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婆想要一棍子敲死趙恆。
可是見到教堂門口擺放的桌子四五張塑料凳,以及沸騰歡快香氣四溢的火鍋,心中仇恨就無形中消散三分,這小子兇殘起來不是人,但和顏悅色時也相當真誠,還能讓人感覺他對生活的熱愛。
一個大半夜請你吃火鍋還笑容旺盛的人,想要痛恨起來確實差了一點意思,這就跟死刑犯槍決前的最後一餐,明知道吃完就會拉起斃掉,但是心情還會被豐盛食物緩解些許,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過她還是拄着柺杖冷哼一聲:“趙恆,玩這些花樣有什麼意思呢?竟然被你們圍住是我們能耐不行,要殺要打儘管放馬過來,成王敗寇生死無怨,你搞一個火鍋是不是想要迷暈我們下手?”
聽到印婆不出意外的惡意揣測,趙恆沒有半點生氣,相反綻放出一抹笑容:“印婆,你想多了,如果我要迷暈你們何須光明正大?我只要暗中釋放毒煙就足夠,又怎會只殺你幾個徒孫了事?”
“今晚火鍋真是帶着誠意。”
趙恆看着印婆模糊影子,保持着洪亮的聲音:“我是華國人,向來遵循禮尚往來,你上次在京城請我吃火鍋,現在你要離開了,我怎麼也要爲你踐行,而且我允許熊王出現也夠昭示我誠意。”
印婆拄着蛇形柺杖慢慢出現,婆娑殺手紛紛讓開路,漢卡西想要阻擋卻被後者制止:“趙恆,你向來卑鄙無恥心狠手辣,你再有誠意的火鍋也是鴻門宴,不過老婦今晚就拿命來吃你這火鍋。”
如果熊王沒有出現,印婆對趙恆的火鍋是忌憚三分,但見到熊王正靠近桌子,她就安心不少,她相信有熊王在場趙恆不敢玩花樣,趙恆身手本就遜色熊王,受傷之後更是難於抗衡後者的出手。
只是印婆也很快想到自己點傷熊王的一杖,臉上閃過一抹惆悵和歉意,按道理來說她欠缺這個男子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說她擁有的全是他所賜,但她似乎從來沒有對歐洲熊王有太多的好臉色。
她心裡道了一聲對不起。
“印婆,熊王,艾西瓦婭。”
趙恆看着從教堂走出來的印婆和艾西瓦婭,又看看神情沉悶的歐洲熊王笑道:“雖然今晚帶的酒菜不是很多,但足夠咱們四人好好吃一頓,能在教堂門口吃火鍋也是緣分,咱們要好好珍惜。”
歐洲熊王最先在趙恆旁邊坐了下來,從身上摸出兩瓶清冽的伏特加,扭開瓶蓋扯過四個塑料杯痛快倒滿,隨後推到趙恆面前開口:“我向來不是一個吃白食的人,所以帶了兩支六十度烈酒。”
“我有點欣賞你這個吃貨了。”
在印婆和艾西瓦婭相續坐下沉默時,趙恆把伏特加放到兩人面前,隨後捏起杯子一笑:“咱們三個是不是應該慶賀再度相聚呢?上次印婆請吃火鍋,結果還沒吃完,李太白就變成一具屍體。”
他看着臉色難看的印婆開口:“今晚我趙恆請吃火鍋,希望不會有人死翹翹。”接着舉起杯子爽朗出聲:“來,兩位前輩,爲我們再度相聚喝一杯,這年頭活着不容易,好好活着更不容易。”
熊王嘆息一聲沉默着舉杯跟趙恆一碰,印婆儘管對趙恆心中充滿仇恨,但最後兩句話讓她生出共勉,於是也舉起酒杯跟兩人一碰,隨即在趙恆笑聲中喝盡一大杯伏特加,酒香刺激着四周衆人。
艾西瓦婭沒有喝酒也沒夾菜,只是安靜看着眼前小子,如非自己經歷太多,她很難將趙恆跟屠夫兩字聯繫起來,可惜血淋淋的事實就是,趙恆血洗恆河會館,還囚禁印婆甚至導演傳位的陰謀。
漢卡西也在不遠處輕輕皺起眉頭,她看不透印婆和艾西瓦婭陪着趙恆吃火鍋的用意,莫非還想用酒把趙恆喝趴後殺出突圍?在她看來,應該咬住一個方向死命突圍,用強大實力殺出血路保命。
速度越快越有生機,這樣晃悠悠消磨時間,只會讓趙氏勢力把包圍的缺口全部堵住,只是還沒有等她落下念頭時,趙恆又給印婆和熊王倒上酒:“第二杯酒,我們怕是再沒機會相聚喝酒了。”
“所以第二杯酒算是紀念這次相聚。”
印婆和熊王開始愣然趙恆的說法,不過隨即都齊齊認同的點點頭,今晚三人之間肯定有劇烈衝突甚至你死我活,這就意味着三人怕是再難相聚了,於是又都舉起酒杯跟趙恆一碰痛快淋漓喝下。
待酒杯空掉之後,趙恆又動作輕緩給兩人滿上,隨後望着印婆悠悠一笑:“第三杯酒,該慶賀印婆識得大體千金一諾,遵照當初承諾把婆娑主事人位置傳我,印婆,趙恆在這裡敬你一杯了。”
“熊王算是見證!”
