而我本人也不是很看好他們。”
安鎮聽着這話,翕動嘴巴,神情有些慌張了。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求離婚了。 Wωω_ ttKan_ CO
Wшw●ttκǎ n●℃o 轉眼對上了禾珊的眼,言辭繼續道,“我們也已經接受了林家千金的嫁妝,所以還希望令嬡能夠放過我兒子,需要什麼條件,我們都會盡量的滿足。”
安楚初捏緊了手心。言辭所說的話,就和林曉雯的一個樣,目的也就是讓她離開言辰諾。
說着,言辭看了一眼禾
珊。
禾珊點頭,隨即從包包裡面拿出了支票,同時還遞出了一支筆給言辭。
言辭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副眼鏡,端正的戴在耳朵之上,皺起了眉頭,緩緩的打開了筆蓋,接着便是順暢的在面前的支票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一張空白的支票便是經過禾珊向前的一步,遞到了安鎮的面前。
且不忘記囑咐道:“支票上隨意你寫多少,也算是這幾年對楚初的補償。”
安鎮怔楞的看向那桌子上的支票。
安楚初咬牙,轉眼看向了安鎮,自己那麼心高氣傲的父親,更是怔怔的看向了面前的那一張支票。
怎麼可以經受得了這樣得侮辱,起身,就要伸手去拿起那張支票。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的父親收到如此的不堪。
卻是另一隻滿布着蒼老,卻仍舊是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爸……”安楚初輕喚一聲。
安鎮攔住安楚初,示意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自己則是正了面龐,更是挺直了脊背,對上言辭。
“這是什麼意思?”安鎮問道。
面容上的笑顏已然不再。
言辭:“也就是希望令嬡……”
“啪”!
一聲震響,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嚇得禾珊瞬時的身子也抖了一番,更是打斷了言辭的話。
“我不知道楚初和辰諾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言先生的話語我也算是聽明白了,意思是你們兒子有了新歡,便是要拋棄我們家楚初了,是嗎?”
沒有表情的言辭此時也皺起了眉頭,但依舊保持着該有的平靜,“可以這麼理解。”
“呵呵。”安鎮一聲冷笑,脣角無奈的扯出一個角度,“可以這麼理解,呵呵,真是好理解,理解的就是您的兒子和您一樣,繼承了喜新厭舊、違反綱常禮法、任意妄爲的個性。”
這話指向,明顯是禾珊。
“什麼叫做個性,這叫做資本。”禾珊不滿安鎮說的話,反駁道。
“對啊,資本……也就是那句話說的好,有錢,任性。所以可以隨時隨地用錢來侮辱我們這些窮苦的老百姓。”
禾珊不屑,冷哼了一聲。
安鎮一把拿起了面前的支票,盛得全身的怒氣,便是將那支票揉成了一團,狠狠的砸了回去。
“別以爲你兒子是個什麼好東西,當年若不是言辰諾在我面前求着要娶楚初,我怎麼可能答應,就知道你們一個個的豪門世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禾珊也是被這一句話激出了脾氣,見不得自己受屈辱,“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當初不也是拿着我們言家給的聘禮樂呵呵的回去了,你女兒在我們言家白吃白住這些年,哪裡還給她少花錢了……”
“那咱們就來算算,我女兒用了你們言家多少錢,當年的聘禮我們又用了多少錢。”
安楚初看着父親受着屈辱,心疼不已,抹了一把眼淚,又跟着喚了一聲,“爸……”
聽到女兒的呼喊,安鎮皺着眉,更是心疼,自己這幾年來沒有管她,卻是自己的女兒被別人糟蹋成了這幅模樣。
“女兒啊,咱們不怕,有爸爸在,我們就好好算一算,你用了他們言家多少錢,我們又拿過他們家多少的聘禮。人窮得起,就是志不能窮,這一筆筆的費用,我們一點點的算出來,就算是去撿廢品,我也給你把這筆錢還上……”
安楚初終究是沒有能夠忍住這眼眶之中的淚,看到含辛茹苦把自己帶大的父親受到這樣的指責,心中又是如何能夠不難過。
自己的父親自己知道,那是把自尊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的。
她又怎麼能夠讓他失望呢……
