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青鸞一字一句揭露的話，柏華愣在了原地，整個人像失了魂，眸子垂下，黯淡無神。
懷疑嗎？
苦笑自嘲，他又怎麼沒去懷疑過。只不過，所有的懷疑，都被他所否定了，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娶相信，不相信，柔弱善良的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白，白大哥……”
眼淚溼了臉頰，九冰玄輕聲哽咽的喚着面前這失了神的男人，眼眸中透露着後悔。
青鸞冷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兩人，居高臨下以俯視的姿態，不屑昂首冷眼看着，在她的心裡。泛不出一絲對他們的憐憫，若是對他們憐憫，那便是對自己的不認可，對死去的風狸與西池的褒讀，更是對沉睡不醒的禾曦，一種強勢的侮辱！
“哼，怎麼？這就讓你破幻了？柏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
瞬間。九冰玄猶如瘋了一般，站起身，朝着青鸞便跑了過去，嘴裡還惡狠狠的喊道。“賤人，你閉嘴，閉嘴，閉嘴……”
揚手，便是想一巴掌打在青鸞的臉上，卻在手揚起落下的一瞬，被青鸞猛狠的抓住了手腕，手上的力道很重，清晰能看見，九冰玄的手腕處，微微泛出的紅印。
“哼，九冰玄，我要說的還沒說完呢，你激動什麼？警告你。這世上，敢打我青鸞耳光的人，還沒出生！”
說罷，一個使力，愣是將九冰玄狠狠的甩了出去。
強忍着疼痛撐起身來，惡狠狠的看着青鸞，一雙眸子陰毒。
她以爲，這事她做得滴水不漏，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即便是知情的萬英招，也已經死去，成爲了她的傀儡，可爲何，這個女人，知道一切？
委屈的向柏華投去了乞求的視線，可卻在看見柏華的眼神的一瞬。九冰玄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爲什麼，她的白大哥看她的眼神，全是陌生？
甚至，在他的眼眸中，能清晰的看到，厭惡之意……？
“哈哈……”突然，九冰玄大笑了起來。
眼淚流淌劃過臉頰，笑中卻是摻雜着無盡的自嘲譏諷，這，是她想要的嗎？
轉瞬，再次惡狠狠的看向青鸞，怒吼了起來。
“哼，賤人，就算你說出了真相又如何？那一切，是我策劃的，可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想讓他多注意我，想讓他的心裡，住下屬於我的位置，可是憑什麼，你一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你不過是一個不神不魔，連妖都算不上的賤人，憑什麼，憑什麼你就能走進他的心？我不服，我陪伴他幾千年，爲什麼，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
大聲的怒吼，讓九冰玄面目猙獰，在她白淨絕美的臉上，從眼角，顯出了絲絲深深的皺紋來……
柏華吃驚的看着九冰玄，亦是聽不懂她所說的話。
“不懂？”
說着，青鸞一步步走向柏華，附身而下，彎腰看着一臉疑惑的柏華，嘴角冷笑。
“柏華，不懂嗎？你一直以爲，九冰玄心裡的那個男人，是禾曦，卻不然，那個人，一直以來，都不是禾曦，而是你這個把她呵護在懷當成妹妹一般的，白……大……哥……”
柏華一臉錯愕，怎麼也不敢相信。
記得千年之前，他，九冰玄，西池，禾曦四人，總是形影不離。
而那時，九冰玄的視線，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盯着禾曦的身影所動。
那時，他便以爲，九冰玄被禾曦所吸引，深愛上了他，他與西池，想着辦法給兩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好讓兩人培養情感。
他記得，禾曦一直很冷漠，對誰都不溫不火，甚至，話也很少，也因爲這個，九冰玄沒少生氣，總會對着他和西池抱怨發小脾氣，那不是深情所表現出來的，又是什麼？
“白大哥……”九冰玄哽咽着聲音，眼淚婆娑，一張臉，頃刻間，全變了樣，猶如一個老婆婆一般，皺紋爬滿了整張臉，盡顯滄桑。
看了九冰玄一眼，青鸞眼中閃過厭惡。土協陣才。
這便是她練歪門邪道邪術的後果，若不用年輕貌美的女子的心吃下，便會如此！
“九兒，你……”
柏華瞪大了雙眼看着九冰玄，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感覺到柏華眼眸中的異樣，九冰玄一瞬慌亂，雙手摸上自己的臉，驚慌失措。
“不，不，不，這不是我，不是……”
手心傳來的那種皺紋清晰的觸摸感，九冰玄自言自語大聲吼着，慌忙轉過了身去，不讓任何人看她現在這個樣子。
“九兒……”
柏華撐着身子站起，欲朝着九冰玄走過去，卻被青鸞突然攔住。
冷眼看了一眼後面的九冰玄，青鸞凌厲看着柏華，嘴脣動了動，冷聲說道，“柏華，更讓你震驚的，我還沒說出來呢，就這麼急着，去找你的九兒妹妹？”
湊過自己的腦袋，搭在柏華的肩上，青鸞一字一頓，說道，“忘了告訴你，你當真以爲，你人界死的幾萬人，都是我殺的？？”
隨即，說着，青鸞再次冷笑，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柔情。
“一萬人被取了心尖血，另外幾萬人被挖了心，你覺得，是我一人所爲嗎？柏華，我說過，從他禾曦沉睡不醒的那一刻，你要的，我奪取，你珍惜的，我毀滅！這樣的結果，不過我一時的心慈手軟，難過嗎？心痛嗎？對你所謂善良溫柔的九兒妹妹心碎了嗎？幻想破滅，可有聽見，你自己心，破碎的聲音？”
柏華一時愣住，全身顫抖不停。
這就是，她給他的報復嗎？這就是，她報復自己的方式？
苦笑自嘲，她爲什麼不知道，報復他最好的方式，便是她自己？
比如，她和他的成親儀式……
爲了阻止她和他成親，不惜與仙界戰神西涼做下交易，挑起仙界與妖界的大戰，爲的，不就是她嗎？
從什麼時候起，他與她之間，隔着的，不是一層紗，而是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牆壁，看不見對方，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直到，自己完全窒息……