聽到趙恆這一句話,原本神情緩和的印婆瞬間目光凝聚,臉色也無形中陰沉了下來,艾西瓦婭更是跟其餘婆娑殺手般呈現濃郁殺機,粉嫩拳頭一握喝道:“趙恆,做人能不能不要那麼無恥?”
她扭頭望向始終沉默的熊王開口:“所謂印婆傳位給你不過是你玩的手段,你把聖物蛇頭和蛇形柺杖交給印婆,卻讓人把它拍下來扭曲成印婆授予,印婆的笑容也不過是你的人關鍵時下針。”
艾西瓦婭顯然知道熊王態度能夠影響印婆生死,所以毫不猶豫揭穿趙恆的做法:“熊王,你也是一個前輩,在你公平公正的角度來看,趙恆這種做法是不是天誅地滅?是不是破壞江湖規則?”
熊王沒有迴應,只是把烈酒喝完。
趙恆似乎早預料到艾西瓦婭的反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回道:“這你就錯了,老實說,我原本對婆娑組織的位置沒太多興趣,但印婆再三堅持要傳予給我,我作爲後輩怎敢忤逆前輩的好意?”
趙恆手指一揮讓人播出印婆在南系花園的錄音,隨後在艾西瓦窯的神情難看中淡淡開口:“印婆說只要我能夠把她殺了,她就把婆娑組織的主事人位置傳給我,這段錄音硬邦邦的沒有水分。”
“當時漢卡西也在場。”
趙恆點着不遠處的漢卡西:“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調出原始視頻,你們就會知道印婆有沒有承諾,艾西瓦婭,你該清楚印婆享譽世界各國,她說的話怎會不認?竟然一諾千金又哪來迫位?”
他摸出那份早已經傳遍世界各國的報紙,指着頭版的傳位新聞笑道:“所以這傳位根本沒有半點水分,唯一出入就是印婆還活着,莫非你們要我殺掉印婆才讓承諾生效?這會不會太殘忍了?”
看着趙恆一副很是欠打的神情,艾西瓦婭忍住憤怒和殺伐時也望向印婆:“印婆,你當時真說過那番話?”接着又望向苦苦思索的漢卡西厲喝:“漢卡西,印婆當時是不是被人迫着說那話?”
漢卡西嘆息一聲沒有回答,她已經想起南少花園的當時情景,印婆殺入南少花園帶走半死不活的自己,臨走之前趙恆喊着要殺掉印婆,印婆隨口迴應幾句,卻沒有想到會被趙恆揪着大做文章。
見到漢卡西沉默沒回答又見到婆娑殺手竊竊私語時,艾西瓦婭重新把目光落在印婆身上,她清楚那番話可大可小,如果印婆真說過那些話,趙恆上位就顯得有理有據,儘管誰都清楚印婆恨他。
其餘婆娑成員也是生出一抹掩飾不住的悽然,如果印婆當初真的有所承諾,那麼無論印婆是否踐行承諾,對她們都是難於言語的傷害,踐行,趙恆就要掌控她們;不踐行,印婆形象大幅受損。
“陰溝裡翻船啊!”
印婆端起伏特加一口喝完,隨後嘆着酒氣開口:“趙恆,看來你真是一個無恥小人啊!不過你也別得意,事情不會如你所願的!”她看着艾西瓦婭她們開口:“沒錯,我當時確實說過那話。”
她揮手製止艾西瓦婭想要發出的問題,保持着一代宗師應有的風範:“至於是戲言還是真話大家心知,不過趙恆說得對,我作爲印國精神人物自然要一諾千金,所以傳位一事就不要再糾結。”
在婆娑殺手身軀一震齊齊想要制止時,印婆又神情肅穆望着趙恆冷哼道:“你竟然想要掌控婆娑組織,那我就給你這個名頭好了!”她點着艾西瓦婭她們開口:“從這一刻起,我開除你們。”
印婆聲音帶着最後的主宰,一字一句吐出:“你們不再是婆娑成員,你們恢復自由之身,艾西瓦婭,你順便知會影如莎她們,我今晚已經把她們全部開除出組織,任何人都不再是婆娑成員!”
她看着趙恆一笑:“這主事人,我傳你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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