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蒙,四周還不太明朗,南系花園卻已是燈火通明。
南長壽五點半左右就已經起牀,洗漱完畢就蹲在花園裡澆花喂狗,幹些平日傭人乾的事情,幾名傭人見狀誠惶誠恐,以爲自己沒有做好份內的事,想要向南長壽請罪卻被後者用寬厚笑容安撫。
南長壽臉上的威嚴再也不復存在,更多是一種親切平和,他一板一眼的喂着兩條狼狗,待它們吃飽喝足後,他又把花園中的雜草盡數除去,額頭滲出汗水的他,看着自己勞動成果綻放出笑容:
“順眼多了!”
現在的南長壽已從那個錄音和金格格的敘述恢復過來,以一種沉穩和老練爲南系做着不少事情,大到庇護老臣光榮退休,小到喂狗除草,總之,南長壽爲南系默默的付出,也是他最後的付出。
就在這時,三輛黑色車子打着大燈向南系花園駛入進來,南長壽微微眯眼望過去,以爲是忙碌整晚的南唸佛回來,昨天趙恆在海面墜落生死不明後,南唸佛就領着安小天坐鎮警察部穩定京城。
畢竟趙恆生死牽扯到整個華國局面,南唸佛不得不小心對待,只是三部車子並非是南系,在大燈熄滅的時候,南長壽辨認出是杜家車輛,隨後就見車門洞開,鑽出一身白衣黑褲裝扮的金格格。
“杜夫人?”
南長壽乾癟的嘴脣微微開啓低呼一聲,隨後拿過熱毛巾擦拭雙手,接着就見金格格大步流星走過來,臉上帶着一抹憔悴,但目光還保持着一絲銳利:“南老,這麼早就起來了?難道睡不着?”
南長壽聞言掠過一抹笑容,看着眼神玩味的金格格一笑:“春夏交際,天氣變幻莫測,氣溫時冷時熱,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確實不好安睡,不過杜夫人好像也睡不着,否則怎會早早來看我?”
金格格嘴角微微牽動,隨後接過話題道:“我跟南老不同,南老是煩躁不安難於安睡,我是公務繁忙沒空休息,偶爾擠出一點時間又想起南老,真給我空檔睡覺的話,我隨時可睡三天三夜。”
她還伸出修長的手指一點:“南老,你大清早起來應該打打太極或晨跑兩圈,怎麼除草澆花做起下人的活來?你再無聊也不該做這些事啊,不然下人們就要失業了,不少家庭都要沒飯吃了。”
“你要知道,你是牽一髮動全身啊!”
南長壽把手頭毛巾丟進托盤,隨後示意金格格向大廳走去:“杜夫人,咱們也不要虛與委蛇了,一輩子陰謀詭計玩着官話,我真的有點累了,我聽得出你話中有話,也知道你過來必有大事。”
他帶着金格格在隱秘性極好的偏廳落座,還讓人端上兩杯熱乎乎的茶水:“杜夫人,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一把老骨頭玩不起絞盡腦汁的猜測,是打是殺是質問是斥責,你把它一一擺出來。”
“趙恆墜機了!”
金格格端起茶水抿入一口,隨後輕描淡寫拋出一句:“或許南老已知道這個消息,可是南老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如何墜機,一個叫寸頭的南系精銳,弄壞直升機控制儀器,還用槍打傷了趙恆。”
在南長壽保持着平靜時,金格格又補充上一句:“他把南清婉他們趕出機艙之後,就握着槍跟趙恆同歸於盡,寸頭的軀體已經找到,他死得不能再死,手雷炸開,直升機爆炸,撕裂他的軀體。”
“趙恆有點詭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在金格格漫不經心落下這番話後,南長壽也端起了茶杯回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沒人可以瞞住我,只是杜夫人想表達什麼?你是不是認爲寸頭是我唆使出手?”
金格格沒有直接回應南長壽的話,只是語氣平淡拋出一句:“寸頭肯定是有人唆使的,我昨晚就派警察直撲寸頭的家裡和老家,發現他的妻女和父母都消失了,屋子一片凌亂似乎跑路多時。”
南長壽臉上沒有多少情緒起伏,搖晃着杯中茶水開口:“這有什麼稀奇?寸頭敢對趙恆下手,那就表示他沒有後顧之憂,家人肯定被幕後黑手安排好了,不然他怎會義無反顧搭上自己性命?”
他把目光落在金格格臉上:“你懷疑我?”