她抹了一把淚,在一旁安立了許久,一直未開口的她,咬牙,一字一頓道,“三年來,我沒有花言家一分一毫,而當年的聘禮,我的父親就已經全部歸還給了言辰諾。如果不相信,珊姨可以直接給言辰諾打電話。”
禾珊一怔,到是沒有想到這聘禮原來早就還了。
安楚初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說出來的話語顯得平穩,繼續道:“當年,我父親的醫藥費,還有我在嫁到言家之後,一直白吃白住的問題,我不否認,但是在言辰諾身上,我的花銷足以抵上這些。”
禾珊輕蔑嘲諷起來,哪裡會相信言辰諾還需要安楚初的花銷,“呵,辰諾的花銷,你還能夠負擔,別開玩笑好嗎,就你在醫院工作的那點兒工資……夠言辰諾花什麼的呀……”
“這個就要問他了。”安楚初字字珠璣。
“地下酒吧的舞女小高、高級餐廳的服務員樂樂、會所的KTV公主琳達……”安楚初一個個的將那些她見過面的女人名字說了出來。
“這些女人,不是上門找上我,便是去醫院找我,還有部分則是在路上攔住了我,總之這些女人,都是和言辰諾有關係……”
“三年來,就我在醫院的那點微薄收入,還有年終獎金就全部搭在了裡面,具體看我花銷了多少,我心裡面有本帳,要是你想聽,我都可以一一說給你聽。”
她娓娓道來,帶着委屈,帶着強忍,更帶有父親的自尊,一點點的還給面前兩個人。
禾珊一怔,但馬上就轉換了臉色。
“呵,就算是這樣,誰知道你有沒有把言傢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變賣,就你那樣的能夠有多少錢。”禾珊依舊不屑,總之是咬定了安楚初拿了言家錢財。
安楚初雙眼似是罩上了一層晶瑩的東西,睫毛接連地動了幾下,是忍不住的淚珠,就是這樣被強硬的嚥了回去,指尖之上,就是那一枚婚戒。
“這枚戒指,也就是我唯一從言家拿出來的東西,現在還給你。”
她現在是有多麼的想把指尖上的戒指砸出去,但是又偏偏得強忍着一步步走進禾珊,將手中的鑽戒交出去。
她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般的厭恨這枚婚戒。
彷彿這枚婚戒是要了她的命。
這枚婚戒承載着他對她婚姻的誓言,承載着給她幸福的承諾。
卻也承載着當初爲了幫秦晴抗下醫療器材賠償的費用,現在竟然還在她的手上。
她是怎麼可以這番恬不知恥的
擁有言辰諾的東西。
“現在這樣你們滿意了?”安楚初說道。
安鎮聽完了女兒的說話,除去了心中的悲痛,更是惱怒,此時此刻更是完全沒有了一點的形象,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就潑向了禾珊和言辭。
“趕緊拿着你們言家的戒指離開,我們安家不欠你們什麼,趕緊滾!”
“你……幹什麼啊……”禾珊暴跳。那安鎮手上的那一杯水就正正的潑到了言辭的臉上。
那平日裡素來冷着一張臉的言辭,此刻也紅了起來,看樣子便是知曉,已然怒不可遏。
而此時的安鎮更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身體暴跳,嘴角抽搐不止,就是推搡着禾珊和言辭出去。
言辭和禾珊何時受到過如此的對待。
“你這個野蠻人,做什麼做什麼啊……”禾珊尖叫的聲音不止,一驚一乍的聲音,引得隔壁房間的孟蘭蘭也探出了頭來。
又是看着場景的激烈程度,只在一旁圍觀着好戲。
儘管言辭和禾珊懊惱憤憤,但也抵不過安鎮的掃地出門。
直至退到了門口,安鎮纔是作罷,一陣狠戾的關門聲,立即讓樓梯道的感應燈亮了起來。
“真晦氣。”禾珊十分的不滿,手中的戒指真想拿着給砸回去。
“真不知道這一家人是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哼。”
言辭一臉的怒意,掏出手帕摸着臉上的茶漬,額頭上青筋暴露,身體也是跟着在發顫,氣憤道:“我們走。”
……
而客廳之中,在發了一場脾氣之後的安鎮便是靜坐在沙發上,嘴裡還喘着粗氣兒。
“爸?”安楚初問道。
“我沒事,去休息吧。”安鎮喘着氣兒,說話一節節的。
兩人靜謐的坐在了客廳沙發上。
面對面坐着,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的。
只道柯麗雪回來,打破了這沉靜。
柯麗雪帶着歡聲笑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向安鎮問好。
安鎮應答着,也點頭微笑。
卻是不知,這一坐,便是過去了半宿。
安楚初看着安鎮又染上一層霜的鬢側,心中更是心疼了一番。
