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不染的重犯樓道里,大理石地板響着清脆的皮鞋踏地聲,不急不慢,很有節奏感,五個身影向樓道盡頭的小黑屋走去,趙恆走在中間,左右是穿着筆挺警服的獄警,齊齊保持沉默走着路。
“咣---鐺--”
獄警態度恭敬的開啓了一道黑色鐵門,這個世界向來是勝者爲王強者爲尊,趙恆砍斷近百清幫子弟的手,又在監獄飯堂大開殺戒,把獄警向來忌憚的刀疤也抽翻,他們怎麼也不敢對趙恆吆喝。
何況還有猜不透的杜家關係!
獄警左手一擺:“請!”
趙恆目光平和地掃過獄警一眼,後者立刻低頭退出兩步不敢正視,就當趙恆準備走進去時,他忽然捕捉到旁邊一間單獨牢房傳來輕哼,那是鄰近小黑屋的重犯囚室,厚重欄杆遠比胳膊還要粗。
只是它沒小黑屋的封閉,趙恆下意識凝聚目光望去,掃視之下身軀止不住一震,他赫然發現那是自己認識的人,當初在巷子跟自己血戰過的錦衣神兵周琪軒,但他卻再也沒有昔日的意氣風發。
“他怎麼會在這?怎麼變成這樣?”
趙恆目及之處的戰將周琪軒,正靠在左側牆壁曬着慘白的燈光,衣衫破爛且神情憔悴,身上清晰可見十多條傷痕,手銬腳銬更是加厚加大,看樣子像是受了不少折磨,此刻的他幾近奄奄一息。
如非能捕捉到他慣有的高傲笑意、趙恆還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他扭頭望向獄警:“那人怎麼被抓進來的?”
獄警本不想回答這個敏感問題,但爲了早點把趙恆鎖進小黑屋了事,所以就露出一抹苦笑回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被抓進來,只知道上面要對他嚴加看管,不能逃不能死,他身上的傷、”
“跟我們毫無關係,都是進來前就有的!”
說到這裡,他又多嘴補充上幾句:“不過這幾天寒流襲來,他好像因傷勢降低抵抗力發燒了,昨晚還胡言亂語不少,我們本來想要請醫生過來給他診治,但上面不批准,決定讓他自生自滅。”
“總之沒有上方命令,沒有人可以靠近他。”
“去找退燒藥來。”
趙恆轉身向囚室門口走去,在獄警微微愣然時,他的手已經奪下一把槍:“快去!我只是想要幫他退退燒,如果你們覺得爲難的話,那我直接砸爛鐵門進去!你們應該知道,我有這種實力。”
獄警門面面相覷,想要拔槍威懾卻不敢,趙恆的強大不是他們能夠抗衡,只是這樣屈服又有點不甘,但當趙恆把警槍變化成一堆零件,又把零件變成槍時,他們又覺得妥協未必不是什麼壞事。
何況只是找點退燒藥給周琪軒吃。
一名頭有白癩痢獄警深深呼吸:“我去拿。”
他的嘴角輕輕牽動兩下,最後咬咬牙去醫療室找藥和水,其餘三人則緊張地手按槍袋盯着趙恆,他們現在只想趙恆早點進入小黑屋,可以完成棘手任務回去,畢竟這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想招惹。
“藥、、來了。”
獄警在關係自己前途的事情面前,總是顯得格外有效率,沒有多久,他就找來一盒退燒藥,一瓶純淨水,還有一點創傷藥,沒等趙恆說什麼話,他就打開鐵門走了進去,反正周琪軒被鎖住了。
藥胡亂塞入周琪軒嘴裡,淨水也灌入了進去,創傷藥則放在旁邊,也不知道是藥的效力還是水的滋潤,閉眼的周琪軒睜開了眼睛,一抹厲芒閃過,宛如七月十四的夜晚,村頭燃起的紙錢火焰。
戾氣叢燒!