金格格靠在椅子上,手指摩擦着杯子邊緣道:“寸頭也算得上是南系精英,這種人一般不會有忠誠問題,何況他讓南清婉他們離開也表示他對南繫有感情,因此唆使他的人肯定是南系高層。”
“南老,你說,會是什麼人唆使他呢?”
南長壽低頭喝入一口茶水,潤潤咽喉回道:“我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誰是黑手?不過你們懷疑我也是正常的,誰叫我跟趙恆恩怨不休甚至刀兵相見過呢?你們要往我頭上潑髒水也無所謂。”
接着他又看着金格格一笑:“怎麼?要開始爲趙恆復仇了?是準備對我公開審查呢?還是讓內務部介入釘死我呢?不過也是,趙恆死了,總需要有人負責,而我就是你們眼中最適合人選吧?”
“何況寸頭是南系精英,誣陷我也就容易了。”
金格格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揉揉自己的腦袋開口:“南老,其實我對趙恆生死不怎麼關心,甚至我還恨不得他死了還我清靜!”說到這裡,她目光忽地變冷:“可是,我身上的毒素還沒解。”
冷豔女人死死看着南長壽道:“趙恆死了,百狗剩百分百不可能給我治療,南老,你說我該怎麼辦?趙恆死了不要緊,要緊的是我不能毒發身亡,所以還請南老幫幫忙,能夠讓我多活幾年。”
南長壽低喝一聲:“什麼意思?”
金格格嘴角勾起笑意:“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南老,你殺趙恆沒有關係,但牽扯到我的生死就不好了,一旦我感覺自己活不了,我就會拉着要我死的人一起死,比如你,比如整個南系。”
金格格十分直接表達着心聲:“所以,南老最好希望趙恆還活着,這樣大家日子都好過一點,如果趙恆真的死了,我也希望南老能夠代替趙恆,把我身上的毒素化解,不然我的死就是你的死。”
南長壽怒極而笑:“認定是我乾的了?”
金格格歪着頭看着目光銳利的老人:“是不是你的指令、、南老心中有數!”隨後她摸出一瓶藥丸開口:“這是趙恆留下來的藥丸,能夠撐個三五個月,也就是說,頂多半年我就要一命嗚呼。”
“希望南老能夠珍惜我真相自己。”
南長壽大笑起來:“不愧是總統夫人,有膽氣威脅我,是不是覺得我大權旁落就軟弱可欺了?你要明白,我這大權旁落只是相對於南系內部而說,還是我心甘情願半退隱,不代表你能撒野。”
“南老,你爲什麼要殺趙恆?”
還沒等金格格迴應南長壽什麼,外面就響起一陣喧雜喊叫聲,隨後兩名南系護衛跌跌撞撞進來,臉上帶着一股歉意和無奈,在他們後面儼然是穿着病人服飾的南清婉,她正不管不顧的衝進來:
“南老,你爲什麼要殺趙恆?”
在金格格微微一笑收住話題看戲之時,南清婉正推開兩名南系保鏢,看着南長壽低聲喝道:“南老,我不懂什麼政治鬥爭也不管你們什麼恩怨,總之,你讓寸頭在背後捅刀子就是天大罪行。”
南清婉眼睛通紅顯然一夜沒睡,她拍着自己胸膛喊道:“趙恆爲了救我千里犯險,差點就死去敵人機槍掃射下,爲了我和珈藍他們全體撤回,他還分攤自己的安全,他費盡心思救回了我們。”
“結果寸頭卻要了他的命。”
南清婉一臉悽然:“南老,你爲何這麼做?”
南長壽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動,但最後還是控制住沒有發飆,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南清婉,聲音低沉而出:“清婉,你指控我唆使寸頭襲殺趙恆,你可有證據?不然你憑什麼認定我的指令?”
他猛地站起身來,身上迸發出許久沒有涌現的威嚴,掃過金格格和南清婉後,南長壽一字一句的補充:“難道就因爲我跟趙恆有過恩怨?難道就因爲寸頭是南系精銳?所以你們都認定是我?”
“黑匣子!”
南清婉無視南長壽的強大氣場,失去趙恆的痛苦,讓她厲喝一聲:“珈藍聽到黑匣子的對話,寸頭承認是你派他襲殺趙恆,目的就是保全南系利益,何況,唸佛也曾經見你跟寸頭事前有接觸。”
南長壽微微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沒錯!一切都是我唆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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