就是跟柯麗雪商量着,將安鎮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就去了柯麗雪房間休息。
她躺在牀上,竟是一夜無眠。
心裡雜亂的事情實在太多,多的無法安睡。
想必睡在隔壁的父親,也是如此吧。
柯麗雪只知道發生了事情,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了安楚初後,便是對言辰諾那一家子的人增加了厭惡。
“楚初,別難過了,沒事的,還有我呢。”柯麗雪安慰道。
但偏偏就見着安楚初愁雲緊縮的面容之上寫滿了難過。
“我難過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我知道我爸難過,所以我才難過。”
柯麗雪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女人要離婚,還被要求離婚,肯定是生氣悲憤並且難過的。”
安楚初搖了搖頭,“不是生氣,更不是悲憤,而是自責。”
“自責?”
“嗯,他現在應該是在自責自己沒有能夠好好照顧我吧。”安楚初紅着眼眶,自己父親的性子,還是自己最瞭解。
因爲她愛父親,就正如父親愛她一般。
“在聽到言氏收下了林氏嫁妝的一刻,他定聯想到了言家看不起我們家的家室。那麼父親,肯定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擔到自己的身上來。”
而這種父親有的自責,纔是安楚初最心疼的。
就剛纔安楚初一字一句的說道出這些年的經歷,除去揭開傷疤而疼痛的自己,安鎮又何至於心痛。
自責更佔據了內心。他不在她身邊的這麼多年,女兒便是獨自承受了這些。
那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啊。
作爲父親,他竟是沒有能夠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
言辭和禾珊這麼一折騰,更是讓父親陷入了兩難。
一方面是女兒的決定,一方面是爲人父母的自尊。
安鎮肯定是希望她主動提出離婚,不光是對言辰諾的背叛,還是言辭和禾珊的嫌棄。
但是方纔兩人在客廳坐了許久,安鎮也沒有提及讓安楚初離婚的話來。
仔細分析一下,安鎮也是明瞭於自己的女兒是多麼的放不下言辰諾。不然自己那麼要強的女兒又怎麼會一直忍受着言辰諾的背叛呢。
雖然安鎮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忍耐還有三年期限的約定,但總歸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安楚初還放不下言辰諾。
畢竟三年的時間已經過了。
她提出過離婚,但卻不那麼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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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也是在期盼着什麼。且又每每有了希望之後,總是會有一盆冷水潑到心頭上來。
但若安楚初不想離婚,安鎮又能如何……女兒大了,總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安鎮未提出讓她離婚,即便是受到了如此的屈辱,他只肖尊重她的決定,未言片語……
安楚初黯然垂下眼簾,父親的心思,她又豈能不知。
平穩躺在牀上的她,此刻也起了身。
出了房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虛掩着,露着一條縫隙,其中幽暗……
伸手不見五指。
呆立着站了一刻,跟隨着黎明前的黑暗逝去,瞬間劈開了默默的夜幕,天空泛起了白,她輕手推開了房門,便是見到坐在牀邊的安鎮,映着窗外灑進來的點點光照。
這一夜,安鎮便是這樣一直坐過來的嗎?
安楚初攢緊了手心,冰涼的指尖因用力都泛了白。
“爸。”安楚初叫了一聲。
安鎮擡起頭,佝僂着的腰背挺了挺。
“我會離婚的。”
咬牙,說道着幾個字,眼中的淚唰的便是掉了下來。
是爲自己的堅持,又是心疼父親。
安鎮木訥的看着安楚初,佈滿着血絲的眼睛乾澀紅腫,向她伸出了手,“孩子……沒關係,咱們大不了回家,爸養着你,養你一輩子。”
“爸……”淚水的奔騰傾瀉,全數的融化在這一句話裡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