嚇得獄警身軀一震,下意識向後退出幾步。
接着就手忙腳亂鎖好門,周琪軒順着聲響望過來,正見到被獄警盯着的趙恆,他神情微微一怔,似乎很意外在這裡見到趙恆,隨後又從趙恆善意的淡笑中感受到什麼,他向趙恆眨了兩下眼睛。
沒有言語,但趙恆清晰知道,那是謝謝之意,顯然周琪軒心裡也明白,這些藥物和水是趙恆的作用,畢竟趙恆是他在監獄碰見的唯一熟人,繼而虛弱的他就聽到趙恆淡淡開口:“好好活着!”
周琪軒望着這個昔日對手,擠出一抹苦澀之笑。
微微點頭,百般複雜!
“那個,恆少,他吃藥喝水了。”
獄警掂量很久喊出一句:“我還拿了點創傷藥,你該進去了吧?”
趙恆不進黑屋讓他們始終沒安全感,天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暴起,趙恆輕輕點頭,也沒有再爲難還算配合的獄警,扭扭脖子就慢步走入傳說中的黑屋,小黑屋高一米二,裡面空間不過一平方米。
跟昔日鄉下埋死人的棺材洞沒太大區別。
趙恆藉着外面的燈光看到牆壁上血跡斑斑,左邊牆角上隱隱約約用血跡寫着什麼字,趙恆仔細辨認着,心裡默唸着“生——不——如、”,最後一個字可以能由於年頭很久了,已經看不清楚。
但是趙恆能猜出那個字是什麼。
死!
他深深呼吸,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
獄警小心翼翼地卸下趙恆腳上的鐐銬,隨後又返身把門輕輕關上,一聲哐當聲響,小黑屋的光線跟着小鐵門的關閉,慢慢消失,越來越暗,當最後一抹光線消失的時候,小黑屋陷入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趙恆背靠小黑屋的冰冷牆壁,用他的四肢去感受無邊黑暗,黑屋裡很靜,靜得可怕,靜得趙恆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趙恆感覺自己就像在漫無邊際的宇宙裡,而自己就像一粒灰塵漂浮不定。
孤獨,無助!
唯一能讓趙恆感受到自己還活着的,就是他砰砰的心跳聲。
在外面偷聽的獄警輕輕搖頭:也不知趙恆得罪趙思清什麼了,讓後者動用小黑屋來折磨趙恆,不過他們也沒有討論,趙恆和趙思清都跟杜家有點關係,這怕是家事,自己多嘴只怕招惹來麻煩!
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寂靜像是針一樣衝擊着趙恆的心靈,但後者卻動都不動,趙恆就像是禪定的老僧般鎮定,他心裡很清楚,在這種幽暗狹小的環境中,越折騰越恐懼。
因爲你永遠不知道黑暗什麼時候會終結,永遠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少,那種無窮無盡不知時日的黑暗,沒有幾個人能夠扛得住,所以這種精神肆虐遠比**傷害要強,是每座監獄的必殺之技。
不過趙恆卻沒有懼怕,相反他勾起一抹笑意:
“風叔,你老還真是天才啊。”
很久之前,風叔爲了培訓他克服黑暗,讓他定力能夠持久,就在山上挖了一個坑,除了必要的呼吸孔外,趙恆跟活埋沒什麼兩樣,一年來回幾次折騰,讓他最後能夠扛住七天七夜的極限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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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趙恆相信自己也能熬住七天,而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葉師師做事,他還下定了決心,如果三天後還沒有救兵的話,他就會想法子衝殺出去,三天時間足夠外人做很多事,也能夠說明很多事。
特別是各方人心。
他舌頭一卷,吐出一小根鐵絲,那是在飯堂用薄刀削下來的,有這東西,手銬腳鐐就困不住他,小黑屋也會在送飯獄警過來時存在破綻,因此趙恆很淡定很從容,心平氣和分析着現在的局面。
趙恆想到了葉師師,想到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想到第一樓的勢力,甚至想到葉師師的芊芊玉足,但他心裡卻沒有沒太多的愉悅,相反,趙恆若有所思後變得神情凝重,覺得葉師師在拿他做棋。
至少,葉師師營救自己沒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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